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推根溯源
凭着对皇宫的熟门熟路，文凯神不知鬼不觉轻易就撤离出南宫。
然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文凯尚身处虎穴龙潭之中。
其时，在王越的狂攻之下，手忙脚乱的文凯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已是向后急堕。
原来，文凯踩在了刚才为王越以长剑扫落于地上那盛放棋子的器皿之上。
张让见状大喜，尖叫着：“天助我也！”推开旁边的几名侍卫，便欲上前审问这瓮中之鳖。
那一厢，王越来亦是大喜过望，自己整晚均神郁气悴，让对手处处都执先机，将自己的攻势瞬间就化为乌有。
幸亏此永不落空的成名绝技不负所托，让自己能扬眉吐气，笑到最后。
他倒要看看这身手了得的刺客到底乃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神通广大。
最重要的是不能留此人活口，需知留此高手于世终为后患。
王越实在是想太多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有时候许多事情看上去似乎乃理所当然，正如王越将几案上的棋子扫落，目的就是让黑衣人没有办法再拿到棋子。
有时候，许多事情做了之后，想不到会锦上添花，正如散落在地上的器皿，竟然能让黑衣人绊倒。
但有时候许多事情觉得理所当然，做了后就会弄巧成拙，正如王越将棋盘扫落一般。
正当王越施展“擒贼擒王”欲将黑衣人生擒活捉之际，竟然发生了让他毕生难忘的巨变。
王越一时间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如此重要的关头，足踝居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那是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自己寸步难行，就像被人施法定格了一样。
那施法之人除了文凯还有何人？
原来在文凯倒地之际，竟然让他在雨镞后找到了彩虹。
终于，文凯找到了王越绝技的破绽所在！
两人武器对决，无论如何，着重护住自己的上盘肯定是正道，那么下盘就是其弱点所在了。
但如果持武器之人与徒手之人对决，那么徒手一方的人想欺近持剑之人身旁亦非易事，更不用说攻击别人的下盘了。
就在文凯倒地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王越剑海中的空隙，那就是王越的双足。
如果平时与他剑刀相对，根本就没有机会目睹此景况。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再次机缘巧合下，王越自以为聪明的行为反而让文凯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更不可置信的是文凯手中正好扣着能克制他的“武器”。
所以，文凯用尽毕生气力，将棋子脱手弹出。
他不知是否需谢谢那重燃灯火的侍卫，反正结果就是王越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被文凯的飞棋痛击踝骨后。王越一时三刻恐难以挪动，暂成废人了。
机不可失！
文凯席地而起，撇开了王越，朝张让直撞过去，手中的棋子于弹指之间已呼啸而去。
张让本来想上前审犯的，突然其来的变化令他不知所措。
还没真正反应过来，鼻梁上已结结实实了中了一颗棋子，旁边的两名侍卫亦遭受了相同的命运。
张让所能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叫一声。
“快快救驾。”
气急败坏之际，他居然将自己称为皇帝，以“驾”自居。
文凯正是期待这九鼎一丝的瞬间，见众侍卫都涌向张让身边。文凯将手中的棋子信手一扬，灯火立灭。
再闻一“哎呀”声响，原来文凯为了答谢那个点火的侍卫，“礼貌地”也给他手腕送上一颗棋子，让他不用再去干那点火的苦工了。
黑暗中，寝室如炸开的蚂蚁窝一片混乱。
文凯趁众侍卫手忙脚乱之际，掏出匕首击倒几个近门口的侍卫后，迅速夺门而出，顷息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逃出老远后，他似乎尚能听到嘉德殿中那雀喧鸠聚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虽然至自此至终，文凯都不甚喜欢袁术，他也不知为何，如果真的要一个解释的话，可能是受《三国演义》的影响吧。
