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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三英论武相国寺,奸佞设伏白虎堂

    鲁智深禅杖到手,亮了个把势,大喝一声,便舞了起来。他飕飕的使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舞的如风车一般滴水不进,看的张三等人心驰神往。公孙凤也是不断点头。

    这一路杖法,正是鲁智深于路上所创。公孙凤那日听了智真长老的话以后,觉得颇为有理,他记得,貌似民间就有传说,鲁智深的杖法是自创的。于是他便在路上,劝鲁智深好好地发掘一下禅杖的战法。鲁智深也觉得颇为有理,自己从前学的是蛇矛,确实不适用于禅杖,便在路上歇息时和公孙凤探讨。公孙凤自得到王进指点后豁然开朗,武功也是循序渐进,比起当日初遇鲁达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此时便是鲁智深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拿下他,因此两人相互探讨、对练,大有裨益。

    终于,在一日酒醉后,鲁智深突然领悟,一套连贯的杖法由心而生,身随心往,杖法终于练成。次日酒醒后,他便想着给这套杖法命个名字,公孙凤却是想到了那些民间传说,便建议他取名为“疯魔杖法”。鲁智深听罢哈哈大笑,这套酒后领悟的杖法,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且他这一路遇不平之事便拔刀相助,惩恶扬善,那生铁佛崔道成,便是这疯魔杖法下的第一个亡魂,“花和尚”的外号,也不胫而走。花和尚配疯魔杖法,可谓绝配。

    鲁智深一套疯魔杖法使完,大喝一声,斧刃端向下一砸,当即在地面上砸出了一条裂痕。公孙凤与张三等人齐声喝彩。此时只听得墙外也有一人喝彩道:“端的使得好!”众人齐齐向外望去,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

    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道:“这个师父端的非凡,使的好器械!”张三等人道:“我等眼拙,只看得出师父深不可测,这位教头喝彩,那定然是真的好了。”鲁智深问道:“不知这位教头如何称呼?”张三道:“这位教师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名唤林冲。”鲁智深大喜,道:“真可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洒家初来东京,便遇上了恩师之子。”林冲听得,便跳进院内,与众人厮见。论年齿鲁智深却正是林冲的师兄。众人一同庆贺不表。

    公孙凤经鲁智深引见,与林冲打了个招呼,也算相识了。他抬眼望去,这位豹子头此时可以说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只是这时的林冲自己绝对不会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陷害的身陷囹圄,家破人亡,忘恩负义的故友甚至千里追杀他,最后被迫逼上梁山,从此一生形单影只,即便是受了招安重回朝堂,征战沙场,也只落得个染病郁郁而终。公孙凤想着林冲原著中的人生轨迹,暗暗叹息,心想如此好汉,无论如何也要挽救他的人生。

    他在这胡思乱想,林冲与鲁智深却是越聊越欢,两人谈到武艺之后,说到紧要处,连公孙凤都被重新吸引了回来,一起参与进来。两人聊到兴头,便要动手切磋,只是今日林冲乃是私服出门,没有携带趁手长枪,相国寺内的和尚练武用的棍棒,只怕扛不住鲁智深的禅杖。公孙凤也连呼可惜,原著中实际上两人并未交手,便攀谈起了交情,影视剧中有交手情节但是都明显的拔高了林冲,体现不出二人真正的实力水准。此时两位虎级高手对决的机会,他是万万不想错过的。他灵机一动道:“两位今日聊得兴起,若是改日再约,只怕也不能打的尽兴。林教头没有带兵刃,不妨先用在下的兵器,久闻林教头枪矛双绝,在下这把槊,当做枪或者矛来用应当也是可以的。”说罢他便取了自己的狼牙棒来,取出孤影剑,接上之后交给林冲。

    林冲见了他的兵器也是眼前一亮,拿到手后,掂量了一下,甩了个枪花,不由赞叹道:“好兵器!”鲁智深道:“兄弟,洒家这便攻过来了!”说罢便舞起禅杖,率先出手。林冲也摆开架势,正式交起手来。

