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闷油瓶一向独来独往，无论多么难办的事情，他都是孤身一个人前往，哪怕明知道有生命危险，也从不退缩。
至少在我的印象当中，还从没有听说过小哥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拉帮结派或者找谁帮忙。
所以，现在陈瞎子说是闷油瓶请他过来帮忙的，我自然一万个不信。
胖子也同样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但这次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我，示意我也不要轻举妄动，先听老瞎子继续接着往下说。
陈玉楼自然没有意识到我和胖子的眼神交流，当看到我们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出现了崇拜之色以后，他的自我感觉立马就变得良好了起来。他先是轻轻咳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各位，其实老夫的能耐可不小，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吧。”
说着，他盯着我脸看了看，道，“小三爷，你还记得沙暴漩涡来临时候的事情吧。”
废话，九死一生的事情，一个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上一次，我又岂能忘记？
不过听他的语气明显话里有话，我便没有反驳，而是皱起眉故作深沉的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
然而，刚刚点完头，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就毫无征召的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难不成当时车子玻璃上出现的那种特殊物质是这老瞎子动的手脚？
有了这个想法，我的预感立马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一定是了，车子本就是老瞎子卖给我们的，而且，一路上他接触车子的时间比我们都多，若说有人刻意对车子动了手脚，那这个人就一定是陈瞎子。
见我突然间变了脸色，陈瞎子立即呵呵一笑说道，“看来小三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呢。”
我的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陈老先生，我心里的答案只是猜测而已，现在我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还希望您能不吝赐教。”
这话其实已经说的相当严重了，陈瞎子人老成精，自然听得出来，可是他并不介意我的语气不善，反而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行啊，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告诉各位也无妨。关于粘合玻璃的尸凝胶，是老夫亲手涂上去的。”
“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
“当然是为了救你们。”陈瞎子笑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尸凝胶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的，想要依靠外力是根本无法破除其粘合力的。而也正是因为它的这一特性，你们才能在之前的沙暴漩涡中存活下来。否则，即便不被窒息而死，也会被高强度的沙子压力挤压成粉齑。”
他这句话说完，萦绕在我心头的谜团瞬间就能对号入座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果然终究还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胖子也听清楚了原委，立马没好气的道，“老瞎子，这么说我们哥俩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喽？”
陈瞎子大度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再者，老夫向来心善，平时连只阿猫阿狗都舍不得伤害，何况你们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救了便救了，不用感激涕零。”
胖子立马低啐了一声，上前一步恶狠狠的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尸凝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我当时用了大力气都无法破开，而你人远在天边却能遥控操纵它的强度？”
这话倒是并不难理解，因为当时我们陷下来的时候，我和胖子确实用上了吃奶的劲都没有破开那层胶水，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从车子里面被拽出来了。
我虽然是后醒来的，但根据胖子的描述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说自己苏醒之后，再次尝试着将车玻璃踹碎准备爬出来的时候，玻璃强度已经较弱了许多，几乎和普通玻璃没有丝毫区别了，他根本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轻松将车子的风挡玻璃打碎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他如何把我从车子里拖出来，然后对我进行救助。
过程之猥琐，不足一提。
但是不得不说，效果真的挺好。
再然后的事情就明晰了，我们遇到了小花和洛淇，然后胖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摸摸将红衣女子从困龙道里带了出来，最后在城门口遇到了那群可变换成人类模样的沙雕。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我的心情旋即也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虽然说了要问陈瞎子三个问题，但他刚刚的讲述不可谓不详细，我想知道的事情他也基本上都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便是该问问他关于红衣女子的事情了。
我相信，这老家伙一定知道些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冒着被我们干掉的风险，混入沙雕队伍中来狙击我和胖子一行人了。
