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有条不紊
对此，石清泉没有做任何解释，她在父亲的保护下成长，她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只是一味地坚持着自己心底的善良，那种刀头上舔血的生活，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的遥远虚幻。
但是当那些人拿刀子逼到脖子上，她却不得不做出选择时，也许就会明白，为什么有的时候，人总是不得不向更坏的事情发展而妥协……
石清泉离开茶楼，走在繁华喧嚣的街市上，看似漫无目的地逛着，却是在等待某个人的消息。
步入一条僻静胡同内，这里居民稀疏，人迹罕至，一进巷子，迎面便刮起了一阵寒风，夹带着刺骨的凉意，直透肌肤。
石清泉停下脚步，微侧头，看向巷子深处，只见一个穿着青灰棉袄的男子从巷子里走出来，身影瘦削修长，仿佛一根竹竿。
他拖着一条伤腿，行动僵硬缓慢，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挪动一步，显得吃力极了。
石清泉快步上前，搀扶着他坐下来：“你这是怎么了？”男子脸色苍白，呼吸孱弱急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伤得不轻。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像是嗓子被火烧过：“飞火遇火既燃，烧杀了不少人，我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
前些日子，安排劳工按照周如珍所提供的方法，着手研制颗粒状火药，初见成果便立即进行试爆，由于对颗粒状火药的威力不甚了解，加上穷习惯了，所以就想着，反正都是实验，不如应用到矿场上，也算是物有所值。
将火药，铁砂，白糖装入陶罐，用蜡封好口后点燃，由于密封的作用，威力也大了不少，引信设计极为简陋，点燃后由于避让不及，导致几十个劳工遭受重创，虽然最终救了下来，但是这也严重地打击了劳工的士气和积极性。
死几个劳工而已，对石清泉来说并不算什么要紧事，只是怕官府察觉，进而影响了矿场的运转。
不过人家为了自己尽职尽责，总不能把心里话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台面上讲，当即玩起了刘备的看家本事——哭。
先是硬挤出两滴眼泪，再配合悲痛欲绝的表情，这演技放到现代起码也是影帝级别！除此之外还为重伤的劳工安排了一些钱粮汤药送到矿山，而这个与自己接头的劳工，则被留在了山寨修养，请了军医为其开药诊治，这一切费用都由山寨承担。
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想打消劳工的顾虑，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天天发生，以奖代罚，将劳工的情绪调集起来，不耽误开矿与火药的研发进程。
“这次是我考虑欠佳，险些酿成大祸，害了大伙儿的性命。”那劳工低垂眼帘，一脸愧疚，郑重地说道，“我保证绝无二次！”
这件事本身也不怪他，又被火药炸成了跛子，对于这样的“废人”，换了别处早就找个由头打发走了，谁会花银钱给这样一个累赘治病呢？
这般心怀感激，要是能在劳工当中传播开来，也不失为一种安抚人心的举措。石清泉刚杀了人，还不知道茶庄掌柜有没有上报官府，当即也懒得听他的废话，吩咐护卫将他送上马车，一路回了山寨。
石清泉刚一踏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儿，一群小娃娃站在院落中央，满脸期盼地盯着她，嘴角流着晶莹的涎水，挥舞着小手向周如珍讨食。
她乌发轻绾，斜插一支碧玉簪子，厚衫对交，狐襟貉袖，为了保暖还外套了一件宽松的袍服，身姿绰约，面容恬淡宁谧，平和温柔，嘴边噙着笑意，将手里的蛋糕分发下去，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眉宇间溢出一丝慈爱。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石清泉的眼睛里，心里涌出一抹酸涩，只觉鼻子发酸，连忙移开视线。
这细小的声响也被周如珍所捕捉到，抬眼望去，只见石清泉正站在门口。她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露出一抹浅笑，向其施以万福：“回来了。”
石清泉嗯了一声，心情复杂难言，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仰首靠在椅背上，神思恍惚。
周如珍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不顺心了？”
