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怙恶不悛
“啪！”茶碗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四溅，村长倚在太师椅上，气得大口喘着粗气，嘴唇更是不停哆嗦的厉害。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敢出声，只有村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他那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以及眼中闪烁的寒光。
好半晌，村长才深吸了几口气，缓过劲儿，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去把宝象叫来。”
听到“宝象”两字，站在屋子里的众人神色都不由微微一动，陈有德见她们站在原地发愣，没有半点儿反应，不由得发怒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是......“众人忙退出屋外，关好房门后，彼此相视一眼，脸上皆带着担忧之色。
不多时，房间外就响起一串清脆高昂的脚步声，推开房门，一名身穿藏蓝色棉布衣裳，约莫二十岁上下，皮肤白净，五官俊秀，鼻梁挺直的青年走了进来，在看到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的陈有德后，忙问道：“爹，这是谁把您气成这样？“
说话得正是陈有德的长子陈宝象。
看到大儿子来了，陈有德的脸色稍微柔和了些许，却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宝象眉头微皱，不知父亲因何事发怒，眼角余光顺势扫过屋子里的婢役奴仆，陈宝象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眼底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杀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住了。
“是不是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气着您了？”见父亲不说话，陈宝象便将目光落在跪在屋子中央的十多个婢役奴仆的身上，冷声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是……”十多名婢役连爬带滚，纷纷低垂着脑袋，慌张的往门外跑去。
见她们都走了，陈宝象才转过头来看着父亲，问道：“爹，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有德抬手指着门外，恨声道：“陈福生那个老东西，家里的三十亩薄田，本来都已经到手了……”将之前所发生的事与儿子讲了一遍。
陈宝象转回身，看着依旧满面阴霾的陈有德，温言劝慰道：“爹，可千万别让自己的身体气坏了啊。“说着，眼底掠过一抹狠戾之色，接着道：“这不还有儿子呢吗，那个石清泉，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陈有德看着一脸自信的儿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真有办法？“
“当然了，爹。“陈宝象笑着拍了拍胸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把他送到河里沉了。“
闻言，陈有德眼睛瞪圆了，语重心长道：“我前脚刚把地契交还，后脚人就被沉到河里去了，这村里人都与他无冤无仇，只有爹跟他因地契一事有过节瓜葛，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说明爹故意杀人灭口，想独吞他家的地产？一旦有人借机报复，将此事桶到官面儿上去办，爹指不定要多花多少钱来打点呢。“
这“杀人”只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下下策，如若能通过其他手段，让地契重回自己的手上，对于陈有德来说这才是上策，否则杀了人，打点官府上下官吏，这买卖也就不划算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算了。
听父亲分析完利弊，陈宝象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糊涂，这事儿他怎么早没想到？
陈有德叹息道：“唉......我原以为陈福生那老东西死了，咱们就能拿着地契，可惜......“说到最后，忍不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宝象贼眼珠子转了转，安抚道：“放心，我保证让地契再次回到咱们的手上。“
陈有德对他的主意，也不抱多大希望了，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
陈宝象见父亲不信，便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陈有德眼睛越睁越大，末了，用力握紧拳头，赞道：“好计谋！“
陈有德立马来了精神，撑着扶手坐起身来，拍着儿子肩膀道：“这件事我就全交给你了，事情务必办得干净一点儿。”
陈宝象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爹，您就瞧好吧！”
........
