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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小哥,你干嘛?”胖子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张秃子。

    我一见这情形,瞬间就明白了闷油瓶的目的,他显然是要动武。

    胖子不应该看不出来呀,可是这家伙此刻的表现却明显有些反常。就在闷油瓶拿出黑金古刀的一刹那,他居然毫不犹豫的张开了双臂,将红衣女子保护在了自己身后。

    什么情况?

    “死胖子,你快让开。”我立马就急了。我怕闷油瓶会公报私仇,再假装失手什么的伤了胖子就不好了,毕竟他现在还顶着张秃子的皮囊,而死胖子一路上又没少作死,换谁不得找个机会报复一下?于是我忙用急切的声音小声提醒胖子。

    哪知这货压根不领情,反而朝我摆了摆手,“天真,你别管,胖爷今天必须得保她。”

    说完,他还朝身后红衣女子站的位置努了努嘴,意思是说他保护的人就是现在身后的这位。

    “你疯了?”我诧异的看着胖子,声音瞬间提到了高八度。

    “天真,胖爷我好不容易把她从困龙道中扛出来,不能就这么轻易被小哥弄死掉。况且,我也已经答应过她了,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胖子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明显有些羞答答,我看在眼里,不禁一怔。

    这会红衣女子早已经从胖子身上下来了,正稳稳站在地上,藏在胖子身后。可是胖子在说话的时候却仍旧气喘吁吁,脸色发红,这显然就不再是劳累所导致的了。

    那么其中就有些说辞了。

    我也不傻,从胖子刚刚的话里话外不难听出来,这货显然早就知道红衣女子的存在了,并且双方已经有过了一些交流。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胖子究竟打的什么目的。

    在胖子和闷油瓶面前,任性是我的专利,当即我也顾不得双方正在剑拔弩张,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胖子面前,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严厉质问他,“死胖子,你究竟想干嘛?”

    胖子一看我真急眼了,只好苦笑着解释说,“天真,我也不想啊,可这是西王哥临走前交待的事情,她让胖爷我帮忙悄悄把这从困龙道中带进古城去。原本咱们只要一脚跨入前面的城门我就算任务完成了,哪知道半路居然杀出来了个小哥,这你看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胖子有些泄气,显然面对闷油瓶的阻拦,他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西王母的事情,但此刻深究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胖子和西王母两个自打上次那顿酒喝完以后,感情已经好到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了,而既然现在胖子说一切都是她授意的,在我看来事实应该八九不离十。

    可是看闷油瓶现在的样子,显然是铁了心要阻止红衣女子进入古城当中,这就和胖子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驰了。

    我当即意识到,此刻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或者完美的解决方案,事情恐怕不好办。

    看来,我必须要做些事情了,于是我先征求了一下胖子的意见,“胖子,你现在这么和小哥对着干,就不怕他拿刀砍你?”

    “废话,孙子才不怕!”胖子立马委屈巴巴的道,“可是没办法,你是了解我的,胖爷向来言而有信,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胖子话没说完,我立即嗤笑了一声,“捡重点说。”

    胖子撇了撇嘴,当即也不再铺垫和点缀对自己的夸赞言辞,直接道,“当时火车上的时候西王母悄悄告诉我说,咱们进去罗布泊以后,一切眼见为虚。”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他。

    胖子摇了摇头,“她没有明说,只是交待我千万千万一定要把这丫头从困龙道中解救出来带进古城去,哪怕…”

    “哪怕什么?”这会我也已经冷静下来了,沉声问他。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表面看上去平静,但内心里却早已经泛起了轩然大波。任谁都知道,凡事就怕胖子刚刚那样子的转折语气:但是、万一、只不过等等。

    因为只要像他这样话锋一转,好事立马就可能会变成坏事。

    所以当胖子说到哪怕二字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我怕这家伙接下来的话扎心,但奈何自己这张破嘴有时候反应总比头脑快半拍,当即还不等我自己想清楚究竟要不要将这个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它他妈居然自己就直接蹦跶出来了这么个问题。

    没办法,自己的嘴说出来的,哪怕根本不是我内心的本意,我也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一话题继续下去。

    “胖子,你给小爷好好说说,她都给你说什么了,你刚刚想说哪怕什么玩意?”既然话已出口,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便干脆一狠心迎难而上,哪怕被胖子看在眼里是一副傻乎乎的表情也在所不惜了,反正他已经天真天真的叫习惯了,咱不能平白只担个恶名不是么!