石清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可是在担忧矿上的事？”周如珍猜测道，顿了片刻，宽慰他道，“欲速则不达，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他没有吭声，心里确是五味陈杂，依照目前的速度来看，至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火药的制作完全掌握，而且还需要大量的材料以及密封条件完好的仓房。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火药一旦在关键时刻受潮，不止是承担不起高昂的造假，而且在两军交战时，武器装备出现任何问题，都会使得整体战局发生改变，甚至于严重打击士气，以至于一子失着，满盘皆输。石清泉揉着肿胀的太阳穴，脑袋昏昏沉沉的，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让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睁眼望向周如珍，问道：“试造的三十六副盔甲怎么样了？”
周如珍思虑片刻，说道：“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我简化后的制作周期了，但是防御功效也削弱不少。”
那日观摩工坊，观摩试造铠甲的场景，至今令他记忆犹新，久久不能忘怀。雪亮的甲片闪烁着耀眼光芒，在烈日的炙烤下熠熠生辉，当穿戴到身上时，宛若一座座巨堡屹立在旷野当中一般震慑心魄，更让石清泉振奋莫名，恨不能立刻披挂上阵厮杀。
“天冷得要命，睡也睡不安稳，要是有空调就好了，晚上烧炭总害怕二氧化碳中毒。”周如珍叹了声气，怀念起了现代那舒适惬意的环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倦与无奈，“这世道真不是人呆的。”
石清泉伸出手，覆盖住她冰冷的双手，温热的触感让周如珍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的双手纤秀修长，皮肤白皙如凝脂，指尖泛着粉红，十指修剪圆润，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美丽诱惑，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散发着醉人的芬芳。这样一双妙手，却偏偏做着粗活、干着苦力。
周如珍收敛起纷乱的思绪，将手撤回揣入袖口，没好气地骂道：“贼心不死！”
“我这不是怕你冻坏了吗。”石清泉尴尬地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你这双鬼斧神工的小手要是冻坏了，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周如珍吊起眼白，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但是当那些人拿刀子逼到脖子上，她却不得不做出选择时，也许就会明白，为什么有的时候，人总是不得不向更坏的事情发展而妥协……
石清泉离开茶楼，走在繁华喧嚣的街市上，看似漫无目的地逛着，却是在等待某个人的消息。
步入一条僻静胡同内，这里居民稀疏，人迹罕至，一进巷子，迎面便刮起了一阵寒风，夹带着刺骨的凉意，直透肌肤。
石清泉停下脚步，微侧头，看向巷子深处，只见一个穿着青灰棉袄的男子从巷子里走出来，身影瘦削修长，仿佛一根竹竿。
他拖着一条伤腿，行动僵硬缓慢，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挪动一步，显得吃力极了。
石清泉快步上前，搀扶着他坐下来：“你这是怎么了？”男子脸色苍白，呼吸孱弱急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伤得不轻。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像是嗓子被火烧过：“飞火遇火既燃，烧杀了不少人，我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
前些日子，安排劳工按照周如珍所提供的方法，着手研制颗粒状火药，初见成果便立即进行试爆，由于对颗粒状火药的威力不甚了解，加上穷习惯了，所以就想着，反正都是实验，不如应用到矿场上，也算是物有所值。
将火药，铁砂，白糖装入陶罐，用蜡封好口后点燃，由于密封的作用，威力也大了不少，引信设计极为简陋，点燃后由于避让不及，导致几十个劳工遭受重创，虽然最终救了下来，但是这也严重地打击了劳工的士气和积极性。
死几个劳工而已，对石清泉来说并不算什么要紧事，只是怕官府察觉，进而影响了矿场的运转。
不过人家为了自己尽职尽责，总不能把心里话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台面上讲，当即玩起了刘备的看家本事——哭。
先是硬挤出两滴眼泪，再配合悲痛欲绝的表情，这演技放到现代起码也是影帝级别！除此之外还为重伤的劳工安排了一些钱粮汤药送到矿山，而这个与自己接头的劳工，则被留在了山寨修养，请了军医为其开药诊治，这一切费用都由山寨承担。
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想打消劳工的顾虑，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天天发生，以奖代罚，将劳工的情绪调集起来，不耽误开矿与火药的研发进程。
