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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来至

    驿道上,此刻朝北行进的有三辆马车三辆板车,无论是华丽装饰的马车还是满是贵重货物的板车都统一的带有一个楷体的裴字。

    此间为九洲大陆,是由修真门派或家族统治着的。大陆分有十域,一域之下又有各个宗派所统治的界,界下有郡,郡下还有县,整个九洲都是这样的四级制。称一地为郡的最低限度是那一处至少要有三座城,不仅最少要有三座城,且三座城中必须有一座城来做主城这样才能真正算作是郡。

    裴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其根本所在为斗灵域玄灵界江兰郡陇肆城,玄灵界自然是由五大派之一的玄灵宗所统御的地方。在这有六座城池的江兰郡乃至是整个斗灵域亦或是整个九州无人不知裴氏岑庆堂的名号,只要是看到声势浩大且以裴字为商徽的商队不用多想那就是裴家的商队,裴家名声大自然是因为自身口碑好进而生意才好以这大量的客源赚来的,不过裴家的名声也让那些小人得了利,各处都存在冒充裴家商队的人借裴家之名去抢生意或是骗人钱财,顶着这么大的名声自然是无往不利。

    这次裴家商队的出行不仅去的仓促回的也仓促只是装了两板车多一点的的货物还留着点闲置的空间,但也好在这会新进的大多都是稀有草药,只要能成功量产肯定是能够大卖的。

    三辆马车里中间那辆是最精致的,坐在那里面的人自然也得是配的上这昂贵的精细工艺的人,那马车其中一直有一双眼看着外面发愣,但在下一秒宁静便被那坐在帘外车夫旁的一白发似是花甲之龄的老者打破了,“老爷,再有一会儿就能到城里了。”

    那中年男人只是应着嗯了一声,老者姓方是裴家的管家,对于老爷这模样三十年来也早已经习惯了,仆从自然是要顺着主子走,不然还叫什么仆从呢。

    才过了不到十息的时间中年男人又转过头来对着帘门呼了一声张叔,皱眉问道:“你说,吃了这么多药,还不知辰儿的病有没有好一些,这次会不会还跟上次一样严重了?”

    望向帘内的身影,方管事不禁叹了口气,为了少爷那所谓的病,老爷不知寻了多少名家大医却都是一个说辞——心病,但老爷就是不信,后来还是夫人看见小少爷被药弄得闹了肚子对着老爷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才有了些动摇。

    “老爷,大夫们都说了是心病,即是心病就还得靠少爷自己,药都是外物不能太依赖,且吃多了药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吃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哎……你们说的是对,但就看他这几天那特别虚弱的样子,这药啊,还是不能少啊。”

    “老爷说的是…”方管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就是答了一声便继续看向马蹄下前方的道路。

    家里有着这么个侄子还从小丧父丧母,这怎能不让人心疼呢,虽然平时有点调皮得教训教训,但这也是不求他当什么大善人只想让他别去欺男霸女成为他人口中的恶霸就好了,逼着吃药也是为了这么个“亲儿子”好啊。

    “老爷,前方有个小店,咱们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不如让下人们去那里坐坐歇歇脚,再继续赶路。”才走了没多久那老者便又侧过头问道。

    “也好,那便去吧。”

    在离那小店二三十步的一处空地上横着六辆马车,一共十一人留了几人看东西后,张姓老管家便带着其他人走在中年男人后面去往了那小店,分坐了两桌,叫小二上了两壶茶和一些吃食后便开始歇了起来。

    这条驿道是商人的必经之地,无论大小商人都走过这条道,作为这条驿道的唯一店家自然也是有许多衣着光鲜的商人来歇息过,在小儿见到他们时也没有什么神情浮现只是熟练的给他们上好茶和食物后便自己忙去了。

    小店虽然很简陋但那标志性的幌子也是没少,座位虽然就那么几个但就是没有空过始终是客走客来如此往复,这样一天卖出去的东西对于养活这开店的人家那一定是足够了的。

    就在一桌客人前脚刚走后这时又来了五人,虽然商人很常见,但佩剑的年轻侠客就比较少见了,更何况五人中还有一俊美女子,这女子一走来把店里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便好似仙女下凡,即使她拿着剑就算冒着被剑刺杀的风险那些男子也还是收不住那略显下流的眼睛,一个二个的都直勾勾的看着她。

    “小二,上壶茶。”五人中的其中一人喊了一声,这人的气质明显与其余四人不同,他的穿着像一个满腹经纶的贵公子,而那四人,除了那个女子,他们虽然穿的衣服也是极好的但都没有那种气质,与之相比更像是给小姐和少爷护航的保镖。

    “师兄”那贵公子似的男人如此被一旁的青年称呼,“这次消息是真的吗,若当真如此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男人抿了口茶,轻声道:“一定是真的,十三师妹的能力我还是信任的,这次去陇肆城咱们还是先汇合,之后再商量对付那鬼物的对策。”

    “这可恶的鬼物,还专挑人多的时候下手!”另一旁的一个人手握紧大力锤了一下桌子,面目狰狞,没有片刻便接着又道:“我现在就想让这厮魂飞魄散!”

    “哥,千万不可急躁,我们还是先依大师兄的法子,不然容易打草惊蛇。”此时那女子开口劝道,其他人也都附和着才让他的浮躁之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所消减。

    “王师弟,我知道你向来是嫉恶如仇,但还得顾全大局,切勿急躁。”那男子立马就拿出了师兄的架子,那坐在他对面的王姓青年人也因这不知比他强了多少的师兄的言语最终还是是静了下来。

    在一番简单交谈后那五人便喝起了茶来,就坐在那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闭目养神的青年人缓缓睁开了眼,才刚睁开眼便一下子凝起了神,其余人也是有了反应,众人都警觉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是一个衣着豪奢的中年男人,他面带笑意将左手抬在胸前缓缓走到了五人的桌前。

    “你是何人?”俊美女子见他在自己面前不禁问道。

    “鄙人不过一介商贾之士罢了。”男子应声笑答。

    “商贾之士?你来干嘛?”一青年人略带不屑道。

    那中年男人没有作答,只是哼笑了一声,“诸位是海天阁的弟子?”