可是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以后，陈瞎子却连连摇头了起来，“小三爷，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关于红衣女子的事情，张起灵并没有交代太多，只说你们可能会有危险，而他当时由于忙着其它一些事情根本腾不出手过来，便拜托我来给你们提个醒，顺便让我在适当的时候对你们施以援手，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莫说我和胖子不信，连一旁的洛淇也皱起眉，问道，“老先生，既然你说是张起灵让你来给我们报信的，那当时那些沙雕企图对我们进行伤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动手，或者说为什么不提醒我们注意？还有，你混在它们中间，难道它们就没有察觉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十分犀利。
陈瞎子立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等待他回答洛淇提出来的疑惑。
可是这家伙竟然耍起了赖，“哎呀，不清楚不清楚，老夫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站在那里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假的，我当时还和他们打招呼来着，他们也正常回应了我，之后不多久，你们便赶过来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子的。”
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玉楼绝不是人畜无害之辈，他的话自然要大打折扣以后才能听。
另外我也不傻，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说他自己如何如何我就对其信任有加，除非缺心眼，否则没有人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当然，陈玉楼说的话也并非完全不能不信，至少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那就是尸凝胶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挺感激这位老同志的，刻意为之也好，阴差阳错也好，总之是他救了我和胖子一命。如果没有他的这一番操作，我和胖子大概这会已经到了地底下和云彩阿宁大奎他们汇合了。
并不是我害怕死亡，而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总之，还是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关于陈瞎子的叙述，真假掺半着听吧。
“咱们接下来去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早就看开了，并非所有事情都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古人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我深以为然，并且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我现在也正在朝难得糊涂的道路上默默耕耘，说不定哪一天，您各位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其貌不扬却温和如玉的老先生，那个人就是我，而真到了那一天，我也算修行到家了。
其实我挺羡慕陈玉楼现在的生活状态，闲云野鹤，悠然自得。
若不是闷油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他从塔扬小镇中拽了出来，恐怕他的小日子过得是指不定多么惬意滋润呢。
潜移默化之下，我的心境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但看在小花和胖子这两位相对了解我的朋友眼里，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小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胖子却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问道，“天真，你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把我弄得莫名其妙了起来，我看向胖子，神色显得比他更迷茫，问道，“胖子，怎么了？”
胖子盯着我看了半晌，喃喃说道，“天真，我发现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着问他，“什么意思，小爷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
胖子挠了挠头，“不好说，只是一种感觉罢了，我觉得你比以前能沉住气了。”
“意思是说小爷以前很浮躁呗！”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明明是夸我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毕竟我现在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不仅我自己感觉到了，连身边的朋友也意识到了。
我说完，胖子没有再接话茬，而是耸了耸肩，一偏头朝陈玉楼道，“老瞎子，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陈玉楼警惕地看了看胖子。
他是真有些迷糊胖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吧。
我和小花还有洛淇也回头去看胖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胖子直接指了指红衣女子，朝我们解释道，“胖爷得先把她送到地方。”
胖子让陈瞎子带路进城，去将红衣女子送往目的地。
原本我还有些诧异，担心胖子所求非人，毕竟陈瞎子已经说了，他知道的信息也有限，所以并不见得他就能知道红衣女子的出处，更别说送往她想去的地方了。
但是当胖子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老家伙竟然没有拒绝，我这才意识到，他掌握的信息比我能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如果没有胖子，很可能就被陈瞎子蒙混过去了。看来这有些人的确是属核桃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得敲打，得压榨，才能把他们身上的剩余价值统统开发出来。
