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调查
开车的是史强，一路载着汪淼和陆新来到申玉菲的住处。
科学边界的活动时间定在下午，他们吃完中午饭就驱车来找申玉菲谈入会的事情。
申玉菲的别墅很清静，除了定时找人打扫之外，平时只有申玉菲和魏成两人，陆新知道，这是怕雇佣佣人可能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门铃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改成敲门，但等了半晌，门还是没开。
“要不下午再来吧，可能没人。”汪淼说道。
但陆新不用陆生提醒都知道里面肯定有人，即便申玉菲不在，魏成也肯定在，更何况陆生告诉他两人都在。
史强耐不住了，让两人躲开，他抬起脚就想踹门。
但脚踹出去却踹空了，因为门开了。
魏成开的门，但他开了门又匆匆回去了。
几人进门，走到魏成所在房间，里面有一台小型电脑，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纸张。
汪淼看了几眼，说道：“这是在计算三体问题？但据我所知，三体问题无解。”
魏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头回去，但说道：“三体问题在数学上确实没有通用解，但在一些特殊条件下，可以求导出特殊解。”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魏成也不知道，所以他并未回答。
这时候，申玉菲下楼了，她说道：“我丈夫就喜欢这些，你们不用管他。跟我来。”随后看到陆新，说道：“陆主任也在？”
“我之前在老汪的纳米中心工作，跟老汪关系很好，他说这里有个学会举办的活动挺有意思，要加入进来，我就也来跟着凑凑热闹，但没想到是申博士你举办的？”
“没有，学会是很松散的，只是借我这个地方举办活动而已。你们随时都能加入，也随时都能退出。”
口风真紧，陆新暗道。
申玉菲继续道：“离活动开始还有些时间，你们可以到活动室里，已经有些人到了，你们可以跟他们先谈谈。”
申玉菲回去了，史强道:“你们进入吧，这些我也听不懂，我在外面等你们。”然后就出去了。
汪淼和陆新来到活动室，这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在互相攀谈，陆新余光扫到，走廊上有一个人正准备离开。
是潘寒。
三体最初确定的纲领，是让三体人改造人类，但伊文斯一开始就是想让三体人毁灭地球人类的。
三体虽然分为降临派和拯救派，但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而且降临派组织更为严密，且掌握着第二红岸，截流三体文明的信息，还篡改三体文明的信息，发送大量未经组织审核的信息。
已经有人在怀疑降临派目的不纯了，而且，智子到达地球后，三体人也会发现地球人即便ETO内部也是心思各异，难以捉摸，且会互相欺骗。
活动很快开始，而对陆新来说，也很无聊，还是那套“农场主假说”。
陆新和汪淼在活动结束后也没和别人多做交谈，匆匆离去。
回到车内，史强迫不及待的说道:“有什么发现没？”
汪淼刚要说话，陆新抢先说道:“有些线索。你开车吧，回去再说。”
汪淼却很诧异，他刚想说没什么发现，但陆新却说有线索，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
回到作战中心，三人来到常伟思给史强安排的工作场地，全当科学边界调查组的会议中心。
场地不小，堆满了资料，但都是博物馆的一些东西。
中间收拾出一块空地，几张桌子拼接成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几台电脑和一些文件夹，桌子旁边立着几块透明的亚克力板，一看就知道是刑警风格。
里面有位年轻女子，史强介绍道:“她叫徐冰冰，也是我们调查组的，我们调查组有十一个人，加上你们俩，就是十三个。”
汪淼左右看看，没看到其他人，于是问道:“其他人呢？”开会不用来的吗？
史强疑惑道:“都在这了，十三个人。”然后指着自己开始计算，但当数到徐冰冰的时候，却直接从三数到了十三，史强说道:“徐冰冰以一当十，她就是十个人。”
陆新和汪淼哭笑不得。
徐冰冰一头短发，英姿飒爽，露出自信的笑容。
说笑完毕，汪淼问道:“小新，你发现了什么？”
“就是农场主假说。”
“这是科学界一个普通的假说，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科学边界使用，就有问题。
科学边界探索科学的边界，但这个边界是真实存在还是人为导致，科学边界讲述‘农场主假说’就已经给这个边界下了定义。”
这下子史强都听懂了:“你是说，物理界的问题都是这个‘农场主’制造的？”
“虽然未经证实，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科学边界背后的‘农场主’是谁，是接下来调查的重点。
