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下行走
往后每隔一日，老疯子便会搞来一缸药浴，薛秦儿早已心领神会，只穿衬裤浸泡其中，边进行药浴，边修习《会心吐纳法》。
仅仅一次药浴，收获就颇丰。薛秦儿发觉原本气府容量扩充一倍不止，虽仍是毫无一物，但薛秦儿已经笃定，老疯子带给他这场造化是前所未有的，便是那些顶级宗门里的天骄，都不一定有这种待遇。
老疯子做出按压手势，薛秦儿大概明白，是让他不要着急，慢慢吸收药浴所带来的收益。
薛秦儿咧嘴大笑，示意明白。
老疯子也跟着“咿咿呀呀”地笑。
闲来无事，薛秦儿便练枪，老疯子郑重其事地在一旁观看，那条被打飞的黑狗也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兴起之时，老疯子会上去指点一二，虽不是正经练枪出身，但压低境界的喂招，往往直指要点，让薛秦儿获益匪浅。
练枪累了，薛秦儿便跑到周围，抓些野兔野鸡，怎奈在百兽山脉内部地带的野兔野鸡，也是凶狠，让薛秦儿费了好大气力，才弄到几只。
回到院中生火烤鸡兔，让老疯子大饱口福，将余下的骨头丢给老黑狗。
老黑狗对此颇有异议，但碍于老疯子的拳头，只能隐忍。
除此之外，薛秦儿惊讶发现，每隔五天，老疯子便会恢复一次正常。正如那日能够和薛秦儿安然交谈的样子。
恢复正常后的老疯子并不打算梳理当下这番样貌，只不过比疯癫时候要沉静许多。
当老疯子再度清醒之时，薛秦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诸多疑惑，开口问道：“前辈，敢问尊姓大名？为何送我这场造化？”
老疯子遥望北方，想起老家那座浩瀚山峰，竟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赧，低声道：“一来是你小子与我老家那边的人，有些说不清的牵扯；二来，是你小子性格颇为对我胃口。本想着只是弥补你气府之内的干裂缺漏，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这重塑气府之法是我当年行走天下之时，与当时道门天宗一位真人论道偶得，从未真正尝试过，也算你小子运气好。”
薛秦儿轻笑道：“不怕前辈笑话。我因为一些缘故，先天气府缺漏，早就被人断定无法入武道一途，后来误打误撞，不知为何气府还算有个样，前辈毁我气府之时，真是恨得牙痒痒。”
老疯子负手而立，疑惑道：“只是牙痒痒？应该是掘坟吧？”
薛秦儿呵呵一笑，装傻充愣。
老疯子继续叮嘱道：“药浴共进行四次，当中材料都是我当年行走天下之时所得，其珍贵程度我不必多言，也无炫耀意思，只是你让你小子知道，莫要急功近利迫切吸收，如果不出所料，能够在两年之内吸收一半，已经是相当可贵。之后吸收多少，完全随缘。再者，第四次药浴结束之后，恐怕我还是要处于那疯癫状态，你切记要收势坐定冥想，重塑气府，在于己心，能成多少，还在于你本身的造化。”
薛秦儿点头表示知道。
老疯子清醒状态似乎话很多，大概是在这深山老林憋久了，只与一条黑狗为伴着实寂寞，便继续说道：“至于老夫姓名，不提也罢，该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薛秦儿穷追不舍道：“前辈总是说自己游历天下，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个极风流人物吧，不如说些当时的江湖事来听听？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老疯子笑而不语。
薛秦儿啧啧道：“那讲些自己的事儿？”
老疯子犹豫片刻，咋舌道：“有点饿了。”
薛秦儿心领神会，赶忙将剩下的野鸡野兔烤上，不多时候，香气四溢，老疯子啃着兔子头，满嘴流油，十分满足道：“天下五洲十国，年轻时候去过大半部分了。如今想想，能趁着年轻到处走走，也是件极好的事儿。”
薛秦儿忽然想起吴先生曾经讲过，在那些大宗门中，让宗门内弟子下山历练是常有的事，但若是让其游历天下五洲十国的，往往每个宗门只有一位，称作“天下行走”。
而但凡能被选作“天下行走”之人，无一不是心性武力顶尖之辈。
薛秦儿试探着问道：“难不成前辈当年也是一位天下行走？”
老疯子默然点头。
