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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是欺骗,是索取,是交易。

    第九日

    风在悬崖处吹得松软而干涩,地上的野草被抹平然后又被抹平,草丛里的蓝色野花微微发笑,未风干的露珠晶莹剔透,秦楚在这里站了一晚,城里到了深夜也是光影点点,直到天明那些蜡烛才被吹灭。

    或许是思念,他整晚想着洛稚与,这也不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剧烈的让他废寝忘食,他该如何说出口,又该如何采取行动,然后该如何收场,最后该如何偿还,他想好了,索取、救命、死去。

    第一步,索取。

    “秦楚。”

    洛稚与在身后如约而至,身上的黑色留仙裙在秦楚营造的气氛里像是专程为去参加葬礼而筹备。但她的声音和脸庞清甜可口,该从何下手。

    只好先从转身着手。

    洛稚与紧紧站在秦楚的身后,她恶作剧的回头触碰被完美点亮,秦楚的下巴刚好触碰到洛稚与的额头,洛稚与稍稍后退,踮起脚尖亲了秦楚。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九天,在这个树林看来,洛稚与的行为不符合这个年代,更不符合常理,只是第九天,洛稚与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野心,竟然这样的气势如虹。

    秦楚笑着,他总是在洛稚与作出每一个他喜欢的动作和说出他喜欢的每一个字后,无声地点头微笑,他的心里藏着不能说的秘密,像个魔咒。

    一旦他在喜欢的气氛里张嘴,秘密就会不攻自破脱口而出,他继续着点头微笑,他已经穷途末路。

    “等很久了吗?”

    洛稚与经营着自己的小剧场,她天真浪漫,但是秦楚相沉在海底的巨石,海底有多深,巨石就有多沉。

    秦楚摇头,他说不出话来,但是他依旧自私的用双手捧起了洛稚与的脸庞,在灰暗的苍穹下,他轻轻抚弄着洛稚与的面庞,他该说些什么,他说不出口。

    所以只好采取行动,为刚才的亲吻加深印象和拉长时间,洛稚与双手环绕在秦楚的腰间,这个亲吻动作持续了很久,甜蜜却灰暗。

    天空传来了雷鸣,现在开始索取。

    “带你去对面的山上看一样东西好吗?”

    这是行动的暗号。

    洛稚与点头,在汹涌的情感面前,即将来临的大雨已然不具备任何威胁,她无从得知刚才那句是她生命的另一个开端。

    她只是想跟着秦楚的步伐,去看他的世界,无所畏惧,她此时此刻想到的只有好事,无限的好事,所以想到的事情都很难发生。

    或许是快要下雨,也可能是秦楚选择的路径本就寂静,洛稚与未在路上碰见一个人,她知道去对面山岭的路径,但绝不是现在的这条。

    但是秦楚有魔法,或许是惊喜,洛稚与手里握着秦楚的手骗了自己,她刚从安逸的生活里逃窜了出来,便遇上了考验,她选择随缘。

    狂风暴雨在目的地降临,地上瞬间泥泞起来,成流的雨水在土地上迅速流淌,不能说的秘密揭开了它的面纱,一位眼神犀利的绿衣女子和一位白胡长者在大雨滂沱里接手洛稚与的未来。

    洛稚与瞬间想到了随缘已然像从天而降的大雨覆水难收,但在秦楚还未开口前,她还能够承受豆子般大的雨点不停的敲打她的身躯。

    绿衣女子在黑色的油伞下将一只手伸进了胸腔,然后掏出了一颗血红的心脏,当心脏热腾腾的被放在秦楚手里时,一切拨云见日。

    是欺骗,是索取,是交易。洛稚与失去力气,她不再去看秦楚淋湿的身影,她咎由自取。

    “你可以走了。”

    绿衣女子轻而易举的得逞说的游刃有余。

    秦楚的手在颤抖,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他不停地抖,直到那颗心掉在了地上,沾上了泥土,沾上了落叶,直到洛稚与蹲下身捡了起来再次放在他的手里。

    大雨已经洗不干净秦楚混沌的思绪,洛稚与在求救,洛稚与被他的犹豫拒之千里,洛稚与心灰意冷,秦楚待在原地,剩下他一个人,那颗心是凶手,而秦楚是当之无愧的凶器。

    洛稚与知道孤寂也知道失望,尽管时间再久人也习惯不了这两种感觉,不管这种两种感觉有多浅多深,一个死人也无法对它们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她的秘密让她总是困在人后,不能泄露秘密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去人多的地方,不要让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要被人议论,不要抛头露面,不要认识新的人,最好只认识亲人还有小言。

    关于秦楚的故事刚刚画上句号,应该不是句号,是省略号,山洞里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

    这样一来,洛稚与脑海里的声音就会消沉一些,甚至停下来,她想要的很多,想舍弃的也很多,如何做到让两者公平共生,或许她现在活着就已经说明她做到了。

    “稚与,你还好吗?”

    无形的那道墙的另一面星娘的声音打破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终于再一次融入了这个现实世界。

    “嗯,已经没事了。”

    她的脸色甚至在那桔黄色的烛光下都像墙上刚刷好的白漆。

    “你坚持一下吧。”

    说罢,星娘走出了那山洞。

    煜言一进洞便从那黑色的油伞里出来了,跟在秦晨和常清文的后面,看到秦子颜如此虚弱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常清文和秦晨劝了半天她才停了下来,秦子颜本想加入,可是她似乎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一句话也不说的靠在墙上看着她们。

    她昨日新穿的白色长裙现在已经被弄得狼狈不堪,她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天使,她的眼睛里现在闪耀着期待和爱意。

    星娘在外面焦急万分,一分钟在她的眼里都那么长,或许早就不该听她的,星娘打算进洞去。

    “她在里面吗?”