科学边界应该是他们发展核心成员的渠道之一，如果他们要发展我们，最近我们之中，肯定会有人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灵异事件。”
“就像那些对撞机的实验结果无效一样？这真是能够人为操控的吗？”汪淼没有猜测操控这些对撞机的人中有内鬼的可能，因为对撞机的实验十分精密，参数也有严格的设定，如果有人动手脚，会马上就被发现。
“说不定呢。老汪，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不要慌，找我们一起分析，我这有什么情况，也会找你们的。”
几人互相又留了紧急联系方式，以防万一需要联系的时候联系不上，然后就散会了。
陆新回到研究所，与丁仪交换了信息。
“‘农场主’······如果这个‘农场主’真的有这种能力，地球绝对会把他们供起来，他们没必要搞这些东西啊。除非······”丁仪虽然有些大胆的猜测，但这种猜测却令他恐惧，以至于他无法说出口。
“外星文明。”陆新帮他说出口：“只有可能存在的外星文明有这种实力，如果外星文明能够发展到从遥远的地方来到中国，他们也绝对有技术做到这些事情。”
“外星文明······如果真的有，那他们搞出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些猜测。”丁仪知道陆新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也知道他学识渊博，但面对外星文明也能保持冷静，确实令人佩服。陆新说道：“我认为，宇宙外星文明，与地球的发展道路即便不同，但也肯定要基于发展规律。
比如在制造出能够远航的宇宙舰队之前，肯定会发出各种无人的探测器，这些探测器可能包含着远超地球的科技，甚至可以非常小，能耗比很低，可能有极快的速度，甚至彼此之间有宇宙层面的即时通讯技术。
探测器发现了地球，甚至他们的舰队也在赶往地球。
而他们的舰队身在太空，即便母星有什么技术突破，也无法支援舰队，舰队也不会有制造更高科技的能力。而他们的舰队到达地球可能需要很久，久到到达地球时，地球的科技已经迎头赶上，甚至超越，反手就能干翻他们的舰队。
而他们的探测器，功能有限，但也能做到一些事情，比如干扰对撞机实验结果。这样就能锁死地球的科学。”
丁仪一时间眼界大开，他一直把外星文明视为神的存在，遥远而又不可及，但经过陆新的一番解说，却觉得外星文明也不过如此，他们面对弱小的地球，也同样会有恐惧，但随即又担心道：“那这样，地球不还是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吗？”不知不觉，他已经吧外星文明当作这次事件的前提了。
“那就强行突破科学封锁，想想中国的四大发明，哪一个是在知道原理之后才发明的？”
“但那也是观察到自然现象后，根据现象总结规律后才发明的，而微观领域，很难观察到规律，没有对撞机的实验，如何总结规律？”
“那就凭想象，一个个试错！”但实际上，有陆生提供技术，试错成本很低。
但丁仪不知道，又想反驳：“那也······”但转念一想，除了这个方法也没有其他方法了，而且目前这些都是基于猜测，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但丁仪已久心情沉重，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重塑。
“人类作为智慧种族，能从弱小成长到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我相信，不论地球遭遇何种困难，都能披荆斩棘，哪怕拼的头破血流，也能解决一个又一个困难。”
谈到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丁仪说道：“你去看看杨冬吧，我是劝不了她了，前两天她有看到一个实验失败，情绪十分低落。”
看来丁仪是指望不上了，陆新与丁仪分别，打听到杨冬的位置，径直找了过去。
她在良湘加速器某个平台上，在静静的看着加速器。
感觉到陆新的接近，杨冬道：“你说，加速器建成后，真的能得出确定的实验结果吗？”
“不能。”
听到如此确定的否认，杨冬常年冷淡的脸上都出现愕然疑惑的表情。
“不能？”
“全世界的对撞机同时出现实验得不出结论的事件。我不相信什么物理学不存在，科学存在底线的说法。这必然是有人或者组织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背后操纵。
如果良湘加速器能够实验得出结论，想必他们早就进行阻止加速器建成的动作了，但加速器建造虽然有些波折，但总体上算是顺利的，那就说明，他们确定良湘加速器也一定不能给实验得出确切的结论。”
“既然如此，那物理学依然不存在，那我又能干什么呢？”杨冬茫然道。
“是不是觉得世界要崩塌了？如果你等到后面，可能会有更多事情，让你的世界观一次又一次的崩塌。”陆新毫不安慰，说出更残酷的可能，“你跟我来。”
陆新带着杨冬来到离研究所几公里外的一处地方。
这是一处荒废的墓园。
