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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纵然心里还有诸多疑惑,但既然闷油瓶已经开了口,我还是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任务。其中的凶险无需再刻意强调,我和胖子都懂,只要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胖子已经拿出了古琴,往一旁一块石头上一搁,就一屁股坐地上开始装模作样的摆弄了起来。

    见我们都已经准备妥当,闷油瓶再次走到白骨跟前跪了下去。

    胖子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话,然后就又埋头鼓捣古琴去了。他之前问过一句,可是闷油瓶没理会他,这会怕是不想自讨没趣吧。

    我这会手上也没什么可鼓捣的,再者虽然胖子问了,但我还没问,我想闷油瓶即便再怎么高冷,应该也还不至于同时拒绝两位好兄弟同时提出来的问题,况且不试一试我也不死心,于是鼓足勇气走到了他边上,轻声问道,“小哥,您是不是认识这具白骨生前的主人?”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这是我的一位先辈。”

    得到应答,我虽然惊喜,但却并不意外。

    惊喜是因为闷油瓶居然开了尊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不意外则是我其实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答案。

    胖子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在我看来,这一问题的答案并不难猜测,闷油瓶子骨头虽长,但却不软,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下跪,否则咋不见他跪我一次?

    我自认为可比眼前这具白骨明事理多了,只要小哥对我来这么一下,我一定会感动的眼泪鼻涕齐飞,然后给他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

    而正当我我心里美滋滋想着的时候,闷油瓶看我的眼神却忽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我顿时被吓得一激灵,赶忙收敛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这一路走来,我始终有一种错觉,闷油瓶似乎懂得读心术之类的神通。

    闷油瓶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样子有些渗人。

    我心里一阵后怕,脸上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原本我想找个借口岔开话题,可是嘴巴张了几次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干脆就放弃了,爱咋咋地吧。反正他总不能提起黑金古刀把我一劈两半吧,强者自有强者的自尊,降维打击可不是小哥的风格。

    看着我的无赖嘴脸,闷油瓶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紧口的黑小布袋,然后递到了我面前,“吴邪,这个给你。”

    “是什么?”我接过来,随口问他。

    闷油瓶没说话,却忽然将手并做了剑指,立在了胸前。

    我吓了一跳,怕他戳我,便硬着头皮问,“小哥,你这是打算干嘛?”

    谁知他压根没理会我,直接用两根奇长的手指捏住了白骨面前地上的青砖,忽一用力,那块青砖便被拽了出来。然后他如法炮制,又取出来了几块。

    这种神乎其神的技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便没多问,耐心看着。

    很快,白骨面前的的平地上出现了一个空洞,我凑上去探头探脑的看,闷油瓶却已经从中拿出来了一样物件。

    一层脏兮兮的牛皮纸包裹其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而就在我疑惑之时,胖子忽然凑了上来。

    这家伙似乎有透视眼一样,隔着一层厚厚的纸,竟像是已经知道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刹那间脸色大变。

    我忙问他,“胖子,你怎么了?”“天真,快,打开你手里的袋子看看。”胖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我不认为他是被吓的颤抖,因为我还从没有见过这家伙对什么东西产生过真正的恐惧。

    那他应该就是激动导致的了。

    怀着满心的疑惑和忐忑,我缓缓解开了刚刚闷油瓶塞给我的布袋,而仅仅只扫了一眼,我就感觉脑袋里骤然嗡地一声,旋即,便愣在了当场。

    见我这副模样,胖子迫不及待地将大脑袋伸了过来,同样只看了一眼,立马也愣住了。

    不过他比我表现的要好的多,不一会就缓过了劲来,然后立即做出了一件我和闷油瓶都没有想到的事儿。

    胖子没有征求闷油瓶的同意,竟然直接将那牛皮纸包裹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几下就扯掉了上面的纸,顿时,一枚四方四正,晶莹剔透的大印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丝丝凉气在我和胖子嘴里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最后,还是由我咬牙切齿地道破了这东西的名字:鬼玺!

