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死
水木一心卓然而立，曼妙的雾气自远方而来，拥抱他的身体，而后消逝于肌肤和唇齿之间。这片刻时间里，他眼眸放光，身体的气息似强横了一倍有余。
“你说三招两式？呼，分身拿去了我太多的力量，叫岳将军见笑了。”瞧着岳礼眼中神采涣散，唇因紧咬而发白最后流出血来，他鄙夷道：“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期待今日一战，我不仅想如何战胜你，更想如何杀掉你，为这一刻我曾在脑海中推演过上百次，你是我此生最想逾越的山峰……可是，今天我终于站在了你面前，却很失望。瞧瞧你吧，颓丧、绝望、愤怒……你不再是我心中无可匹敌的战神，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懦夫。哼，我后悔杀死岳乐了，本来只是想用他激怒你，没想到却毁了你……”
岳礼大声道：“你说什么！”他人本在数丈外，四个字音还未落已大步跨到水木一心面前，左手长枪顺手刺出，嗤的一响，长枪竟没入水木一心咽喉，直从他后颈穿出。岳礼盛怒出手，原也未想过什么胜负生死，谁知一枪竟然建功，不由也是一呆。便在这一瞬，岳礼感到腰腹冰凉，知自己已中刀，一身万象境玄功自行发动游走全身，硬生生将刀锋推开。
出刀人不是别人，正是已死在自己枪下的水木一心！
水木一心右手持刀，左手抓住岳礼枪杆，运力一扯，拽出磐龙枪。水木一心大感兴奋，长着一排碎牙的阔嘴几乎要咧到耳后，笑道：“愤怒锈蚀了你的长枪，我说的不对吗？岳将军！”说着举刀又砍。这份奇异可怖之事，饶是岳礼见闻广博也不禁头皮发麻，但他武艺何等了得，水木一心刀还未出，他已后发先至，右手指印交叠，在水木一心胸口连点七次，末了收指用肘重重一撞，水木一心连退数步。直到这时他那一刀才劈下来，却离岳礼已远，无法再伤到他。
两人由分到合再分只是刹那之事。岳礼检视伤口，只见那一刀自腰至胸，深有三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自己反应若慢上半分哪还有性命在？再看水木一心，这隐者咽喉窟窿大若拳头，前后透映着光，血泉水般淙淙下落，他却全不当回事，兀自乱唾乱骂，对这一刀落空耿耿于怀。
岳礼不理会水木一心作态，右手印法又再变动。那指印交叠的手法唤作“金戈吟”，金戈藏鞘，空利暗吟，意在收敛退让先礼后兵。正因此，这一招分作两段：前一段用印束气，以指或拳法将被束之气度入敌人体内潜藏下来，以此警示震慑。若敌人不愿屈服，再第二段变印引爆敌人体内被束之气，作雷霆一击。这金戈吟是岳礼为数不多贴身短打的杀招，威力不俗不愿轻用。岳礼恼恨水木一心，什么警示震慑全然抛到九霄云外，竟直接二段变印引爆元气！
忽地，岳礼看到了一双无比璀璨绚烂的瞳孔。
他胸口闷声轻动，整个人僵在原地，血自七窍渗出，竟已受了重伤。
“哈，哈哈哈哈！岳将军，被自己的术重伤滋味好受吗？”
为什么？为什么金戈吟会反伤弑主？是那双眼睛吗？蓦地，岳礼想到什么，颤声道：“伊真……灭法之瞳？！”
“哈啊？那是什么？是万花妖瞳啊！”
万花妖瞳？岳礼深吸一口气强镇伤势，想起一桩江湖旧闻。
相传当年伊真在扶桑开宗立派收徒传道，后想将掌门尊位传于幼徒，引起众位师兄不满。于是这帮扶桑畜生，在伊真传位前夜杀死师弟，逼宫伊真。伊真眼见幼徒惨死，不肯束手就缚。扶桑众修士苦劝硬逼无果，便下杀手。那时伊真年事已高气脉衰竭本已不足为惧，但扶桑修士多年来敬伊真若神明，动手时无不用上自己平生得意术法，生怕一击杀伊真不死自己反受灾殃。岂知这些大修士术法刚刚发动便一个个无端死去，不少人死前都指着伊真，口中喃喃道：“花，花……”其余扶桑人看伊真面静如佛陀，只一双眼璀璨有神，甚为夺目，“万花妖瞳”之名就此传开。伊真师从圣师，出身东海，虽过了千年，东海仍有许多关于伊真的修为和术法的传说。“灭法之瞳”的说法，便是自那些传说中来。灭法也好，万花也罢，水木一心有此高明瞳术防身确是岳礼意料之外，若非他稳重仁厚，金戈吟只用了六成功力此刻他非死在自己杀招之下不可，饶是如此，他气脉受冲，伤势之重也是出道以来首次。