    秦楚来了,他似乎是第二个秦晨,一个风格的穿着,牛仔裤、匡威帆布鞋、格子衬衫。

    “你再不来,她可能就死了,洛生设了圈套,解除了她和稚与的生命联系,还在里面设了阵,稚与已经虚弱不堪了。”

    星娘故作生气。

    秦楚跟着星娘进了那山洞,然而山洞却出现了另一条路,本来直行已无路,可现在莫名又跳出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两人一路直走。

    这条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下坡,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与秦子颜被困的地方大致相同的空地,只是这片空地上什么也没有。

    “我顺着和稚与的感应到了这里,可是这里没有任何路,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找到。”

    星娘说。

    秦楚绕着山洞走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潮湿阴暗真的是一无所有。

    此时星娘已经拨开了空地中心地上的一片土,下面露出了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一朵玫瑰花。

    “我只发现了这个。”

    “这个印记.......”

    “秦楚,你抓紧时间,稚与情况很差。”

    星娘在旁边催促。

    秦楚毫不延误的拿出身上携带的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掌,血立即滴在了那玫瑰花上,顺着玫瑰花的刻印开始流动。

    没过一会儿,那本刻在石板上的玫瑰花图样竟变成了一支真正的红玫瑰从石板上浮了出来,随即石板分成两半往两边移动开来,出现了一个黑洞。

    秦楚将玫瑰花拿起,这花竟然亮了起来,将整个山洞照的通亮,星娘关了手电筒。

    那个黑洞被一个长长的阶梯连接着,星娘和秦楚顺着阶梯往下走去。

    “果然,有灵力的血定能解开任何妖人的封印。”

    星娘脸上似乎不是特别自然。

    “不是我的血有灵力,那个图案我见过,在我父亲的一本手札画册上,画了一朵一模一样的玫瑰,画上面一个人划破了手将血滴在了那花上面,那石板就分开了,要不是那画我还不知如何破解。”

    秦晨若有所思,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原来如此。”

    星娘依旧保持着那不自然的表情,还稍显着紧张,她的双手一直握拳,这样的状态在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端庄的她身上。

    两人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停在了一处河边,眼前除了这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便没有任何路了,秦楚将红玫瑰举高。

    看到河对岸是有路的,然而这河水流湍急,有三四米宽,星娘扔了一块大石下去,未下沉便被冲走了。

    “星娘,你确定稚与在这里面?”

    秦楚觉得这个地方很是奇怪。

    “对,我能感应到,而且我感应到她越来越虚弱,可能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从此我便和她产生了心理感应。”

    星娘不自然的抬起手放在了胸口处。

    秦楚应了一声。

    随即,河面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各色的蝴蝶,它们迅速在河上搭起了一座桥,凭白给这一阴暗的山洞添了几分色彩。

    两人刚踩着蝴蝶过了河,那些蝴蝶便一拥而散,不知飞去何处了,两人在河对岸探索了许久,却什么也没发现,除了一堵墙堵住了希望,这里只剩下水流声。

    “怎么回事,突然没路了。”

    星娘火烧一样的急切。

    “应该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法阵,我们再找找。”

    秦楚拿起红玫瑰开始在那面潮湿的墙上寻找一点痕迹,星娘也打开手电筒到处寻找线索。

    秦楚一寸一寸仔细捉摸着这墙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所在,他在父亲手札上的图画里看过一个被墙挡住无路可走的破解之法,这个破解之法就在墙上的一幅画里。

    “找到了。”

    秦楚兴奋起来,墙上果然有一幅画,上面画着一男一女坐在一片花丛里。

    “这是什么意思。”

    星娘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机关线索。

    “这是一幅画,在上面添一样东西便可以了,可是........”

    “可是什么?”

    星娘的眼睛快要急出火来,幸亏秦楚并没有注意到。

    “没什么。”

    秦楚咬开手指用流出的血在一朵花上面画上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和秦楚父亲画上画的一样,那面墙陷了下去,外面似乎到了洞外,一副地道的秋日图跃然入眼。

    一颗硕大的梧桐树独自长在那秋日图里一枝独秀,茂盛的树叶黄灿灿的,正随着风往下飘落叶子,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所有的光景摆在这里,很容易看出这里杳无人迹,只有那棵梧桐树在过着秋天。

    秦楚发觉在寻找洛稚与这件事情上自己越走越深,和他想的越来越相近,这些场景他都在父亲的手札画册上见过,几近一模一样。

    如果再按照画册上的继续发展,他应该将脖子里的那块金色五角星放在那棵梧桐树身上的一个固定地方,可是如果这些机关和封印全部与那本画册相符,里面的人应该是一个四十多的男人,而不是洛稚与。

    “星娘,你确定里面是稚与。”

    秦楚开始怀疑起这个女人来。

    “星娘,稚与晕过去了。”

    煜言不知何时飘了下来。

    “秦楚。”

    星娘坚定不移的看着秦楚,让他赶紧继续下一步。

    “里面不是稚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是不是。”

    秦晨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