    不仅如此,此时我手中的布袋里面,装着的同样也是一枚鬼玺。

    我清清楚楚记得,在杭州,我铺子里某个隐蔽的地方,还静静躺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玩意,也是鬼玺。

    在我和胖子两个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闷油瓶不疾不徐地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块白色的绸绢,展开来,平铺到了地上。

    绸绢的质地很好,看大小应该是个手帕。上面还绣着一首字体娟秀的小诗: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这是唐朝著名边塞诗人王昌龄的《采莲曲》,大致意思是说姑娘美丽,胖子其实还是有着一定文化素养的。

    由于我刚刚不负责任的想入非非,很可能已经惹恼了闷油瓶,小哥应该正窝着一肚子火呢,万一胖子尖酸刻薄的胡言乱语不小心戳中了他的的软肋,我真怕胖子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立即出言阻止了他继续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近。

    但是人的思想这东西,真的很奇怪,我嘴上劝阻胖子别再继续挤兑闷油瓶,心里自个却想着九霄云外的事情:从闷油瓶的神色变化中就不难看出来,在曾经的某一天,小哥一定是邂逅过一位美丽的姑娘,而这一方手帕,应该就是佳人的馈赠。

    然而不等我继续更深入地想象一番二人翻云覆雨的绮丽场面,闷油瓶却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吴邪,将这两枚鬼玺加盖在绸绢上。”

    “好嘞!”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我此时的回答特别快而干脆,闷油瓶略微吃了一惊,不由抬起头瞅了我一眼。

    我立即冲他露出来个十分讨好的笑容,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出来,我的神色一定极尽狗腿。

    不过这会也根本管不了那么许多,活着才是硬道理。

    态度良好是一方面,做事也要漂亮。

    我不想让闷油瓶再吩咐第二声,免得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于是快速将两枚鬼玺拿了出来,一一在白色绸绢上盖了印。

    “天真,你快看,这两个图案,好像是…”胖子在边上忽然皱紧了眉,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我听他话里有话,立即朝绸绢上的图案仔细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两枚印上的图案拼凑在一起,竟然隐隐形成了一个整体:上面有日月星辰,还有神鬼人魔。

    “这应该是一副地图,不过并不完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副残缺的地图。

    而之所以有这等的眼力见识,全都多亏了曾经第一次下七星鲁王宫墓的经历,当时还是三叔从战国帛书中发现了一副类似的地图,从而我才一步步陷入到了如今这一场巨大的阴谋中来。

    古人讲: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一比喻用在我与三叔之间虽然并不十分贴切,倒也算得上是词能达意了。

    如果没有三叔,我可能会守着自己的小店安安稳稳度过一辈子。

    然而换个角度来讲,要是没有我三叔,我怎么能领略到如此的人生精彩,又怎么可能结识了闷油瓶和胖子这样两位好兄弟?

    所以,时至今日,回顾往昔,我并不责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我命里注定,而我信命。

    “鬼玺总共有4枚,称为四方印。”闷油瓶忽然插话进来,对我和胖子说,“四方印齐聚的一天,便也是长白山中青铜门真正开启的时候。”

    闻言,我和胖子立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闷油瓶竟然会主动说出来这一番话。要知道,如果搁在以前,哪怕我们再怎么苦苦哀求,他也从来不会透露出哪怕只言片语,今天这是怎么了?

    青铜门的另一头,是终极所在。

    那里是小哥一直以来苦苦守护的地方,现在,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给了我和胖子,究竟是为什么?

    而就在我们两个各怀心思的时候,闷油瓶的话语再次在我们耳边淡淡响了起来,“你们记住,一会在取内丹的时候,无论发生任何状况,千万不要直视西王母的眼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的什么啊?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却十分乖巧,立即点了点头,“好的小哥,我记下了。”

    胖子却没像我这么给面子,只见他烦躁地挠了挠头,然后苦恼的埋怨道,“小哥,您要是早说这话,我刚刚下来的时候就把黑瞎子那副眼睛搞过来带上了。”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又道,“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双鱼玉佩,刚刚起出来的鬼玺,应该也是他志在必得的东西。”说完,他又看向了我,“吴邪,你将盖有玺印的绸绢收好,千万不要再告诉除了我们以外的任何人。包括吴二白和吴三省。”

    我打小就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若不是这几年遇到的重重危险,被迫锻炼出来了一些男子汉气概,恐怕道上根本不会出现小三爷这样的名号。

    前些年的时候,老胖子还总是会拿这一缺陷来埋汰我,不过这几年就明显好多了。

    鉴于此,我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仔仔细细想过,胖子的态度能发生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应该是我体内源源不断溢出来的优质荷尔蒙征服了他。

    不知道危害生命,我这好不容易戒掉的毛病,此时此刻却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毫无征兆地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闷油瓶刚刚那番话让我没来由心头一紧,旋即就产生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而且愈演愈烈,这会连带着眼皮都突突跳动了起来。

    简单辨别了一下,是右眼。

    老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由此可见,这骤然出现的预感,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小哥,咱们这一次取西王母内丹,会不会有危险?”我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么向闷油瓶问话,其实我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反倒是担心他更多一点。因为我在细细琢磨之后发现,闷油瓶子似乎像是隐隐有点交代后事的味道。

    这会,我的心脏跳动的十分厉害。我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不惜用上了家中老妈平时常拿来趋吉避凶的土办法。虽然不见得有用,但至少是个心理安慰。

    “吴邪,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而就在我惶恐不安的时候,闷油瓶突然淡淡回了一句。

    胖子在边上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天真,你这性子咋又上来了?”

