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且用且借南宫势
定好溜入的方法，赵辜上街打算买点黑布，届时把自己一头白发遮下，免得夜里太过亮眼。
进了布店，赵辜倒看见两个眼熟人，是被李手救下的那对主仆，此时正在挑选锦缎。
赵辜听了一耳朵，这两人居然也是南宫家的人，那名小姐是南宫家的八小姐，听丫鬟叫她芷小姐，应当名为南宫芷。
“芷小姐，那苏姨娘欺人太甚，居然要叫你去害三少爷！”
这丫鬟声音压的极低，但赵辜功力深厚，听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唉，没办法，苏姨娘已经一手遮天了，只有大夫人能和她比比，若不是娘亲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一个孩子，又不好争抢，怕是遭她毒手，此番她用娘亲威胁我，即使我无心要害生哥哥，也……。”
赵辜看去，南宫芷生的身材高挑，宽肩窄腰，长发柔顺垂下，生得双杏眼，声音也细细软软的，就是体态沉重后驼，破坏了这分小姐气场。
这是个机会，赵辜沉吟，决定上前与这二人搭话:“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乃玉风观九清道人门下大弟子赵辜，也是南宫哥的好友，方才听两位提起了他，不知是……”
赵辜便试探道，南宫芷捏着帕子似是在纠结什么，见此他拿出南宫生给他的腰牌继续说道:“这是南宫哥的信物，两位姑娘不用担心我是坏人。”
见到这腰牌，南宫芷这才正视起这小道士，白发垂下一缕，生的双桃花多情眼，不敢再与之对视，她似是下定决心:“若道长真是生哥哥的好友，那我便信你。”
“我乃南宫府的八小姐，娘亲是爹爹的第七房妾室，前些日子，苏姨娘找到我，说要我在三日后的四姐姐生辰宴席上给生哥哥下毒，如若不从，便要对我娘亲下手。”南宫芷说着便红了眼眶，看起来倒是几分真情实感在里边。
“我知道了。”
赵辜瞧着这南宫芷都快掉眼泪下来，连忙制止她别再说下去:“你想办法带我入府，我和南宫哥汇合之后再商议其他。”
南宫芷应下，说出去照看车夫有没有牵来新马，待到二人走后，赵辜指着她们离去背影，看向那布匹店老板娘:“这位姐姐，她们二人进来是要买什么？”
赵辜生的好看，又叫她姐姐，这老板娘立马笑开了花:“哎哟，小道长真会说话，那两个呀，进来了半天，什么也没买，挑挑拣拣几块布，也没放在心上，依我看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来是这样啊。”如他所料，赵辜又嘴甜几句，以极低的价定了身夜行衣，这几日来取，这才出了铺子。
“喂，你一心想让我下江湖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赵辜望天随口念叨了句，那呢喃声再起:“山上十八年的生活只会让你溺死在安乐里，赵辜，你不觉得这人人都想利用你的江湖才更真实？”
“你真奇怪，你到底是什么？是恶鬼还是我的心魔。”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任由心魔滋生，却无法抑制，师娘当初疯魔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声音告诉她，怜儿没死，就在你面前。
“师尊，师娘，我要怎么办呢？”赵辜看着远处走来的主仆两人，心中默问。
确实如心魔所说，在山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是如梦一场，唯有那日师尊师娘二人离去的悲痛他尤为深刻。
江湖，好一个江湖。
“道长，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南宫芷轻声唤他，忽而看见眼前那小道如梦初醒般，回神过来盯她，南宫芷只觉得他似乎变了些，却一时之间说不上哪里不对。
只觉得那双桃花眼，她看不明白了。
“好啊！”
赵辜带了分笑意，跟在她后边到了马车边上，马车底座颇高，两侧坠着锦布，确实合适藏人。
马车一路颠簸，入了南宫府，赵辜这才从马车底座里爬出来。
刚见着这四周景色，赵辜便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这里白墙灰瓦，园林入景，石路延伸至远处环环相扣的院门内，高树遮天，两侧墙壁窄道，细听似乎有溪流声音。
“你们天天就在这地方住啊，不得憋死。”他伸展手臂，看着马车驶走，抬指抚摸上墙壁。
