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笑谈中，烟灰灭

    虞府。

    虞家小姐正跪在地上，拉着虞大人的衣袖，“爹爹，你为什么这么做？”虞嘉看了一眼女儿：“阿蕖，是父亲对你不住，但你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太多改变，你仍然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恣意生活。”虞蕖仍不松手“爹爹，我只要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要！”虞家手上使劲将自己的女儿从地上拉了起来。“阿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要向爹爹保证，绝对不会喜欢赵承，绝对不嫁入皇室。”“爹爹，我才不喜欢那个傻胖子！我保证不会嫁进皇室！”听了女儿这番话，虞大人送了口气，“女儿，爹爹早知有今天，你所有的生活，我已安排妥当，你和阿蕖可以信任钟叔，一切由他为你们解惑。”随后从袖中拿出一方印信，“这方印信，共有两半，一半在我手中，一半在你陆伯父手中，我这半给了你，另一半你陆伯父也会给阿藻，两半合一，可以调用我们在京城为你们备下的积蓄。”虞蕖听后哭声又大了起来，“爹爹，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要再死一次？我们是哪里对不起赵胖子家了？”“阿蕖，慎言，现在他已经是殿下，记住你的身份！”阿蕖撇撇嘴，并不理会。虞嘉叹了一口气，“阿蕖，他们并没有对不起我们，一切都是我们的选择，我们也都心甘情愿，圣上为我们所做的并不少。不再怨恨，也不要责备殿下，能有这些年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只是遗憾没有送你出阁。以后不指望你们三人如我们三兄弟一样，但也希望你们能相互扶持。”“爹爹，我们隐形埋名，换个地方生活。对了，你赶快吃解药，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活着，看完出阁。”阿蕖殷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摇了摇头，“阿蕖，多说无益。”然后从书房暗格中抽出一幅画，递给她，“为父所剩时间不多，儿时，你一直问我，你母亲是什么样的？这是你母亲唯一留下的画像，以后就留给你保存了。世人对女子本就凉薄，而你自此之后，又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你一人，我未将你做女子来看，无论你要做什么什么事情，都随着你的性子来，之后，你骄纵的性子，尖锐的锋芒，都要学着收起来。烦闷，委屈的心事，也要学着忍下去，拔尖，要强的脾气也要敛起来，记住以后只能靠你一人，你再不是这偏僻乡村的野丫头了。”“爹爹，阿蕖不能没有你！”虞蕖痛哭起来。“家中的下人，除却钟叔和你房间的丫鬟，其它都遣散吧，本也没有多少人。如若你有用的得力的，告知一下钟叔，他自会处置。另外，要把钟叔视作你的长辈，而不是仆人，他曾经跟着我出生入死好几遭，是值得你和阿藻全新信任的人，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向他向他请教。你先退下，让钟叔进来。”看着父亲的脸色，阿藻不舍的退下，守在门外的钟叔走进来。

    “老爷，”钟叔哽咽，“还是要到这一天了吗？”虞嘉点头，一拱到地，“钟叔，阿蕖，就拜托给你了！”“老爷，请允许老奴跟着你！”钟叔磕头请求，虞嘉一把拉起来，“钟叔，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命，我拜托你替我看顾她！”“老爷”，钟叔泣不成声。“钟叔，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接下来，你要受累了。”“老爷，你尽管吩咐。”阿蕖在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被叫进去。“阿蕖，一切事宜，我已和钟叔安排妥当，你要听他的话。”虞嘉说道，阿蕖给钟叔施礼，“小姐，使不得！”钟叔刚要避过去，就被虞大人拉住受了此礼，“钟叔，你担得起！”此时，应是药效发挥作用了，虞嘉脸上已有蜡色。“老爷，你可还好”钟叔上前问道，“无妨，吩咐下人，我要沐浴，一会饭菜端进来，今夜我们三人一起用餐！”“爹爹”，阿蕖眼泪又流了下来。”“阿蕖，你也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为父今天早上还特意给你买了爱吃的桂花糕，钟叔一会儿一起端上来吧。”“是，老奴这就下去安排。”“爹爹，我在这里守着你，好不好？”虞蕖并不想离开。“听话，去吧！”虞嘉催促道。看父亲执意如此，她才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两人离开，虞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过了好久，才慢慢缓了过来，遂向外喊了一声“来人，沐浴！”小厮进来服侍，“老爷，你的身上...”小厮忽然叫了起来，“闭嘴！”里面人呵斥道，“不得说出去，否则军法伺候！”“是，大人！”小厮泪眼婆娑，“小的明白！”过了一会儿，却压着嗓子低吼一声：“大人，我不服，凭什么？”虞大人瞪了他一眼，：怎么，看我将死，你按耐不住了？”小厮扑通跪下，“大人，折煞我了，这条命是你的，我只是为大人觉的不甘。”虞嘉摇摇头，“你不懂，我不委屈。”

    虞蕖回到自己的房中沐浴过后，便让侍女给自己稍作打扮，并换了鲜亮的衣裙，然后便急匆匆奔赴书房而去。书房之中，大人正和钟叔以及几位小厮商谈，看到女儿进来，便示意她先过去，那边桌子之上已摆满了食物，都是她喜欢的。虞蕖强忍着眼泪，先坐了下来。侍女端了碗姜汤过来：“小姐，老爷特意叮嘱，先喝碗姜汤。”她接了过来，小口喝着，正在发呆，听到爹爹说声：“就这样吧，一切凭印行事，听钟叔安排。钟叔留下，其他人退下，今夜就走！”“是！”小厮应道，随后跪下，磕头拜别“大人放心，小姐和公子我们定会看顾好！大人保重！”虞蕖瞟了一眼，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眶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