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冯超凡的春天
谢竹音的试唱能给黑刺巴多少灵感，周无咎无从得知。
他自己听了一遍之后就申请了先回家，整体而言，有一种叶培去唱陈丽、谢春华歌曲的既听感。
学院派唱草根派的歌，难度不在于技巧，而在于对整首歌气质的把握，周无咎想的是这个可以后期正式录音再调整，也就没多说什么。
明天自己就要上台演出，一首本土歌曲都没练，谱子也没准备好，相比之下，明天白天的正式录音更为重要、更不可挪用，已经没有时间再拖。
大致解释了一下原因，周无咎留下黑刺巴们继续工作，晚上八点二十左右回到了家。
驻唱歌手使用的弹唱歌谱一般只记录调式、歌词与和弦，最主要的功能是为了让演唱者不至于临时忘记歌词。
虽然穿越固化了周无咎关于地球的相关记忆，但本土歌曲周无咎是真记不住，折腾到凌晨三点，才记录了二十首地球歌曲和十首本土歌曲，练熟了其中五首本土歌曲，人困得不行了，也就作罢。
第二天整个白天，周无咎都在和黑刺巴讨论编曲、录制伴奏，最终改动并不大，黑刺巴只是把《奇妙》的手鼓部分取消了，加了少量吊镲音效。
周无咎没有多大异议，原唱的主要版本简陋到只是一把吉他，想来也无大碍。（综艺现场版本甚至出了不少错，音符、节奏都不稳。）
下午两点多，以前合作过的音乐工作室老大不顾周无咎微讯拉黑、电话数次拒接，锲而不舍地打来电话，引发了周无咎的好奇心。
“好消息、好消息！”这货怕周无咎挂电话，第一时间抛出钩子：
“刀子兄弟，有个老板想收购一批歌。咱们俩上次合作愉快，我对你有很深的印象，兄弟，我推荐了你的作品。”
周无咎在网站用的笔名也是刀子。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周无咎来了兴趣，问道：
“哦？王总，一次性全部收购？给多少钱，什么条件？”
“他们一次性收两百首，买断价一百万，委托我选择，全版权，均价五千一首……”
周无咎没听他说完就明白了，这是娱乐公司赌歌，就和赌石一样，一次性买一大批，其中有一两首能火就赚了。
开玩笑，自己已经发布的歌只算制作费就差不多一万一首了，亏本买卖也不至于这么做，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
手机又不停的响了起来。
这个王总，虽然从事的工作让他不喜欢，但人还算讲信用。上次给原主的钱也只是提取了应得的报酬后，及时给付。
从人都要吃饭的角度，抛开道德，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周无咎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刀子兄弟，你别急，听我说完。”刚接通，王总急不可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继续道：
“我试听过你在雄鹰发的作品，你的歌质量是有保证的！虽然这次总体均价五千，但我在中间控制，具体歌曲价格是可以调整的，可以谈，可以谈啊！”
“王总，我的条件恐怕你很难接受啊。”周无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估计是对方想用自己的作品加一些其他的垃圾凑数。
“没事，你开个价，如果我做不了主，我可以再和甲方商量。”
“第一，我不卖全版权，最多只卖演唱权和改编权；第二，我的东西你也听到了，都是行内人，做到这种程度，你应该能听出来成本都要两万一首。我吃个亏，最低价一万一首批发价加正常词曲版税。”
……
“刀子兄弟，你不卖全版权就很难谈啊……”这位王总还想说什么，周无咎干脆地挂了电话。
……
临安市某个音乐工作室内，王大锤一身西服套装，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唉声叹气地看着手机发呆，他没有再次试图与周无咎沟通。
上次与周无咎的合作让他尝到了甜头，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收益。最关键的是人家仿的歌曲是最没有模仿痕迹、最安全的一类，人家在雄鹰平台发布的歌曲，也是自己目前搜集到质量最高的歌曲，要说成本两万有点虚，在他看来成本一万五以上应该是有的。
他不知道周无咎用超凡文化录音棚免费录的音，冯超凡哪好意思收他的棚时费。后期修音、混音是郑直做的，这部分费用倒不好意思不给，但打个五折也是基本操作。
正常来说一首制作精细的歌至少要8个小时棚时费，这一笔至少要多加几千块成本。
王总不是一个水平高的音乐家，但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知道公平买卖、细水长流的道理。
他在琢磨该怎么操作，才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但暂时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
挂断电话，此刻周无咎正好站在公司走廊内，看见冯超凡打扮得和自己一模一样——T恤、大短裤、人字拖，嚼着口香糖施施然走进了公司。
唯一不同的是这货还戴了副黑框眼镜。
显而易见，这货又是刚去相亲归来。
“哟，这是怎么了，您老人家今天有空来公司视察工作呀？”
“我这两天看公司群里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很高，过来感受一下气氛。”冯超凡的脸皮至少在周无咎面前足够厚，嬉皮笑脸的解释完，又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道：
“还有点重要的事要和你当面聊聊。”
周无咎拉着冯超凡到录音棚和黑刺巴告了个罪，这三首民谣歌曲的伴奏录音相对轻松，黑刺巴这边也差不多快弄完了，号称南方第一的坦克正在做最后的几轨木吉他录音。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坐下，冯超凡精神亢奋宣布了自己的喜讯：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吧~”周无咎不知所以。