    此番比斗,比起方才鲁智深独舞却又是大不相同。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张三等人只叹道今日此行可谓不虚了,得见两位高手对决,这是他们从前做泼皮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公孙凤却是认真观摩着两人的打斗,不断地点头。此时他武艺尚不及场上两人,但是多番与高手过招,又于沙场上经历过生死,眼光毒辣得很,他看着两人的一招一式,思索着如果是自己与其中一人交手,又该如何应对。能够亲眼观看虎级高手的对决,对他而言,收获可谓巨大。

    林冲与鲁智深却是没想那么多,两人打的酣畅淋漓,直呼痛快。初时林冲使用的是家传的矛法,鲁智深对此很是熟悉,他的疯魔杖法也有不少林家矛法的影子,但毕竟是他原创,有不少自创的招式林冲自然是没见过的,因此初期鲁智深似乎占了一点上风。不过五十回合过后,林冲招式陡然一变,使出了从周侗处学来的枪法,鲁智深登时落了下风。

    矛和枪在外观上大同小异,不只是外行分不清,甚至很多武将自己都未必清楚二者之间的区别,也只有林冲这种枪矛双绝的高手才有所了解。如果按照武术理论区分的话,大概是矛的招式比较刚猛,多为硬杆,枪相对比较灵动,多为有韧性的杆子。简单地形容林冲的武艺,就是兼具了张飞和赵云的特点。他的矛法是家传,论招式精妙其实不及周侗所授的枪法,但胜在习练日久,若是遇到比自己弱的敌人,用蛇矛更容易一招致胜;初次交手的强敌,用枪法更容易探出对方的底细,伺机破敌,或者待二次交手,换上蛇矛,杀对方个出其不意。

    话头回到当场,林冲此时使得是公孙凤的长槊,杆子也是汤氏父子精心挑选的,坚硬之余又不失韧性,因此林冲无论当做枪还是矛,都得心应手。鲁智深落了下风以后,心头焦躁,被压着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之后,大吼一声,似乎放弃了防守一般,禅杖使的大开大合,似乎要用满天杖影吞噬了林冲。林冲微微一笑,此时他胜券在握,鲁智深这般自乱阵脚是临阵大忌,他且战且退,找准时机,使出了一招诸多枪法中最常见、又克敌无数的“回马枪”,荡开了鲁智深的禅杖。鲁智深被这一击带的步伐踉跄,连闪了几步方才稳住。这场比斗,还是以林冲的获胜告终了。

    鲁智深丝毫也不气恼,这一阵,他输的心服口服,如果非要找什么不利因素的,只能说他的禅杖还未纯熟,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没必要找借口,何况是同门对决。众人重回席中,吃喝起来。公孙凤方才也是叹为观止,和二人重新聊起武艺,却是请教的成分居多,两人也不藏私,把精要处一一说与公孙凤,三人相互印证,彼此均觉获益良多。

    这时,只见林冲家的使女锦儿忽然跑过来,向林冲说了几句话。林冲当时脸色一变,向众人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去。公孙凤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恐怕是高衙内调戏林娘子的事了。他一方面稳住了鲁智深,劝道,林教头匆匆离去恐怕是家事,我等初次相识便干预人家的家事恐怕不妥,林教头是个有能力的人,相信能自行处理好,若是有难处,我等日后询问也不迟;一方面又想着,恐怕此事之后,陆谦等人便要设计陷害林冲了,自己也当早做准备,至少要避免林冲家破人亡的惨剧。

    余下众人吃的尽兴后,便各自散去。次日,公孙凤在客店中歇息时,还未到中午,鲁智深便来探访。他心下奇怪,昨日刚刚吃过酒,鲁智深有什么事急着找自己?难道林冲的事这么快便有了消息?

