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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收网

    “皇兄!”清脆的女声响起,楚尧急忙迎了出去。

    “玉儿,你没事儿吧?”楚尧出门就看见清璃,疾步向她而去。

    “我没事。”清璃冲楚尧微微一笑。可她手上血迹着实抢眼,楚尧一把抓起她的手。

    “你受伤了。”楚尧十分着急。

    “你怎么了!被人非礼了!”楚尧原本没注意到扶风,云羿这一嗓子,硬生生把楚尧的注意力拖到扶风身上。

    扶风腰带都还没系好,衣服凌乱至极,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先不说这个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呢。扶风!”清璃将手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招呼了扶风一声。

    扶风反应了一下,立即心领神会,背对着楚尧,解开衣带。

    “你、你、你干什么?!”云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楚尧也呆住了。

    外袍落下,满背都是血淋淋的字,楚尧方悟。

    “这是,你写的?”楚尧指着扶风的背,看着清璃。清璃冲他点点头。

    “这样,你先去处理伤口,扶风去将衣服换下来。如此这般,实在是不成体统。”楚尧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云羿抓着扶风的衣领,把他拎回房中。

    黄书朗正在午憩,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他正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好不乐哉。

    “大、大人。”一名衙役走了进来。

    “什么事?”

    “公主,公主来了。”衙役声音都在颤抖。

    “哪位公主啊?”黄书朗眼皮也不抬,很是惬意。

    “七,七公主!”衙役越发害怕了。

    闻言是七公主,黄书朗猛然从椅子上蹦起来。

    “七公主!她不是回京了吗?!”

    “公、公主没、没回京,被咱们的人给抓了!”衙役知道此事后果严重,直接跪下求饶。

    “大人饶命啊!”

    “完了,完了!我这一招瞒天过海反倒被他将计就计了。大祸临头了!”黄书朗瘫软在椅子上,无心处置衙役们。他像一个没有希望的囚徒,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宣判。

    “疼、疼、疼、疼、疼......你轻点儿啊!”此行出来,带的都是些糙汉子,虽然会处理伤口,但是下手没轻没重,清璃疼得两眼直泛泪光。

    “你先退下吧,我来。”楚尧实在是于心不忍,让侍从出去,自己拿起药瓶,坐到了清璃面前。

    “这个药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楚尧轻轻抓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上撒药粉。清璃两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

    楚尧很专注,下手也很轻,生怕弄疼了清璃。

    “殿下,衣服拿来了。”一名侍从端着扶风的衣服进来。

    “放下吧。”楚尧浅浅回应,继续给清璃包扎。

    “皇兄,那些百姓还在地牢里。”

    “我会派人去安排的。”

    “还有……”清璃想告诉他吏部尚书的事,楚尧抬头盯着她。

    “包扎好了再说。”

    清璃点点头,耐心等待楚尧包扎完。清璃将自己的左手翻过来看又翻过去看,欣赏着楚尧的“杰作”,虽然手好像肿了一圈儿,但至少没那么疼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噢,对了,他们跟吏部尚书有勾结。”清璃差点儿把正事忘了,可楚尧听后,似乎并不意外。

    “果然不出所料。”楚尧低语。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清璃很讶异。

    “我原本也只是猜想罢了。如今看来,吏治确实需要整治了。”

    “走吧,去审审这位黄大人。”楚尧看了一眼清璃,冲下面的人吩咐道。

    黄书朗现在已无计可施,无神地跪在堂下,看着楚尧和清璃。

    “黄书朗,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卑职知道,可我想死个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黄书朗很不甘心。

    “你确实比于浩聪明,可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黄书朗跽身怒吼,被旁边的侍从摁在地上。

    “你错就错在把一切都准备得太好。”楚尧像是在卖关子,听得清璃一头雾水。

    “进城时,你故意派人冲撞本殿是为了看本殿性格如何,你好采取不同措施。但当本殿左右拔刀相向时,他却镇定自若,又怎会是一般农夫。此为疑点一。”

    楚尧点破这件事时,黄书朗的脸色就变了。

    “你见本殿性子温和,摆出一副儒雅做派,饮食清淡以示你的廉洁。可为官再清廉,也不至于膳食一点儿荤腥都没有。此为疑点二。”

    “你知道玉儿与本殿同行,早早就备下饭菜,可谁料玉儿未至府衙,自然也就多了一副碗筷。此为疑点三。”

    ……

    楚尧站起身,在堂前踱步,细数各处疑点。黄书朗的脸色愈发苍白。

    “黄大人,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是漏洞百出。”楚尧走至黄书朗面前。

    清璃在一旁听懵了,打她记事起,她见这位大哥十次有八次都在书房里,拿着一些圣贤书,“之乎者也”念叨不停。如今听他这番分析,着实让清璃对他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哈……”黄书朗忽而仰天大笑。

    “太子殿下方过弱冠之年,却似断案老吏,卑职心服口服,要杀要剐,任凭殿下处置。”黄书朗破罐子破摔。

    “你的疑答完了,本殿的惑还未解呢。”

    “殿下事事通透,有什么惑不解?”黄书朗一脸不屑。

    “你的靠山是谁?”楚尧紧盯着黄书朗,极强的压迫感清璃都觉得不太舒服。

    楚尧的眼神,似一汪潭水,平静却又深不可测。黄书朗不自觉地躲避。

    “卑职,并无靠山。”黄书朗还在挣扎。

    “黄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别考验本殿的耐心。”楚尧转身回到堂上。

    “卑职,并无靠山!”黄书朗近乎崩溃,还在垂死挣扎。

    “很好!本殿欣赏你的勇气。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死分很多种,斩首算是痛快的。黄大人若是受了斧钺汤镬,削肉剔骨之刑还能有这番“气节”,本殿也要钦佩三分。”

    黄书朗止不住颤抖,眼神里满是绝望。

    “只是,李安,他领情吗?”楚尧故意放慢语速。

    听见“李安”二字,黄书朗彻底崩溃了。

    “殿下!殿下!我说!我全说!您饶了我!饶了我吧!殿下!”黄书朗疯狂磕头。

    “你想说,本殿已经没有耐心听了。云羿,把他的话记下来,一个字都别落下!”楚尧吩咐完,拉着清璃出去了。

    一路上,清璃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玉儿,你怎么了?”

    现在的太子哥哥和从前一样温柔与刚才堂上判若两人,清璃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太子哥哥吗?”清璃小心发问。

    听她这么问,楚尧就知道方才吓着她了。

    “玉儿,对待非常之人,要用非常之手段。我刚才作为,非是不仁,乃……”楚尧还没说完,清璃就已打断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是太子哥哥。”

    若是再让他继续说下去,又要引出一大堆先贤之论,清璃可受不了。楚尧也知道她怎么想的,也就什么都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