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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捕头

    一缕阳光破门而出,男人端着药碗进来,看到醒来的薛秦儿,笑逐颜开,主要是这少年已经昏迷两天,当下醒来,至少说明情况好转一些。

    薛秦儿赶忙欠了欠身,由衷道:“谢大哥救命之恩。”

    结果伤口拉扯,疼得薛秦儿龇牙咧嘴。

    郑达端药坐在床头,说道:“这位兄弟实在客气,醒来就好。先把药喝了。”

    薛秦儿将药喝下,苦口良药烫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咳咳两声后,勉强抱拳问道:“敢问恩人大哥姓名?”

    男人同样抱拳,朗声道:“清平镇捕快郑达。”

    薛秦儿深深记下,自报姓名道:“薛秦儿再度谢过了。”

    郑达摆摆手,笑言太过客气。他郑达孤家寡人一个,让薛秦儿在这多住些时日,养好伤再说。至于薛秦儿从何来到哪去,郑达一概没问。

    薛秦儿并未拒绝,直言实在麻烦了,会按照时日付相应的银钱,实在是如今情况,想走都走不了。此去云顶山路途遥远,若是伤势不好强行上路,万一出现三长两短,到头来吃苦的还是自己。

    之后两人聊起小巷之事,薛秦儿才意识到自己昏迷两天,将来龙去脉一一讲述清楚。郑达仔细听完,赞叹能为萍水相逢的小女孩出手,面对如此强横对手寸步不退,当真是大仁大义。薛秦儿笑称爱管闲事罢了,倒是郑达能将蛮牛击退,才是一流的高手。

    两人一时间有些互相敬重的味道,同时相约等薛秦儿伤好,将废弃小巷的墙砌好,虽然小巷两边无人居住,但那烂摊子看上去总归不像样。

    不光爱管闲事,还爱听故事的薛秦儿,向郑达打听起那两人的背景。郑达知无不言,将蛮牛、天狗二人之事娓娓道来,连同组织“十二支”也说了些。薛秦儿听得入迷,感觉身上伤势都没那么疼了。

    薛秦儿在心里暗自盘算,自己初入江湖这一战,倒也没想象的那么不堪。至少输得不亏,对方可是个六境的高手。六境是什么概念,行走江湖已然可以称作高手了,便是在小地方开宗立派,都有可能。

    聊着聊着,薛秦儿肚子“咕咕”响,郑达这才笑道自己唐突了,于是去生火做饭,端来饭菜后,卖相着实有些寒颤,味道属实一般。实在是孤家寡人的捕头,一直以来对吃的不上心,也就凑活一口,就算当下这顿饭,郑达已经认为是自己最高水平了,吃的那叫一个带劲。

    薛秦儿也认为这是出门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

    有沙哑嗓音从院内传来,一位驼背婆婆推门而入,目光呆滞,看到郑达后,泪眼婆娑道:“郑大人啊!我家儿子走丢了,你可得帮我找找啊!”

    郑达扶着驼背婆婆,问道:“难不成又上墙头了?”

    驼背婆婆重重点头,竖起大拇指。

    薛秦儿听得云山雾绕,不明所以。

    郑达让薛秦儿继续吃,给驼背婆婆盛了饭菜,便出门而去。不多时,怀中抱着一只白猫回来,茶饭不思的婆婆一见到白猫,立马兴高采烈,接过白猫后,轻轻抚摸猫脑袋,细心叮嘱道:“儿子哟,以后千万不要再乱跑啦,否则又要麻烦郑大人了。”

    薛秦儿目瞪口呆。

    郑达边扒饭边笑道:“阿婆,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呀,咱们邻里邻居,小时候还总上你家蹭饭呢。”

    驼背婆婆眼神疑惑,怀中白猫“喵呜”一声,婆婆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儿子呀,你饿啦?那得赶紧回家吃饭哟!”

    说完便抱着白猫匆匆离开。

    郑达长叹一声,说道:“邻居家的阿婆,儿子入伍守边关,前些年传来消息战死,阿婆就急成这样了。”

    薛秦儿默然。

    又有人敲门而来,手里拎着两只大饼,边缘部分烤的焦黑,那粗糙汉子将大饼放到桌上,拍拍郑达肩膀笑道:“达子啊,今年行情不好,欠你的钱又得拖一下了啊。”

    郑达“嗯”了一声,说道:“不急的。”

    粗糙汉子说了声“好嘞”,留下大饼大摇大摆而去。

    郑达解释道:“堂兄前些年借了十两银子,估摸着是怕等过年还不上不好意思,提前来说一声。”

    薛秦儿知道,十两银子对一名捕头来说,可不是小数目,犹豫再三,还是说道:“郑大哥,这人分明就是看你心软欺负你,有没有十两还钱不知道,但这登门拜访,必然是毫无心意的。”

    郑达点头说“我知道”。

    薛秦儿便不再多说什么。

    什么世道,越是老实正直的人,越容易吃亏。

    傍晚时分,郑达说衙门还有事,需要值班,让薛秦儿在家好好养伤。郑达离开之后,薛秦儿尝试坐起,运转《会心吐纳法》后,觉得有一缕正气在体内游移,所到之处畅快无比。于是尝试起身下床,最终只能艰难坐在床边,打开木箱,寻找吴先生的包袱,从中拿出金创药。

    不出薛秦儿所料,木箱之内并无翻看痕迹。

    薛秦儿看着大大小小瓶瓶罐罐,有些头晕,于是胡乱将内服外用的药都用上,吃药如吃饭,没成想药效立竿见影,甚至感觉自己体内怒火中烧。

    薛秦儿讶异,赶紧以《会心吐纳法》调整,仍旧是那令人舒畅的正气,将火力压制下来。

    气喘吁吁的薛秦儿重新钻回被窝,闭目养神。

    结果此时门又被敲响。

    薛秦儿艰难起身,望向门口。

    有一女子走进屋内,满脸通红,步伐紊乱,迈过门槛之时,一脚踩在衣裙下摆,将整件衣裙踩在脚下,薄衫之下凸显那玲珑身段,喝酒壮胆的女子娇媚道:“郑捕头,平日里说些话,你总躲躲闪闪,今日奴家送上门来,还请郑捕头不要再推辞了,否则奴家便要喊了!”

    薛秦儿哽咽一下,抿抿嘴,饶是见过再多书上学问,也不如这亲眼看到来得真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纸上得来终觉浅。

    醉酒女子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年,美眸中的迷离顷刻消失,之后疑惑、震惊、羞赧皆有,双手环抱胸前,想要遮住那一抹春光。平日里若是郑达家门未锁,必然是他一人在家的。更何况已是日落西山,家中不可能有他人,这才酒壮怂人胆,趁着四下无人悄悄钻入家里,想要霸王硬上弓。

    结果整这一出?

    薛秦儿赶忙解释道:“我是郑捕头的远方堂弟,来投奔他,结果跌马重伤,才在这里养伤的。”

    美艳女子哪还管这些,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板凳就丢了过去,之后梨花带雨地离开。

    遭遇飞来横祸的薛秦儿揉着脑袋,很是不爽,这招谁惹谁了?

    然后薛秦儿一拍脑袋,暗叹老实正直的人,也有老实正直的好处啊!

    结果头上的包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