不错，阴差阳错的我又从胖子身上学了一招，回头一定得找个机会试试。
至于实验对象嘛，现抓吧，抓着谁谁倒霉呗。
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路线，我们一众人便一刻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的进了城。
古城里面的房屋街道等建筑布局和我们平时在外面城市中见到的一些老街景区差别不大，也的确对得起古城二字的表述。
刚一进城，古色古香的年代气息立马就扑面而来了，那是一种历史尘封的味道，不仅眼睛能够看到，鼻子、耳朵等其他感官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
这种感觉无法用任何文字表达，而只有设身处地的亲身经历一番才能觉察出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流吧。
走在空荡荡街道中央，我们一行人出奇的安静，连胖子也变得没话了。
我有些压抑的受不了，便找了个话题问道，“陈老先生，这里面怎么感觉死气沉沉的？”
陈玉楼淡淡道，“这里是给死人居住的城市，自然死气沉沉。”
“给死人居住的城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以前我只知道人死后要入殓，条件好一点的人家用上等棺木，比如金丝楠之类。而条件差一点的会用普通一点的棺木，比如松柏。而还有一些无亲无故又条件极差的人死后，则只是简单的用草席一卷，挖个坑埋掉。总之，人死，讲究入土为安。
其中着重值得一提的是王侯将相，这类人死后，坟墓规模是极大的，而且他们的安息之地有一个专用名词形容叫做陵寝。
所有土夫子，往往以一生能下一次帝王陵寝为最大的荣耀，可是往往却事与愿违，暂且不说帝王陵寝的规模之大以及重重危险根本不是普通盗墓贼能够染指的，即便是想要确定陵寝所在的位置，也是需要渊博的知识和极致手段的，甚至运气也占很大一部分比重。
所以，哪怕是在陵寝门口转上一圈，走上一遭，也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而陈瞎子所说的给死人居住的城市，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古城，无论是从规模而言还是从结构来说，无疑都远远超过了普通帝王陵寝的大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除了死寂之气格外浓厚以外，其余方面跟外面常见的城市几乎没有区别。
但是我以为陈瞎子这话说出来必然还有其他用意。
“陈老先生，给死人居住的城市是个什么地方，是不是和古代帝王陵寝之类的说法差不多？”虽然不明白确切所指，但是从字面意思上我大致也能想到一些，于是极力措辞将自己心中的见解表达了出来。
谁知陈瞎子一听却立马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然后一点也没有给我留面子，嘲笑说道，“小三爷，你如果不晓得，就不要不懂装懂。”
言多必失，徒增笑柄，犯不上。何况还有小花和洛淇在一旁看着，被陈瞎子一通奚落，我脸上就更加挂不住了。
然而陈瞎子貌似并不是单纯的想让我难堪，当我羞愤交加的时候，他忽然问我说，“小三爷，你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格，是不是不久前在哪里见到过？”
至少在我的印象当中，还从没有听说过小哥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拉帮结派或者找谁帮忙。
所以，现在陈瞎子说是闷油瓶请他过来帮忙的，我自然一万个不信。
胖子也同样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但这次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我，示意我也不要轻举妄动，先听老瞎子继续接着往下说。
陈玉楼自然没有意识到我和胖子的眼神交流，当看到我们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出现了崇拜之色以后，他的自我感觉立马就变得良好了起来。他先是轻轻咳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各位，其实老夫的能耐可不小，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吧。”
说着，他盯着我脸看了看，道，“小三爷，你还记得沙暴漩涡来临时候的事情吧。”
废话，九死一生的事情，一个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上一次，我又岂能忘记？
不过听他的语气明显话里有话，我便没有反驳，而是皱起眉故作深沉的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
然而，刚刚点完头，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就毫无征召的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难不成当时车子玻璃上出现的那种特殊物质是这老瞎子动的手脚？
有了这个想法，我的预感立马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一定是了，车子本就是老瞎子卖给我们的，而且，一路上他接触车子的时间比我们都多，若说有人刻意对车子动了手脚，那这个人就一定是陈瞎子。
见我突然间变了脸色，陈瞎子立即呵呵一笑说道，“看来小三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呢。”
我的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陈老先生，我心里的答案只是猜测而已，现在我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还希望您能不吝赐教。”
这话其实已经说的相当严重了，陈瞎子人老成精，自然听得出来，可是他并不介意我的语气不善，反而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行啊，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告诉各位也无妨。关于粘合玻璃的尸凝胶，是老夫亲手涂上去的。”
“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
“当然是为了救你们。”陈瞎子笑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尸凝胶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的，想要依靠外力是根本无法破除其粘合力的。而也正是因为它的这一特性，你们才能在之前的沙暴漩涡中存活下来。否则，即便不被窒息而死，也会被高强度的沙子压力挤压成粉齑。”
