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剿贼
宣和三年，北方大旱灾，南方洪涝灾害不断，四地匪盗如蚁群相聚，流寇横行于山野之间，对于历经了四百多场农民起义的宋朝来说，却只是习以为常的小场面而已。
但有的小事拖着拖着也就成了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五更时分，开封城的百姓们还在酣睡中时，宋徽宗早已驾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贺，开起了“大会”，跟着群臣聊聊国家大事，商议解决之策，大致就是这么个流程。
殿头官喊出了那句经典的开场白：“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依照白话翻译就是：有事快说，没事早点下班。
只见宰相王黼，手执象牙笏板，站出班列，朗声道：“袭庆府群匪蚁聚，设卡拦路，伤损民生。京师瘟疫盛行，民不聊生，伤损军民甚多。伏望陛下发兵，将贼军一网打尽，早还安宁，诚令百姓谢以天恩，涕零感激。”
王黼虽然是个奸臣，但是满朝文武那个不奸？宰相说得话不一定对，但是传达的信息一定是自己升官发财的“捷径”，此言一出，众人精神立刻集中起来。
群臣尽皆附和，无有反驳者。
几位大员纷纷上前，各抒己见，应该派遣重兵，围剿袭庆府的贼匪，以免其做大成为第二个方腊，并且建议调配当地的厢军辅助，押运粮草，不消数日，即可擒获贼首，除去匪患。
另一方以武将为代表的则认为，现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平叛上，如果此时再派出大军剿匪，首先禁军不熟悉袭庆府一带的地形，其次匪徒以逸待劳，一旦引兵强攻，与贼鏖战，必定会有所损伤。而且一旦贼军发现朝廷是要尽数剿灭，不在心存侥幸，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对方势必死咬反扑，就以宋朝这个军队质量来说，是输是赢尚且是个未知数呢，所以不应当死剿，而是以战逼和。再者说了，诏安贼军后，可以立即投入方腊战场，以贼剿贼，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为什么一定要跟贼军斗个鱼死网破？
皇帝也同样有这个想法，但是不应当由武将言说，宋一朝得位不正，所以穷尽手段，限制武将，就是怕他们谋反，所以君臣之间互相防备。
武将集团说完这句话，顿时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好在文臣与武将各执己见，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在面对内战的情况下，还是统一了战线。
由梁师成出面，劝谏皇帝，以大局为重，才算是定下了基调，以禁军为主，厢军为辅，调拨袭庆府的乡勇押运粮草，剿灭匪乱，以抚慰百姓，恢复安宁。
于是乎，在宋徽宗的默许下，朝廷下旨，差遣钱勇为京西招讨使，刘文彦为监军，率领禁军两万五千人，调集军马，乡勇，共计十万大军前往袭庆府围剿匪乱。
钱勇虽然掌管部分军马，但是这个人媚上瞒下，酷爱敛财，军队疏于训练，为了讨好上级，还派遣手下的兵士为其充当杂役，人品虽然不行，但是带兵打仗倒是很有一套。
按理说这件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平时常常给宰相为首的文官集团送礼行贿，所以才有了这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为皇帝亲自点名。
所有人都认为不过是万余众的乱匪，跟方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包括梁师称的亲信刘文彦，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仕途上的镀金而已。
为了能尽快赶到袭庆府，解决这件事之后回朝廷领赏，一行军马只带了少量的口粮，轻装简行，甚至连部分的甲胄和武器，都准备等到了地方，由袭庆府提供。
薛文德在得知此事后，呆若木鸡，惶恐不安，官粮早已抛售一空，军器甲胄也卖得七七八八，他哪里还能凑齐这些物资？
他回过神来时，距离大军抵达，已是不足五日，这么短的时间里，筹措物资显然是不可能了，就算能解决粮草，那些打造军器，制造甲胄也绝非一日之工。
他思索良久，最终决定，冒险劫掠一番，用以支撑大军前行，毕竟大军前行需要耗费巨大的粮食，没有粮食作为后盾，大军肯定寸步难行。
于是乎，一方面在府上筹措酒宴名妓，款待监军，另一方面，由手下带人四处劫掠，征收粮草。