傍晚时分，陈宝象一一送走了村民，才施施然的回到自家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陈宝象不屑的撇了撇嘴巴，随即朝厨房里喊道：“春红，春红！“
“来了。“一声轻弱的女声从厨房里传出，旋即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陈宝象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冲她招了招手，说道：“春红，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春红闻言，犹豫了好一阵儿，慢腾腾的挪过来，怯懦的看着他，说道：“衙……衙内，有什么吩咐？“
陈宝象打量了她片刻，问道：“我问你，听说你跟那个姓石的……有说有笑，是不是想赎身啊？“
春红一听“石”字，眼前蓦地一亮，随即黯淡下来，娇躯猛地一颤，赶忙摆手道：“不……不敢。“
陈宝象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诡笑道：“你只要跟姓石的睡一晚，卖身契我就还给你，如何？“
春红惊愕得张开了嘴，似乎不敢置信般盯着他，半天都没吭声。
陈宝象见状，脸色倏地一沉，似有不悦，良久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安危相易，祸福相生，这事你自做决定吧。”说罢，不再理会春红，负手出了院门，不知去往了何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春红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合上，才陡然醒悟般回过神儿来。
转身走进灶间，脑海当中不断回想起陈宝象的那句“祸福相生，安危相易”，一股难言的悲哀涌上心头，眼泪簌簌而下，捂着脸痛哭失声。
直到是大管家来了，将她训斥一番后，吩咐她将碗碟清洗干净，春红才止住泪水，擦掉了脸上残留的泪痕，强作欢颜的收拾着碗筷。
等手上的杂活都做完了，这才回了下房，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家宰割，一时间悲从中来，竟又嘤嘤抽泣起来。
心灰意懒之际，脱掉衣衫钻入了被窝中，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她哪里睡得着呢？心里难免琢磨了起来，为何陈宝象一定要自己委身于仅此一面之交，言谈寥寥数语的石清泉。
这石清泉一无权势，二也没个家业，是个外乡来的破落户，其父陈有德，更是与他有些过节，今早儿演得那么一出，自己不是看不出来。
更何况平日里陈宝象对自己有所觊觎，只是碍于身份，加之父亲对此事很是反感，至此不肯表露，今日却突然向她提及此事，这里面肯定有些古怪。
思忖良久，春红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索性不再纠结，只想着那石清泉相貌清秀，为人踏实肯干，这一年来村民虽是心中有所排斥，不过背地里也是交口称赞，真要是能拿回卖身契，跟他做个敦实的庄稼人，倒也算委屈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可没睡几分钟，她又猛地睁开了双眸，目光闪烁不定，想是想到了什么。
这地契既是陈福生临终时交托给了石清泉，何必要多此一举，借由村长之手转增与对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今儿个也见到陈有德在房间内闷闷不乐，听人说还砸了茶碗，骂了好一阵子，陈宝象作为儿子，又怎么会惹老爹的不快，将自己喜爱的丫头白白送给“仇人”享乐？
想来陈宝象之所以这样做，定有别的阴谋，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忽地响起了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春红赶忙应道：“谁呀？“
“是我。“
陈宝象的声音响起。
春红愣怔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穿戴整齐，匆匆跑去把门拉开，低眉顺眼的请他进屋，并奉上了茶水。
陈宝象接过茶杯抿了两口，抬眼打量了一番她，笑吟吟道：“春红，考虑的如何啊？“
春红点了点头，说道：“想好了，都依衙内之言。“
陈宝象嗯了一声，又道：“好，你明晚子时到他家中，等他真要动手时，你便除去衣衫，大声呼救，我与一众家丁就埋伏在门外不远，一听到动静就立即闯进来把你救下。到时候我再将你赶出府去，在外购置一所宅院，你就在哪里住下。”
春红一听，心中万分厌恶，恨不得咬碎银牙活吃了他，但脸上却装作感激的申请，慌忙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
陈宝象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行礼。
“衙内，妾有一事相求。”春红缓缓抬起头来，柔媚的脸颊泛起一丝羞涩，小心翼翼的说道。
“说吧。“陈宝象假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早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妾.......想要那张卖身契。。“春红低着头，不敢看他，吞吐着说道。
“哦。”陈宝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放下来，笑容玩味的望着她，说道：“哦……原来你是想跑啊。“
“奴婢不敢。“春红吓得花容失色，噗通跪倒在地，慌忙否认。
陈宝象倒也不在意，直言道：“买你入门也有四五年了，你是什么心性，我岂会不知？“长叹一声，随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也不怪你，只要你能把事办得圆满，你是去是留，我不勉强。”