    说实话,其实我真怕胖子说出来的答案和我心里猜测的一样,那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我怕他告诉我,西王母当时对他说:哪怕与我和闷油瓶翻脸为敌,也要不惜代价把红衣女子带进古城里。

    那我该咋办?

    我是帮胖子呢,还是帮小哥?

    而更尴尬的是,我忽然发现凭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实力,无论帮谁,都压根左右不了最终的结果。

    我帮胖子吧,等于主动送个人头。

    而我若是帮闷油瓶吧,好像人家完全就不需要。到时候连个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我偷偷瞅了眼胖子,还好,这家伙什么话都再没说,但他脸上的表情之坚定,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把身后的红衣女子带进古城去了。

    我也不确定胖子能不能听我的,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多了句嘴,“胖子,你先别冲动,办法总比困难多,事情会有解决之道的。这样,我先去和小哥谈一谈,劝劝他,咱尽量和气生财,君子动口不动手,好不好?”

    说完,我也不管胖子答不答应,直接一扭头来到了顶着张秃子皮囊的闷油瓶面前,用商量的语气道,“小哥,你看咱有话好好说呗,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动刀动枪吧。”

    我本以为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比城墙拐子还厚一点点的脸皮,能够成功劝说闷油瓶子放下刀,然后心平气和的谈事,哪知道我话音刚落,忽然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黑金古刀已经朝我头顶狠狠劈落了下来。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傻眼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闷油瓶会拿刀砍我。

    是我眼花了?还是小哥疯了?

    无视凌厉的刀锋,我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怔怔盯住了闷油瓶的眼睛,“小哥…”

    “天真,快退!”胖子急切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两道哒哒的机括声音也在身后传来了过来,胖子居然开枪了。

    虽然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但我还是本能的想要回头阻止他,然而,我心念刚动,下一秒,就觉察出两道呼啸的劲风顺着耳边嗖一下子划了过去。

    再下一秒,我还没来及回过的头上面镶嵌的俩眼睛珠子就真真切切的看到,两颗子弹准确的没入了正顶着张秃子皮囊的闷油瓶的身体当中。

    一声闷响过后,我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了呆若木鸡。

    长这么大,我自认为也还算是有些见识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当即就颠覆了我的三观。

    枪声响起的时候,张秃子手里的黑金古刀距离我的头顶已经不足半寸,这么近的距离,外加是闷油瓶亲自操刀,即便神仙站在这里也绝对躲不开,我又何德何能,这不顷刻之间的事么?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不经意间用余光一扫,竟看到后发而至的子弹反而先一步没入了张秃子的身体当中。

    这一刹那,我失神了,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闷油瓶手里的黑金古刀即将在我脑袋上落下,但是看到他被子弹打中的瞬间,我还是忍不住一阵莫名的心疼。

    时隔多年,这种纵观整个天朝历史最讽刺的事情终究还是再次发生了。

    “小哥”我几乎本能的大喊了一声。

    可是就在我刚喊完这俩字的一瞬间,面前的闷油瓶竟然毫无征兆的“砰”的一声原地炸裂了开来。连同他手里的黑金古刀,全都一下子破碎了。

    然而更诡异的是,此时此刻竟然看不到任何残肢断臂,也看不到一丝血肉横飞,甚至连点血腥之气都没有流露出来。

    有的,只是无尽黄沙在众人眼前漫天飞舞,哪还剩下半点儿闷油瓶的影子?

    我怔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旋即回头去看始作俑者的胖子,我想问问他,刚刚究竟是拿啥玩意打的闷油瓶?

