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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现状

    大雪下了三天,银白的雪花被阴沉的天空映衬的发灰,巍峨无边的燕山此刻更加看不真切,天地间一片压抑。

    凡俗中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这是他们难得的闲暇时光,有仙人庇佑自是无需担忧来年的雪患的,这让他们在此刻反倒比清涧山上的“仙人”更加惬意。

    天气早在上月就彻底冷了下来,清涧山上也没什么绿意,现在的江家还没有闲工夫操心这外物。

    江承礼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江月牙走在前方听对方汇报自己离去的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一切。

    江月牙已经通过族中的简报知道个大概了,不过具体的还是得亲耳听听才好判断。

    只是这其中的事太过博杂,也真不是炼气修士能够触及的,江月牙眼前能做的也只有再去坊市寻清源宗求取正法了。

    女子穿着淡蓝的长裙,笑嘻嘻地牵着男子的手,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这一日在山下的见闻。

    远方,江月牙静静的看着,那是江家的下一代,也是最有希望让江家成为修真家族的一代。

    修士生出修士的概率总是更高的,而承字辈大多没有遇到道侣的机会,配偶多是凡人,生出的子嗣也没那个有天赋成为修士。

    现今的修炼不比古时,若不行古法,灵根的重要性降低了很多,故而修士的数量也在飞跃式增长。

    有甚者,虽无灵根却天生气感,一样是天纵之才,一样是大宗圣子。

    江承心是承字辈唯一的女眷,却苦于没有同辈未婚配的修士,只得寻了个凡俗良家子,虽生活和睦,却也难免可惜。

    二代修士中,犹以江法魏天资最高,他的婚事自然也被格外关注。

    江家修士本就稀少,吸纳的外姓有天资者更是少之又少,女眷在二代修士中有且仅有一位。

    “柳卉贞,江舟镇柳家子,那柳家早在我家成就仙家之前就已经依附于我家,是我家治理佃户们的好帮手,身世很清白。”

    回想起江承礼的汇报,江月牙心下稍安,修士终不如凡人好掌控,为了让这二人真正的情投意合,他废了不少苦心。

    长辈撮合固然有用,但不适合修士,至少在他筑基前不适合。

    “法魏小哥,开春咱们就成婚咋样?我听说修士双修...”

    “好。”江法魏面色羞红的应了声,又被柳卉贞拉着在这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山路上闲逛起来。

    清涧山不高,山脚是一片民房,那是给护卫们和山中娃娃的凡俗老师住的。山腰处围绕着一片院落,作为“仙人居所”,并不奢华。顶上是供奉祖先和传法玉录的大殿,以及举行盛大活动或祭祀用的广场。

    江月牙作为家主也住在山顶,大殿右侧便是家主庭院,正厅唤作靖江殿,左侧为族正院,不过却只是象征性的,真正治理家族的族正院在江舟镇中。

    江法魏领着柳卉贞穿过雪雾,往山上去了。

    才进了屋中,就见江月牙和江承礼笑盈盈的望着二人。

    江家毕竟小家小族,等级并不森严,在小辈们看来亲情依旧。

    “家主,族正。”

    江月牙笑着应了声,他对柳卉贞这个人还是满意的,身世清白又落落大方,做自家人很合适。

    现在的江家内宗颇为清冷,能多一些修士眷侣是好事。

    冬去春来,闲暇的时光总是飞逝,对修士而言时间就过的更快了。

    不过这春日里和旬的阳光却照得江月牙心冷。

    之前许是清源宗刚来,许是其它原因,总之清源宗对这些燕山新依附的小家小族并不苛刻,供奉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灵稻灵果罢了。

    今朝却变了,这才刚刚开春,上宗法旨已经传下:

    炼气家族每岁供奉应在十枚灵石,或折为对应灵稻灵植。

    若全用灵稻,至少需得千斤。

    燕山灵机复苏后,江家领地范围内多出不少灵地,大多都在一阶下品,灵稻收获后品相也只是一般。

    江家目前的灵地,一亩不过能产十一二斤能用来交差的灵米。

    硬要说够不够,那还是够的,百亩灵地在如今的江舟镇并非凑不出来,可问题在于谁去种呢?

    只用凡人,对灵稻也好,凡人也罢,损耗都颇大,不是如今的江家能承受的。

    凡人种植灵稻固然可行,可总也少不得修士看护,那些得了一点灵智的野兽对这些灵稻是很渴望的。

    这一切都让江家本就紧张的人手更不够用了。

    江承礼依旧在清涧山坐镇,江承亭则在镇中负责族正院具体工作,江承浔和江承心二人轮流看护镇外灵稻。

    至于新一代将将引气入体的小家伙,还是好好在山中待着吧。

    江月牙这头在心里盘算着,却听江承礼回报有客来至。

    “可知底细?那样人会在这个时节来拜访我家?”江月牙有些困惑,能让江承礼亲自引见的无疑是炼气后期修士,这样的人来拜访自家做什么。

    燕山非常大,哪怕灵机复苏有无数修士涌入燕山也还是空荡荡的,江家并没有什么近邻。

    “不知,只说是您在坊市的熟识。”

    “这样啊...请他到靖江殿稍待,我马上就来。”

    说到坊市熟识,江月牙还真想起一个人来,自从自家附庸到清源宗后就没打过交道不知所踪的张海棠。

    这些年里他也有意无意的关注过,那清源宗接收一众坊市的手段颇为粗犷,这些原本的小吏去了哪里还真没人在意,只听说是打散了。

    张海棠和江月牙也算相识微末,之前燕山要乱的消息还是他告诉自己的,如今有了旧友消息,也是幸事一桩。

    不过这事情似乎和江月牙想的不一样,待他走进靖江殿,便见一个憔悴到了极点的男子有些踌躇的来回踱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