他这句话说完，萦绕在我心头的谜团瞬间就能对号入座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果然终究还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胖子也听清楚了原委，立马没好气的道，“老瞎子，这么说我们哥俩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喽？”
陈瞎子大度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再者，老夫向来心善，平时连只阿猫阿狗都舍不得伤害，何况你们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救了便救了，不用感激涕零。”
胖子立马低啐了一声，上前一步恶狠狠的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尸凝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我当时用了大力气都无法破开，而你人远在天边却能遥控操纵它的强度？”
这话倒是并不难理解，因为当时我们陷下来的时候，我和胖子确实用上了吃奶的劲都没有破开那层胶水，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从车子里面被拽出来了。
我虽然是后醒来的，但根据胖子的描述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说自己苏醒之后，再次尝试着将车玻璃踹碎准备爬出来的时候，玻璃强度已经较弱了许多，几乎和普通玻璃没有丝毫区别了，他根本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轻松将车子的风挡玻璃打碎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他如何把我从车子里拖出来，然后对我进行救助。
过程之猥琐，不足一提。
但是不得不说，效果真的挺好。
再然后的事情就明晰了，我们遇到了小花和洛淇，然后胖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摸摸将红衣女子从困龙道里带了出来，最后在城门口遇到了那群可变换成人类模样的沙雕。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我的心情旋即也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虽然说了要问陈瞎子三个问题，但他刚刚的讲述不可谓不详细，我想知道的事情他也基本上都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便是该问问他关于红衣女子的事情了。
我相信，这老家伙一定知道些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冒着被我们干掉的风险，混入沙雕队伍中来狙击我和胖子一行人了。
可是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以后，陈瞎子却连连摇头了起来，“小三爷，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关于红衣女子的事情，张起灵并没有交代太多，只说你们可能会有危险，而他当时由于忙着其它一些事情根本腾不出手过来，便拜托我来给你们提个醒，顺便让我在适当的时候对你们施以援手，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莫说我和胖子不信，连一旁的洛淇也皱起眉，问道，“老先生，既然你说是张起灵让你来给我们报信的，那当时那些沙雕企图对我们进行伤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动手，或者说为什么不提醒我们注意？还有，你混在它们中间，难道它们就没有察觉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十分犀利。
陈瞎子立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等待他回答洛淇提出来的疑惑。
可是这家伙竟然耍起了赖，“哎呀，不清楚不清楚，老夫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站在那里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假的，我当时还和他们打招呼来着，他们也正常回应了我，之后不多久，你们便赶过来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子的。”
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玉楼绝不是人畜无害之辈，他的话自然要大打折扣以后才能听。
另外我也不傻，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说他自己如何如何我就对其信任有加，除非缺心眼，否则没有人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当然，陈玉楼说的话也并非完全不能不信，至少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那就是尸凝胶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挺感激这位老同志的，刻意为之也好，阴差阳错也好，总之是他救了我和胖子一命。如果没有他的这一番操作，我和胖子大概这会已经到了地底下和云彩阿宁大奎他们汇合了。
并不是我害怕死亡，而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总之，还是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关于陈瞎子的叙述，真假掺半着听吧。
“咱们接下来去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早就看开了，并非所有事情都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古人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我深以为然，并且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我现在也正在朝难得糊涂的道路上默默耕耘，说不定哪一天，您各位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其貌不扬却温和如玉的老先生，那个人就是我，而真到了那一天，我也算修行到家了。
