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周如珍点点头，又摇摇头，既不否定，也不肯定，模棱两可的表示：“每一个穿越者都有跟你相同的想法。”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她并不认为凭借一个“歌女”和“土匪”，都可以掌握的知识，就能获得权势与财富，也许别人可以，起码她对自己与石清泉，没有这种自信。
石清泉心里早有算计，想要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必须拥有强硬的武力，像是将北宋著名的防守器械床弩，他就曾有将其改造为攻防一体，适用于各类地形的冷兵器“大炮”，可很多想法都只是灵光一闪便没了下文。
他的财力并不足以支撑研发“新式”武器，加上又不具备精米的工艺，只能通过手工打磨制造。
像是轴承，钢材、玻璃纤维这些东西，在现代随便找一家五金店，只需花几块钱，甚至几毛钱，在这个大部分人还在吃粗粮野菜的农耕社会，强调忠孝志勇的封建王朝，即使有钱也不可能买得到，这也使得他即便有心发展，亦无力为继。
就连最基本的原材料，譬如煤、铁矿石、硝石等，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都属于“国有”，即使他愿意出价再高，也没有人会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将这些紧俏物资卖给一个土匪。
唯有从掌握这些知识储备的穿越者身上，才能寻找到一丝微不可见的机会。
对于周如珍的这种回答，石清泉似乎早有预料，他说过会放了周如珍，但是没有许定时间，可以是今天，可以是明天，甚至可以是一辈子，但是石清泉并没有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耍无赖，相反，还“贴心”地为她谋划起了将来。
“你想走我绝不拦着，我姓石的虽然是个土匪，杀人如麻，奸淫掳掠，那样没做过？只是你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回到宰相府就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
面对着一连串的发问，周如珍刚想要回答，或是反驳，就被石清泉挥手打断，不给她丝毫开口的机会：“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接着又道：“宰相王黼号称中国历史上第一大官，卖，公然卖官，开封府有民谣三百贯，曰通判；五百索，直秘阁，猖獗至此，何以不灭？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无关紧要。王黼失宠被杀那年，你知道是哪一年吗？”
周如珍愣住了，她穿越前一直在网上“打拳”，只是喜欢偶尔听一些讲坛，搞笑历史视频这些，对于穿越很向往，但是真正的历史，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尤其是历史人物的生卒年，具体细节，她基本上都是一眼而过，根本没那个闲心去细看。
“不知道。”周如珍很坦然的摇了摇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必要撒谎。
“那我告诉你！”石清泉小这站起身来，为了造就出一种紧张得氛围，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宰相王黼失宠被杀，大约是公元1126年，即宋徽宗第六个年号宣和的第六年，现在是第几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宣和六年，那岂不是还有四年，他就要倒台了吗？”周如珍惊讶地张开小嘴，久不能合拢，如果不是对方告知自己这个消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权倾朝野的宰相，竟然短短数年就会失宠。
“还没完呢。”石清泉摇摇头，继续说道：“当然了，你还可能会抱有一丝得过且过的念头，很不幸的告诉你，恐怕你回去了，他也不会再要你了，堂堂大宋朝廷的宰相，你猜王黼会不会接受一个被土匪糟蹋过的女人？就算接受了你，你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在诸多妻妾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专宠？恕我直言，我偏安山东，在府州县之间夹缝生存，指不定哪天就被朝廷发兵而至，剿灭个干干净净，但起码我现在还能清闲自在，谁也管不着我，你嘛……二十四岁这在古代可是大龄剩女了吧？到时候人老珠黄，或是被玩腻了，哦不对，玩不腻，等到1126年，他也就死了，你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过。”
说到情深时，竟哽咽了，他眼角擒泪，将周如珍抱在怀里，轻声地说道：“你是我在这个时代最后的亲人了，只要有我一口，就绝不会让你受穷挨饿，我不求你留下，我明天就会给你安排马车离开，只是希望……在金军南下之后，你还能活着来见我，答应我，行吗？”
石清泉的父亲终其一生，嗜酒烂赌，以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后落得个酒精中毒的结局，不过他教会了石清泉一个终生受用不尽的技能——站在他人的角度为自己谋取利益。
当年石清泉还只有十一二岁时，父亲为了劝说他退学，好以此来省钱喝酒，可谓是“苦口婆心”，站在了“对方”的角度上，分析着利害关系，甚至许诺出自己不可能做到的条件。
上学就一定会有出息吗？学校里的朋友一点儿用都没有，如果你能退学照顾弟弟，爸爸就去戒酒戒赌，其实爸爸也很爱你，只是没有能力去爱你，想着诸如此类的话，听得石清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一旦退学了，事情就完全不如当初所预料的那般美好，他依旧烂赌，最后在输光了身上最后的一分钱后，偷走了厂房里的工业酒精，一饮而下，终结了这潦草的一生。
至此，石清泉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对方许诺的条件多么美好，帮自己分析的多么透彻，这都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采取的话术手段，利益才是支撑一切的真理，金钱才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权利才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当年他父亲说的那番话，与石清泉今日所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论起“功力”来他还要更胜一筹。