原本盘踞山林之间，占据山川河流，劫掠沿途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都震惊了，没想到这朝廷抢劫比他们还狠，毕竟为了明年还能接着抢，总要留点底子。
好家伙，这群官军祸害乡邻，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春种都不放过，令山匪都为之汗颜，为了不让村庄变成“绝户地”，山匪无奈之下，只得开仓放粮，就连路费都暂缓收取，等到收成好了之后，再进行补齐。
这种情况一连进行了半月之久，村里可谓是饿殍遍地，行将枯骨，粮食储备渐渐告罄，基本上用不了多久，这匪也就不用剿了，都闹着要起义推翻大宋朝廷了。
石清泉也闻听讯息，派遣几名斥候，前往各地打探消息情报，在得知了朝廷派遣十万大军剿匪时，他二话不说，就准备带着几房小妾，金银细软跑路。
要不是讹祁发现得及时，估计现在已经跑到宋金交界处去了。石清泉被这庞大的数字吓得魂不守舍，想拿钱贿赂官员，对小丘山进行诏安，甚至想着直接投降，起码能留一条小命。
讹祁劝其不要轻举妄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投降只能死得更快，他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就这么干等着官军来剿，总归不是个办法。
头领们齐聚议事厅，商议如何渡过难关，可一直到了深夜，却始终毫无头绪。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宁静的夜色，将守卫值岗的兵卒惊醒。几个士兵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向远处，只见一匹战马快速奔来，马上骑者身穿轻甲手持长枪，身材高大，背影挺拔，气度俨然。
“快开门，我有要事禀报！”斥候勒住缰绳，停在门外，厉声喝道。
守卫连忙打开营寨，将来人迎进了营地，斥候飞步跑入聚义厅中，说道：“小人发现官军有所异状。”
石清泉问道：“什么异状？”
斥候将所见尽数讲来，众人听罢皆疑惑不已，既然是调兵剿匪，又为何军备不齐，连粮草都供应不足呢？这实在不符常理啊！讹祁思索片刻，命斥候退下，转头将地形图展开，制定了几套应对策略，详细的做出了布置。
但有的小事拖着拖着也就成了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五更时分，开封城的百姓们还在酣睡中时，宋徽宗早已驾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贺，开起了“大会”，跟着群臣聊聊国家大事，商议解决之策，大致就是这么个流程。
殿头官喊出了那句经典的开场白：“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依照白话翻译就是：有事快说，没事早点下班。
只见宰相王黼，手执象牙笏板，站出班列，朗声道：“袭庆府群匪蚁聚，设卡拦路，伤损民生。京师瘟疫盛行，民不聊生，伤损军民甚多。伏望陛下发兵，将贼军一网打尽，早还安宁，诚令百姓谢以天恩，涕零感激。”
王黼虽然是个奸臣，但是满朝文武那个不奸？宰相说得话不一定对，但是传达的信息一定是自己升官发财的“捷径”，此言一出，众人精神立刻集中起来。
群臣尽皆附和，无有反驳者。
几位大员纷纷上前，各抒己见，应该派遣重兵，围剿袭庆府的贼匪，以免其做大成为第二个方腊，并且建议调配当地的厢军辅助，押运粮草，不消数日，即可擒获贼首，除去匪患。
另一方以武将为代表的则认为，现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平叛上，如果此时再派出大军剿匪，首先禁军不熟悉袭庆府一带的地形，其次匪徒以逸待劳，一旦引兵强攻，与贼鏖战，必定会有所损伤。而且一旦贼军发现朝廷是要尽数剿灭，不在心存侥幸，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对方势必死咬反扑，就以宋朝这个军队质量来说，是输是赢尚且是个未知数呢，所以不应当死剿，而是以战逼和。再者说了，诏安贼军后，可以立即投入方腊战场，以贼剿贼，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为什么一定要跟贼军斗个鱼死网破？
皇帝也同样有这个想法，但是不应当由武将言说，宋一朝得位不正，所以穷尽手段，限制武将，就是怕他们谋反，所以君臣之间互相防备。