    可是当我看向胖子的瞬间,立马就又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我赫然发现,此刻死胖子的神色表情居然看上去比我还要显得更加迷茫。

    而且我也能看出来,他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由心而发。

    四目相对,我俩一时间谁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就这样傻傻的面面相觑了起来,“刚刚那位应该不是人。”正当我和胖子两个不知所措的时候,与小花站在一起的洛淇竟然怯生生的开口说了句话。

    我和胖子几乎同时偏过头看向了她,也不等我们发问,洛淇已经主动解释了起来,“这是楼兰国特有的一种上古邪术,叫做沙影镜像术。”

    “上古邪术?沙影镜像术?”我当即皱了皱眉,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然后开始在记忆中检索这个名词,可是想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期间,我忽略了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致使我后来出了点小丑。

    就在我刚才想事的时候,红衣女子从胖子背后绕到了他身前,在胖子眼前轻轻挥了挥手,而正是这个动作以后,胖子的脸色旋即变了,变成了释然之色。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我决定直接询问洛淇,“洛淇,啥是沙影镜像术?”

    鼻子下面还有张嘴,凡事不懂就问,这是我出门在外时候一贯的办事原则,而且往往能有出其不意的收获。

    哪知洛淇还没有开口,死胖子却突然嗤笑了一声,旋即骂骂咧咧了起来,“天真,你傻啊,刚刚那家伙不就是么,你都已经亲眼看到了,还用得着佩琪妹妹再多做解释?你是不是借机想干点啥事?动机不纯哦。”

    “死胖子,你少扯淡。”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他竟捣乱,这不找骂么。

    胖子也翻了个白眼,“刚刚我打死的那位根本不是小哥,假人,一具沙雕而已。”

    啊?假人?

    我脑子里一下子乱了,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法再继续接这话茬了。可是我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得劲。

    “来来来,既然你还不明白,胖爷就再让你好好看个清楚。”当我正在努力想要捕捉那种不得劲感觉的时候,胖子居然嘿嘿一笑,缓缓举起了枪,将枪口不远不近的对准了我。

    我立马傻了眼。

    咋地,难道死胖子认为我也是假的?

    看着胖子一脸的狞笑,我打心眼儿里有些犯怵,但还是不得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探着和他沟通说道,“胖子,你看我是真的吴邪,不是假的。”

    “啥真的假的,那玩意叫沙雕,来,你好好组织组织语言,给胖爷我重新再说一遍。”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同时,还得意洋洋的挑了挑枪口,气焰十分嚣张。

    这还了得?

    好歹我也是有个血性的汉子,见他如此嘚瑟,当即就怒了,“死胖子,我他妈是真的吴邪,不是沙雕,这回听清楚了没有?”

    “哈哈,听清了。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是胖爷的真天真,快过来吧。”说完,胖子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对准我的枪口旋即往旁边挪了几寸,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他朝着我身后的方向,啪啪就是两枪。

    我吓的一歪脑袋,刚要开骂,就听胖子大喊,“天真,快过来,给你留俩,咱们一起打沙雕。”

    说完,又是啪的一枪。

    我当即也大概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回头一看,几乎和料想的一模一样。只见刚刚古城前站着的那一众人,随着胖子的枪声响起,这会儿已经有三个在原地炸裂了开来,而剩余的另外几个,仿佛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正面露狰狞之色的朝我这边飞奔而来。

    我操,这群家伙简直是如狼似虎,这要是被他们扑上来,不难想象,小爷定然得被撕成碎片。

    这回不用胖子再提醒,我撒丫子就开始往回跑。

    我和胖子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隔得不远,三五步我便来到了胖子身边,刚一站定,小花立马丢过来了一支枪,“吴邪,给。”

    我一把接过枪,一边撸上了膛火,同时顺嘴问了一句,“小花,你是真的假的?”

    小花的手刚收回去了一半,被我这么一问,当即就怔住了,脸色旋即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神色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变得古怪,而是透着一些无可奈何。

    胖子一边开火,一边腾出左手在我后脑勺上狠狠给了一巴掌,“笨蛋,花儿爷不是沙雕。”

    我刚准备发火,胖子又道,“红妹子,您受累,给我这兄弟也开开眼。”

    正当我寻思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旁的红衣女子忽然抬手,旋即,纤纤玉指就在我眼前快速拂了过去。下一刻,映入我眼帘的景象立马就变了。

    这回看的真切了:人是人,鬼是鬼,沙雕是沙雕。

    红女女子是软粽无疑,城门口冲过来的那一群则全是由黄沙堆积而成的人性怪物,也就是胖子口中所说的沙雕。而我和胖子,以及小花和洛淇,则全是活生生的人。

    这下子我终于放心了,下一秒,我就加入了狙击沙雕的队伍。

    说是队伍,也不过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而已,自始至终小花和洛淇却没有出手。

    洛淇是个女孩子还能理解,小花咋回事儿?