他会用自己所能尽得一切，给予关怀，情话，漂亮的衣裳，奢华的饰品，像是一只寄生虫一样，来榨取周如的一切剩余价值，之后就会将她当做一枚弃子丢掉，但在此之前，他会像是对待至亲一样，抚慰她的内心，安抚她的伤痛，接受她的一切瑕疵。
如果换成穿越之初，周如珍还可能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哭得梨花带雨，恨不得以身相许，以期能够博取对方的怜惜。但是对于一个经常混迹于街头巷尾，周旋在各色男人，女人之间逢场作戏，见惯了世态薄凉，人性丑恶的歌女，可并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不过，她错就错在，要去反驳石清泉的理论，无论她所设想的多么美好，石清泉就像是打破镜花水月的那颗石子，总会在不经意间击碎了她的幻想，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不切实际。
周如珍叹了口气，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却仍然难以释怀，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没穿越之前，都以为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武则天，最起码也能脱颖而出，荣华富贵，取之不尽，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那个被践踏，遭迫害，被大家鄙夷，茶余饭后作为消遣谈资的祥林嫂而已。”
石清泉看到了她脸颊上划出的两滴清泪，“心疼”的伸手为她擦拭，温柔的说道：“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悲观，宰相夫人做得不开心，我这儿可是大门敞开，随时都欢迎你回来呢。”
这句话让周如珍瞬间恢复了神智，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她明白对方的一切关怀与抚慰，都只是为了挽留而打下基础，她在现代时衣食无忧，但在古代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就不得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了。
“每个月我要三十贯钱，每天四菜一汤，住你们这儿最好的房子，另置八个丫鬟，每周休息两天，你答应，我就留下来。”
既然决定了要留下来，周如珍也不藏着掖着了，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个，没问题。”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银子，但石清泉还是爽快的同意了。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她并不认为凭借一个“歌女”和“土匪”，都可以掌握的知识，就能获得权势与财富，也许别人可以，起码她对自己与石清泉，没有这种自信。
石清泉心里早有算计，想要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必须拥有强硬的武力，像是将北宋著名的防守器械床弩，他就曾有将其改造为攻防一体，适用于各类地形的冷兵器“大炮”，可很多想法都只是灵光一闪便没了下文。
他的财力并不足以支撑研发“新式”武器，加上又不具备精米的工艺，只能通过手工打磨制造。
像是轴承，钢材、玻璃纤维这些东西，在现代随便找一家五金店，只需花几块钱，甚至几毛钱，在这个大部分人还在吃粗粮野菜的农耕社会，强调忠孝志勇的封建王朝，即使有钱也不可能买得到，这也使得他即便有心发展，亦无力为继。
就连最基本的原材料，譬如煤、铁矿石、硝石等，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都属于“国有”，即使他愿意出价再高，也没有人会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将这些紧俏物资卖给一个土匪。
唯有从掌握这些知识储备的穿越者身上，才能寻找到一丝微不可见的机会。
对于周如珍的这种回答，石清泉似乎早有预料，他说过会放了周如珍，但是没有许定时间，可以是今天，可以是明天，甚至可以是一辈子，但是石清泉并没有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耍无赖，相反，还“贴心”地为她谋划起了将来。
“你想走我绝不拦着，我姓石的虽然是个土匪，杀人如麻，奸淫掳掠，那样没做过？只是你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回到宰相府就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
面对着一连串的发问，周如珍刚想要回答，或是反驳，就被石清泉挥手打断，不给她丝毫开口的机会：“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接着又道：“宰相王黼号称中国历史上第一大官，卖，公然卖官，开封府有民谣三百贯，曰通判；五百索，直秘阁，猖獗至此，何以不灭？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无关紧要。王黼失宠被杀那年，你知道是哪一年吗？”
周如珍愣住了，她穿越前一直在网上“打拳”，只是喜欢偶尔听一些讲坛，搞笑历史视频这些，对于穿越很向往，但是真正的历史，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尤其是历史人物的生卒年，具体细节，她基本上都是一眼而过，根本没那个闲心去细看。
“不知道。”周如珍很坦然的摇了摇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必要撒谎。