    公孙凤狐疑着,鲁智深却说明了来意。原来,昨日众人在菜园中演武,却是惊动了寺里的和尚,他们当时打的尽兴,没有在意那些观看的僧人,但是几个有心的僧人回去禀告了智清长老,说新来的那个鲁智深禅杖使得一绝,扔在菜园里做个菜头实在可惜,何不叫他到寺中做一个武僧师父,把那手杖法传给相国寺的众人?佛门有此杖法传承,也是美事。来禀此事的不只一人,智清长老想了想也觉有理,次日一早待鲁智深酒醒后便唤来说与此事,倒也没追究他吃酒的事,他从智真长老的信中便知道了鲁智深的品性,这种小事相比一门佛门武功实在不值一提。

    鲁智深听了便犯了难,他虽然喜好武艺,但是却不擅长教人,而且在菜园刚认识了那一群朋友,过的还挺舒心,突然让他到寺里授武还有些不适应,于是推脱说自己寺外还有个兄弟,需要先跟他商议一下,晚上之前必有答复,便一溜烟地来找公孙凤说与此事。公孙凤听了此事也是哈哈大笑,没想到还多了这一节,不过智清长老所言也不无道理,之前他也答应过智真长老,说如果创了杖法便传与佛门,此时正是机会,但鲁智深不愿意当师父又是个难题。

    他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笑道:“大哥,你看要不这样,你带我去见长老,我去当这个武僧教头如何?”鲁智深瞪大眼睛道:“你?兄弟,你暂时不回军中也就罢了,怎么好端端地又要当和尚了?你之前不是还劝我不当和尚的吗?”公孙凤道:“大哥误会了,我只是说要去当武僧教头,又没说要出家。一来,我们答应过智真长老创出杖法传与佛门,传给相国寺,也算还了他的人情;二来,你不愿意受拘束,还想继续当你的菜头,兄弟便替你去教那帮僧人,反正你的杖法我也会的;三来,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兄弟现在在东京也没事做,手头有点拮据,去相国寺教是教,但是不能白教,怎么着也得给我点薪水吧?”

    鲁智深听了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说的却也有理!也罢,洒家便带你去找智清长老试试,看他答不答应吧!”两人便动身回了寺中,见了智清长老。智清长老听了此事之后也是踌躇一会儿,相国寺里还没有俗客给武僧授武的先例,但是见了公孙凤拿起禅杖耍了一通后,当即便什么都不说了,同意由他传授杖法。鲁智深还当他的菜头也好,至少菜园再也不受泼皮侵扰了,公孙凤的品性明显更儒雅一些,不怕他带坏了一众僧人。至于薪水之类的,大相国寺作为京城名寺根本不缺钱,完全可以满足公孙凤的需求。于是公孙凤便在寺里留了下来,认真地传授杖法给相国寺僧人。

    公孙凤自此在京城中算是有了安身之处,平日授武,闲暇时也会关注着京中的风吹草动。虽然此时的朝中他没有结识什么大人物,但是靠着张三等人传递的市井消息,以小见大,却也能有所察觉。民间的小道消息也是空穴来风,有些不起眼的传言,说不定便预示着什么大事。

    他这边关注着朝堂大事,陆谦、富安等人对林冲的迫害也开始了。在高俅的首肯下,他们终于还是使出了那条引诱林冲手持利刃进白虎堂的毒计,屈打成招,迫使林冲认罪。含冤莫辩的林冲,最终还是在滕府尹和孙孔目的力保下,定下了刺配沧州的判决。

    公孙凤得此消息也是为时已晚,他不由得暗恨自己还是实力不足,不能够提前把那帮小人都解决然后保下林冲。高俅还是殿帅府太尉,自己现在想杀高俅只怕是痴人说梦,若是如此简单,他干脆把北宋六贼都一并解决了,岂不是一劳永逸。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凭借着穿越的优势,很多事件还是能够补救的。他和鲁智深商议后,便决定兵分两路,鲁智深仍往沧州道上保护林冲,自己留在京中,带着张三等人,日夜保护林冲家小,伺机也可出手惩戒那帮小人,替林教头报仇。

    张三一伙人得了鲁智深教诲,此时早已痛改前非,靠着京中混迹多年的经验和人脉,又得公孙凤指点,做生意也赚了些小钱,对二人佩服的可谓五体投地。公孙凤使唤起他们来也是得心应手,可以说算是自己的创业团队了,日后做大了,这批人也是元老。他运筹帷幄,决心从此刻起,以自己的力量,改变林冲的悲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