“恭喜我吧，我找到真爱了！”
周无咎伸出手，摸了摸冯超凡的额头——没发烧！疑惑道：
“你确定？”
冯超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双手抱着后脑勺，脸上溢出一抹笑，是周无咎很久没在冯超凡脸上看到的真正的笑。
他表情诚恳，断断续续地道：
“我~也不确定。但我……清醒地知道我在做傻事。对，在做傻事！而且我想去做傻事。你明白吗？——她准备去山区支教，我想陪她一起去。”
冯超凡讲述了他和这个女孩“小白”的交往过程。
他一边说话，一边撒狗粮。
周无咎这个倾听者甚是气愤，为什么一个人也能撒狗粮？
原来是冯超凡前天相亲失败后在马路边捡到的缘分：一个小姑娘在马路边扶起一个昏迷的老人，她力气不够，冯超凡去搭了把手，老人休息好了也就自行离去，没什么恶劣的后续事件。
“本来没什么的，搭把手而已。但就那么一刹，她对我笑了一下，眼睛弯得像月牙。”
冯超凡想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所见的美，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继续道：
“她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我形容不出来……反正我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这辈子就是她了。”
周无咎问他：
“是不是感觉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遇到那个人在做那件事，一切都是对的。而后看到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身体里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
风超凡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给出了答案。
总之，冯超凡单方面地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已经跟着小白姑娘干了两天义工，并且打算跟着她加入她们的“蓓蕾组织”的山区接力支教计划。
“我这次要出去两个月，刀子，公司就辛苦你了。”
“我答应你，这是我人生最后一次疯狂……”
周无咎心道：年少就该轻狂，才不辜负人生韶华。
“别，听起来不吉利，你去疯吧。疯狂过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羡慕你啊！”
……
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朋友，算自己倒霉。
上辈子周无咎没人兜底，畏畏缩缩地走上了社畜之路，人生还有得疯狂，其实让人羡慕……
他自己听了一遍之后就申请了先回家，整体而言，有一种叶培去唱陈丽、谢春华歌曲的既听感。
学院派唱草根派的歌，难度不在于技巧，而在于对整首歌气质的把握，周无咎想的是这个可以后期正式录音再调整，也就没多说什么。
明天自己就要上台演出，一首本土歌曲都没练，谱子也没准备好，相比之下，明天白天的正式录音更为重要、更不可挪用，已经没有时间再拖。
大致解释了一下原因，周无咎留下黑刺巴们继续工作，晚上八点二十左右回到了家。
驻唱歌手使用的弹唱歌谱一般只记录调式、歌词与和弦，最主要的功能是为了让演唱者不至于临时忘记歌词。
虽然穿越固化了周无咎关于地球的相关记忆，但本土歌曲周无咎是真记不住，折腾到凌晨三点，才记录了二十首地球歌曲和十首本土歌曲，练熟了其中五首本土歌曲，人困得不行了，也就作罢。
第二天整个白天，周无咎都在和黑刺巴讨论编曲、录制伴奏，最终改动并不大，黑刺巴只是把《奇妙》的手鼓部分取消了，加了少量吊镲音效。
周无咎没有多大异议，原唱的主要版本简陋到只是一把吉他，想来也无大碍。（综艺现场版本甚至出了不少错，音符、节奏都不稳。）
下午两点多，以前合作过的音乐工作室老大不顾周无咎微讯拉黑、电话数次拒接，锲而不舍地打来电话，引发了周无咎的好奇心。
“好消息、好消息！”这货怕周无咎挂电话，第一时间抛出钩子：
“刀子兄弟，有个老板想收购一批歌。咱们俩上次合作愉快，我对你有很深的印象，兄弟，我推荐了你的作品。”
周无咎在网站用的笔名也是刀子。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周无咎来了兴趣，问道：
“哦？王总，一次性全部收购？给多少钱，什么条件？”
“他们一次性收两百首，买断价一百万，委托我选择，全版权，均价五千一首……”
周无咎没听他说完就明白了，这是娱乐公司赌歌，就和赌石一样，一次性买一大批，其中有一两首能火就赚了。
开玩笑，自己已经发布的歌只算制作费就差不多一万一首了，亏本买卖也不至于这么做，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
手机又不停的响了起来。
这个王总，虽然从事的工作让他不喜欢，但人还算讲信用。上次给原主的钱也只是提取了应得的报酬后，及时给付。
从人都要吃饭的角度，抛开道德，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周无咎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刀子兄弟，你别急，听我说完。”刚接通，王总急不可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继续道：
“我试听过你在雄鹰发的作品，你的歌质量是有保证的！虽然这次总体均价五千，但我在中间控制，具体歌曲价格是可以调整的，可以谈，可以谈啊！”
“王总，我的条件恐怕你很难接受啊。”周无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估计是对方想用自己的作品加一些其他的垃圾凑数。