“那我告诉你！”石清泉小这站起身来，为了造就出一种紧张得氛围，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宰相王黼失宠被杀，大约是公元1126年，即宋徽宗第六个年号宣和的第六年，现在是第几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宣和六年，那岂不是还有四年，他就要倒台了吗？”周如珍惊讶地张开小嘴，久不能合拢，如果不是对方告知自己这个消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权倾朝野的宰相，竟然短短数年就会失宠。
“还没完呢。”石清泉摇摇头，继续说道：“当然了，你还可能会抱有一丝得过且过的念头，很不幸的告诉你，恐怕你回去了，他也不会再要你了，堂堂大宋朝廷的宰相，你猜王黼会不会接受一个被土匪糟蹋过的女人？就算接受了你，你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在诸多妻妾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专宠？恕我直言，我偏安山东，在府州县之间夹缝生存，指不定哪天就被朝廷发兵而至，剿灭个干干净净，但起码我现在还能清闲自在，谁也管不着我，你嘛……二十四岁这在古代可是大龄剩女了吧？到时候人老珠黄，或是被玩腻了，哦不对，玩不腻，等到1126年，他也就死了，你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过。”
说到情深时，竟哽咽了，他眼角擒泪，将周如珍抱在怀里，轻声地说道：“你是我在这个时代最后的亲人了，只要有我一口，就绝不会让你受穷挨饿，我不求你留下，我明天就会给你安排马车离开，只是希望……在金军南下之后，你还能活着来见我，答应我，行吗？”
石清泉的父亲终其一生，嗜酒烂赌，以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后落得个酒精中毒的结局，不过他教会了石清泉一个终生受用不尽的技能——站在他人的角度为自己谋取利益。
当年石清泉还只有十一二岁时，父亲为了劝说他退学，好以此来省钱喝酒，可谓是“苦口婆心”，站在了“对方”的角度上，分析着利害关系，甚至许诺出自己不可能做到的条件。
上学就一定会有出息吗？学校里的朋友一点儿用都没有，如果你能退学照顾弟弟，爸爸就去戒酒戒赌，其实爸爸也很爱你，只是没有能力去爱你，想着诸如此类的话，听得石清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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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石清泉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对方许诺的条件多么美好，帮自己分析的多么透彻，这都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采取的话术手段，利益才是支撑一切的真理，金钱才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权利才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当年他父亲说的那番话，与石清泉今日所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论起“功力”来他还要更胜一筹。
他会用自己所能尽得一切，给予关怀，情话，漂亮的衣裳，奢华的饰品，像是一只寄生虫一样，来榨取周如的一切剩余价值，之后就会将她当做一枚弃子丢掉，但在此之前，他会像是对待至亲一样，抚慰她的内心，安抚她的伤痛，接受她的一切瑕疵。
如果换成穿越之初，周如珍还可能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哭得梨花带雨，恨不得以身相许，以期能够博取对方的怜惜。但是对于一个经常混迹于街头巷尾，周旋在各色男人，女人之间逢场作戏，见惯了世态薄凉，人性丑恶的歌女，可并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不过，她错就错在，要去反驳石清泉的理论，无论她所设想的多么美好，石清泉就像是打破镜花水月的那颗石子，总会在不经意间击碎了她的幻想，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不切实际。
周如珍叹了口气，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却仍然难以释怀，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没穿越之前，都以为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武则天，最起码也能脱颖而出，荣华富贵，取之不尽，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那个被践踏，遭迫害，被大家鄙夷，茶余饭后作为消遣谈资的祥林嫂而已。”
石清泉看到了她脸颊上划出的两滴清泪，“心疼”的伸手为她擦拭，温柔的说道：“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悲观，宰相夫人做得不开心，我这儿可是大门敞开，随时都欢迎你回来呢。”
这句话让周如珍瞬间恢复了神智，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她明白对方的一切关怀与抚慰，都只是为了挽留而打下基础，她在现代时衣食无忧，但在古代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就不得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了。
“每个月我要三十贯钱，每天四菜一汤，住你们这儿最好的房子，另置八个丫鬟，每周休息两天，你答应，我就留下来。”
既然决定了要留下来，周如珍也不藏着掖着了，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个，没问题。”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银子，但石清泉还是爽快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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