师门与这里不同，起码那座山头他可以随意乱转，而道观多以大院为主，倒也不束手束脚，然这南宫府看着气派，也绵延数里，实则里面多阁楼、花园与廊桥瓦屋。
如此一来，便叫人深感压抑。
“平日里在街上转转，也还过得去。”
南宫芷做礼，随后指个方向:“生哥哥住宅，从这里过去，再……”赵辜听了一长串，顿感绕的头疼:“等下，你能不能找人帮我约他出来，实在是太绕了。”
南宫芷便命婢女去带话，自己则是要去娘亲那与他告辞，赵辜也没多想，见隔壁院子有个池塘，翻身过去蹲着逗鱼玩。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起来不像是只有一人，赵辜并没有贸然回去，而是贴在月洞后边偷摸查看。
来人颇多，是一群小厮侍卫围着个高挑男子，男子散发，笑容不羁，一身黑金的衣袍显眼夸张，提着鸟笼俨然副纨绔弟子做派。
这时熟悉气息自远处走来，脚步虽虚弱缓慢，但步履沉着，正是南宫生。
“哈！我当时谁呢，三弟啊！”
那纨绔公子正是南宫长穹，他见南宫生一人，便满眼讥讽上前:“三弟不好好在院子里养病，出来不怕得了风寒？”
说罢他哈哈大笑，南宫生只是莞尔:“二哥说笑了，只是出来透气。”
“哈，听娘亲说你认识了个神棍？”南宫长穹看眼周围小厮，又是出言嘲讽:“三弟，你怎么都到了找道士的地步了，或者你跟二哥说，兴许我能替你找到好大夫呢！”
“不必劳烦二哥，那道士与我是好友，我并不是让他替我治病，只是请他做客。”南宫生咳嗽两声，紧了紧衣服上的大氅:“我还有事，就不与二哥多说了。”
南宫长穹脸色猛地一沉，随即立马轻笑带着小厮们在他身边招摇过去，赵辜听见他路过南宫生时，说了句“阴阳鱼都没能杀了你，你命还真硬。”
南宫生只是面带和煦笑容，神色如常，待他们走后，赵辜翻身从月洞旁边出来:“那就是苏夫人的儿子？看起来比我当初还痞气。”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这话让南宫生只觉好笑，他猜到赵辜在附近躲藏，却没想到一出来便是此般发言:“厄生，你怎得这么快便来幽州了。”
赵辜愣神，沉吟片刻并未回答，只是一笑带过:“哈哈，出了点事就来了，你的毒怎么样了？小四呢？”
“我们换个地方说。”
南宫生带他左转右转，到了处隐蔽的小亭子里，亭下蓄水池塘，四周栽种毛竹，高墙远立，绿影幽深。
进了布店，赵辜倒看见两个眼熟人，是被李手救下的那对主仆，此时正在挑选锦缎。
赵辜听了一耳朵，这两人居然也是南宫家的人，那名小姐是南宫家的八小姐，听丫鬟叫她芷小姐，应当名为南宫芷。
“芷小姐，那苏姨娘欺人太甚，居然要叫你去害三少爷！”
这丫鬟声音压的极低，但赵辜功力深厚，听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唉，没办法，苏姨娘已经一手遮天了，只有大夫人能和她比比，若不是娘亲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一个孩子，又不好争抢，怕是遭她毒手，此番她用娘亲威胁我，即使我无心要害生哥哥，也……。”
赵辜看去，南宫芷生的身材高挑，宽肩窄腰，长发柔顺垂下，生得双杏眼，声音也细细软软的，就是体态沉重后驼，破坏了这分小姐气场。
这是个机会，赵辜沉吟，决定上前与这二人搭话:“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乃玉风观九清道人门下大弟子赵辜，也是南宫哥的好友，方才听两位提起了他，不知是……”
赵辜便试探道，南宫芷捏着帕子似是在纠结什么，见此他拿出南宫生给他的腰牌继续说道:“这是南宫哥的信物，两位姑娘不用担心我是坏人。”
见到这腰牌，南宫芷这才正视起这小道士，白发垂下一缕，生的双桃花多情眼，不敢再与之对视，她似是下定决心:“若道长真是生哥哥的好友，那我便信你。”
“我乃南宫府的八小姐，娘亲是爹爹的第七房妾室，前些日子，苏姨娘找到我，说要我在三日后的四姐姐生辰宴席上给生哥哥下毒，如若不从，便要对我娘亲下手。”南宫芷说着便红了眼眶，看起来倒是几分真情实感在里边。
“我知道了。”
赵辜瞧着这南宫芷都快掉眼泪下来，连忙制止她别再说下去:“你想办法带我入府，我和南宫哥汇合之后再商议其他。”
南宫芷应下，说出去照看车夫有没有牵来新马，待到二人走后，赵辜指着她们离去背影，看向那布匹店老板娘:“这位姐姐，她们二人进来是要买什么？”
