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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智深迷途过孟州,林冲雪夜上梁山

    东京城外,凭着高衙内的玉佩骗过守卫,公孙凤顺利的把一众人等带出城外,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张氏父女忙向公孙凤道谢不迭。公孙凤摆手道:“张教头,林家嫂嫂,不必多礼。鲁大哥此时还在前方村落中等候,我们且去汇合,探听些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众人依言上路,终于见到了久候的鲁智深。智深见了众人大喜,对公孙凤道:“兄弟,真有你的!洒家着实等的焦心!还好平安无恙!”张三等人也纷纷与鲁智深见礼。智深呵呵大笑道:“怎么,你们也跟出来了?洒家现在可是亡命的勾当了,你们也要一起吗?”张三道:“师父,此番多亏了小将军设计将我们带出,不然在这城中,我们也是在劫难逃,早晚要被官差打死。从今往后,我们这干人的性命,就交给师父和小将军了!”众人大笑。

    逃出生天的众人彼此寒暄,庆幸不已。此番出逃,林冲家的使女锦儿与林娘子情深义重,也一并跟了出来,她年纪虽小,却厨艺高超,众人觅了些酒菜,晚餐也不含糊,均是饱餐一顿。饭后,公孙凤单独找上鲁智深道:“大哥,有些话,我要和你说说。咱们如今虽然逃了出来,可是终究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知大哥有何想法?”

    鲁智深听罢也认真道:“兄弟,我这两天也想了一想,若是不得已,恐怕只有落草一途了。只是不知,去往何方为妙。”

    公孙凤道:“小弟也是如此想。不过依小弟之见,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林教头的家眷送到他的身边,再图我等的去处。如今林教头在沧州说不定已经遭遇了陆谦等人,依大哥之见,林教头若是杀了人,会逃往何处?”

    鲁智深眉头紧锁,思索半晌道,忽然道:“柴大官人!”

    公孙凤笑道:“正是。林教头若是杀了人,在沧州举目无亲,唯一可投奔的且有能力庇护他的,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柴大官人。不过,林教头若杀了人便是死罪,柴大官人能护他一时,未必能护他一世,恐怕林教头终究还是要走的。大哥曾与柴大官人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会推荐林教头去何处?”

    鲁智深又思索一番道:“柴大官人所结交的人物,以山东、河南、河北等地居多,他的名声,也在这几处颇有影响。林教头此番若是在沧州犯下事,河北本来山头就不多,还要躲避官差的追捕,这河北便难以立足。河南一带是京城脚下,林教头更不可能回到东京。因此,多半便是山东!齐鲁之地多豪杰,绿林山头林立,以柴大官人的名声,应当不难给林教头找到去处!”

    妙哉!公孙凤心中暗赞,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想引导鲁智深往梁山的方向去想,再不济范围大一些,想到山东方向也够了。毕竟鲁智深在这里是见过柴进的,只要想到柴进身上,再想想柴进结交的人物,就不难想到林冲的去向。让鲁智深自己猜测出林冲的去处,总比自己神神道道地来一句“我料定林教头会上梁山”要好得多,公孙凤如是想道。

    公孙凤道:“大哥明见。我们明日便往山东方向去,沿路也可打探沧州消息,江湖人物消息灵通,说不定便知道林教头的去处。”智深点头称是。

    次日,公孙凤与众人说了他和鲁智深的打算,众人听了均无异议。本来大家都是没头苍蝇,难得两个领头的心思缜密,他们既然说了,那定然不会错的。一众人马便沿路向山东而行。不过他们这些人目标太大,为了躲避官差的追捕,公孙凤尽量选了人烟稀少的道路,虽然绕了一些,不过好在众人带的盘缠足够,有张三李四等一干人插科打诨,路上倒也不寂寞。

    只是行了数日后,公孙凤便愈发觉得不对。他偷偷拉住鲁智深问道:“大哥,你是去过一趟沧州的,沧州在北,山东在东,虽然我们不知道最终要去哪里,但是方向是不会错的吧,我怎么感觉,越走越远了?这个方向,好像既不是山东,也不是河北啊。”

    鲁智深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兄弟,洒家只是在前面走,你们就一路跟着,可我也不知道山东到底该怎么走啊。上次洒家护送林教头到沧州,也是那两个狗头公人带路,我是不认得路的。我只是凭着感觉前行,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公孙凤几乎绝倒,他本以为自己就够路痴的了,没想到这鲁智深也是一样的。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原著,鲁智深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人,后期经常追人把自己追丢了。公孙凤也直拍额头,自己怎么就能跟着鲁智深走。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公孙凤想了想,此时出了东京也有一段距离了,便是找人问问路应当也不会暴露自己一伙人的行踪。高俅发现自己的干儿子被杀就需要时间,就算即刻联想到林冲家人身上,再联系到鲁智深出逃,即便开封府公人个个是神探,也不至于这么快把一众人的画影图形传遍天下。况且自己一直没暴露身份,由他出面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必要时自己的军籍还在,亮出来也能唬人。想通此节的公孙凤便在到了一座城池后,打探路况。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伙人已经到了孟州城,也就是武松为兄报仇后被发配,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的孟州城。公孙凤费劲辛苦找到一张地图后,几乎便要晕倒,原来这孟州城在东京西侧,方向恰恰与山东相反。无语的公孙凤只得对众人说明,调转方向,朝着山东而行。

    他们这一路人马迷路打转的同时,林冲也按照原书的轨迹,经柴进的书信引荐,一路辗转到了梁山。在山下酒店结识了朱贵后,依旧是由朱贵带路,上了梁山泊。

    王伦终究还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之辈,林冲与他说了几句话,几乎便要翻脸下山另寻他路,但念及家小,又恐鲁智深、公孙凤等人寻不到自己消息,便忍气吞声,恳求王伦收留。有柴进的书信,又有杜迁朱贵言语挤兑,王伦无法,便拿出“投名状”一事刁难林冲。

    林冲终究是良心未泯之人,做不出对无辜路人谋财害命之事,连等了几日也没个消息,几乎便要心灰意冷下山。无巧不成书,那位堪称水浒第一倒霉蛋的杨志,还是路过了梁山泊,连日以来憋了一肚子气的林冲,面对一个有一战之力的对手自然不会手软,两个倒霉蛋在山下一场大战,吸引了整个梁山泊的小喽啰驻足观看,他们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王伦见状也是大喜,他怕的就是自己压制不住林冲,如今见到居然有人可以力战林冲数十合,自然极力挽留。说来这书生也是可悲,麾下有猛士相投,第一时间不想着如何人尽其用,居然是想着制衡掣肘那一套,大宋的朝堂人物多是如此心计,也难怪会被金人的铁蹄一触即碎。

    话说回来,杨志此时自然瞧不上王伦,他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依然梦想着自己回到东京能将功赎罪,复杨氏祖上荣光,毫不客气的拒绝了王伦。他对林冲的境遇也比较惋惜,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居然沦落到落草上山,还要看一个穷酸书生的脸色。只是同情归同情,杨志不可能为了一个一面之交的人放弃自己的前程,他在答应了林冲会帮他打探家小的消息后,便下山而去。

    此时还在同情着林冲的杨志怎么也不会想到,属于他的那一份霉运,也即将拍到他的头顶。他急匆匆的赶回东京的同时,江湖上各路人马,已然各自开启了命运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