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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公孙凤潜伏殿帅府

    公孙凤定下策略后,便开始与鲁智深分头行动。他隐约记得,林冲发配之前好像写了休书,劝林娘子改嫁,表面上看是林冲一番好意,仔细想想,这说不定就是林娘子后来自尽的原因之一。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程朱理学,但是妇女守节的观念由来已久,若是露水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无可厚非,可偏偏林冲和林娘子举案齐眉十余载,除了没有子嗣之外可以说是琴瑟和谐,断断没有因为林冲被发配就休妻的道理,林娘子必是钻了牛角尖,觉得丈夫认定自己被高衙内玷污,才会伤心欲绝。

    想通了此节的公孙凤便起身去探监,林冲此时已经定下罪名收监,探望还是允许的,不过公孙凤暂时不想在京中漏了行迹,便谎称是林冲昔日救济过的人,前来报恩,给看守塞了点钱后便进了牢中。

    林冲也颇为意外,他和鲁智深相识不久,鲁智深是他师兄,古道热肠为他奔走倒也说得过去,没想到这位公孙小将军也是个侠义之人,如此情形居然还能前来探望。他一边感慨着世态炎凉,一边和公孙凤聊了起来。公孙凤无意间便把话题引到了林冲怎么处置家中之事上,果然套出了他的话,林冲是真有休妻的打算。

    公孙凤听后却一反常态,对着林冲大骂了起来,直言道他若真如此做,那不是对林娘子好,那是把妻子往绝路上逼。他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林冲当然知道自己老婆是什么性子,听了公孙凤的话不由涔涔汗下,自己当局者迷,幸亏公孙凤此番前来,不然恐怕真的会酿成大错。他恭恭敬敬的朝公孙凤行了个大礼,感叹这位小将军虽然年少,看事情却如此透彻。

    公孙凤自然也见好就收,林冲明白过来了他也就达到目的了。随后两人便聊了些近期的事,公孙凤让他放心的去,这一路上恐怕高俅、陆谦等人贼心不死,仍会想方设法害他,鲁智深已在前路等候,必能保他安全到达沧州,只是后面的事却要靠他自己了。自己会在京中盯着陆谦一伙人,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会想方设法寄信到沧州。林冲听了千恩万谢的感激不尽,这两个相识不久的兄弟,居然如此仗义。

    几日后,林冲和两个非著名押解公人董超、薛霸便上路了。此番他得了公孙凤提醒,没有写下休书,而是嘱咐妻子,好好在家等候,若是有缘自己能回到京中仍可团聚,若是回京无望,妻子若愿意,也可来寻他。林娘子双目涕零,表示无论天涯海角,自己都会等他。

    夫妻依依惜别,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陆谦看着此景拍腿怒骂。在他看来,此番祸事都是因林娘子而起,林冲若是识时务,就该主动把妻子送给高衙内,那便皆大欢喜,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看来自己的恶人必须当到底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悄悄跟上,给了董超薛霸十两金子,嘱咐二人路上务必结果了林冲。

    三人上路后不久,董超薛霸果然起了歹心,到了野猪林后便要动手。早已等候多时的鲁智深犹如神兵天降,救下林冲后,一路护送至沧州。此番京中有公孙凤照看,鲁智深也不必急着回去,到了沧州后,甚至一起到了柴进庄上做客。那柴进号称当世孟尝,最喜的便是林冲、鲁智深这等好汉,自然是尽心招待众人。柴进和鲁智深,这两个原著中直到上了梁山才会面的人,在此提前相会结下一面之缘,也算是公孙凤这只小蝴蝶扇起的微风吧。

    四人在柴进庄上歇息了几日,期间自然少不了棒打洪教头的小插曲,也算是给无聊的发配之路添了一点乐子。有了柴进的资助和信件,林冲到了沧州牢城营后很快便安下身来。鲁智深见此行已经圆满,便和林冲道别。他一路上已经忍这两个公人多时,懒得和他们再多说一句话,便先行孤身返程了。