然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好像现在，当他从宫中死里逃生之后，并没有直接去百郡邸向何进汇报，而是第一时间找到袁术。
袁术对文凯的行为显然大为满意，免不得好好安慰勉励几句。
文凯将宫中的履险蹈危简明扼要地讲了一次。
当然，有些东西是不可告人的，如公主对他的依重；如应玥的女儿之身；如应玥与他所拥有的共同来历。
袁术闻后顿觉事态严重，即带着文凯与张开阳赶赴百郡邸将详情告知何进。
因为袁敏担任袁术麾下右陛长一职，负责宫中朝会时于殿下守护之职，所以在宫中亦能自由出入，故袁术便命袁敏前往宫中将应玥接应出来。
何进自是刻不容缓，立即派人将自己的心腹们密召前来。
不消一个时辰，此前共同商议的人都已到达，只少了仍滞留于宫内的应玥。
何进给足了袁术面子，请他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袁术对何进待己之径甚是感激，在全是何进的心腹中能得到此厚待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还有与自己同姓的袁绍在场。
虽然袁绍年纪比他大，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才是袁家的正统血脉，袁绍只不过是旁枝从叶而已。
然袁术做事亦甚具分寸，而且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自己的面子已经赚足，所以他郑重其事地将此重任卸给当局者。
文凯亦不推迟，将之前对袁术所说的东西重述一遍。
众人虽然并不知道曼陀罗毒为何物，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皇上乃死于下毒。
卢植与曹操等均悲从中来，情不自禁撒下男儿热泪。
“容吾等率兵入宫诛杀十常侍，为吾皇报仇！“淳于琼大声疾呼。
“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吾等应尽快找出下毒之人以正国法才是上策。”
边让永远保持着清晰的头脑。
“除了张让此阉儿尚有何人？”淳于琼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张让碎尸万段。
“然皇上视张让为其父……”荀攸提出异议。
众人皆知皇上曾提过“张让乃其父，赵忠乃其母”之言。这样一想，张让与赵忠似乎也没有什么杀君动机。
“非也！公矩曾提皇上欲罢其常侍之职，勒其解袍归田。”
曹操站出来提出新的线索，襄楷乃当今皇上最看重之人，其言可信程度甚高。
“如此看来，谋害皇上之人非张让莫属矣！”何进身旁红人张津插言。
“大将军差点为蹇硕所害！或许……”卢植此刻却想到了另一点。
“然蹇硕手握重权，已是屈一人下，伸万人上。何需多此莽举？”荀攸立即再次提出异见。
“会否乃异族之人所为？”袁术居然突发奇想。
正值众人议论纷错之际，袁敏带着复回男儿之身的应玥回来了。
应玥与文凯相视一笑。
这一笑，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应玥将刘宏的中毒症状，为众人解释一番，确定其乃中了异域奇花“曼陀罗”之毒。
众人皆扼腕切齿，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而后快。
“公矩先生有何见解？”
想不到此际的何进思绪甚清：一直沉默寡欲的襄楷肯定有不同的见解，只可惜不能将其招揽麾下。
何进骤不及防的提问，令向介有点手足无措。
事实上，自从确定刘宏乃死于中毒后，他心中已经千回万转，思索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但瞑想良久却茫无端绪。
史书上对刘宏之死的描写只有寥寥数字，想不到事实竟是如此的错综复杂。俨如一桩扑朔迷离的宫廷凶杀案。
可幸他已未雨绸缪，虽然他不能料事如神，但却只凭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就足以令在场人士再度进行新一轮的讨论。
“此事需从行凶者之动机此点为始而思，皇上驾崩，何人才是最大之得益者？”
文凯与应玥两人都为之一震，此标新立异的现代破案手法居然会从一个东汉人口中说出！
两人不谋而同想到地震将他们带到此时代前的那个小屋子。
