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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牢笼

    没有多一分的时间留给清璃拿来感动。她招呼扶风过来,可扶风抓住了一只老鼠,用稻草戏耍,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搭理清璃。

    清璃恼火,捡起一颗石子儿向他丢过去,不偏不倚恰好打到头上,扶风闷哼一声,手里的老鼠也跑了,灰溜溜地向清璃走来。

    “公子,你打我干嘛?”扶风委屈巴巴。

    “少废话!把衣服脱了!”遇上这么个人傻心大的玩意儿,清璃很是恼火。

    “什么!脱衣服!”扶风十分震惊,双手抱胸,可劲儿摇头。

    “我誓死不从!”扶风好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清璃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又气又羞,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冯澈让她叫夫君。

    “你想什么呢!我是要写证词!再说了,谁看的上你呀。”清璃白了他一眼。

    扶风这才把手慢慢放下,一边不情愿地解开腰带,一边嘟囔:

    “干嘛非要解我的呀。”扶风鼓起腮帮子,手上的动作放缓了。

    “少废话!不脱你的,难道脱我的!再啰嗦,我就把证词刻在你脸上。”清璃举起匕首,昏暗的牢房里寒光一现。

    “别、别啊!我这张脸虽然不是俊美无双,但也算得上玉树临风了,可不能就这么毁了。”扶风手上动作加快。

    他这话说得虽然不错,清璃听后却很是无奈,人傻心大还自恋也是无语。

    “对了,公子,没有笔和墨,您怎么写?”扶风褪去外衣,只剩白色生绢的体衣一件。他扭头问清璃,只见清璃紧握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

    扶风瞪大双眼,看着血滴落下。心道:

    ‘完了,完了。公主玉体有损,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清璃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没事儿,笔墨罢了。你快转过去。”

    扶风这次没啰嗦,快速扭过头,将宽厚的肩膀对着清璃。他只想着,让公主少流点儿血。

    清璃摊开手掌,早已殷红一片。她把匕首放在地上,以手指为笔,以血为墨,一字一字记录下黄书朗的罪行,书写下百姓的血泪。

    楚尧正在用膳,忧心忡忡的他本就无心茶饭,可出于必要还是要吃点,他忽而一阵心慌,急忙叫来了云羿。

    “云羿,你快去查查,玉儿究竟如何?”楚尧很是慌乱。云羿也不知所措,太子一向镇定自若,为何今日这般。

    “殿下,您先别着急。您不是说让我们唱好这出戏,剩下的交给公主吗?”

    “可本殿刚才一阵心慌,本殿担心玉儿恐怕出事了。”

    “殿下切莫惊慌,您这几日无思饮食,心悸恐为此之果。况且公主洪福齐天,自会无碍。我们可不能乱了阵脚,坏了大计啊。”云羿扶楚尧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楚尧这才稍稍冷静些。

    “你说得对,我们不可自乱阵脚,玉儿会没事儿吧。”楚尧以此安慰自己,摆手示意云羿出去。

    牢房里,鲜血一滴一滴从清璃的指缝间落下,她强忍着痛,借着微弱的光,歪歪扭扭地写下他们的罪行。

    这些狗官,罪恶滔天,列举罪行就写了满满一背,清璃也终于“停笔”。扶风扯下一块袖子上的布料,给清璃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扶风,到时候牢头来送吃的,我让他开门,你负责保护百姓,我冲出去。”清璃给扶风讲她的计划,扶风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怎么能您上呢。还是我去。”

    “你听我说,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人护着一定会惨死刀下,你功夫比我好,你护着他们,他们活着的几率更高。”

    “可是......”

    “我要他们都活着!”清璃的坚定震惊了扶风。

    “若是形势不对,我可以挑明身份。”清璃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乡亲们,待会儿打起来,你们就躲在他后面的角落里,切莫逃窜。”清璃嘱咐道,乡亲们都点了点头。

    扶风衣服还没穿好,就耳闻一阵喧闹。

    “来了,你去角落护着他们,别让他们发现了,快!”清璃推搡扶风躲进角落。

    “小子,来看看,本大爷给你带了什么。”牢头晃着手里的布袋。

    “全邺城最香的烤鸭,可便宜你小子了。”牢头把布袋塞给了清璃。

    “诶,牢头大哥。”清璃叫住了他。

    “你又怎么了?”牢头有点儿不耐烦了。

    “牢头大哥你看,这哪是吃饭的地方啊,您放我出去,我吃完再回来。”

    “就你事儿多!算了,今天心情好,就放你出来吃吧。”牢头啧了一声,清璃还怕他不答应,一听这话,清璃赔了个笑脸。

    牢门一开,牢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扶风。

    “欸!你干什么呢!”牢头怒吼一声。

    清璃脸色一变,将烤鸭往地上一扔,一脚把牢头踹翻在地。衙役们见状也纷纷涌了上来。

    牢门外打作一团,扶风忧心清璃,想去帮忙。可是这衣服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也穿不上。他也不能硬撑,万一撑坏了,清璃的血就白流了。只能一边着急,一边强迫自己冷静。

    清璃飞身一踢,将一名衙役踹退几步,顺势拔下他的刀,清璃一只手受伤,刀用着又不顺手,只好丢下,转攻为守。

    牢头撞在了墙上,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暗骂一声,准备上前围攻。谁知清璃又一掌打了上来,不慎又撞在了牢门上。清璃抓着他的衣领往后一拉,牢门顺势关上,衙役们成功被阻挡,牢头也恰好挡住了清璃。

    扶风越看越着急,愈加手忙脚乱,却眼见着牢门关上。牢头看着头顶的几把大刀,魂儿都飞了,清璃也借机逃窜。

    清璃有些功夫在身上,可她毕竟是女子,几遭下来体力早已不支,动作也渐渐迟缓。一名衙役闪至其前,迎面一刀横扫而来,清璃后仰躲避,旋身而起,青丝散落,恍若天仙。

    衙役们被这一幕震惊了。

    “原来是个女的。”

    “这小娘们儿长得挺标志啊!”

    “下手都轻点儿啊!别伤着她!活捉了,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

    满口污言秽语,个个宛若豺狼,向清璃步步靠近。

    清璃喘了两口粗气,指着衙役们大声道:

    “吾乃七公主楚清璃!尔等何敢!”

    衙役们面面相觑,忽而哄堂大笑。

    “小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把咱们兄弟陪好了,顶多让你吃点儿苦头。这假冒公主可是死罪啊。”衙役们语气轻浮,表情猥琐,简直令人作呕。他们还在靠近清璃。

    “见此玉佩,如见陛下,尔等宵小,还不跪下!”清璃亮出了皇帝给她的玉佩,便是她满月时抓住的那块。后来,皇帝又找人对玉佩精雕细琢,雕了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才送给她,并下诏见此玉佩,如他亲临。

    扶风刚出牢门,就看见清璃高举玉佩,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璃此等气势,扶风这番行为,让衙役们觉得有七分可信了。

    “你真是公主?”他们收起了豺狼模样,蹙着眉头问道。

    “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玉佩之上,乃是天家龙纹,除了陛下,何人敢用?”

    衙役们凑近了瞧,果然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他们骤然心惊,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公主饶命啊!”衙役们疯狂磕头,头都晕了。

    “算了,本公主没工夫和你们计较,带我去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