    “打气球而已,你和胖子两个绰绰有余。”我刚看向小花,还不等开口,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当即淡淡解释了一句。

    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拿这样的场面当回事。

    气势受挫,我也不愿再继续看小花,立即回过过头,将满腔怒火开始往扑上来的一群沙雕怪物身上发泄。

    不到一分钟,所有沙雕就全都被我俩打爆了。

    我刚要停手,却忽然发现,城门口竟然还趴着一位。

    咦,这玩意还有智慧?

    然而当我定睛仔细一看,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趴着的那位是个真人,而不是沙雕。

    “是那死瞎子!”胖子的眼神还是好使,竟然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看向胖子,这货难道有啥特殊本领没告诉我?那人明明是埋头撅腚的造型,他咋仅从一个屁股就认出来了?

    而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胖子却朝着那人屁股抬手就是一枪,旋即,就见距离陈瞎子不足一米的地上猛地溅起了星星点点的泥沙。

    “喂,死胖子,你疯了,那是活人。”我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去阻止。

    可是胖子一侧身躲过了我的拉扯,拎着枪,开始一步步朝那人逼近了过去,一边往过走,一边对我说,“天真,这死瞎子居然敢拿咱哥俩开刷,走,过去让他长长教训。”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率先走了过去。

    我和小花还有洛淇倒是没有着急,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和武器,才跟了上去。红衣软粽也跟在我们后面,一言不发。

    胖子显然是急眼了,我们还在半道,他已经把撅着的那位扯着脖领拎了起来。

    隔着三四十米,我远远看到,好像真的是老瞎子陈玉楼。

    他咋在这里?其余人呢?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忽然听到陈玉楼着急的大喊了起来,“小三爷,快救命!你这兄弟要活埋我。”

    当来到他们跟前的时候,胖子正拖拽着陈瞎子往城外的荒野而去。

    我赶忙上去阻止住胖子,“死胖子,你疯了,他是个老人家,哪能经得住你这么折腾,快撒开手。”

    “天真,你别管了,我去给这老东西找个老伴,就地长眠!”说完,胖子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

    找老伴?都哪跟哪儿啊?

    这时,洛淇轻轻拽了拽我的胳膊,一指不远处悄悄说道,“吴邪哥哥,你看那边。”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傻了眼,只见城门外不远的地方,正杂乱无章的竖立着几座坟堆。

    而那里,正是胖子的目的地。

    “胖子,别闹了。咱先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知道胖子是个狠人,但绝不是没有人性,若说真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给活埋掉,他自然也做不出来。现在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陈瞎子罢了,而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便是,于是我为他适时的送上了台阶。

    胖子这才停下了脚步,但撕着陈瞎子脖领的手却没有松开,将凶神恶煞的大脸往老头面前一凑,问道,“老瞎子,不想死也行,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瞎子苦着脸道,“其实老夫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说你知道的。”胖子恶狠狠的道,“若是敢有半句假话,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完,胖子伸手一指远处的坟堆,狞笑着说,“老瞎子,不是我吓唬你,看到那边的坟堆了没有,你若是敢骗我,胖爷立马给你找个老伴,把你俩合葬在一起。你也算是江湖人,应该不用我再过多提醒了吧,在这种地方,即便真的把你埋了也就埋了,我向你保证,保证任何人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听清楚没有?”

    “我懂,我懂。”陈瞎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打眼一看,立马就心里有数了。

    他知道胖子的话并不全是开玩笑和吓唬自己,真要是把这家伙整急眼了,恐怕他还真就能做出这样的浑事。

    陈瞎子也能看出来,胖子就是浑人一个。

    “行,我说。”陈瞎子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拍了拍胖子的手说,“你先把我撒开,容我喘口气,行不?”