薛秦儿哽咽一下，好奇道：“那得啥境界啊？”
老疯子叹息一声道：“也曾入止境。”
薛秦儿如遭雷击。
止境？
吴先生曾言，九境之上有止境。如此广袤天下，除却三教巨擘，能到止境者不过两手之数，无一不是各大宗门的执牛耳者，是那随便一口吐沫，就能在江湖上掀起巨大风浪之人。
眼前这邋里邋遢的老疯子，竟然也曾是个止境强者？
老疯子自嘲道：“归根结底也只是曾入而已。当年行走天下初九境，信誓旦旦，不管是道家三大分支，还是儒家各种学派顶尖人士，全然不放在眼里。老家那边一位长辈曾言，如此心境，该去另一座峰上修习才对。怎奈机缘巧合，破天荒地摸到止境门槛，一探究竟之后导致心境受损。加之当时在一处名叫‘南墙’的诡谲之地，南墙加南墙，即便头破血流仍是无济于事，导致心境一跌再跌，才成这种落魄样子。”
薛秦儿问道：“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吗？我爷爷曾言，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前辈赠我这场造化，我实在无以为报。但凡有治疗这疯癫症的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老疯子摇头道：“心中之事已死结，死亦难解。圣人当初画地为牢，将整条百兽山脉圈起，我亦画地为牢。实在是辜负当年宗主期望，无颜面回山去。好在有这条黑狗为伴，死也不算寂寞。”
薛秦儿笑道：“前辈身体如此硬朗，就不要说那丧气话了。”
老疯子道：“是怕我留你在这陪我养老？”
薛秦儿轻笑道：“那能多教我点武学不？出山之时也好去江湖上兴风作浪一番，将那些人模狗样的家伙、故作清高的仙子们锤得鼻青脸肿。”
老疯子笑骂了一声“滚蛋”。
薛秦儿望向四周，群山萦绕，气息浓郁且冷，但心中却极为畅快。
薛秦儿闭目，深吸一口气，之后坐定入神，老疯子看到这一幕，屏息凝神，不去做出一丝惊扰。
足有一炷香时间，薛秦儿满头大汗，睁眼之时，双瞳炯炯有神，嘴角翘起，洋洋得意。
老疯子悄然问道：“成了？”
薛秦儿点头道：“成了。”
一气冲关七十二，《会心吐纳法》一阶段，绕行小周天完成。
仅仅一次药浴，收获就颇丰。薛秦儿发觉原本气府容量扩充一倍不止，虽仍是毫无一物，但薛秦儿已经笃定，老疯子带给他这场造化是前所未有的，便是那些顶级宗门里的天骄，都不一定有这种待遇。
老疯子做出按压手势，薛秦儿大概明白，是让他不要着急，慢慢吸收药浴所带来的收益。
薛秦儿咧嘴大笑，示意明白。
老疯子也跟着“咿咿呀呀”地笑。
闲来无事，薛秦儿便练枪，老疯子郑重其事地在一旁观看，那条被打飞的黑狗也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兴起之时，老疯子会上去指点一二，虽不是正经练枪出身，但压低境界的喂招，往往直指要点，让薛秦儿获益匪浅。
练枪累了，薛秦儿便跑到周围，抓些野兔野鸡，怎奈在百兽山脉内部地带的野兔野鸡，也是凶狠，让薛秦儿费了好大气力，才弄到几只。
回到院中生火烤鸡兔，让老疯子大饱口福，将余下的骨头丢给老黑狗。
老黑狗对此颇有异议，但碍于老疯子的拳头，只能隐忍。
除此之外，薛秦儿惊讶发现，每隔五天，老疯子便会恢复一次正常。正如那日能够和薛秦儿安然交谈的样子。
恢复正常后的老疯子并不打算梳理当下这番样貌，只不过比疯癫时候要沉静许多。
当老疯子再度清醒之时，薛秦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诸多疑惑，开口问道：“前辈，敢问尊姓大名？为何送我这场造化？”
老疯子遥望北方，想起老家那座浩瀚山峰，竟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赧，低声道：“一来是你小子与我老家那边的人，有些说不清的牵扯；二来，是你小子性格颇为对我胃口。本想着只是弥补你气府之内的干裂缺漏，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这重塑气府之法是我当年行走天下之时，与当时道门天宗一位真人论道偶得，从未真正尝试过，也算你小子运气好。”
薛秦儿轻笑道：“不怕前辈笑话。我因为一些缘故，先天气府缺漏，早就被人断定无法入武道一途，后来误打误撞，不知为何气府还算有个样，前辈毁我气府之时，真是恨得牙痒痒。”