科学边界的活动时间定在下午，他们吃完中午饭就驱车来找申玉菲谈入会的事情。
申玉菲的别墅很清静，除了定时找人打扫之外，平时只有申玉菲和魏成两人，陆新知道，这是怕雇佣佣人可能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门铃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改成敲门，但等了半晌，门还是没开。
“要不下午再来吧，可能没人。”汪淼说道。
但陆新不用陆生提醒都知道里面肯定有人，即便申玉菲不在，魏成也肯定在，更何况陆生告诉他两人都在。
史强耐不住了，让两人躲开，他抬起脚就想踹门。
但脚踹出去却踹空了，因为门开了。
魏成开的门，但他开了门又匆匆回去了。
几人进门，走到魏成所在房间，里面有一台小型电脑，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纸张。
汪淼看了几眼，说道：“这是在计算三体问题？但据我所知，三体问题无解。”
魏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头回去，但说道：“三体问题在数学上确实没有通用解，但在一些特殊条件下，可以求导出特殊解。”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魏成也不知道，所以他并未回答。
这时候，申玉菲下楼了，她说道：“我丈夫就喜欢这些，你们不用管他。跟我来。”随后看到陆新，说道：“陆主任也在？”
“我之前在老汪的纳米中心工作，跟老汪关系很好，他说这里有个学会举办的活动挺有意思，要加入进来，我就也来跟着凑凑热闹，但没想到是申博士你举办的？”
“没有，学会是很松散的，只是借我这个地方举办活动而已。你们随时都能加入，也随时都能退出。”
口风真紧，陆新暗道。
申玉菲继续道：“离活动开始还有些时间，你们可以到活动室里，已经有些人到了，你们可以跟他们先谈谈。”
申玉菲回去了，史强道:“你们进入吧，这些我也听不懂，我在外面等你们。”然后就出去了。
汪淼和陆新来到活动室，这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在互相攀谈，陆新余光扫到，走廊上有一个人正准备离开。
是潘寒。
三体最初确定的纲领，是让三体人改造人类，但伊文斯一开始就是想让三体人毁灭地球人类的。
三体虽然分为降临派和拯救派，但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而且降临派组织更为严密，且掌握着第二红岸，截流三体文明的信息，还篡改三体文明的信息，发送大量未经组织审核的信息。
已经有人在怀疑降临派目的不纯了，而且，智子到达地球后，三体人也会发现地球人即便ETO内部也是心思各异，难以捉摸，且会互相欺骗。
活动很快开始，而对陆新来说，也很无聊，还是那套“农场主假说”。
陆新和汪淼在活动结束后也没和别人多做交谈，匆匆离去。
回到车内，史强迫不及待的说道:“有什么发现没？”
汪淼刚要说话，陆新抢先说道:“有些线索。你开车吧，回去再说。”
汪淼却很诧异，他刚想说没什么发现，但陆新却说有线索，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
回到作战中心，三人来到常伟思给史强安排的工作场地，全当科学边界调查组的会议中心。
场地不小，堆满了资料，但都是博物馆的一些东西。
中间收拾出一块空地，几张桌子拼接成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几台电脑和一些文件夹，桌子旁边立着几块透明的亚克力板，一看就知道是刑警风格。
里面有位年轻女子，史强介绍道:“她叫徐冰冰，也是我们调查组的，我们调查组有十一个人，加上你们俩，就是十三个。”
汪淼左右看看，没看到其他人，于是问道:“其他人呢？”开会不用来的吗？
史强疑惑道:“都在这了，十三个人。”然后指着自己开始计算，但当数到徐冰冰的时候，却直接从三数到了十三，史强说道:“徐冰冰以一当十，她就是十个人。”
陆新和汪淼哭笑不得。
徐冰冰一头短发，英姿飒爽，露出自信的笑容。
说笑完毕，汪淼问道:“小新，你发现了什么？”
“就是农场主假说。”
“这是科学界一个普通的假说，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科学边界使用，就有问题。
科学边界探索科学的边界，但这个边界是真实存在还是人为导致，科学边界讲述‘农场主假说’就已经给这个边界下了定义。”
这下子史强都听懂了:“你是说，物理界的问题都是这个‘农场主’制造的？”
“虽然未经证实，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科学边界背后的‘农场主’是谁，是接下来调查的重点。
科学边界应该是他们发展核心成员的渠道之一，如果他们要发展我们，最近我们之中，肯定会有人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灵异事件。”
