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张海棠
经过一阵闲聊诉苦，江月牙也知道了对方这段时间的经历。
原来在坊市被清源宗接管后，他们这些散修或被遣散，或被分到其它大大小小的坊市中，到这里一切都还算顺利，对小人物而言那里不是活着呢？
只是之后发生的事就有些离奇了。
一切的源头还是燕山的灵机复苏，宗门之间的明争暗斗和他们这些坊市小卒没多大关系，可妖物出山就不同了。
那些妖物可不管成建制的坊市有什么价值，屠杀劫掠一个不少，张海棠很不幸的遇到了。
他所在的明真山坊市在一瞬之间被大妖一口吞了，他和自己外出休沐的侥幸躲过一劫。
只是他们的名字依旧挂在清源宗的坊市名录上，实是走不得。
后来待他们回到清源坊市后，看在主动归来的份上，坊市上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其一是换一家大一点的坊市继续往日生计，二是和江月牙的江家一样，在燕山选一处灵地开枝散叶，为宗门稳固地方。
张海棠选了后者，毕竟坊市可能遭遇的妖物和偏僻之处决不相同。
只是较之江家的先发优势，张海棠想要开宗立族困难不少。
故此才寻到了旧友处。
“清源宗的仙使，将五岭山以东的一片地划给了我，只是那地方原是筑基大妖的领地，被上宗清理后仍有炼气妖物留存，时常袭击我家的灵田。”
“建镇之后也是困难颇多，绕着五岭山的灵地灵机最为充沛，却也妖氛最多，若不勤加看护，每日都要死上不少凡人。”
“我寻了几个坊市中的旧友连手，方才守住了一点基业，可如今这供奉一加，却难以为继了。”
听到这里，江月牙有些困惑：“张兄，你所言我也深有体会，可这又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江月牙觉得张海棠是个聪明人，要不也无法以散修之身混到坊市中去，应该不会是来找自己这个自家都无米下锅的人求救的吧。
“江兄莫急，且听我说完。”
“这些也都没什么，我们几人在坊市还有点家底，耗到家族走上正轨还是可以的，清源仙宗也总要外扩，迟早是会和平的。”
“可就在半月前，也就是上宗法旨传下的那几日，不知为何竟来了数个炼气后期的妖物围攻我家。”
“虽有法阵之便，可除了山上还有镇内，也不能一直躲着任它们杀戮。”
“于是，我就想到道友了，听说道友也曾遇到类似的事情？不知是怎样解决的。”
江月牙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有些诧异地开口道：
“我家这事都传到你耳朵里了？消息灵通啊，没白在坊市混。”斩个妖物不算什么，可若被人知道是宗门玉录以那样奇怪的方式斩了妖物，就大不相同了。
张海棠摆摆手，苦笑道：
“哪里哪里，机缘巧合罢了，江兄去清源坊市求取新的功法玉录时恰巧被一昔日同僚看到，这才知道贵族事迹。”
“这样啊...”江月牙放下了心，如果是这样泄露的消息，那到没什么。
张海棠低低地看了江月牙一眼，见他一脸沉思之色，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只得继续道：
“不知贵族可有妙法？”
江月牙有些无奈，他知道对方是何意图，无非借宝借法借人而已。
自家在他这个家主没出手的前提下斩了个疑似炼气巅峰身怀传承的妖物，既是大出风头让一些宵小心怀忌惮，可紧跟着麻烦也就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可这样做漏洞太多了。
放任对方杀戮凡人亲族等待机会倒没什么，很多修士都这样，可他江月牙既然在，传承玉录就不该有失！
这个大帽子不能戴，有所选择的实话实说反倒好解释，无非族人担心传承重宝，带出后意外损毁，这都能理解。
“哎...”
眼见江月牙依旧打着马虎眼，张海棠长叹一声，带着些向往似的回忆道：
“想几十年前，你我刚刚认识，那是你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觉着散修之身也能不弱于人，成就一个散修大能，庇护一方...”