可越是如此，岳礼便越发困惑：这隐者又疯手底牌面又硬，还口口声声说与我有旧，他究竟是谁？这样的人物，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啊，说到这里，岳将军想不想知道你那弟弟是如何杀死我师兄的？”
岳礼不回话，一双眼刀剑般狠狠钉在水木一心身上。
“岳将军一定很想听的。水木乱鬼觊觎我这双妖瞳很久了，半月前他趁我不背偷袭，取了我的右眼。当然，他才不会好心把左眼留给我，只是他将我当了二十年的废物，却不知我早练成了不死之术……那，留神看……”
水木一心指着自己的咽喉，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咽喉的血停止流动，窟窿里的亮光渐渐湮灭，片刻肌肉生长重塑，肌肤再生，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水木一心禁不住得意的大笑，道：“水木乱鬼当时也惊到了，他的表情和你一模一样，哈，我挖掉他的妖瞳，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可仍忍住了杀他的冲动，杀了他谁替我收拾小岳将军？我不仅不杀他，还要把他自己挖掉的废眼重新为他装回去……对，就是这样，小岳将军没叫我失望，他很快发现水木乱鬼右眼有问题，并且利用的很好。哈哈，可笑，可笑水木乱鬼还叫嚣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连一个攻击的术法也未敢用，哈哈哈……”
水木一心不再笑了，因为他发现开心的只有自己，岳礼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欠奉。
“岳将军觉得不好笑？”
岳礼当然不觉得好笑。他怎会觉得同僚兄弟间阴谋算计好笑？岳礼道：“若我猜的不错，你所谓的不死之术该是水木秘传的腐植再生之术。”
水木一心道：“你知道腐植再生？”
这腐植再生之术乃水木门中不传之密，知之者甚少。不过名声不显倒非术法多么强大需要严管秘传，相反此术鸡肋耗时，水木门人弃之如敝履，既无人修习，外人自然无从知晓。
岳礼道：“此术需自小修持，不出差错累二十年之功方有小成。小成之后不惧刀兵加身，堪称万象之下第一术。可二十年时间，即便天姿平平的修行者也该窥破万象门楣了，修习了万象术法，这腐植再生还有何用？”
水木一心冷哼一声，道：“不错！我遇见水木老贼时，他坐下十七隐者都已名满天下，却还破例收我做第十八，分明是觊觎我天生妖瞳。”
岳礼心想：是否天生还不好说，说水木天隐只觊觎万花妖瞳却是看轻了水木天隐的野心。腐植再生和万花妖瞳一个刀兵不伤，一个万法不侵，只取一还是不可轻用的奇招，但若二者兼得，那却又是另一番不可想象的威力了……据说水木天隐百岁时私创了一套转生术法，妄图夺人肉身获得永生，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手，到后来他命丧荒雷山，这传言也便没了下文。现在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极可能是水木天隐有了水木一心这完美抉择，便不愿他求将就……这怪人浑浑噩噩，若没有当年荒雷山血战，现在只怕早成了他人的魂灵容器！