“就像那些对撞机的实验结果无效一样？这真是能够人为操控的吗？”汪淼没有猜测操控这些对撞机的人中有内鬼的可能，因为对撞机的实验十分精密，参数也有严格的设定，如果有人动手脚，会马上就被发现。
“说不定呢。老汪，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不要慌，找我们一起分析，我这有什么情况，也会找你们的。”
几人互相又留了紧急联系方式，以防万一需要联系的时候联系不上，然后就散会了。
陆新回到研究所，与丁仪交换了信息。
“‘农场主’······如果这个‘农场主’真的有这种能力，地球绝对会把他们供起来，他们没必要搞这些东西啊。除非······”丁仪虽然有些大胆的猜测，但这种猜测却令他恐惧，以至于他无法说出口。
“外星文明。”陆新帮他说出口：“只有可能存在的外星文明有这种实力，如果外星文明能够发展到从遥远的地方来到中国，他们也绝对有技术做到这些事情。”
“外星文明······如果真的有，那他们搞出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些猜测。”丁仪知道陆新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也知道他学识渊博，但面对外星文明也能保持冷静，确实令人佩服。陆新说道：“我认为，宇宙外星文明，与地球的发展道路即便不同，但也肯定要基于发展规律。
比如在制造出能够远航的宇宙舰队之前，肯定会发出各种无人的探测器，这些探测器可能包含着远超地球的科技，甚至可以非常小，能耗比很低，可能有极快的速度，甚至彼此之间有宇宙层面的即时通讯技术。
探测器发现了地球，甚至他们的舰队也在赶往地球。
而他们的舰队身在太空，即便母星有什么技术突破，也无法支援舰队，舰队也不会有制造更高科技的能力。而他们的舰队到达地球可能需要很久，久到到达地球时，地球的科技已经迎头赶上，甚至超越，反手就能干翻他们的舰队。
而他们的探测器，功能有限，但也能做到一些事情，比如干扰对撞机实验结果。这样就能锁死地球的科学。”
丁仪一时间眼界大开，他一直把外星文明视为神的存在，遥远而又不可及，但经过陆新的一番解说，却觉得外星文明也不过如此，他们面对弱小的地球，也同样会有恐惧，但随即又担心道：“那这样，地球不还是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吗？”不知不觉，他已经吧外星文明当作这次事件的前提了。
“那就强行突破科学封锁，想想中国的四大发明，哪一个是在知道原理之后才发明的？”
“但那也是观察到自然现象后，根据现象总结规律后才发明的，而微观领域，很难观察到规律，没有对撞机的实验，如何总结规律？”
“那就凭想象，一个个试错！”但实际上，有陆生提供技术，试错成本很低。
但丁仪不知道，又想反驳：“那也······”但转念一想，除了这个方法也没有其他方法了，而且目前这些都是基于猜测，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但丁仪已久心情沉重，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重塑。
“人类作为智慧种族，能从弱小成长到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我相信，不论地球遭遇何种困难，都能披荆斩棘，哪怕拼的头破血流，也能解决一个又一个困难。”
谈到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丁仪说道：“你去看看杨冬吧，我是劝不了她了，前两天她有看到一个实验失败，情绪十分低落。”
看来丁仪是指望不上了，陆新与丁仪分别，打听到杨冬的位置，径直找了过去。
她在良湘加速器某个平台上，在静静的看着加速器。
感觉到陆新的接近，杨冬道：“你说，加速器建成后，真的能得出确定的实验结果吗？”
“不能。”
听到如此确定的否认，杨冬常年冷淡的脸上都出现愕然疑惑的表情。
“不能？”
“全世界的对撞机同时出现实验得不出结论的事件。我不相信什么物理学不存在，科学存在底线的说法。这必然是有人或者组织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背后操纵。
如果良湘加速器能够实验得出结论，想必他们早就进行阻止加速器建成的动作了，但加速器建造虽然有些波折，但总体上算是顺利的，那就说明，他们确定良湘加速器也一定不能给实验得出确切的结论。”
“既然如此，那物理学依然不存在，那我又能干什么呢？”杨冬茫然道。
“是不是觉得世界要崩塌了？如果你等到后面，可能会有更多事情，让你的世界观一次又一次的崩塌。”陆新毫不安慰，说出更残酷的可能，“你跟我来。”
陆新带着杨冬来到离研究所几公里外的一处地方。
这是一处荒废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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