“可到了后来，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你我心气也日渐消沉，我在坊市求个给人牵马坠蹬的活计，你也在凡俗当了祖宗了。”
“一晃眼，距你我上次相见也好久了，那时候你我还是无话不谈的至交，今日却不知怎地，我在你面前竟有些拘束。”
“也就直说了，如果贵族能有一举灭杀炼气后期妖物的手段，什么代价江兄尽管提。”
其实听到这里，江月牙怎会不明白对方是在打感情牌，如果真的有能帮的地方，他也是愿意的，能求得自己身上就说明自己这个老友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但问题在于连江月牙自己都还糊涂着呢。
无论是之前的了解，还是宗门为人，以及自己这次再度求取传承时上宗的表态，都说明那诛妖手段绝不是宗门留下的。
“可那又能是谁呢？我家真没什么好图谋的啊...”
江月牙深深叹气，他感觉自己这一次可能要失去一个朋友了，纵使多年相交，可修士还是更在意利益交换。
“敢问江兄可有什么顾虑？无需贵族做太多，只要能一举诛杀一个妖物，余下的我们能应付。”
张海棠的手段是比江月牙多的，不过散修嘛，生存手段多的是，威能强大的攻伐之术又要无后患的，就罕有了。
江月牙依旧只能尴尬的和张海棠对视着，相顾两无言。
若是家中真有什么符箓阵法亦或强大修士，他是不会吝啬的，江家现在开销很大，收入又没几分，有张海棠这个长年沉浸坊市的助益会好很多。
可问题还是那个老问题，连江月牙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去应允他人。
“这...老兄啊，你我也相识多年，说句实话，不是不想帮，实在是帮不了。”
张海棠对这话并不意外，看江月牙之前的表情和神态他就能猜到答案了。
对方的回答他信也不信，江家的底蕴如果是符箓之类，散修不可能有太多，仅一份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但这次张海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信与不信不再重要，他必须在这个老友这里榨出油来。
况且，据他这一路的观察，江家使用符箓的可能很小，应该是阵法一类。
如果是符箓这种能移动的宝物，没理由放任妖物肆掠到传承玉录都损毁了，极大可能是需要长期准备的法阵。
当然，这理由有些牵强，万一只是江家舍不得呢？死到临头才动了底蕴不是不可能，江家损失的都是外物，核心修士可一个没少。
不过这些用来说服张海棠自己够了，陷入魔怔的修士往往是只需要逻辑自洽的，外因不再考虑范围内。
原来在坊市被清源宗接管后，他们这些散修或被遣散，或被分到其它大大小小的坊市中，到这里一切都还算顺利，对小人物而言那里不是活着呢？
只是之后发生的事就有些离奇了。
一切的源头还是燕山的灵机复苏，宗门之间的明争暗斗和他们这些坊市小卒没多大关系，可妖物出山就不同了。
那些妖物可不管成建制的坊市有什么价值，屠杀劫掠一个不少，张海棠很不幸的遇到了。
他所在的明真山坊市在一瞬之间被大妖一口吞了，他和自己外出休沐的侥幸躲过一劫。
只是他们的名字依旧挂在清源宗的坊市名录上，实是走不得。
后来待他们回到清源坊市后，看在主动归来的份上，坊市上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其一是换一家大一点的坊市继续往日生计，二是和江月牙的江家一样，在燕山选一处灵地开枝散叶，为宗门稳固地方。
张海棠选了后者，毕竟坊市可能遭遇的妖物和偏僻之处决不相同。
只是较之江家的先发优势，张海棠想要开宗立族困难不少。
故此才寻到了旧友处。
“清源宗的仙使，将五岭山以东的一片地划给了我，只是那地方原是筑基大妖的领地，被上宗清理后仍有炼气妖物留存，时常袭击我家的灵田。”
“建镇之后也是困难颇多，绕着五岭山的灵地灵机最为充沛，却也妖氛最多，若不勤加看护，每日都要死上不少凡人。”
“我寻了几个坊市中的旧友连手，方才守住了一点基业，可如今这供奉一加，却难以为继了。”
听到这里，江月牙有些困惑：“张兄，你所言我也深有体会，可这又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江月牙觉得张海棠是个聪明人，要不也无法以散修之身混到坊市中去，应该不会是来找自己这个自家都无米下锅的人求救的吧。
“江兄莫急，且听我说完。”
“这些也都没什么，我们几人在坊市还有点家底，耗到家族走上正轨还是可以的，清源仙宗也总要外扩，迟早是会和平的。”
“可就在半月前，也就是上宗法旨传下的那几日，不知为何竟来了数个炼气后期的妖物围攻我家。”