这些于事无补，岳礼不禁偷眼回望马车，又神思云浓雾重来时路。凭他的武艺已杀不死水木一心，他不惜残命赴死为兄弟雪恨，可主母恩德未报，他怎敢轻言生死？他捏枪的手已指节发白，心中却难雪亮。
“喂喂，岳将军，你那是什么眼神？很无礼啊！”岳礼性子耿直，能给仇敌什么好眼色？水木一心恼道：“真叫人不爽啊！连水木乱鬼那老家伙都惧怕我，却还不能赢得岳将军的一句佩服吗？又是这不知所谓的眼神，太让人火大了，算了算了，既然不懂喝彩，就去死吧！”
水木乱鬼跳向空中。岳礼抬头仰望，此时骄阳似火，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水木一心长刀画圆，刀过留形，一柄柄刀影排开。刀影吸纳日光，转瞬而成光刃。
蚀日剑！
光刃已成，刃芒吞吐，如毒蛇蓄势待发。水木一心辑指成剑，信手一指，光刃发动！可光刃并非朝岳礼而去，而是飞向岳礼身后。
这混蛋！
岳礼飞身向后跃起，那光刃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马车中的乔家主母岳氏！岳礼人在空中，身形一晃化作三人，枪法展开，淹没在辉煌的日光之中。
光散刀尽，岳礼落回石坪。只见他盔甲横七竖八的满是刀痕，刀痕上还有火星未灭，袅袅烟气升腾。岳礼不闻不见，虚枪前刺，身前光华闪烁亮出刀锋，原来水木一心又已杀到。光刃用尽，水木一心手中长刀却比那光刃还要耀眼，刀枪相碰，交战以来岳礼竟首次在这硬打硬拼的交锋中落入下风。
“退啊，退啊，战神岳礼，你堕落了！”
水木一心狂叫乱打，岳礼不住后退，不十余招已退到石壁旁。
水木一心大笑：“退无可退了吧，岳将军，接不下我这一刀就死吧！”水木一心双手举刀，日光如受召唤般倒吸进刀刃，刀刃越来越亮，竟有白色烟霞升起。转而刀身中心又有琥珀般娇艳红色隐隐透出，那是刀身被日光烧熔的迹象，最后红又转白，刀身亮得不可逼视。不知是那刀上力量太强，还是夙愿将要达成激动难耐，水木一心双手竟不住颤抖。
片刻，光剑轰然落下。
“你说三招两式？呼，分身拿去了我太多的力量，叫岳将军见笑了。”瞧着岳礼眼中神采涣散，唇因紧咬而发白最后流出血来，他鄙夷道：“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期待今日一战，我不仅想如何战胜你，更想如何杀掉你，为这一刻我曾在脑海中推演过上百次，你是我此生最想逾越的山峰……可是，今天我终于站在了你面前，却很失望。瞧瞧你吧，颓丧、绝望、愤怒……你不再是我心中无可匹敌的战神，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懦夫。哼，我后悔杀死岳乐了，本来只是想用他激怒你，没想到却毁了你……”
岳礼大声道：“你说什么！”他人本在数丈外，四个字音还未落已大步跨到水木一心面前，左手长枪顺手刺出，嗤的一响，长枪竟没入水木一心咽喉，直从他后颈穿出。岳礼盛怒出手，原也未想过什么胜负生死，谁知一枪竟然建功，不由也是一呆。便在这一瞬，岳礼感到腰腹冰凉，知自己已中刀，一身万象境玄功自行发动游走全身，硬生生将刀锋推开。
出刀人不是别人，正是已死在自己枪下的水木一心！
水木一心右手持刀，左手抓住岳礼枪杆，运力一扯，拽出磐龙枪。水木一心大感兴奋，长着一排碎牙的阔嘴几乎要咧到耳后，笑道：“愤怒锈蚀了你的长枪，我说的不对吗？岳将军！”说着举刀又砍。这份奇异可怖之事，饶是岳礼见闻广博也不禁头皮发麻，但他武艺何等了得，水木一心刀还未出，他已后发先至，右手指印交叠，在水木一心胸口连点七次，末了收指用肘重重一撞，水木一心连退数步。直到这时他那一刀才劈下来，却离岳礼已远，无法再伤到他。
两人由分到合再分只是刹那之事。岳礼检视伤口，只见那一刀自腰至胸，深有三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自己反应若慢上半分哪还有性命在？再看水木一心，这隐者咽喉窟窿大若拳头，前后透映着光，血泉水般淙淙下落，他却全不当回事，兀自乱唾乱骂，对这一刀落空耿耿于怀。