    “行,不怕你耍花招。”说完,胖子啪的一松手,陈瞎子立马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陈玉楼毕竟上了年纪,外加刚刚被胖子拖拽时候发生了撕扯,这会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平复一下也正常。另一半原因,也是他真害怕了。

    胖子并不着急,也不怕他跑了,就这种地方,能往哪跑?另外,跑的再快还能快过子弹?

    不管陈瞎子怎么想,我倒是丝毫不怀疑,只要他敢稍有异动,胖子都不一定会上去追他,抬手给一枪就完了呗。

    杀死他倒不至于,但这是哪,罗布泊大漠地下八公里,一旦受伤,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陈瞎子能自个走出去才怪。

    三五分钟以后,陈瞎子终于喘匀乎了,朝胖子点了点头,“好了,你问吧。”

    胖子瞅瞅我,“天真,你问。”

    我点了点头,知道这是胖子刻意捧我,当即也不客气,朝陈瞎子道,“陈老先生,我只问你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嗯。”陈玉楼点了点头,“小三爷,你问吧,老夫知无不言。”

    “那好,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时发生的沙暴漩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陈玉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犹豫了半天,陈瞎子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抬起头,透过黑墨镜看着我说道,“小三爷,咱们之前遭遇的沙暴漩涡,是一种人为的机关。”

    “人为的机关?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其实这句话从字面意思上并不难理解,我只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而已。

    居然连遮天蔽日的沙尘暴都能人为制造出来,试问这得多大的智慧?

    “小三爷,江湖道上关于你的传闻不少。据老夫所知,你应该是一位大学生吧?”就在我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时候,陈瞎子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怔了一下,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大学生和现在的事有关系么?还提什么江湖道上传闻,听上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即我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盯住了陈玉楼满是沟壑的老脸,等待他的下文。

    老瞎子没有让我久等,见我不说话,便继续道,“请问小三爷,你是否听说过这么一句诗:不破楼兰终不还?”

    我不禁为之气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不是大诗人王昌龄的《从军行》么,拿来考我?

    我瞅了陈瞎子一眼,他正眼巴巴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不像胖子那般无礼,当即并没有对他横眉冷对或者直接恶语相加,但心里终归不爽,便冷冷的道,“自然听说过。属国归何晚,楼兰斩未还;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的小楼兰。诸如此类的诗句太多了。陈老先生,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好了,无需拐弯抹角。”

    我这话说的不疾不徐,但语气中却透露着明显的冰冷,连胖子这样的粗人都听出来了。他当即凑上前来,朝陈瞎子恶狠狠的道,“老瞎子,有话说有屁放,别几把东拉西扯,拖延时间没有用,我实话告诉你,今天若是不把问题交代清楚,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我懂,我懂。”面对胖子的恐吓,陈瞎子立马做出一副讨好状。

    可是这老家伙转而再和我说话的时候,却又换上了之前那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小三爷,你说的没错。那老夫继续问你,你可知道为什么历朝历代的中原人都这么痛恨楼兰古国么?”

    我想了想,用尽量简练的语言道,“楼兰王背信弃义首鼠两端,脚踩两只船。对吗?”

    陈瞎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还行,小三爷这历史文化功底还算扎实。”

    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冷冷问他,“用不着您在这里捧我,咱们现在可以言归正传了吗?”

    陈瞎子呵呵一笑说道,“我说的就是正事啊。只不过老夫所说的故事却和小三爷你刚刚讲的略有区别。想不想听一听?”

    “说说看!”我淡淡回了一句。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能在学校里面学到的知识,大多都是从正史记载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说白了就是粉饰太平的瑰丽辞藻而已,可信度并不是太高。

    而若是想要了解其他一些鲜为人知的东西,就只有在民间野史中才能找到答案。

    细思极恐的是,一些事,也只有在野史当中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正是明白这一点,此时我才对陈瞎子的话顿时来产生浓厚的兴趣。并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陈瞎子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很可能才是楼兰古城的不二真相。

    我不知道陈瞎子所说的故事的另一个版本是什么样的,但是不难想象,那一定是足以颠覆我们所有人认知的东西。否则,他也不可能做出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陈老先生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对于陈玉楼,我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这主要看是和谁比较。