“虽有法阵之便，可除了山上还有镇内，也不能一直躲着任它们杀戮。”
“于是，我就想到道友了，听说道友也曾遇到类似的事情？不知是怎样解决的。”
江月牙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有些诧异地开口道：
“我家这事都传到你耳朵里了？消息灵通啊，没白在坊市混。”斩个妖物不算什么，可若被人知道是宗门玉录以那样奇怪的方式斩了妖物，就大不相同了。
张海棠摆摆手，苦笑道：
“哪里哪里，机缘巧合罢了，江兄去清源坊市求取新的功法玉录时恰巧被一昔日同僚看到，这才知道贵族事迹。”
“这样啊...”江月牙放下了心，如果是这样泄露的消息，那到没什么。
张海棠低低地看了江月牙一眼，见他一脸沉思之色，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只得继续道：
“不知贵族可有妙法？”
江月牙有些无奈，他知道对方是何意图，无非借宝借法借人而已。
自家在他这个家主没出手的前提下斩了个疑似炼气巅峰身怀传承的妖物，既是大出风头让一些宵小心怀忌惮，可紧跟着麻烦也就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可这样做漏洞太多了。
放任对方杀戮凡人亲族等待机会倒没什么，很多修士都这样，可他江月牙既然在，传承玉录就不该有失！
这个大帽子不能戴，有所选择的实话实说反倒好解释，无非族人担心传承重宝，带出后意外损毁，这都能理解。
“哎...”
眼见江月牙依旧打着马虎眼，张海棠长叹一声，带着些向往似的回忆道：
“想几十年前，你我刚刚认识，那是你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觉着散修之身也能不弱于人，成就一个散修大能，庇护一方...”
“可到了后来，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你我心气也日渐消沉，我在坊市求个给人牵马坠蹬的活计，你也在凡俗当了祖宗了。”
“一晃眼，距你我上次相见也好久了，那时候你我还是无话不谈的至交，今日却不知怎地，我在你面前竟有些拘束。”
“也就直说了，如果贵族能有一举灭杀炼气后期妖物的手段，什么代价江兄尽管提。”
其实听到这里，江月牙怎会不明白对方是在打感情牌，如果真的有能帮的地方，他也是愿意的，能求得自己身上就说明自己这个老友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但问题在于连江月牙自己都还糊涂着呢。
无论是之前的了解，还是宗门为人，以及自己这次再度求取传承时上宗的表态，都说明那诛妖手段绝不是宗门留下的。
“可那又能是谁呢？我家真没什么好图谋的啊...”
江月牙深深叹气，他感觉自己这一次可能要失去一个朋友了，纵使多年相交，可修士还是更在意利益交换。
“敢问江兄可有什么顾虑？无需贵族做太多，只要能一举诛杀一个妖物，余下的我们能应付。”
张海棠的手段是比江月牙多的，不过散修嘛，生存手段多的是，威能强大的攻伐之术又要无后患的，就罕有了。
江月牙依旧只能尴尬的和张海棠对视着，相顾两无言。
若是家中真有什么符箓阵法亦或强大修士，他是不会吝啬的，江家现在开销很大，收入又没几分，有张海棠这个长年沉浸坊市的助益会好很多。
可问题还是那个老问题，连江月牙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去应允他人。
“这...老兄啊，你我也相识多年，说句实话，不是不想帮，实在是帮不了。”
张海棠对这话并不意外，看江月牙之前的表情和神态他就能猜到答案了。
对方的回答他信也不信，江家的底蕴如果是符箓之类，散修不可能有太多，仅一份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但这次张海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信与不信不再重要，他必须在这个老友这里榨出油来。
况且，据他这一路的观察，江家使用符箓的可能很小，应该是阵法一类。
如果是符箓这种能移动的宝物，没理由放任妖物肆掠到传承玉录都损毁了，极大可能是需要长期准备的法阵。
当然，这理由有些牵强，万一只是江家舍不得呢？死到临头才动了底蕴不是不可能，江家损失的都是外物，核心修士可一个没少。
不过这些用来说服张海棠自己够了，陷入魔怔的修士往往是只需要逻辑自洽的，外因不再考虑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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