岳礼不理会水木一心作态，右手印法又再变动。那指印交叠的手法唤作“金戈吟”，金戈藏鞘，空利暗吟，意在收敛退让先礼后兵。正因此，这一招分作两段：前一段用印束气，以指或拳法将被束之气度入敌人体内潜藏下来，以此警示震慑。若敌人不愿屈服，再第二段变印引爆敌人体内被束之气，作雷霆一击。这金戈吟是岳礼为数不多贴身短打的杀招，威力不俗不愿轻用。岳礼恼恨水木一心，什么警示震慑全然抛到九霄云外，竟直接二段变印引爆元气！
忽地，岳礼看到了一双无比璀璨绚烂的瞳孔。
他胸口闷声轻动，整个人僵在原地，血自七窍渗出，竟已受了重伤。
“哈，哈哈哈哈！岳将军，被自己的术重伤滋味好受吗？”
为什么？为什么金戈吟会反伤弑主？是那双眼睛吗？蓦地，岳礼想到什么，颤声道：“伊真……灭法之瞳？！”
“哈啊？那是什么？是万花妖瞳啊！”
万花妖瞳？岳礼深吸一口气强镇伤势，想起一桩江湖旧闻。
相传当年伊真在扶桑开宗立派收徒传道，后想将掌门尊位传于幼徒，引起众位师兄不满。于是这帮扶桑畜生，在伊真传位前夜杀死师弟，逼宫伊真。伊真眼见幼徒惨死，不肯束手就缚。扶桑众修士苦劝硬逼无果，便下杀手。那时伊真年事已高气脉衰竭本已不足为惧，但扶桑修士多年来敬伊真若神明，动手时无不用上自己平生得意术法，生怕一击杀伊真不死自己反受灾殃。岂知这些大修士术法刚刚发动便一个个无端死去，不少人死前都指着伊真，口中喃喃道：“花，花……”其余扶桑人看伊真面静如佛陀，只一双眼璀璨有神，甚为夺目，“万花妖瞳”之名就此传开。伊真师从圣师，出身东海，虽过了千年，东海仍有许多关于伊真的修为和术法的传说。“灭法之瞳”的说法，便是自那些传说中来。灭法也好，万花也罢，水木一心有此高明瞳术防身确是岳礼意料之外，若非他稳重仁厚，金戈吟只用了六成功力此刻他非死在自己杀招之下不可，饶是如此，他气脉受冲，伤势之重也是出道以来首次。
可越是如此，岳礼便越发困惑：这隐者又疯手底牌面又硬，还口口声声说与我有旧，他究竟是谁？这样的人物，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啊，说到这里，岳将军想不想知道你那弟弟是如何杀死我师兄的？”
岳礼不回话，一双眼刀剑般狠狠钉在水木一心身上。
“岳将军一定很想听的。水木乱鬼觊觎我这双妖瞳很久了，半月前他趁我不背偷袭，取了我的右眼。当然，他才不会好心把左眼留给我，只是他将我当了二十年的废物，却不知我早练成了不死之术……那，留神看……”
水木一心指着自己的咽喉，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咽喉的血停止流动，窟窿里的亮光渐渐湮灭，片刻肌肉生长重塑，肌肤再生，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水木一心禁不住得意的大笑，道：“水木乱鬼当时也惊到了，他的表情和你一模一样，哈，我挖掉他的妖瞳，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可仍忍住了杀他的冲动，杀了他谁替我收拾小岳将军？我不仅不杀他，还要把他自己挖掉的废眼重新为他装回去……对，就是这样，小岳将军没叫我失望，他很快发现水木乱鬼右眼有问题，并且利用的很好。哈哈，可笑，可笑水木乱鬼还叫嚣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连一个攻击的术法也未敢用，哈哈哈……”
水木一心不再笑了，因为他发现开心的只有自己，岳礼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欠奉。