应玥一计算：屋子里面尚有三个人有可能会随之而来，但那个说出“各安天命”之人与其随从应不计算在内。
那么，应该尚有一人会与他与文凯一样。如今……
文凯可没有应玥头脑那么清醒，他想到的是有四个人有此可能。
因为他还不知道与应玥同行的教授已经死亡。
反正这一刻，他俩想到的就是这神机妙算的方士“襄楷”会否与他们一样来自同一时代？
而且他与曹操乃同一阵线！
这瞬间，两人心中都好像捉摸到一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还没来得及往深处细想之际，他们已经被众人前所未有的激辩拉回到现场。
刘宏一死，得益者理所当然就是继承皇位之人——“史侯”刘辩与“董侯”刘协。
两人年纪尚幼，所以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往深层抽丝剥茧，能操控他们的肯定乃最大嫌疑人了。
怀疑对象有刘协的监护人董太后与骠骑将军董重，而刘辩身后之人则有其母何太后与大将军何进。
一想到此点，大家均将目光凝聚于重大嫌疑犯之一的何进身上。
面对众人不约而同的注目礼，何进如坐针毡，想不到可恶的襄楷一句话就让自己成了祸首。他立刻为自己辩护。
“此事之始乃本大将军差点为蹇硕所杀……”
众人一听何进之言亦有道理，但，他会否贼喊捉贼呢？
面对大家将信将疑的目光，何进面红耳赤，但又知道再言多必失，唯有将责怪与求助的眼神悉数投向“襄楷”。
“公矩先生曾言皇上欲以蹇硕手中重兵之权强扶董侯为太子。
曹某自忖蹇硕是否亦在此列？更何况其欲加害大将军。会否……”
想不到为何进解围之人竟是曹操。
“公矩先生尚有何事隐瞒吾等？”一直是视襄楷为己敌的张津立即不失时机为主人出面讨回公道。
他可不在意谁是凶手，只要何进位高权重，他的地位就仍会稳如泰山。
向介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会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面对张津反倒一戈的指责，一时竟老脸通红，无言以对。
“此刻非同室操戈之时，吾等宜沉心静气，共商大事。”卢植见状，忙出言相劝。
一时大家皆沉默不语，事情发展至此，反而令整件事蒙上更为神秘的面纱。
说是董太与董重乃主谋似乎于情不合，董太后断不会杀害自己的亲儿子而让由自己抚养的孙子继位吧？
更何况皇帝对其言听计从，孝顺有加。其侄董重一切均听命于太后。所以董后与董重乃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再看何后与何进兄妹两人。如果乃何后处心积虑欲助其子夺取帝位，一定要倚重其兄大将军何进的军权方能成事。
所以兄妹两人肯定会联手共事，岂会让何进蒙在鼓里而入宫送死？
就算欲害何进的蹇硕似乎也找不到会杀害对他如此器重的刘宏之由。
最后，张让与赵忠又有什么得益而要去除掉皇帝？
众人终于与向介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正因为这样，大家都选择了沉默，各怀心事，但都不敢再妄言以免贻笑大方。
“绍有一愚见，不知是否可行？”一直一言不发的袁绍突然间出声，打破沉静局面。
“愿闻其详！”何进忙道。
“何不差人往何太后处以询其见？”
一言惊醒梦中人，何进意味深长地望了袁绍一眼，心想自己为何没有想到如此一步？许是之前为入宫差点被害之事吓破胆了！
也许袁绍之言乃明智之举，毕竟何太后深居宫内，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只是……
“此意甚妙！”何进深吸一口气：“不知何人能担此重任？”
要在此危机四伏之时入宫实非易事，不仅需要智勇双全，还要在宫中来去自如。
众人一下子将目光集聚在文凯身上。
才脱虎口，如今想起尚心有余悸，文凯可不想再重蹈覆辙，自投罗网。
刚想出声推辞，袁绍好像也早已知道他会有如此一举，抢在他开声说话前劝道。
“此系国家大事，个人安危休要计较，还望虎贲中郎三思！”
袁绍一将“国家大事”此四字祭出，立刻换来众人异口同声的支持，甚至连他的顶头上司袁术亦煞有介事地要他以大事为重，速去速回。
在重压之下，文凯唯有在只获一关怀眼神的情况下奉命唯谨。
他又何尝不想与应玥辙夜畅谈？但此刻已是身不由己。
文凯只能悻悻地向众人道别，再次以身犯险。
刚出邸门，“襄楷”小跑追了出来，在他耳边细声说了一句话，令已被众人疲劳轰炸后尚昏昏沉沉的文凯顿变丈二和尚！
“襄楷”所说之话何解？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御驾亲征》。