武将集团说完这句话，顿时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好在文臣与武将各执己见，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在面对内战的情况下，还是统一了战线。
由梁师成出面，劝谏皇帝，以大局为重，才算是定下了基调，以禁军为主，厢军为辅，调拨袭庆府的乡勇押运粮草，剿灭匪乱，以抚慰百姓，恢复安宁。
于是乎，在宋徽宗的默许下，朝廷下旨，差遣钱勇为京西招讨使，刘文彦为监军，率领禁军两万五千人，调集军马，乡勇，共计十万大军前往袭庆府围剿匪乱。
钱勇虽然掌管部分军马，但是这个人媚上瞒下，酷爱敛财，军队疏于训练，为了讨好上级，还派遣手下的兵士为其充当杂役，人品虽然不行，但是带兵打仗倒是很有一套。
按理说这件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平时常常给宰相为首的文官集团送礼行贿，所以才有了这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为皇帝亲自点名。
所有人都认为不过是万余众的乱匪，跟方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包括梁师称的亲信刘文彦，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仕途上的镀金而已。
为了能尽快赶到袭庆府，解决这件事之后回朝廷领赏，一行军马只带了少量的口粮，轻装简行，甚至连部分的甲胄和武器，都准备等到了地方，由袭庆府提供。
薛文德在得知此事后，呆若木鸡，惶恐不安，官粮早已抛售一空，军器甲胄也卖得七七八八，他哪里还能凑齐这些物资？
他回过神来时，距离大军抵达，已是不足五日，这么短的时间里，筹措物资显然是不可能了，就算能解决粮草，那些打造军器，制造甲胄也绝非一日之工。
他思索良久，最终决定，冒险劫掠一番，用以支撑大军前行，毕竟大军前行需要耗费巨大的粮食，没有粮食作为后盾，大军肯定寸步难行。
于是乎，一方面在府上筹措酒宴名妓，款待监军，另一方面，由手下带人四处劫掠，征收粮草。
原本盘踞山林之间，占据山川河流，劫掠沿途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都震惊了，没想到这朝廷抢劫比他们还狠，毕竟为了明年还能接着抢，总要留点底子。
好家伙，这群官军祸害乡邻，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春种都不放过，令山匪都为之汗颜，为了不让村庄变成“绝户地”，山匪无奈之下，只得开仓放粮，就连路费都暂缓收取，等到收成好了之后，再进行补齐。
这种情况一连进行了半月之久，村里可谓是饿殍遍地，行将枯骨，粮食储备渐渐告罄，基本上用不了多久，这匪也就不用剿了，都闹着要起义推翻大宋朝廷了。
石清泉也闻听讯息，派遣几名斥候，前往各地打探消息情报，在得知了朝廷派遣十万大军剿匪时，他二话不说，就准备带着几房小妾，金银细软跑路。
要不是讹祁发现得及时，估计现在已经跑到宋金交界处去了。石清泉被这庞大的数字吓得魂不守舍，想拿钱贿赂官员，对小丘山进行诏安，甚至想着直接投降，起码能留一条小命。
讹祁劝其不要轻举妄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投降只能死得更快，他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就这么干等着官军来剿，总归不是个办法。
头领们齐聚议事厅，商议如何渡过难关，可一直到了深夜，却始终毫无头绪。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宁静的夜色，将守卫值岗的兵卒惊醒。几个士兵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向远处，只见一匹战马快速奔来，马上骑者身穿轻甲手持长枪，身材高大，背影挺拔，气度俨然。
“快开门，我有要事禀报！”斥候勒住缰绳，停在门外，厉声喝道。
守卫连忙打开营寨，将来人迎进了营地，斥候飞步跑入聚义厅中，说道：“小人发现官军有所异状。”
石清泉问道：“什么异状？”
斥候将所见尽数讲来，众人听罢皆疑惑不已，既然是调兵剿匪，又为何军备不齐，连粮草都供应不足呢？这实在不符常理啊！讹祁思索片刻，命斥候退下，转头将地形图展开，制定了几套应对策略，详细的做出了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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