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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遇险

    邹奇山用刑时三人都在堂上,等三人抵不住刑罚喊出招供之后,邹奇山便开始一个个的审问。

    谢瑞说的最是简单,有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说服邹奇山效仿二十八年前的案子,将这起案子遮掩过去,至于那人是谁?谢瑞说他也不认识,是他在司房查阅案牍的时侯进来一位中年人,谢瑞以为是文吏,那人态度谦卑,说了说这起案子的利弊,句句是替邹奇山考虑,谢瑞说正因如此,他才听了进去,最后那人拿出十两银子他是想推脱的,但那人没给他机会,直接走了。

    谢瑞说的时候声泪俱下,句句像是发自肺腑,邹奇山动了恻隐之心,没再追问。

    跟着仵作进案发现场的衙役说的就有些诡异了,他说他今年正好二十八岁,自打出生便总是做噩梦,梦里都是血,还有被剥去脸皮的死人,这个梦他做了二十多年,前几日梦里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他二十八年前有人死的怨,知道他是衙役,还劝他离得远一些,免得招惹上身,性命不保。

    邹奇山听得冷笑连连,邹奇山命人再用刑,衙役疼的死去活来,可还是这么说,说起这事时惊恐的样子不似作假。

    到了给胡广报信的老吏,他倒是爽快,不再坚称自己是去找胡广医病,而是说胡广给了他些银子,让他仔细打听查案过程,若是知县不打算遮掩,或者查出什么,便要及时告知他。

    三人审完都被押去牢中。

    邹奇山与陆凡都一脸愁容。

    流云低声问:“是不是也要审审薛毅?无人指使,他哪来的胆子?”

    这也正是邹奇山发愁的地方,薛毅昨晚被抓到他便已经审过了,薛毅只说看陆凡不顺眼,一时冲动做了错事,邹奇山也只能先行关押,薛毅的罪名不是他能定的,即便用刑后薛毅招供,来日换做他人再审,薛毅定会说是屈打成招,若薛毅是受他人指使,又怎会不救?若不是受人指使……邹奇山知道不可能。

    陆凡见邹奇山紧皱眉头,想到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便开口说道:“让我与他谈一谈吧。”

    ……

    薛毅被带到二堂,见堂上只坐着陆凡,再无他人,顿时舒了一口气。

    陆凡笑呵呵的看着薛毅说道:

    “按理说咱俩应该在牢中相见,但是我不喜那里的气味,只好劳烦你过来一趟,别急,听我说完,这件事从始至终你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我若有罪,不用你动手,我必死,我若无罪,你动手了,你便必死。”

    薛毅站在堂中愣住了。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看你有没有脑子想明白,两年前的事,皇上天大的怒火眼下也不剩多少了,当时都未曾定罪,你说来日会是个什么结果?不管朝中分作几派,最终也要皇上定夺,你可有幸见过皇上?我常见。”

    薛毅冷汗下来了。

    “让你动手的人,其心可诛!说直白些,便是许你小利要你性命,你竟是应允了,唉,你只看到我眼下是阶下囚,却忘了宁国侯府一旦翻身,又怎是你一个县尉可以靠前的?杀世子是何等罪名你可有想过?”

    “你,你未必出得去!”薛毅咬牙挤出一句话。

    陆凡叹气摇头,说:“怎的还没明白?我若出不去,何须你动手?”

    薛毅站在那里一脸蒙圈。

    陆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给薛毅时间想明白,等他放下茶杯,又开口道:“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薛毅浑身一激灵,他深吸一口气,这次倒是即刻明白了陆凡的意思。

    陆凡又说:“如今你这案子大人还未上报,当然也拖不过今日,只要我不追究,你的命至少能保住,再看看如何将你的罪名由大化小……”

    陆凡一通忽悠,薛毅算是跟上节奏了。

    陆凡指了指下首的位置,说:“坐,有些事说开了便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我推断不错的话,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来找你的人不会跟你说这些,你也是被人蛊惑了。”

    薛毅没有坐下,他现下脑子里很乱,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陆凡说的都对。

    他想低头认错,可一想到那些花出去的银子便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陆凡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他仔细的观察着薛毅的表情,突然开口道:“你若是有难言之隐大可说出来,若是银子的事,你不必多虑,想来他们买通你也不会出多大的手笔。”

    薛毅尴尬的吸了吸鼻子,垂下了头。

    “这样,可能你觉得对我不太好意思开口,那便说与知县大人听,你放心,我既然说了会保你性命,便不会失言,但你也要拿出诚意,不可再犯糊涂了,说开了便都是小事。”

    薛毅长出一口气。

    陆凡老气横秋的背着手走出二堂,流云等在檐下,扭头问:“你怎知道他不会跟你开口?还让大人等在屏风后。”

    “谁还没点自尊心啊。”

    “什么?”