然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文凯尚身处虎穴龙潭之中。
其时，在王越的狂攻之下，手忙脚乱的文凯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已是向后急堕。
原来，文凯踩在了刚才为王越以长剑扫落于地上那盛放棋子的器皿之上。
张让见状大喜，尖叫着：“天助我也！”推开旁边的几名侍卫，便欲上前审问这瓮中之鳖。
那一厢，王越来亦是大喜过望，自己整晚均神郁气悴，让对手处处都执先机，将自己的攻势瞬间就化为乌有。
幸亏此永不落空的成名绝技不负所托，让自己能扬眉吐气，笑到最后。
他倒要看看这身手了得的刺客到底乃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神通广大。
最重要的是不能留此人活口，需知留此高手于世终为后患。
王越实在是想太多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有时候许多事情看上去似乎乃理所当然，正如王越将几案上的棋子扫落，目的就是让黑衣人没有办法再拿到棋子。
有时候，许多事情做了之后，想不到会锦上添花，正如散落在地上的器皿，竟然能让黑衣人绊倒。
但有时候许多事情觉得理所当然，做了后就会弄巧成拙，正如王越将棋盘扫落一般。
正当王越施展“擒贼擒王”欲将黑衣人生擒活捉之际，竟然发生了让他毕生难忘的巨变。
王越一时间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如此重要的关头，足踝居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那是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自己寸步难行，就像被人施法定格了一样。
那施法之人除了文凯还有何人？
原来在文凯倒地之际，竟然让他在雨镞后找到了彩虹。
终于，文凯找到了王越绝技的破绽所在！
两人武器对决，无论如何，着重护住自己的上盘肯定是正道，那么下盘就是其弱点所在了。
但如果持武器之人与徒手之人对决，那么徒手一方的人想欺近持剑之人身旁亦非易事，更不用说攻击别人的下盘了。
就在文凯倒地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王越剑海中的空隙，那就是王越的双足。
如果平时与他剑刀相对，根本就没有机会目睹此景况。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再次机缘巧合下，王越自以为聪明的行为反而让文凯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更不可置信的是文凯手中正好扣着能克制他的“武器”。
所以，文凯用尽毕生气力，将棋子脱手弹出。
他不知是否需谢谢那重燃灯火的侍卫，反正结果就是王越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被文凯的飞棋痛击踝骨后。王越一时三刻恐难以挪动，暂成废人了。
机不可失！
文凯席地而起，撇开了王越，朝张让直撞过去，手中的棋子于弹指之间已呼啸而去。
张让本来想上前审犯的，突然其来的变化令他不知所措。
还没真正反应过来，鼻梁上已结结实实了中了一颗棋子，旁边的两名侍卫亦遭受了相同的命运。
张让所能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叫一声。
“快快救驾。”
气急败坏之际，他居然将自己称为皇帝，以“驾”自居。
文凯正是期待这九鼎一丝的瞬间，见众侍卫都涌向张让身边。文凯将手中的棋子信手一扬，灯火立灭。
再闻一“哎呀”声响，原来文凯为了答谢那个点火的侍卫，“礼貌地”也给他手腕送上一颗棋子，让他不用再去干那点火的苦工了。
黑暗中，寝室如炸开的蚂蚁窝一片混乱。
文凯趁众侍卫手忙脚乱之际，掏出匕首击倒几个近门口的侍卫后，迅速夺门而出，顷息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逃出老远后，他似乎尚能听到嘉德殿中那雀喧鸠聚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虽然至自此至终，文凯都不甚喜欢袁术，他也不知为何，如果真的要一个解释的话，可能是受《三国演义》的影响吧。