“春红愿意服侍衙内，绝不敢生有二心。“春红松了口气，乖巧的答道，暗忖：“到时候事情办妥了，是去是留可就凭不得我来做主了。”
陈宝象也不怕她跑，在这陈家村，他不说一手遮天，也差不得许多，与其让她心怀芥蒂，倒不如大大方方，做个顺水人情。
他从袖口处拿出卖身契摆在桌上，随即摆了摆手，起身离去。
“衙内慢走。”
她刚一合上门，便迫不及待的将卖身契抓在手中仔细观瞧，确认无误后，顿时欣喜若狂，紧紧攥着纸条，在屋中来回踱步。
“我若真遂了他的愿，干了这陷害好人的勾当，到时候名节已失，在村中也就抬不起头了。”
她喃喃自语了一阵，突然停住脚步，想着：“他既敢将卖身契交给我，那就是不怕我跑，倒不如依计行事，到时候两方争吵起来，对我不暇顾及，趁乱离去，我在这里也是为奴，我到别处也是为奴，名节已损，何必留在这穷乡僻壤？倒不如转投别处，寻个好人家呢。”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敢出声，只有村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他那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以及眼中闪烁的寒光。
好半晌，村长才深吸了几口气，缓过劲儿，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去把宝象叫来。”
听到“宝象”两字，站在屋子里的众人神色都不由微微一动，陈有德见她们站在原地发愣，没有半点儿反应，不由得发怒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是......“众人忙退出屋外，关好房门后，彼此相视一眼，脸上皆带着担忧之色。
不多时，房间外就响起一串清脆高昂的脚步声，推开房门，一名身穿藏蓝色棉布衣裳，约莫二十岁上下，皮肤白净，五官俊秀，鼻梁挺直的青年走了进来，在看到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的陈有德后，忙问道：“爹，这是谁把您气成这样？“
说话得正是陈有德的长子陈宝象。
看到大儿子来了，陈有德的脸色稍微柔和了些许，却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宝象眉头微皱，不知父亲因何事发怒，眼角余光顺势扫过屋子里的婢役奴仆，陈宝象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眼底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杀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住了。
“是不是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气着您了？”见父亲不说话，陈宝象便将目光落在跪在屋子中央的十多个婢役奴仆的身上，冷声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是……”十多名婢役连爬带滚，纷纷低垂着脑袋，慌张的往门外跑去。
见她们都走了，陈宝象才转过头来看着父亲，问道：“爹，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有德抬手指着门外，恨声道：“陈福生那个老东西，家里的三十亩薄田，本来都已经到手了……”将之前所发生的事与儿子讲了一遍。
陈宝象转回身，看着依旧满面阴霾的陈有德，温言劝慰道：“爹，可千万别让自己的身体气坏了啊。“说着，眼底掠过一抹狠戾之色，接着道：“这不还有儿子呢吗，那个石清泉，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陈有德看着一脸自信的儿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真有办法？“
“当然了，爹。“陈宝象笑着拍了拍胸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把他送到河里沉了。“
闻言，陈有德眼睛瞪圆了，语重心长道：“我前脚刚把地契交还，后脚人就被沉到河里去了，这村里人都与他无冤无仇，只有爹跟他因地契一事有过节瓜葛，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说明爹故意杀人灭口，想独吞他家的地产？一旦有人借机报复，将此事桶到官面儿上去办，爹指不定要多花多少钱来打点呢。“
这“杀人”只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下下策，如若能通过其他手段，让地契重回自己的手上，对于陈有德来说这才是上策，否则杀了人，打点官府上下官吏，这买卖也就不划算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算了。
听父亲分析完利弊，陈宝象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糊涂，这事儿他怎么早没想到？
陈有德叹息道：“唉......我原以为陈福生那老东西死了，咱们就能拿着地契，可惜......“说到最后，忍不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宝象贼眼珠子转了转，安抚道：“放心，我保证让地契再次回到咱们的手上。“
陈有德对他的主意，也不抱多大希望了，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
陈宝象见父亲不信，便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陈有德眼睛越睁越大，末了，用力握紧拳头，赞道：“好计谋！“
陈有德立马来了精神，撑着扶手坐起身来，拍着儿子肩膀道：“这件事我就全交给你了，事情务必办得干净一点儿。”
陈宝象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爹，您就瞧好吧！”
........