    “咱俩等他们说完,跟着大人蹭饭,用过午饭我回吏舍歇息,你也该出去忙一忙了,在县衙内,还是白天,没人敢动手。”

    流云没有说话。

    邹奇山与薛毅没有耽误太长时间,薛毅被带走后,邹奇山命下人将午饭摆在书房,流云没有用饭便离开了。

    邹奇山与陆凡边吃边说着案情。

    “……下午再审胡广,那三人推得倒是干净。”邹奇山夹起一块蒸鱼,慢慢放入口中。

    “这么多人合谋杀了徐家五口,总要有个原因,真说是仇杀,一刀捅死反倒省事,为何非要剥去面皮?且现下能确认的也只有徐家女儿的死因,其他人我推断是吓死的,也需胡广招认。”

    “肯定是见到家人被剥去面皮的时侯吓死的,仵作用银针试探过,几人无中毒迹象……”

    “有些毒,银针验不出来。”

    “嗯?”

    陆凡赶紧岔开话题说:

    “等去墩口村的衙役回来,听听徐家在墩口村的故事,或许能有线索,大人再审胡广便可,到时找不到他与徐家人之间的关系,可容不得他再狡辩了,只看他会不会全招,唉,不瞒大人,即便他招了我也不会全信。”

    邹奇山点头,而后皱眉问:“既然三十五年前确有一起相似的案子,仵作也曾亲眼见到,他们为何要说二十八年前?”

    陆凡快速用完碗中的饭,这才开口道:

    “大人可以命人去司房找找看,我推测三十五年前的案牍已经没有了,或者当初根本就没有这起案子的案牍,可能因为当初这案子太过惊悚,他们以为是怨鬼索命,怕连累自己,才没有人说,虽只几人知晓,可二十八年前确实有一起山匪入城犯案的事,也有案牍在,他们便李代桃僵,总要有能让大人信服的证据……”

    说到这里陆凡愣住了。

    邹奇山放心筷子,紧张的看着陆凡,等着他的下文。

    陆凡愣了一会儿神,才看着邹奇山严肃的道:

    “三十五年前那起相似的案子,百姓并不知情,可徐家灭门剥皮案,他们却想着天下皆知,有很大的变化,对吗?但当初连案牍都没有,可见当时知道的人包括当时的知县都在奋力遮掩,以至于连百姓都不知,胡广他们这些人又是从何得知的?或许当初参与那起案子的人,就在胡广他们这拨人中,只不过相隔那么多年,杀人的目的显然已有所不同,他们想借用之前的案子吓唬大人,好叫大人遮掩过去,可如今徐家一案百姓尽知,大人若真的遮掩了……”

    “我怕是官职不保!莫非这起案子是冲着我来的?”

    陆凡呵呵一笑说:“冲着大人来,便是冲着我来的,大人请想,徐家进城有几年了,可胡广可是两年前来的……”

    “你说过他们早便在安排了!”邹奇山惊呼。

    陆凡皱眉道:

    “我倒觉得他们是一石三鸟,既取了徐家人的性命,又能让百姓恐慌,还有可能让大人丢了官职……其实想让大人丢了官职的方法很多,说句让大人寒心的话,不论大人在任上如何尽心尽力,上面一句话,你便会转任他处,或者回家待命,除非……也有人在保着大人。”

    邹奇山点头,脸上并无别的表情。

    “所以,他们只能找大人的错处,有人保着也无用的错处,最好不要与我有关,想来他们应是试过,我还是之前那个推断,如今京城中,保宁国侯府的人占了上风,且皇上心意也在转变……既然大人不能为他们所用,换个他们自己的人最是简单,可惜……”

    “这……他们还是冲我来的呀!”

    陆凡没再解释,邹奇山能这般认为也无坏处,而他却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想要徐家人性命的和想要邹奇山调离的,会是同一人吗?

    ……

    用过饭,陆凡一个人回到吏舍歇息,他不想参与审问胡广的原因是他心里有个推断,若真是像他想的那样,胡广应该不会开口说实情,他会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有些事也是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陆凡要等的是流云带回来的消息,但这个消息或许还需等上几日时间。

    陆凡进了昨晚歇息的那间吏舍,屋里原本有两名午后歇息的衙役,见陆凡进来,什么也没说,主动出去了。

    陆凡躺在大通铺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脑子里反复推演着案情,更加确定这是起团伙作案的案子,突然,陆凡浑身一紧,他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

    若是有衙役回来歇息,断不会这般轻手轻脚,更不可能是流云,流云从不怕扰他休息。

    陆凡脑子里一个闪念,人已经坐起来了,他不信大白天的有人敢在县衙行凶,可坐起来的那一瞬间,明晃晃的大刀已到面前,若不是来人被陆凡突然坐起吓了一跳,行动稍有迟缓,这一刀怕是已经砍在陆凡身上了。

    此刻陆凡没有时间多想,快速向旁一滚,紧跟着翻身下了地,那人的刀也追了上来,陆凡蹲身躲过,又窜上大通铺,从这头跑到那头,口中高喊:“来人啊!有刺客!杀人了!Help!”

    来人显得慌张且着急,他没想到陆凡如此灵活,更没想到陆凡的嗓门这般洪亮,他不敢多待,陆凡喊完他即刻夺门而出。

    陆凡长出一口气,坐到大通铺上呼呼喘着粗气,这时几名衙役冲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