    说完,他立即将地上的绸绢收拾起来塞给了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和小哥都在,委屈不了你。一会你只管大胆的去取西王母内丹,甭管有任何危险,到时候胖爷我一定第一个顶上去,哪怕豁出去这几百斤赘肉不要,也一定把你小子安安全全护送出去交给吴二爷。”

    我立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胖子似乎并没有明白我的心思。

    但是我这会儿也不好说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说出来就有点捕风捉影了,反倒像是故意诅咒兄弟出事似的。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我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地看向了闷油瓶,故作轻松道,“小哥,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闷油瓶点了点头。

    “内丹在哪取?”这话刚一出口,我立即就意识到这问题问的有点虎。

    果然,话音未落,胖子立即骂骂咧咧说道,“你现在取个蛋,西王母在哪,直到现在我们都还连根毛都没有见着,急什么?”

    “怎么,你知道她在哪?”听他话里有话,我顿时诧异地看向了胖子。

    胖子嘿嘿一笑,忽然伸手一指闷油瓶面前的白骨,说道,“天真,你仔细看看小哥他家这位老祖的手势。”

    手势怎么了?我赶忙朝白骨看去,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只见这具白骨的右手枯指,正不偏不倚地指向不远处嵌在墙壁中的一颗硕大的白色珠子。而此刻,我们所在的这间墓室中充斥着的所有波光粼粼的景象,竟都像是有意无意地朝它汇聚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我赶忙去问胖子。

    我已经意识到了那珠子的古怪,但限于阅历有限,此刻根本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于是只能向胖子求助。

    鉴别这种东西,他是最有发言权的。再则,此间的异样也是由他先于我发现的,他既然能指出来给我看,应该是晓得一些事情的吧。

    谁知胖子却没理会我,反而朝闷油瓶道,“小哥,那白色珠子应该就是西王母的内丹吧!”

    啊?

    而就在我错愕的无以复加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淡淡给出了答案,“是。”

    “千年白万年黑,果然是好东西,了不得啊!”得到了肯定回答,胖子立即感慨了起来。

    然而我却听得云山雾罩,于是立即追问,“喂,死胖子,你和小哥究竟打的什么哑谜?”

    “别问了,快去取下来吧。”这一回,胖子竟然学起了闷油瓶的调调。

    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胖子却没有理会,反而快步走到了古琴前盘膝坐下,然后双手轻抚于其上,下一秒,空灵之音便从他指尖缓缓流淌了出来。

    我立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与此同时,心里不禁感慨了起来:好嘛,看来气质这玩意还颇具博爱精神呢,居然一点儿都不挑人!

    正当我兀自愣神的时候,胖子忽然停止了抚弄古琴,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我说,“天真,内丹形于外,即意味着西王母已经彻底脱去妖性了,你可得小心呢。”

    “噢!”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我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只能附和着随口应了一声。

    然而应完以后,我却猛然醒悟过来,于是忙问,“然后呢?”

    “啥然后?”胖子怔了一下,皱着眉看向我。

    “西王母褪去了妖性之后又将会怎样,您倒是把话说完整啊。”对于胖子这种管杀不管埋的不负责任的态度,我也是实在无奈。

    当我说完,他立即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呵呵一笑说道,“我曾经在LS的时候,听喇嘛庙里的老和尚说过,人是人她妈生的,妖是妖她妈生的,总之就是一句话,天生万物皆有灵性。此时西王母已经逼出了体内内丹,便说明她至少已经具备了化形的能力,若是再给她多一点时间休养生息,大概就能彻底化身成人了吧。而且不死不灭。”

    这话听上去玄之又玄,真伪性根本无从考证。不过我此时至少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喇嘛庙里的老和尚绝对不可能说出人是人她妈生的,妖是妖她妈生的这等俏皮话来。

    “胖爷,您快打住吧,您这是在给我讲玄幻故事么?”我立即没好气的揶揄了他一句。

    而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不信任胖子,相反,从他刚刚弹琴时候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堪称脱胎换骨一样的气质,再配合上刚刚所说的话,可信程度还是挺高的。

