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事情果然不出钱勇所料，当夜刘文彦便整拉上几乎一半还没吃饱饭的禁军，以及处于睡梦当中的厢军，准备来一个出其不意。
他要趁着今晚的机会，让那些目中无人的匪徒，看清楚什么叫天威难犯！钱勇几经劝说无果，只能点备军马，亲率一万五千名步军，八千名弓弩手，自叠石坡集结，将路上的散兵匪军尽数驱散，为刘文彦所带队的主力军开辟道路。
一众将士已有数日未曾好生歇息，薛文德又迟迟无法缴付粮饷，如今已是人困马乏，一听说要趁夜突袭，对刘文彦实乃恨之入骨，要不是为了能吃口官家饭，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叠石坡上，灯火通明，一万多人聚拢在此，连绵成片，声势浩大，而这时，刘文彦也率领两千余精锐骑兵到达了战场，并且在薛文德的帮助下，与钱勇所部汇合在一起，两方合计五万人马，围绕着叠石坡布阵，气氛显得格外压抑紧张。
钱勇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黑暗中的山谷，转回头看着士兵栽栽倒倒，无精打采，像是群霜打了的茄子，对付些散兵游勇还好，一旦要正面产生交锋，恐怕……
想到这里，他更是烦躁，心中默念：“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千万别发生什么变故啊……”
刘文彦下令进军，钱勇建议应当先派遣骑兵，先行前去探查，确认没有伏兵后，再由步卒跟随，缓慢推进，却被以“时不我待”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钱勇见他一意孤行，心知再说下去也毫无用处，只能叹了口气，命令全营戒备，做好迎敌的准备。
两队人马编作一支，以极其密集的阵型相继出动，直奔小丘山进发，虽然刘文彦固执己见，但想着初战未捷，极其损耗士气，当下也谨慎了起来，以缓速度行进，并不急于求成。
依照斥候探听的情报，这十山群匪畏惧朝廷天威，都闭寨不出，不敢轻易招惹。因此，两股人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抵达了金沙岗附近。
这里草木茂盛，怪石嶙峋，地形复杂险峻，钱勇恐有伏兵，劝道：“天黑夜深，将士们摸不清路，还是回返大营，命薛文德找来向导，再进攻不迟，不然一旦贼人在此处设下伏兵陷阱，必然折损士气。”
不过刘文彦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是吩咐左右加强警惕，同时命令骑兵四下搜寻探路，大军照旧推进，钱勇气得牙痒痒，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这位草包主帅，一意孤行，葬送诸多性命。
还不等他们深入，就听耳边四处传来凄厉的惨呼声，紧接着一阵骚乱从四周响起，许多人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有埋伏！有埋伏！”
刘文彦脸色顿时一变，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喝问道：“怎么回事？”当即命人点燃火把，照亮周围，只见不远处有一小队人马跌入陷阱，为竹刺扎穿身体，血流不止，痛苦哀嚎不断。
“灭火！灭火！”钱勇见状，赶忙何止，可哪里还来得及了？他话音刚落，数百名重骑从林间冲杀而出，一下子冲乱了禁军的阵脚！
钱勇高声疾呼，催促众军反击。
不少禁军见状纷纷拔刀挥舞，试图拦截对方冲锋，但四周一片漆黑，无法组成有效的阵列，只能任由对方铁蹄践踏，如同虎狼般扑向自己，根本抵挡不了，反复冲杀之下，宋军竟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这支骑兵本身只是讹祁，用来接敌后佯装战败，引宋军深入防线的诱饵，只是完全没想到，宋军如此颓弱，竟然一触即溃，完全不堪一击。
大家自然不愿错过这样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于是奋不顾身地猛扑过去，瞬间便杀透重围，冲到刘文彦身旁，一齐勒住马，团团围住，以马槊逼迫他下马受降，刘文彦虽然是个草包，但面对敌军的威胁，并不惊慌，反而是镇静自若，端坐马背。
实际上，他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直到有人策马上前，将其掠到身前时，才发现原来是怕得昏了过去。
钱勇见此情景，不由的大惊失色，赶紧集结军队想要救援。
可是，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黑暗之中骤然闪耀出一片璀璨光华，仿佛一颗巨大的烟花绽放开来，霎时间，原本阴沉昏暗的天空陡然一亮，借着火光，只见骑兵，升上半空，刹那间，美轮美奂。刘文彦和众将士猝不及防，登时看呆了。
“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四周各处响起，霎时间，一条条巨大的火龙腾空飞舞，宛若火树银花一般。紧跟着，一蓬又一蓬浓烈的白烟从山坡的坡顶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到空中，呛人的硝烟气味令人窒息！
重骑袭步撤离，隐没黑夜之中，宋军见主将被擒，更加惊惶，不少将士丢掉武器，扔盔卸甲，跪地投降。
