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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突变

    大概晚上十二点多,周无咎勉强听完了熊猫音乐TOP100,选了十首适合弹唱的歌曲作备选。

    他正常在用的APP就熊猫一个,要听其他三个榜单还要下载APP。

    三个APP还差一个没下完的时候,冯超凡打来电话约酒,听声音像是又失恋了。

    电话里冯超凡的语气有明显的落寞,周无咎暗自揣测这是遇到真爱了?

    出门打个车直奔市中心,凌晨路上车少,二十分钟就到了超凡娱乐所在的金海岸大厦,三十层高的写字楼里临街一侧还亮起了十几扇窗。

    超凡娱乐的大门并没有锁,显然是给他留的门。

    他走到冯超凡的办公室入口,推开了门,就发现冯超凡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正屈膝靠着沙发坐在木地板上,把脑袋埋进了平放在双膝上的手掌心里。

    周无咎认识他这么多年,一个宿舍住了四年,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模样。

    这次绝壁是真爱。

    冯超凡听到有动静,抬起头来,眼神里有三观崩塌般地绝望:

    “张三宁走了。”

    “张三宁?”周无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冯超凡说的是那个说气话来一激动就伸出兰花指指人的职业经理人。

    “搞了半天你的真爱是他啊?”周无咎右手化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歧视他了。”

    这么毁三观的情感?周无咎完全没有同情心。

    周无咎坐到了沙发上,看见茶几上醒酒器里还有不少红酒,顺手从茶几下面拿出个红酒杯,自顾自地给自己到了杯红酒。

    冯超凡还在一本正经的辩解:“什么真爱,我是说张三宁这个叼毛花光公司钱,签了个过气明星,今天领完工资跑路了。”

    冯超凡这家良心公司,每个月一号发工资,一天不拖。

    “麻蛋,老子这么信任他。”冯超凡似乎刚才哭过,此刻犹如见到亲人,化身祥林嫂: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叼毛都快没饭吃了,刚签完合同就和老子借钱......老子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真他么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早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我明天帮你介绍几个给你备选。”

    冯超凡真心实意的痛苦败给了周无咎没心没肺地调侃,羞怒之下翻身而起伸出双手,准备掐住周无咎的脖子给他点COLOR瞧瞧。

    没想到双手一用力,带动呼吸,鼻子吹了个鼻涕泡泡。

    周无咎没管掐在脖子上的手,第一时间抓起手机,给了冯超凡一个大头特写。

    ......

    两人闹了好一阵,仿佛回到了校园,还是那个宿舍,那个同吃同睡的学生时代。

    即使冯超凡最后恼羞成怒,着实使了点劲,也没抢回周无咎誓死保卫的“把柄”。

    最后还是静下来,冯超凡看着被坐在周无咎屁股底下的“目标”无可奈何,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张三宁是冯超凡公司初创时的元老,也算颇有些能力。

    冯超凡颇为欣赏张三宁穷困潦倒时在冯超凡面前描述的公司愿景,并且给了张三宁最大的善意和信任。

    冯超凡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我真的对你好,你也会对我好。

    没想到这次张三宁花了公司八百万,签下了一个过气三线歌手胡佳佳。

    当然这事冯超凡也知道,但张三宁之前信誓旦旦承诺能让胡佳佳东山再起,再创辉煌。

    冯超凡也就听之任之。

    但胡佳佳刚到公司,今天一号,张三宁领完工资就辞职不干了,冯超凡才隐隐觉得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八百万打了水漂。

    让他三观崩塌的是: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背叛我?

    完全不理解,没道理。

    最信任的人才能捅出最深的伤口。

    冯超凡是南都本地地产巨鳄冯达昌的第二个儿子。

    冯达昌白手起家,没什么文化,发达时颇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他即使挣了大钱也没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过分优越感,生怕自己创立的帝国被下一代败掉,对所谓的“三代出贵族”有莫名其妙的忠诚,听信了一些人“穷养儿子富养女”的建议。

    两个儿子都被远远地扔给帝都的亲戚,在上大学前被隐瞒得严严实实,真以为自己家真是穷人。

    冯超凡今天从下午到晚上都在黯然神伤,一边为八百万伤心,一边为自己的错付的信任伤心。

    八百万,冯超凡想到自己大学生活费三千一个月,都够自己无忧无虑地在大学里生活一百多年了,一百万建一个希望小学都够建八个了。

    要拿去泡妞......

    ......

    “哦,原来是他提桶跑路了。你说他走了,活该被误会。”

    冯超凡被周无咎带动着争抢桌上为数不多的下酒小食——酒管够,下酒小食有限。

    一边喝着冯超凡珍藏的曼宁庄园2003——价值八百多一瓶,冯超凡的消费观至今朴实,喝超过一千一瓶的酒他都觉得奢侈。

    冯超凡这会儿终于缓过了气,能够理智的思考问题,他扔放不下心里的疑问,道: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觉得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个思路。”周无咎点燃了一颗烟,思考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来一颗,但并不敢让烟气过肺,像是个仪式。

    周无咎把口中的烟气吐了出来,接着道:

    “你记得我上次和你提过熊力吧,你说他也开了个娱乐公司一直和你对着干,可能和熊力有点关系。”

    “按国家标准,一个艺人至少曾经达到过年税前收入2000万以上才能进三线名单,那么即使现在过气了,再差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运作运作,八百万在她身上肯定能挣回来。”

    “结论是要么这个艺人有问题,要么就是最近圈内有什么事,他们要挖空你的现金流。”

    ......

    冯超凡震惊了。

    他叫周无咎过来本意就是找个怀抱诉诉苦,喝点酒,顺便让他陪自己抱头痛哭一下。

    他甚至准备好一会儿叫上周无咎一起出去,两个傻叉一起去做点傻事,例如去拳打几个小朋友、夜里跑酷两万米什么的。

    他的印象里,周无咎沉迷于自己的小黑屋,沉迷他自己内心深处的独立音乐,比自己还不社会,也需要放松。

    他根本没有想到周无咎真能分析点什么东西出来。

    冯超凡夸张、固执地伸出双手,穿越了周无咎双手的阻拦,去掰周无咎的脑袋,满脸地不可置信:

    “你换头了吗?真想掰开看看。怎么突然变得像个狗头军师?”

    “换头?我换你个蛋。”

    “啊?你连蛋都换了?”

    看着眼前冯超凡的衰样,周无咎突然有些羞愧,为什么能和这种这没心没肺的人像小孩子自然打闹,还能开心?

    见鬼。

    这一定是内分泌的问题,与思想无关。

    是,与思想无关,只与朋友有关。

    人类不管什么年龄,在朋友面前都是随时可以撒泼打滚、扮丑发疯的小屁孩。

    朋友,是一种社会性药物。一般以之中和孤独、痛苦以及寒冷等等负面因素,活着,必不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