赵辜生的好看，又叫她姐姐，这老板娘立马笑开了花:“哎哟，小道长真会说话，那两个呀，进来了半天，什么也没买，挑挑拣拣几块布，也没放在心上，依我看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来是这样啊。”如他所料，赵辜又嘴甜几句，以极低的价定了身夜行衣，这几日来取，这才出了铺子。
“喂，你一心想让我下江湖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赵辜望天随口念叨了句，那呢喃声再起:“山上十八年的生活只会让你溺死在安乐里，赵辜，你不觉得这人人都想利用你的江湖才更真实？”
“你真奇怪，你到底是什么？是恶鬼还是我的心魔。”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任由心魔滋生，却无法抑制，师娘当初疯魔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声音告诉她，怜儿没死，就在你面前。
“师尊，师娘，我要怎么办呢？”赵辜看着远处走来的主仆两人，心中默问。
确实如心魔所说，在山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是如梦一场，唯有那日师尊师娘二人离去的悲痛他尤为深刻。
江湖，好一个江湖。
“道长，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南宫芷轻声唤他，忽而看见眼前那小道如梦初醒般，回神过来盯她，南宫芷只觉得他似乎变了些，却一时之间说不上哪里不对。
只觉得那双桃花眼，她看不明白了。
“好啊！”
赵辜带了分笑意，跟在她后边到了马车边上，马车底座颇高，两侧坠着锦布，确实合适藏人。
马车一路颠簸，入了南宫府，赵辜这才从马车底座里爬出来。
刚见着这四周景色，赵辜便有种喘息不过来的感觉，这里白墙灰瓦，园林入景，石路延伸至远处环环相扣的院门内，高树遮天，两侧墙壁窄道，细听似乎有溪流声音。
“你们天天就在这地方住啊，不得憋死。”他伸展手臂，看着马车驶走，抬指抚摸上墙壁。
师门与这里不同，起码那座山头他可以随意乱转，而道观多以大院为主，倒也不束手束脚，然这南宫府看着气派，也绵延数里，实则里面多阁楼、花园与廊桥瓦屋。
如此一来，便叫人深感压抑。
“平日里在街上转转，也还过得去。”
南宫芷做礼，随后指个方向:“生哥哥住宅，从这里过去，再……”赵辜听了一长串，顿感绕的头疼:“等下，你能不能找人帮我约他出来，实在是太绕了。”
南宫芷便命婢女去带话，自己则是要去娘亲那与他告辞，赵辜也没多想，见隔壁院子有个池塘，翻身过去蹲着逗鱼玩。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起来不像是只有一人，赵辜并没有贸然回去，而是贴在月洞后边偷摸查看。
来人颇多，是一群小厮侍卫围着个高挑男子，男子散发，笑容不羁，一身黑金的衣袍显眼夸张，提着鸟笼俨然副纨绔弟子做派。
这时熟悉气息自远处走来，脚步虽虚弱缓慢，但步履沉着，正是南宫生。
“哈！我当时谁呢，三弟啊！”
那纨绔公子正是南宫长穹，他见南宫生一人，便满眼讥讽上前:“三弟不好好在院子里养病，出来不怕得了风寒？”
说罢他哈哈大笑，南宫生只是莞尔:“二哥说笑了，只是出来透气。”
“哈，听娘亲说你认识了个神棍？”南宫长穹看眼周围小厮，又是出言嘲讽:“三弟，你怎么都到了找道士的地步了，或者你跟二哥说，兴许我能替你找到好大夫呢！”
“不必劳烦二哥，那道士与我是好友，我并不是让他替我治病，只是请他做客。”南宫生咳嗽两声，紧了紧衣服上的大氅:“我还有事，就不与二哥多说了。”
南宫长穹脸色猛地一沉，随即立马轻笑带着小厮们在他身边招摇过去，赵辜听见他路过南宫生时，说了句“阴阳鱼都没能杀了你，你命还真硬。”
南宫生只是面带和煦笑容，神色如常，待他们走后，赵辜翻身从月洞旁边出来:“那就是苏夫人的儿子？看起来比我当初还痞气。”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这话让南宫生只觉好笑，他猜到赵辜在附近躲藏，却没想到一出来便是此般发言:“厄生，你怎得这么快便来幽州了。”
赵辜愣神，沉吟片刻并未回答，只是一笑带过:“哈哈，出了点事就来了，你的毒怎么样了？小四呢？”
“我们换个地方说。”
南宫生带他左转右转，到了处隐蔽的小亭子里，亭下蓄水池塘，四周栽种毛竹，高墙远立，绿影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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