然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好像现在，当他从宫中死里逃生之后，并没有直接去百郡邸向何进汇报，而是第一时间找到袁术。
袁术对文凯的行为显然大为满意，免不得好好安慰勉励几句。
文凯将宫中的履险蹈危简明扼要地讲了一次。
当然，有些东西是不可告人的，如公主对他的依重；如应玥的女儿之身；如应玥与他所拥有的共同来历。
袁术闻后顿觉事态严重，即带着文凯与张开阳赶赴百郡邸将详情告知何进。
因为袁敏担任袁术麾下右陛长一职，负责宫中朝会时于殿下守护之职，所以在宫中亦能自由出入，故袁术便命袁敏前往宫中将应玥接应出来。
何进自是刻不容缓，立即派人将自己的心腹们密召前来。
不消一个时辰，此前共同商议的人都已到达，只少了仍滞留于宫内的应玥。
何进给足了袁术面子，请他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袁术对何进待己之径甚是感激，在全是何进的心腹中能得到此厚待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还有与自己同姓的袁绍在场。
虽然袁绍年纪比他大，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才是袁家的正统血脉，袁绍只不过是旁枝从叶而已。
然袁术做事亦甚具分寸，而且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自己的面子已经赚足，所以他郑重其事地将此重任卸给当局者。
文凯亦不推迟，将之前对袁术所说的东西重述一遍。
众人虽然并不知道曼陀罗毒为何物，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皇上乃死于下毒。
卢植与曹操等均悲从中来，情不自禁撒下男儿热泪。
“容吾等率兵入宫诛杀十常侍，为吾皇报仇！“淳于琼大声疾呼。
“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吾等应尽快找出下毒之人以正国法才是上策。”
边让永远保持着清晰的头脑。
“除了张让此阉儿尚有何人？”淳于琼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张让碎尸万段。
“然皇上视张让为其父……”荀攸提出异议。
众人皆知皇上曾提过“张让乃其父，赵忠乃其母”之言。这样一想，张让与赵忠似乎也没有什么杀君动机。
“非也！公矩曾提皇上欲罢其常侍之职，勒其解袍归田。”
曹操站出来提出新的线索，襄楷乃当今皇上最看重之人，其言可信程度甚高。
“如此看来，谋害皇上之人非张让莫属矣！”何进身旁红人张津插言。
“大将军差点为蹇硕所害！或许……”卢植此刻却想到了另一点。
“然蹇硕手握重权，已是屈一人下，伸万人上。何需多此莽举？”荀攸立即再次提出异见。
“会否乃异族之人所为？”袁术居然突发奇想。
正值众人议论纷错之际，袁敏带着复回男儿之身的应玥回来了。
应玥与文凯相视一笑。
这一笑，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应玥将刘宏的中毒症状，为众人解释一番，确定其乃中了异域奇花“曼陀罗”之毒。
众人皆扼腕切齿，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而后快。
“公矩先生有何见解？”
想不到此际的何进思绪甚清：一直沉默寡欲的襄楷肯定有不同的见解，只可惜不能将其招揽麾下。
何进骤不及防的提问，令向介有点手足无措。
事实上，自从确定刘宏乃死于中毒后，他心中已经千回万转，思索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但瞑想良久却茫无端绪。
史书上对刘宏之死的描写只有寥寥数字，想不到事实竟是如此的错综复杂。俨如一桩扑朔迷离的宫廷凶杀案。
可幸他已未雨绸缪，虽然他不能料事如神，但却只凭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就足以令在场人士再度进行新一轮的讨论。
“此事需从行凶者之动机此点为始而思，皇上驾崩，何人才是最大之得益者？”
文凯与应玥两人都为之一震，此标新立异的现代破案手法居然会从一个东汉人口中说出！
两人不谋而同想到地震将他们带到此时代前的那个小屋子。
应玥一计算：屋子里面尚有三个人有可能会随之而来，但那个说出“各安天命”之人与其随从应不计算在内。
那么，应该尚有一人会与他与文凯一样。如今……