    话分两头,东京这边,公孙凤在林冲上路之时,便注意到了陆谦的行踪。他曾几次想过,要不要找个机会出手解决了陆谦、富安等人,但仔细一想,即便收拾掉陆谦,只要高俅害林冲之心不死,那林冲的未来便充满危机,自己当前的能力或许能收拾高俅的狗,或者伺机杀高衙内,但是杀高俅可就太难了,他毕竟是殿帅府太尉,自己当前唯一的优势就是京中除了鲁林二人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行迹还没有暴露。在京中若是逞一时之快,泻露了行踪,便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况且林冲的大仇,还是让他自己亲手报了为好,自己也没必要越俎代庖。

    打消了这个念头后,公孙凤便想,自己在京中的时间也不能荒废,日后无论走哪条路,京中的人脉是不能断的。他前段时间几乎都是通过张三等人打探消息,但是这些人的渠道毕竟有限,公孙凤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出马为好。他白日继续在相国寺授武,夜晚或是换上行头潜伏到朝中高官的府邸,偷听消息;或是打扮的人模狗样到茶楼酒肆、风月场所中,结识些人物。

    一日,在相国寺授武结束后,他便出了寺,到城中走走。闲逛之间,听闻最近矾楼新来了几位姑娘,个个都是才艺双绝,不少王公贵族都前往捧场。说话之间,一群浪荡子弟已是簇拥着人群前往。

    公孙凤不是贪图女色之辈,但是这等场所他也有所涉足,只不过去了都是为了打探消息,他对什么风流韵事一向是敬而远之。矾楼的名声他也听说过,又称樊楼,相传一代名妓李师师便出身与此。李师师是原著中为数不多重点着墨的女子,她与燕青结拜时年方二十七岁,正是花魁娘子的黄金年龄。如此推算,她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此时应当还是未满二十的妙龄少女,说不定便在此处。

    想到这的公孙凤不由得精神一振。他倒是没有指望什么天降桃花这种美事,作为穿越人士他也没有收揽绝色美女的念头,毕竟自己现在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不过他知道,李师师在原著中招安一事上起到了巨大作用,在赵佶面前也算说的上话的人,身在朝野之外相对又比较接地气,此时若是能结识,对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他便随着人群跻身到矾楼之中。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此时矾楼中并没有叫做李师师的女子。公孙凤顿时感到失望,带着目的前来和闲逛自然是不同的,既然找不到人,那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索性转身离去。矾楼里的鸨母大惑不解,这小子出手也算阔绰,小费给了不少,结果问了些不着头脑的话居然转身就走,这钱花的属实冤枉。不过天天在这种地方什么人都见过,过了一会儿便忘了此事。

    出了矾楼的公孙凤见夜还没有深,也没急着回去,想起高俅的殿帅府就在附近,便悄无声息地跳到了房顶,听听这位高太尉最近又打算害谁。他以往潜行时都会换上夜行装,今日是临时起意,不过以他当前的功夫倒也没什么影响。他没学过什么轻功,只是把剑术中的身法和步法稍加改动而已,一样适合潜行。

    无巧不成书,他恰好亲耳听到了高俅和陆谦的谈话。原来陆谦见几十日过去,董超薛霸还没有回京复命,便猜测此二人应当是没有得手,若是得手此时早应该回来了。于是他便拜见高太尉,请求亲自去沧州一趟。他和林冲已然反目,杀林冲不光是为了讨好高太尉,林冲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不杀了林冲他自己也是寝食难安。

    偷听的公孙凤暗笑,你这哪里是去杀林冲,分明就是去送死,看来命运的轨迹没有偏斜,陆谦终究还是要在山神庙命丧林冲之手了。不过自己倒是有必要给林冲去信一封提醒一下,毕竟自己的到来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影响,万一陆谦真就成功了,他岂不是后悔莫及。

    见陆谦走出了府中,公孙凤也离开了屋顶,却没有直接朝着相国寺前行,而是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他见左右已无人烟,回头喝道:“朋友,你从矾楼出来跟了我一路,此处仅有你我二人,也应当现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