老疯子负手而立，疑惑道：“只是牙痒痒？应该是掘坟吧？”
薛秦儿呵呵一笑，装傻充愣。
老疯子继续叮嘱道：“药浴共进行四次，当中材料都是我当年行走天下之时所得，其珍贵程度我不必多言，也无炫耀意思，只是你让你小子知道，莫要急功近利迫切吸收，如果不出所料，能够在两年之内吸收一半，已经是相当可贵。之后吸收多少，完全随缘。再者，第四次药浴结束之后，恐怕我还是要处于那疯癫状态，你切记要收势坐定冥想，重塑气府，在于己心，能成多少，还在于你本身的造化。”
薛秦儿点头表示知道。
老疯子清醒状态似乎话很多，大概是在这深山老林憋久了，只与一条黑狗为伴着实寂寞，便继续说道：“至于老夫姓名，不提也罢，该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薛秦儿穷追不舍道：“前辈总是说自己游历天下，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个极风流人物吧，不如说些当时的江湖事来听听？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老疯子笑而不语。
薛秦儿啧啧道：“那讲些自己的事儿？”
老疯子犹豫片刻，咋舌道：“有点饿了。”
薛秦儿心领神会，赶忙将剩下的野鸡野兔烤上，不多时候，香气四溢，老疯子啃着兔子头，满嘴流油，十分满足道：“天下五洲十国，年轻时候去过大半部分了。如今想想，能趁着年轻到处走走，也是件极好的事儿。”
薛秦儿忽然想起吴先生曾经讲过，在那些大宗门中，让宗门内弟子下山历练是常有的事，但若是让其游历天下五洲十国的，往往每个宗门只有一位，称作“天下行走”。
而但凡能被选作“天下行走”之人，无一不是心性武力顶尖之辈。
薛秦儿试探着问道：“难不成前辈当年也是一位天下行走？”
老疯子默然点头。
薛秦儿哽咽一下，好奇道：“那得啥境界啊？”
老疯子叹息一声道：“也曾入止境。”
薛秦儿如遭雷击。
止境？
吴先生曾言，九境之上有止境。如此广袤天下，除却三教巨擘，能到止境者不过两手之数，无一不是各大宗门的执牛耳者，是那随便一口吐沫，就能在江湖上掀起巨大风浪之人。
眼前这邋里邋遢的老疯子，竟然也曾是个止境强者？
老疯子自嘲道：“归根结底也只是曾入而已。当年行走天下初九境，信誓旦旦，不管是道家三大分支，还是儒家各种学派顶尖人士，全然不放在眼里。老家那边一位长辈曾言，如此心境，该去另一座峰上修习才对。怎奈机缘巧合，破天荒地摸到止境门槛，一探究竟之后导致心境受损。加之当时在一处名叫‘南墙’的诡谲之地，南墙加南墙，即便头破血流仍是无济于事，导致心境一跌再跌，才成这种落魄样子。”
薛秦儿问道：“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吗？我爷爷曾言，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前辈赠我这场造化，我实在无以为报。但凡有治疗这疯癫症的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老疯子摇头道：“心中之事已死结，死亦难解。圣人当初画地为牢，将整条百兽山脉圈起，我亦画地为牢。实在是辜负当年宗主期望，无颜面回山去。好在有这条黑狗为伴，死也不算寂寞。”
薛秦儿笑道：“前辈身体如此硬朗，就不要说那丧气话了。”
老疯子道：“是怕我留你在这陪我养老？”
薛秦儿轻笑道：“那能多教我点武学不？出山之时也好去江湖上兴风作浪一番，将那些人模狗样的家伙、故作清高的仙子们锤得鼻青脸肿。”
老疯子笑骂了一声“滚蛋”。
薛秦儿望向四周，群山萦绕，气息浓郁且冷，但心中却极为畅快。
薛秦儿闭目，深吸一口气，之后坐定入神，老疯子看到这一幕，屏息凝神，不去做出一丝惊扰。
足有一炷香时间，薛秦儿满头大汗，睁眼之时，双瞳炯炯有神，嘴角翘起，洋洋得意。
老疯子悄然问道：“成了？”
薛秦儿点头道：“成了。”
一气冲关七十二，《会心吐纳法》一阶段，绕行小周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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