文凯可没有应玥头脑那么清醒，他想到的是有四个人有此可能。
因为他还不知道与应玥同行的教授已经死亡。
反正这一刻，他俩想到的就是这神机妙算的方士“襄楷”会否与他们一样来自同一时代？
而且他与曹操乃同一阵线！
这瞬间，两人心中都好像捉摸到一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还没来得及往深处细想之际，他们已经被众人前所未有的激辩拉回到现场。
刘宏一死，得益者理所当然就是继承皇位之人——“史侯”刘辩与“董侯”刘协。
两人年纪尚幼，所以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往深层抽丝剥茧，能操控他们的肯定乃最大嫌疑人了。
怀疑对象有刘协的监护人董太后与骠骑将军董重，而刘辩身后之人则有其母何太后与大将军何进。
一想到此点，大家均将目光凝聚于重大嫌疑犯之一的何进身上。
面对众人不约而同的注目礼，何进如坐针毡，想不到可恶的襄楷一句话就让自己成了祸首。他立刻为自己辩护。
“此事之始乃本大将军差点为蹇硕所杀……”
众人一听何进之言亦有道理，但，他会否贼喊捉贼呢？
面对大家将信将疑的目光，何进面红耳赤，但又知道再言多必失，唯有将责怪与求助的眼神悉数投向“襄楷”。
“公矩先生曾言皇上欲以蹇硕手中重兵之权强扶董侯为太子。
曹某自忖蹇硕是否亦在此列？更何况其欲加害大将军。会否……”
想不到为何进解围之人竟是曹操。
“公矩先生尚有何事隐瞒吾等？”一直是视襄楷为己敌的张津立即不失时机为主人出面讨回公道。
他可不在意谁是凶手，只要何进位高权重，他的地位就仍会稳如泰山。
向介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会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面对张津反倒一戈的指责，一时竟老脸通红，无言以对。
“此刻非同室操戈之时，吾等宜沉心静气，共商大事。”卢植见状，忙出言相劝。
一时大家皆沉默不语，事情发展至此，反而令整件事蒙上更为神秘的面纱。
说是董太与董重乃主谋似乎于情不合，董太后断不会杀害自己的亲儿子而让由自己抚养的孙子继位吧？
更何况皇帝对其言听计从，孝顺有加。其侄董重一切均听命于太后。所以董后与董重乃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再看何后与何进兄妹两人。如果乃何后处心积虑欲助其子夺取帝位，一定要倚重其兄大将军何进的军权方能成事。
所以兄妹两人肯定会联手共事，岂会让何进蒙在鼓里而入宫送死？
就算欲害何进的蹇硕似乎也找不到会杀害对他如此器重的刘宏之由。
最后，张让与赵忠又有什么得益而要去除掉皇帝？
众人终于与向介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正因为这样，大家都选择了沉默，各怀心事，但都不敢再妄言以免贻笑大方。
“绍有一愚见，不知是否可行？”一直一言不发的袁绍突然间出声，打破沉静局面。
“愿闻其详！”何进忙道。
“何不差人往何太后处以询其见？”
一言惊醒梦中人，何进意味深长地望了袁绍一眼，心想自己为何没有想到如此一步？许是之前为入宫差点被害之事吓破胆了！
也许袁绍之言乃明智之举，毕竟何太后深居宫内，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只是……
“此意甚妙！”何进深吸一口气：“不知何人能担此重任？”
要在此危机四伏之时入宫实非易事，不仅需要智勇双全，还要在宫中来去自如。
众人一下子将目光集聚在文凯身上。
才脱虎口，如今想起尚心有余悸，文凯可不想再重蹈覆辙，自投罗网。
刚想出声推辞，袁绍好像也早已知道他会有如此一举，抢在他开声说话前劝道。
“此系国家大事，个人安危休要计较，还望虎贲中郎三思！”
袁绍一将“国家大事”此四字祭出，立刻换来众人异口同声的支持，甚至连他的顶头上司袁术亦煞有介事地要他以大事为重，速去速回。
在重压之下，文凯唯有在只获一关怀眼神的情况下奉命唯谨。
他又何尝不想与应玥辙夜畅谈？但此刻已是身不由己。
文凯只能悻悻地向众人道别，再次以身犯险。
刚出邸门，“襄楷”小跑追了出来，在他耳边细声说了一句话，令已被众人疲劳轰炸后尚昏昏沉沉的文凯顿变丈二和尚！
“襄楷”所说之话何解？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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