其实我挺羡慕陈玉楼现在的生活状态，闲云野鹤，悠然自得。
若不是闷油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他从塔扬小镇中拽了出来，恐怕他的小日子过得是指不定多么惬意滋润呢。
潜移默化之下，我的心境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但看在小花和胖子这两位相对了解我的朋友眼里，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小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胖子却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问道，“天真，你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把我弄得莫名其妙了起来，我看向胖子，神色显得比他更迷茫，问道，“胖子，怎么了？”
胖子盯着我看了半晌，喃喃说道，“天真，我发现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着问他，“什么意思，小爷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
胖子挠了挠头，“不好说，只是一种感觉罢了，我觉得你比以前能沉住气了。”
“意思是说小爷以前很浮躁呗！”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明明是夸我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毕竟我现在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不仅我自己感觉到了，连身边的朋友也意识到了。
我说完，胖子没有再接话茬，而是耸了耸肩，一偏头朝陈玉楼道，“老瞎子，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陈玉楼警惕地看了看胖子。
他是真有些迷糊胖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吧。
我和小花还有洛淇也回头去看胖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胖子直接指了指红衣女子，朝我们解释道，“胖爷得先把她送到地方。”
胖子让陈瞎子带路进城，去将红衣女子送往目的地。
原本我还有些诧异，担心胖子所求非人，毕竟陈瞎子已经说了，他知道的信息也有限，所以并不见得他就能知道红衣女子的出处，更别说送往她想去的地方了。
但是当胖子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老家伙竟然没有拒绝，我这才意识到，他掌握的信息比我能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如果没有胖子，很可能就被陈瞎子蒙混过去了。看来这有些人的确是属核桃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得敲打，得压榨，才能把他们身上的剩余价值统统开发出来。
不错，阴差阳错的我又从胖子身上学了一招，回头一定得找个机会试试。
至于实验对象嘛，现抓吧，抓着谁谁倒霉呗。
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路线，我们一众人便一刻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的进了城。
古城里面的房屋街道等建筑布局和我们平时在外面城市中见到的一些老街景区差别不大，也的确对得起古城二字的表述。
刚一进城，古色古香的年代气息立马就扑面而来了，那是一种历史尘封的味道，不仅眼睛能够看到，鼻子、耳朵等其他感官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
这种感觉无法用任何文字表达，而只有设身处地的亲身经历一番才能觉察出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流吧。
走在空荡荡街道中央，我们一行人出奇的安静，连胖子也变得没话了。
我有些压抑的受不了，便找了个话题问道，“陈老先生，这里面怎么感觉死气沉沉的？”
陈玉楼淡淡道，“这里是给死人居住的城市，自然死气沉沉。”
“给死人居住的城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以前我只知道人死后要入殓，条件好一点的人家用上等棺木，比如金丝楠之类。而条件差一点的会用普通一点的棺木，比如松柏。而还有一些无亲无故又条件极差的人死后，则只是简单的用草席一卷，挖个坑埋掉。总之，人死，讲究入土为安。
其中着重值得一提的是王侯将相，这类人死后，坟墓规模是极大的，而且他们的安息之地有一个专用名词形容叫做陵寝。
所有土夫子，往往以一生能下一次帝王陵寝为最大的荣耀，可是往往却事与愿违，暂且不说帝王陵寝的规模之大以及重重危险根本不是普通盗墓贼能够染指的，即便是想要确定陵寝所在的位置，也是需要渊博的知识和极致手段的，甚至运气也占很大一部分比重。
所以，哪怕是在陵寝门口转上一圈，走上一遭，也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而陈瞎子所说的给死人居住的城市，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古城，无论是从规模而言还是从结构来说，无疑都远远超过了普通帝王陵寝的大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除了死寂之气格外浓厚以外，其余方面跟外面常见的城市几乎没有区别。
但是我以为陈瞎子这话说出来必然还有其他用意。
“陈老先生，给死人居住的城市是个什么地方，是不是和古代帝王陵寝之类的说法差不多？”虽然不明白确切所指，但是从字面意思上我大致也能想到一些，于是极力措辞将自己心中的见解表达了出来。
谁知陈瞎子一听却立马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然后一点也没有给我留面子，嘲笑说道，“小三爷，你如果不晓得，就不要不懂装懂。”
言多必失，徒增笑柄，犯不上。何况还有小花和洛淇在一旁看着，被陈瞎子一通奚落，我脸上就更加挂不住了。
然而陈瞎子貌似并不是单纯的想让我难堪，当我羞愤交加的时候，他忽然问我说，“小三爷，你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格，是不是不久前在哪里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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