“没事，你开个价，如果我做不了主，我可以再和甲方商量。”
“第一，我不卖全版权，最多只卖演唱权和改编权；第二，我的东西你也听到了，都是行内人，做到这种程度，你应该能听出来成本都要两万一首。我吃个亏，最低价一万一首批发价加正常词曲版税。”
……
“刀子兄弟，你不卖全版权就很难谈啊……”这位王总还想说什么，周无咎干脆地挂了电话。
……
临安市某个音乐工作室内，王大锤一身西服套装，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唉声叹气地看着手机发呆，他没有再次试图与周无咎沟通。
上次与周无咎的合作让他尝到了甜头，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收益。最关键的是人家仿的歌曲是最没有模仿痕迹、最安全的一类，人家在雄鹰平台发布的歌曲，也是自己目前搜集到质量最高的歌曲，要说成本两万有点虚，在他看来成本一万五以上应该是有的。
他不知道周无咎用超凡文化录音棚免费录的音，冯超凡哪好意思收他的棚时费。后期修音、混音是郑直做的，这部分费用倒不好意思不给，但打个五折也是基本操作。
正常来说一首制作精细的歌至少要8个小时棚时费，这一笔至少要多加几千块成本。
王总不是一个水平高的音乐家，但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知道公平买卖、细水长流的道理。
他在琢磨该怎么操作，才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但暂时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
挂断电话，此刻周无咎正好站在公司走廊内，看见冯超凡打扮得和自己一模一样——T恤、大短裤、人字拖，嚼着口香糖施施然走进了公司。
唯一不同的是这货还戴了副黑框眼镜。
显而易见，这货又是刚去相亲归来。
“哟，这是怎么了，您老人家今天有空来公司视察工作呀？”
“我这两天看公司群里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很高，过来感受一下气氛。”冯超凡的脸皮至少在周无咎面前足够厚，嬉皮笑脸的解释完，又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道：
“还有点重要的事要和你当面聊聊。”
周无咎拉着冯超凡到录音棚和黑刺巴告了个罪，这三首民谣歌曲的伴奏录音相对轻松，黑刺巴这边也差不多快弄完了，号称南方第一的坦克正在做最后的几轨木吉他录音。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坐下，冯超凡精神亢奋宣布了自己的喜讯：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吧~”周无咎不知所以。
“恭喜我吧，我找到真爱了！”
周无咎伸出手，摸了摸冯超凡的额头——没发烧！疑惑道：
“你确定？”
冯超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双手抱着后脑勺，脸上溢出一抹笑，是周无咎很久没在冯超凡脸上看到的真正的笑。
他表情诚恳，断断续续地道：
“我~也不确定。但我……清醒地知道我在做傻事。对，在做傻事！而且我想去做傻事。你明白吗？——她准备去山区支教，我想陪她一起去。”
冯超凡讲述了他和这个女孩“小白”的交往过程。
他一边说话，一边撒狗粮。
周无咎这个倾听者甚是气愤，为什么一个人也能撒狗粮？
原来是冯超凡前天相亲失败后在马路边捡到的缘分：一个小姑娘在马路边扶起一个昏迷的老人，她力气不够，冯超凡去搭了把手，老人休息好了也就自行离去，没什么恶劣的后续事件。
“本来没什么的，搭把手而已。但就那么一刹，她对我笑了一下，眼睛弯得像月牙。”
冯超凡想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所见的美，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继续道：
“她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我形容不出来……反正我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这辈子就是她了。”
周无咎问他：
“是不是感觉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遇到那个人在做那件事，一切都是对的。而后看到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身体里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
风超凡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给出了答案。
总之，冯超凡单方面地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已经跟着小白姑娘干了两天义工，并且打算跟着她加入她们的“蓓蕾组织”的山区接力支教计划。
“我这次要出去两个月，刀子，公司就辛苦你了。”
“我答应你，这是我人生最后一次疯狂……”
周无咎心道：年少就该轻狂，才不辜负人生韶华。
“别，听起来不吉利，你去疯吧。疯狂过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羡慕你啊！”
……
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朋友，算自己倒霉。
上辈子周无咎没人兜底，畏畏缩缩地走上了社畜之路，人生还有得疯狂，其实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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