    同样,陈玉楼对待我就比对待胖子更多了几分真诚,当我说完,他立马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并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胖子,小花,洛淇,三个人也饶有兴趣的凑了上来,关于楼兰古国的传说,他们和我一样,听的最多的版本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的东西,那玩意儿没事的时候听着解闷还行,但却毫无研究价值。

    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土夫子,想要有所建树,就必须从方方面面分析收集到的材料,从而才能有幸从中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进而找寻到遗失在历史长河当中的珍贵文物。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无论是土夫子还是考古学家,二者只不过是顶着的头衔不同而已,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全是为了有效的发掘老祖宗留下来的遗产,使它们能重见天日。

    并且,这项工作的本质应该是一种市场行为,而不是人为制衡。

    考古的过程就是让能者上庸者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不是借助不可抗拒的外力因素打压诋毁另一方,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正胡思乱想着,陈瞎子已经开始了讲述,“根据正史中的记载我们都很清楚,楼兰古国之所以被历代中原王朝所不容,完全是因为他们曾经干过不少背信弃义的龌龊事情,这一点再无需赘述。现在我想说的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而且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原因,目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掩人耳目?

    我皱了皱眉,“陈老先生,难道这楼兰古国当中还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陈玉楼摇了摇头,“小三爷,这里藏着的秘密可不是简单的见不得人这么简单。”说完,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这么跟你说吧,这里隐藏的秘密,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必将会改变世界的走向。”

    “改变世界的走向?”这个话题貌似有点大,尤其从陈瞎子口中说出来,我总感觉怪怪的,于是问他,“陈老先生,请您说清楚一点,到底是什么样东西,竟然可以改变世界的走向?”

    他哪怕说出来是一种厉害的武器啥的都行,我都能勉强接受,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丈二和尚了。

    “是一本书!”陈玉楼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小三爷,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叫做鲁班的人?”

    不仅陈瞎子,一旁的小花,洛淇,还有胖子,全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我看看众人,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一副表情,便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吴邪哥哥,你说的啥?”洛淇诧异地的看着我。

    “陈老先生不是问我关于鲁班的事情么?我回答了啊。”我刚说完,胖子抬手就对着我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你玩游戏玩傻了是不是?”

    我委屈的揉了揉脑袋,正色道,“鲁班号称是木匠界的鼻祖。他的技艺神乎其神,据说,他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制造出飞机的人,甚至比莱特兄弟还要早上几千年。”

    “没错。”听我说出了答案,陈玉楼当即大喜,又问,“小三爷,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鲁班大师曾经穷毕生之力写成了一本书?”

    一本书?

    想着想着,我忽然就变了脸色,“难道是…”

    话说到此处,我顿住了。

    小花和洛淇显然也想到了答案,两个人的脸上同样变得惊诧了起来。

    胖子却继续被蒙在鼓里,先看看我,又看看陈瞎子,再看看小花和洛淇,最后焦急的问道,“你们倒是说清楚啊,都打的什么哑谜?”

    哎,没文化真可怕。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说,“胖子,如果我猜的没错,陈老先生说的应该是《鲁班书》。”

    “什么《鲁班书》?”胖子挠了挠头,显然没有听说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想了半天,最后不得不用上了陈玉楼的那句话,当即道,“胖子,具体情形我也没法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如果这里藏着的秘密若真的是和《鲁班书》有关,那将真有可能会改变整个世界的进程。”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陈瞎子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重复着说完这句话,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时候,陈瞎子也在一旁插嘴说道,“这本书千万不能被其它人夺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有,关于青铜门的秘密,也和这本书有关。”

    “你知道青铜门的事情?”我大吃了一惊,猛地看向了陈瞎子。

    陈玉楼道,“小三爷,你不必惊讶,事情的真相比你能想象到的更残酷。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和张起灵认识已有60年了,而这一次,老夫也是受他所请,才会进来这里的,否则,就算打死我也不会再踏足这片区域了。”

    我没有想到,陈瞎子竟然说着说着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闷油瓶身上,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和闷油瓶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另外,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回还是闷油瓶求着他来的这个地方,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何德何能?

    能配得上咱家小哥一个请字?

    也许是从我的表情变化上看到了不信和不屑,陈瞎子呵呵一笑继续解释道,“小三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哦。”

    “我没有!”我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您老继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