钱勇看着跪了一地的将士，既愤怒又沮丧，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当下前后皆有敌军阻拦，山坡上不断滚下陶罐，刹那间便会炸散开来，喷洒铁砂，士卒多被震杀，如果不退走的话，只怕就真的全军覆没了！钱勇咬了咬牙，举起佩剑，指向一条小径，嘶声呐喊：“撤军！撤军！”
宋军当中也不全是“废物”，也有不少身经数战不死的老兵，很快便依照指挥，迅速向中心集结，自觉地组织起严密的阵列，向着薄弱点突围，企图脱出险境，而在他们的拼死掩护之下，大部分宋军都逃出了山坡，剩下的残兵则在敌军的包围下，放弃了负隅顽抗，纷纷丢盔弃甲，扔掉军器，跪地伏诛。
这就出现了一个很吊诡的场景，几百人以绳套把十数倍于自己的宋军将士，像是牛马牲畜似的牵扯在一起，由骑兵为首，向小丘山赶去。
剩下的步军则是打扫战场，将战死的兄弟尸体收敛，准备带回去申请抚恤，同时捡拾宋军遗弃的武器铠甲，整理队伍，准备撤退。
这一战，就将宋军的士气彻底打垮了，一时之间，人人心惊胆寒，士气低落，恨不得能够马上逃离这个鬼地方。不过他们的心里很明白，今晚是走不了啦，因为敌军早已经在四周布置下重重伏兵，显然已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而且刘文彦出兵紧急，每人只携带了三日的口粮，一旦陷入久困，极易不战而降，所以钱勇还是决定，沿着山道小径，折返袭庆府，这一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是心惊胆战，草木皆兵，但好在还是有惊无险地平安抵达。
其实就算是行进大路也并无大碍，因为讹祁根本就没有在防线外的布置多少兵力，他压根就没想到，能够一战击溃宋军，还是以防守为主，没有主动出击，一来是对宋军的实力不了解，二来是吸取到了拢烟坡一战的教训，知道不能过度深入追击。
但是小丘山俘虏了这近万名宋军士兵后，迎面而来了一个难题——杀还是不杀？
杀，恐得罪朝廷，以后真要是招安，这也算是个“污点”，不杀，这些俘虏趁势作乱怎么办？就算不作乱，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在给人家送回去吧？
经过深思熟虑，以及众头领商议过后，既然朝廷可以招安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招安这群宋军士兵呢？
但是问题又来了，谁去负责“招安”呢？头领大多都是女真人，虽然常年生活在汉地，但是并不习以汉学，管劳工，兵将还好，这动嘴皮子的活儿，他们可做不来。
最后也只能暂且由专人看管，安置在后山空闲的库房当中，与劳工，匠人同吃同住，安排一些工作，也不算白养着他们。
他要趁着今晚的机会，让那些目中无人的匪徒，看清楚什么叫天威难犯！钱勇几经劝说无果，只能点备军马，亲率一万五千名步军，八千名弓弩手，自叠石坡集结，将路上的散兵匪军尽数驱散，为刘文彦所带队的主力军开辟道路。
一众将士已有数日未曾好生歇息，薛文德又迟迟无法缴付粮饷，如今已是人困马乏，一听说要趁夜突袭，对刘文彦实乃恨之入骨，要不是为了能吃口官家饭，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叠石坡上，灯火通明，一万多人聚拢在此，连绵成片，声势浩大，而这时，刘文彦也率领两千余精锐骑兵到达了战场，并且在薛文德的帮助下，与钱勇所部汇合在一起，两方合计五万人马，围绕着叠石坡布阵，气氛显得格外压抑紧张。
钱勇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黑暗中的山谷，转回头看着士兵栽栽倒倒，无精打采，像是群霜打了的茄子，对付些散兵游勇还好，一旦要正面产生交锋，恐怕……
想到这里，他更是烦躁，心中默念：“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千万别发生什么变故啊……”
刘文彦下令进军，钱勇建议应当先派遣骑兵，先行前去探查，确认没有伏兵后，再由步卒跟随，缓慢推进，却被以“时不我待”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钱勇见他一意孤行，心知再说下去也毫无用处，只能叹了口气，命令全营戒备，做好迎敌的准备。
两队人马编作一支，以极其密集的阵型相继出动，直奔小丘山进发，虽然刘文彦固执己见，但想着初战未捷，极其损耗士气，当下也谨慎了起来，以缓速度行进，并不急于求成。
依照斥候探听的情报，这十山群匪畏惧朝廷天威，都闭寨不出，不敢轻易招惹。因此，两股人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抵达了金沙岗附近。
这里草木茂盛，怪石嶙峋，地形复杂险峻，钱勇恐有伏兵，劝道：“天黑夜深，将士们摸不清路，还是回返大营，命薛文德找来向导，再进攻不迟，不然一旦贼人在此处设下伏兵陷阱，必然折损士气。”
不过刘文彦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是吩咐左右加强警惕，同时命令骑兵四下搜寻探路，大军照旧推进，钱勇气得牙痒痒，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这位草包主帅，一意孤行，葬送诸多性命。
还不等他们深入，就听耳边四处传来凄厉的惨呼声，紧接着一阵骚乱从四周响起，许多人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有埋伏！有埋伏！”