“岳将军觉得不好笑？”
岳礼当然不觉得好笑。他怎会觉得同僚兄弟间阴谋算计好笑？岳礼道：“若我猜的不错，你所谓的不死之术该是水木秘传的腐植再生之术。”
水木一心道：“你知道腐植再生？”
这腐植再生之术乃水木门中不传之密，知之者甚少。不过名声不显倒非术法多么强大需要严管秘传，相反此术鸡肋耗时，水木门人弃之如敝履，既无人修习，外人自然无从知晓。
岳礼道：“此术需自小修持，不出差错累二十年之功方有小成。小成之后不惧刀兵加身，堪称万象之下第一术。可二十年时间，即便天姿平平的修行者也该窥破万象门楣了，修习了万象术法，这腐植再生还有何用？”
水木一心冷哼一声，道：“不错！我遇见水木老贼时，他坐下十七隐者都已名满天下，却还破例收我做第十八，分明是觊觎我天生妖瞳。”
岳礼心想：是否天生还不好说，说水木天隐只觊觎万花妖瞳却是看轻了水木天隐的野心。腐植再生和万花妖瞳一个刀兵不伤，一个万法不侵，只取一还是不可轻用的奇招，但若二者兼得，那却又是另一番不可想象的威力了……据说水木天隐百岁时私创了一套转生术法，妄图夺人肉身获得永生，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手，到后来他命丧荒雷山，这传言也便没了下文。现在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极可能是水木天隐有了水木一心这完美抉择，便不愿他求将就……这怪人浑浑噩噩，若没有当年荒雷山血战，现在只怕早成了他人的魂灵容器！
这些于事无补，岳礼不禁偷眼回望马车，又神思云浓雾重来时路。凭他的武艺已杀不死水木一心，他不惜残命赴死为兄弟雪恨，可主母恩德未报，他怎敢轻言生死？他捏枪的手已指节发白，心中却难雪亮。
“喂喂，岳将军，你那是什么眼神？很无礼啊！”岳礼性子耿直，能给仇敌什么好眼色？水木一心恼道：“真叫人不爽啊！连水木乱鬼那老家伙都惧怕我，却还不能赢得岳将军的一句佩服吗？又是这不知所谓的眼神，太让人火大了，算了算了，既然不懂喝彩，就去死吧！”
水木乱鬼跳向空中。岳礼抬头仰望，此时骄阳似火，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水木一心长刀画圆，刀过留形，一柄柄刀影排开。刀影吸纳日光，转瞬而成光刃。
蚀日剑！
光刃已成，刃芒吞吐，如毒蛇蓄势待发。水木一心辑指成剑，信手一指，光刃发动！可光刃并非朝岳礼而去，而是飞向岳礼身后。
这混蛋！
岳礼飞身向后跃起，那光刃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马车中的乔家主母岳氏！岳礼人在空中，身形一晃化作三人，枪法展开，淹没在辉煌的日光之中。
光散刀尽，岳礼落回石坪。只见他盔甲横七竖八的满是刀痕，刀痕上还有火星未灭，袅袅烟气升腾。岳礼不闻不见，虚枪前刺，身前光华闪烁亮出刀锋，原来水木一心又已杀到。光刃用尽，水木一心手中长刀却比那光刃还要耀眼，刀枪相碰，交战以来岳礼竟首次在这硬打硬拼的交锋中落入下风。
“退啊，退啊，战神岳礼，你堕落了！”
水木一心狂叫乱打，岳礼不住后退，不十余招已退到石壁旁。
水木一心大笑：“退无可退了吧，岳将军，接不下我这一刀就死吧！”水木一心双手举刀，日光如受召唤般倒吸进刀刃，刀刃越来越亮，竟有白色烟霞升起。转而刀身中心又有琥珀般娇艳红色隐隐透出，那是刀身被日光烧熔的迹象，最后红又转白，刀身亮得不可逼视。不知是那刀上力量太强，还是夙愿将要达成激动难耐，水木一心双手竟不住颤抖。
片刻，光剑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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