“这次是我考虑欠佳，险些酿成大祸，害了大伙儿的性命。”那劳工低垂眼帘，一脸愧疚，郑重地说道，“我保证绝无二次！”
这件事本身也不怪他，又被火药炸成了跛子，对于这样的“废人”，换了别处早就找个由头打发走了，谁会花银钱给这样一个累赘治病呢？
这般心怀感激，要是能在劳工当中传播开来，也不失为一种安抚人心的举措。石清泉刚杀了人，还不知道茶庄掌柜有没有上报官府，当即也懒得听他的废话，吩咐护卫将他送上马车，一路回了山寨。
石清泉刚一踏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儿，一群小娃娃站在院落中央，满脸期盼地盯着她，嘴角流着晶莹的涎水，挥舞着小手向周如珍讨食。
她乌发轻绾，斜插一支碧玉簪子，厚衫对交，狐襟貉袖，为了保暖还外套了一件宽松的袍服，身姿绰约，面容恬淡宁谧，平和温柔，嘴边噙着笑意，将手里的蛋糕分发下去，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眉宇间溢出一丝慈爱。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石清泉的眼睛里，心里涌出一抹酸涩，只觉鼻子发酸，连忙移开视线。
这细小的声响也被周如珍所捕捉到，抬眼望去，只见石清泉正站在门口。她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露出一抹浅笑，向其施以万福：“回来了。”
石清泉嗯了一声，心情复杂难言，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仰首靠在椅背上，神思恍惚。
周如珍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不顺心了？”
石清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可是在担忧矿上的事？”周如珍猜测道，顿了片刻，宽慰他道，“欲速则不达，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他没有吭声，心里确是五味陈杂，依照目前的速度来看，至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火药的制作完全掌握，而且还需要大量的材料以及密封条件完好的仓房。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火药一旦在关键时刻受潮，不止是承担不起高昂的造假，而且在两军交战时，武器装备出现任何问题，都会使得整体战局发生改变，甚至于严重打击士气，以至于一子失着，满盘皆输。石清泉揉着肿胀的太阳穴，脑袋昏昏沉沉的，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让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睁眼望向周如珍，问道：“试造的三十六副盔甲怎么样了？”
周如珍思虑片刻，说道：“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我简化后的制作周期了，但是防御功效也削弱不少。”
那日观摩工坊，观摩试造铠甲的场景，至今令他记忆犹新，久久不能忘怀。雪亮的甲片闪烁着耀眼光芒，在烈日的炙烤下熠熠生辉，当穿戴到身上时，宛若一座座巨堡屹立在旷野当中一般震慑心魄，更让石清泉振奋莫名，恨不能立刻披挂上阵厮杀。
“天冷得要命，睡也睡不安稳，要是有空调就好了，晚上烧炭总害怕二氧化碳中毒。”周如珍叹了声气，怀念起了现代那舒适惬意的环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倦与无奈，“这世道真不是人呆的。”
石清泉伸出手，覆盖住她冰冷的双手，温热的触感让周如珍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的双手纤秀修长，皮肤白皙如凝脂，指尖泛着粉红，十指修剪圆润，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美丽诱惑，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散发着醉人的芬芳。这样一双妙手，却偏偏做着粗活、干着苦力。
周如珍收敛起纷乱的思绪，将手撤回揣入袖口，没好气地骂道：“贼心不死！”
“我这不是怕你冻坏了吗。”石清泉尴尬地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你这双鬼斧神工的小手要是冻坏了，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周如珍吊起眼白，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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