    那问问题的青年人眼神间闪过一丝惊讶,便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腰间挂着玉牌呢。”

    “啊,啊,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青年人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着,就是想借此来缓解尴尬,腰牌挂了一路,自己怎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大叔,没有事的话就请回吧。”那大师兄冷淡淡的言语虽然很平和但直接的还是有些让人不舒服。

    “不不,还是有事的。我想打听一下小女的近况。”

    那位大师兄看向他,不解道:“你女儿?你女儿是哪位?”

    大师兄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找女儿找我们头上了,这算什么事?其余人都是这般疑惑。

    “在下裴元朗,我的女儿她叫裴依月。”

    没等他们愣过五息的时间,中年男人介绍自己后说出了个名字,让他们再次惊讶了一番……

    ———

    “嗨哟!只看那江三刀唰唰二刀,这方圆百里的山川草木呀尽被一刀两断,狼藉一片,那追杀之人也是,被杀的只剩离火教圣子一人,此种景况那江三刀便哈哈大笑道……”才刚到高潮,台上说书人按理来说本来要扬声大谈但不知为何这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直接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虽然知道这是说书人留客的手段,但这老王头每次都在关键之时便结束了,性情才刚上来呢便没了,台下那些人也都气起来了朝台上扔瓜子花生有的甚至还扔茶杯茶盖上去,裴天辰也有些气但扔东西总归不好只是跟着轻骂了两句便做罢。

    老王头这个人说书一天只说那么一会儿还只说一整个故事的一段,自己讲是因为费口水一天说那么一段够养活自己了,可这也把那些听书的人给弄急了每次听完只得扫兴离去。

    “哎~意犹未尽呐!”裴天辰对于仙魔之事喜爱的程度毫不亚于那些老烟民对烟的喜爱程度。

    申正时分,书说完了,茶馆里又坐了许久,五个人影悠悠慢慢的出门,那掌柜的恭敬伺候着在他们走出这牌坊后又像戏法似的极速变脸,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来是对的。

    千金街上,五人悠闲的散着步,领头的裴天辰双手枕着后脑微眯双眼嘴中不时哼着近来由九州大陆的《通史录》改编而流行的新戏《横刀伤》。

    《横刀伤》这部戏中讲的是个女将统领着一个由募招来的修士组成的军队,他带领军队平蛮族、镇妖邪,护我人族安宁,在最终大战后立下丰功伟绩然而却为情所伤的激昂又悲壮的故事,它的曲调也因它的属性呈现出豪壮又不失女性的温婉的风格。

    “嗯?”

    才走不久裴天辰身侧突然涌来了一阵凉意,疑惑了一声,随即睁大了双眼将手放下身子微微侧过直接看向了路旁的一处贴有不知名残破黄符纸的一坐豪宅的大门。

    那静静的矗立在原地的宅子虽然在这街口中显得豪气更加,但总还是会散发出极其晦涩甚至让人有些心悸的感觉。裴天辰的心跳正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着,他正对着那个大门,站在背后的梅兰竹菊四姊妹自然是不解的,“少爷,少爷?少爷!”秦梅连叫了三声少爷才把裴天辰叫醒,这诡异府邸竟还有迷人心智的能力,刚刚裴天辰也不知为何便迷了进去。

    “少爷,怎么了吗?不舒服?”一旁的秦竹是四姊妹中最会关心人的,裴天辰刚转过身便用手拍了拍额头好让自己的因这诡异府邸而不适的头不那么晕。

    “我没事……”

    话音刚落,五人走了一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裴天辰这才察觉,他张望四周,见到眼前的状况不由得怔了一怔。

    千金街可是陇肆城最为繁忙的街道,这里没有宵禁即便晚上都是极为热闹,裴天辰他们在的这条路也算千金街的一部分,这儿别说是活人就连苍蝇都不见一个,周遭净是些废弃的木头架子和各种杂物,若是只看这么一部分那这里便宛若多年无人居住的荒废鬼城。

    就在裴天辰心感诡异时秦梅突然插了一嘴,才刚出声裴天辰便也看向了她,“少爷,时间不早了,老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再不走的话怕是……”她的声音温婉至极,如此提醒裴天辰也是有原因的,每次这个小少爷出了门,老爷一看他不在家就会觉得他是出去鬼混了,毕竟小少爷从小到大在老爷的印象里就没个正形,戒尺的打是没少挨的,那迟疑也是对少爷的担心。

    裴天辰听到后那颗心里就不再有了那诡异府邸的踪影,他先是重重的啧了声,再是长嘶后,叹道:“糟了!把这事忘了,这起码都要酉时了…”裴天辰双手叉腰那眉目都快把愁字给写出来了,看了看天,没有一点预兆的只留下三个字“跑回去!”便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四姐妹都没反应过来,在裴天辰跑走好几十步了之后才动起了身。

    一边跑裴天辰一边回头望了一眼那挂有张府字样牌匾的宅子,尽管跑走那么远那宅子所透出的感觉还是让裴天辰不适。就在他们跑走后,为他们所不知的是那张府内却有一类人之物坐在一具棺椁上桀桀阴笑起来。

    “找到了,药引~哈哈哈”

    不寒而栗的笑声回荡在府邸上下,久久绕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