刘文彦脸色顿时一变，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喝问道：“怎么回事？”当即命人点燃火把，照亮周围，只见不远处有一小队人马跌入陷阱，为竹刺扎穿身体，血流不止，痛苦哀嚎不断。
“灭火！灭火！”钱勇见状，赶忙何止，可哪里还来得及了？他话音刚落，数百名重骑从林间冲杀而出，一下子冲乱了禁军的阵脚！
钱勇高声疾呼，催促众军反击。
不少禁军见状纷纷拔刀挥舞，试图拦截对方冲锋，但四周一片漆黑，无法组成有效的阵列，只能任由对方铁蹄践踏，如同虎狼般扑向自己，根本抵挡不了，反复冲杀之下，宋军竟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这支骑兵本身只是讹祁，用来接敌后佯装战败，引宋军深入防线的诱饵，只是完全没想到，宋军如此颓弱，竟然一触即溃，完全不堪一击。
大家自然不愿错过这样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于是奋不顾身地猛扑过去，瞬间便杀透重围，冲到刘文彦身旁，一齐勒住马，团团围住，以马槊逼迫他下马受降，刘文彦虽然是个草包，但面对敌军的威胁，并不惊慌，反而是镇静自若，端坐马背。
实际上，他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直到有人策马上前，将其掠到身前时，才发现原来是怕得昏了过去。
钱勇见此情景，不由的大惊失色，赶紧集结军队想要救援。
可是，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黑暗之中骤然闪耀出一片璀璨光华，仿佛一颗巨大的烟花绽放开来，霎时间，原本阴沉昏暗的天空陡然一亮，借着火光，只见骑兵，升上半空，刹那间，美轮美奂。刘文彦和众将士猝不及防，登时看呆了。
“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四周各处响起，霎时间，一条条巨大的火龙腾空飞舞，宛若火树银花一般。紧跟着，一蓬又一蓬浓烈的白烟从山坡的坡顶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到空中，呛人的硝烟气味令人窒息！
重骑袭步撤离，隐没黑夜之中，宋军见主将被擒，更加惊惶，不少将士丢掉武器，扔盔卸甲，跪地投降。
钱勇看着跪了一地的将士，既愤怒又沮丧，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当下前后皆有敌军阻拦，山坡上不断滚下陶罐，刹那间便会炸散开来，喷洒铁砂，士卒多被震杀，如果不退走的话，只怕就真的全军覆没了！钱勇咬了咬牙，举起佩剑，指向一条小径，嘶声呐喊：“撤军！撤军！”
宋军当中也不全是“废物”，也有不少身经数战不死的老兵，很快便依照指挥，迅速向中心集结，自觉地组织起严密的阵列，向着薄弱点突围，企图脱出险境，而在他们的拼死掩护之下，大部分宋军都逃出了山坡，剩下的残兵则在敌军的包围下，放弃了负隅顽抗，纷纷丢盔弃甲，扔掉军器，跪地伏诛。
这就出现了一个很吊诡的场景，几百人以绳套把十数倍于自己的宋军将士，像是牛马牲畜似的牵扯在一起，由骑兵为首，向小丘山赶去。
剩下的步军则是打扫战场，将战死的兄弟尸体收敛，准备带回去申请抚恤，同时捡拾宋军遗弃的武器铠甲，整理队伍，准备撤退。
这一战，就将宋军的士气彻底打垮了，一时之间，人人心惊胆寒，士气低落，恨不得能够马上逃离这个鬼地方。不过他们的心里很明白，今晚是走不了啦，因为敌军早已经在四周布置下重重伏兵，显然已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而且刘文彦出兵紧急，每人只携带了三日的口粮，一旦陷入久困，极易不战而降，所以钱勇还是决定，沿着山道小径，折返袭庆府，这一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是心惊胆战，草木皆兵，但好在还是有惊无险地平安抵达。
其实就算是行进大路也并无大碍，因为讹祁根本就没有在防线外的布置多少兵力，他压根就没想到，能够一战击溃宋军，还是以防守为主，没有主动出击，一来是对宋军的实力不了解，二来是吸取到了拢烟坡一战的教训，知道不能过度深入追击。
但是小丘山俘虏了这近万名宋军士兵后，迎面而来了一个难题——杀还是不杀？
杀，恐得罪朝廷，以后真要是招安，这也算是个“污点”，不杀，这些俘虏趁势作乱怎么办？就算不作乱，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在给人家送回去吧？
经过深思熟虑，以及众头领商议过后，既然朝廷可以招安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招安这群宋军士兵呢？
但是问题又来了，谁去负责“招安”呢？头领大多都是女真人，虽然常年生活在汉地，但是并不习以汉学，管劳工，兵将还好，这动嘴皮子的活儿，他们可做不来。
最后也只能暂且由专人看管，安置在后山空闲的库房当中，与劳工，匠人同吃同住，安排一些工作，也不算白养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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