    但我知道,若是还想继续从他口中听到更多更详细的真话,就不得不用上一些小手段了,否则这老家伙指不定又要添油加醋地扯到九霄云外去了,到时候反而难辨真假。

    果不其然,被我这么一激将,胖子果然上钩,马上更加详细地将他所知道的关于西王母内丹外置而脱离妖性的信息一股脑地全部和盘托了出来。

    我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任何文字或者语言形容了,如果不是十分了解老胖子的为人和性格,我是断然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这些话的。

    而胖子这会脸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就完全不像是故作姿态后强装出来的了,很明显是内心的真情流露所致。

    “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去见一见那位老和尚。”这时,闷油瓶忽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显得十分平静,仿佛事不关己。

    虽然没有平铺直叙地指明胖子刚刚所说的话的真假,但从他对那位未曾谋面的老和尚的态度就不难看出来,其中也是以认可的成分居多。

    “机会多的是。”胖子立即咧嘴笑了起来,“小哥,等离开了塔木陀,咱们就找个时间一起去一趟LS吧,好久不见老和尚了,正好去瞧一瞧。”

    “对了天真,你快说说看,胖爷我的琴技怎么样?”胖子忽然一脸希冀地看着我,显然是想让我夸他两句。

    奈何我并不是个惯着孩子的家长,再者也是怕他滋生出骄傲而耽误了正事,于是便道,“马马虎虎吧。”

    胖子愣了一下,继而脸上出现了愠怒之色,我以为他又要骂人,不曾想这家伙这次倒是很好地克制住了暴躁情绪,转而温柔的对我说,“哎呦,实在不好意思,污了您小三爷的慧耳,罪过罪过。”

    “没关系,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嘛。只要你今后勤加练习,再继续努力,我相信琴技一定能更上一层楼。小爷我看好你。”我早已经掌握了打一巴掌给颗糖吃的精髓,此时用起来,可谓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我来吧!”

    之前的预感实在不太好,此时无论如何我也绝对不能让闷油瓶再代替我去涉险,毕竟,因为我而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

    “小哥,还是我去取吧,你和胖子在边上替我警戒就行。”我故作轻松地朝闷油瓶笑了笑,认真说道。

    闷油瓶立即皱紧了眉,对我说,“吴邪,虽说西王母的本体与内丹已经完成了分离,但是即将要面临的危险却只会有增无减,你自己恐怕应付不了。”

    “事在人为。小哥,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就算遇到突发状况,也能应付一阵。再者说,如果三叔他老人家在这里,应该也会赞成我替他去取西王母内丹的意见的,像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绝对不能麻烦外人,还是由我们吴家人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一些。”狠下心说完了这些话,我反倒一下子感觉轻松多了。

    不过,对于胖子和闷油瓶而言,听起来有些伤人。

    毕竟,他们两个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吃尽了苦头来给我帮忙,事到临头,我反而说出来这种无情无义的话,着实有些令人寒心。

    “天真,你小子的心思有些太重了。”胖子忽然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小哥心里全都明白,你只是不想让我们涉险。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话说的足够含蓄,但我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

    胖子是在关心我,同样也是在暗示我。

    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劝了,我主意已定。

    别看我平时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一旦较真起来,胖子和闷油瓶两个人都清楚,哪怕是好几头牛也拽不回来。

    于是他们只能被迫接受了我的提议。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便各自拿出了武器,立即开始戒备了起来。

    胖子将手里的长枪往旁边一扔,又重新坐到了古琴前面,朝我嘱咐说,“天真,千万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胖爷,放心吧,我还惦记着回去以后让您请客消费呢,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的。”

    我知道,此时此刻说出来死这样的字眼实在不太吉利,但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便随口说出来了。

    其实换个角度而言,这也未尝不是有感而发。

    胖子挑了挑眉,淡淡一笑说道,“行吧,回去以后,胖爷一定请你去最豪华的地方吃饭喝酒。”

    我没有再答话,对闷油瓶点了点头,便转身朝那颗嵌入墙内的白色珠子走了过去。

    珠子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四米高,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爬上去,原本以为取下来的时候会有些麻烦,却不曾想,只是用手轻轻一扣,珠子便滚落进了我的手中。

    既惊又喜。

    而当我正准备要从墙上下来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脖颈上骤然多了一丝丝冰冰凉凉之感。

    我吓了一跳,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回头去看,立即就被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惊的呆了,人首蛇身!

    这难道就是西王母的真身?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趴在我背上直勾勾的看着我,哀怨的眼神让人视之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