傍晚时分，陈宝象一一送走了村民，才施施然的回到自家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陈宝象不屑的撇了撇嘴巴，随即朝厨房里喊道：“春红，春红！“
“来了。“一声轻弱的女声从厨房里传出，旋即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陈宝象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冲她招了招手，说道：“春红，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春红闻言，犹豫了好一阵儿，慢腾腾的挪过来，怯懦的看着他，说道：“衙……衙内，有什么吩咐？“
陈宝象打量了她片刻，问道：“我问你，听说你跟那个姓石的……有说有笑，是不是想赎身啊？“
春红一听“石”字，眼前蓦地一亮，随即黯淡下来，娇躯猛地一颤，赶忙摆手道：“不……不敢。“
陈宝象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诡笑道：“你只要跟姓石的睡一晚，卖身契我就还给你，如何？“
春红惊愕得张开了嘴，似乎不敢置信般盯着他，半天都没吭声。
陈宝象见状，脸色倏地一沉，似有不悦，良久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安危相易，祸福相生，这事你自做决定吧。”说罢，不再理会春红，负手出了院门，不知去往了何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春红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合上，才陡然醒悟般回过神儿来。
转身走进灶间，脑海当中不断回想起陈宝象的那句“祸福相生，安危相易”，一股难言的悲哀涌上心头，眼泪簌簌而下，捂着脸痛哭失声。
直到是大管家来了，将她训斥一番后，吩咐她将碗碟清洗干净，春红才止住泪水，擦掉了脸上残留的泪痕，强作欢颜的收拾着碗筷。
等手上的杂活都做完了，这才回了下房，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家宰割，一时间悲从中来，竟又嘤嘤抽泣起来。
心灰意懒之际，脱掉衣衫钻入了被窝中，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她哪里睡得着呢？心里难免琢磨了起来，为何陈宝象一定要自己委身于仅此一面之交，言谈寥寥数语的石清泉。
这石清泉一无权势，二也没个家业，是个外乡来的破落户，其父陈有德，更是与他有些过节，今早儿演得那么一出，自己不是看不出来。
更何况平日里陈宝象对自己有所觊觎，只是碍于身份，加之父亲对此事很是反感，至此不肯表露，今日却突然向她提及此事，这里面肯定有些古怪。
思忖良久，春红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索性不再纠结，只想着那石清泉相貌清秀，为人踏实肯干，这一年来村民虽是心中有所排斥，不过背地里也是交口称赞，真要是能拿回卖身契，跟他做个敦实的庄稼人，倒也算委屈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可没睡几分钟，她又猛地睁开了双眸，目光闪烁不定，想是想到了什么。
这地契既是陈福生临终时交托给了石清泉，何必要多此一举，借由村长之手转增与对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今儿个也见到陈有德在房间内闷闷不乐，听人说还砸了茶碗，骂了好一阵子，陈宝象作为儿子，又怎么会惹老爹的不快，将自己喜爱的丫头白白送给“仇人”享乐？
想来陈宝象之所以这样做，定有别的阴谋，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忽地响起了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春红赶忙应道：“谁呀？“
“是我。“
陈宝象的声音响起。
春红愣怔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穿戴整齐，匆匆跑去把门拉开，低眉顺眼的请他进屋，并奉上了茶水。
陈宝象接过茶杯抿了两口，抬眼打量了一番她，笑吟吟道：“春红，考虑的如何啊？“
春红点了点头，说道：“想好了，都依衙内之言。“
陈宝象嗯了一声，又道：“好，你明晚子时到他家中，等他真要动手时，你便除去衣衫，大声呼救，我与一众家丁就埋伏在门外不远，一听到动静就立即闯进来把你救下。到时候我再将你赶出府去，在外购置一所宅院，你就在哪里住下。”
春红一听，心中万分厌恶，恨不得咬碎银牙活吃了他，但脸上却装作感激的申请，慌忙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
陈宝象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行礼。
“衙内，妾有一事相求。”春红缓缓抬起头来，柔媚的脸颊泛起一丝羞涩，小心翼翼的说道。
“说吧。“陈宝象假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早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妾.......想要那张卖身契。。“春红低着头，不敢看他，吞吐着说道。
“哦。”陈宝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放下来，笑容玩味的望着她，说道：“哦……原来你是想跑啊。“
“奴婢不敢。“春红吓得花容失色，噗通跪倒在地，慌忙否认。
陈宝象倒也不在意，直言道：“买你入门也有四五年了，你是什么心性，我岂会不知？“长叹一声，随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也不怪你，只要你能把事办得圆满，你是去是留，我不勉强。”
“春红愿意服侍衙内，绝不敢生有二心。“春红松了口气，乖巧的答道，暗忖：“到时候事情办妥了，是去是留可就凭不得我来做主了。”
陈宝象也不怕她跑，在这陈家村，他不说一手遮天，也差不得许多，与其让她心怀芥蒂，倒不如大大方方，做个顺水人情。
他从袖口处拿出卖身契摆在桌上，随即摆了摆手，起身离去。
“衙内慢走。”
她刚一合上门，便迫不及待的将卖身契抓在手中仔细观瞧，确认无误后，顿时欣喜若狂，紧紧攥着纸条，在屋中来回踱步。
“我若真遂了他的愿，干了这陷害好人的勾当，到时候名节已失，在村中也就抬不起头了。”
她喃喃自语了一阵，突然停住脚步，想着：“他既敢将卖身契交给我，那就是不怕我跑，倒不如依计行事，到时候两方争吵起来，对我不暇顾及，趁乱离去，我在这里也是为奴，我到别处也是为奴，名节已损，何必留在这穷乡僻壤？倒不如转投别处，寻个好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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