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交锋
“我要吃肉啊——”
刚喊完背后就响起一声嗤笑，扭头一看竟是那个马文才。
祁誉尴尬的咳了两声整理一下衣领，面上一派正经严肃：“同学可是有什么病痛？”
马文才挑眉回道：“没有。”
“那你来医舍作甚？”祁誉想到今日大典结束那番对峙，心中又给他记了一笔。
马文才看祁誉的变脸觉得甚是有趣，略一思考回道：“我是来让我这书童赔罪的。”说着一手扯过后面圆滚滚的书童。
马统还在懵圈：啊？啥啊？我是来赔罪的吗？
愣了会儿立马心领神会，赶紧低头弯腰作揖：“路上是小的无礼冲撞了神医，还望神医不要怪罪。”
祁誉有些不耐烦：“上午不是道过歉了吗？再说赔罪也不该冲我，等京墨回来了你再赔罪也不迟。我还要收拾医舍，你们无事便回去罢。”说罢就要推门回医舍。
马文才伸手一挡堵在门前，冲祁誉一字一句道：“那就在这儿等他回来，再让我这小童好好赔罪。祁神医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着马文才玩味的眼神和嘴角不怀好意的浅笑，祁誉想到出谷时大师兄交代的话：出门在外，不要理会陌生人的搭讪，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祁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医舍还未收拾好，不便接待。”
马文才眼睛直盯着祁誉，靠得越来越近，凑过去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怎么？祁神医一个人可是害怕了？”
祁誉抬头怒视着他，伸手使劲一退，马文才没有防备借力撞开了竹门，后退两步才稳住脚下。
“想等就等，随你便。”祁誉一甩衣袖回了屋。马统赶紧上前扶住：“少爷没事吧？”没想到马文才摆摆手也不跟她计较，跟着进了独寻居。
祁誉坐在大堂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吹着热气。马文才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随意，坐到了祁誉的对面，马统赶紧上前狗腿的给马文才倒了一杯。
马文才拿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祁誉聊了起来：“你这儿条件可比宿舍好多了，我们要两人睡一间房。”
“马公子来书院不是为了求学吗？呵，还在意这些？”祁誉回言讽刺道，说罢拿起京墨给的橘子剥开一瓣瓣往嘴里送。
马文才也不气恼，看祁誉细嫩的手指剥开橘皮，又往唇边递着橘瓣，心里嘲笑这小子人长得精致，手也嫩白肉乎儿。
马文才顺手端起茶杯，继而皱了眉：“你这儿怎么连茶叶也没？”拿起壶盖瞧了瞧又盖上。“马统，回去把日铸雪芽拿一罐来。”
“噗——”祁誉一口白开水喷了出来，一边咳一边指着小胖子：“咳咳，你叫啥？马统？谁给你起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也太……也太……咳咳咳。”
马文才本想掏出锦帕递过去，听到祁誉的嘲笑冷下脸来：“怎么？祁神医觉得有何不妥？”
祁誉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忍住了笑：“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名字起得，额……很特别！”
马文才冷哼一声转头催促马统：“还不快去。”马统得令屁颠屁颠的就要回宿舍取。
祁誉伸手拦住小胖子：“马公子想喝茶可以回自己宿舍喝。”
马文才把拿出一角的锦帕又往袖里塞了塞：“是拿来给你的。也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祁誉把杯中水一饮而尽：“不用，我不爱喝茶，马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就走向诊药处这边，站在药柜前取了几味药材，放入砵中拿着小铜杵开始捣药。
马文才鲜少被人拒绝，加上自己几次示好换来祁誉这般态度，快步走向诊药处想要发火。但是看到祁誉到自己胸口的身高，拿着小铜杵捣药的模样，生出一丝可爱的意味——有点想笑。
忽得想起在门口祁誉喊的那句话，马文才抱着胳膊靠在药柜旁：“你饿不饿，我宿舍里有许多点心。”
祁誉不理他，继续捣药。
“颐品阁的点心软糯香甜，你不是饿了吗？”
祁誉还是不理他，加重了手上捣药的力度。
马文才有些恼怒，上去抓住祁誉捣药的手：“你为何不理我！”手上柔软的触感让马文才有些晃神。
祁誉看他抓住自己的手在愣神，连忙甩开：“京墨已经去做饭了，我不爱食甜，况且我现在还不饿。”
谁知说罢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祁誉面上一红，低下头轻咳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自继续捣药。
马文才嘲讽似的笑了笑：“我那有梅肉酥饼是咸的，还有熏鱼。”祁誉逐渐放慢了捣药的速度。
马统凑在旁边帮腔，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祁神医你尝过没有？梅肉酥饼就是把梅干菜和猪肉做馅，放入面中擀的薄薄的，再送进炉子中烤的酥脆，一口咬下去香味立马就散开了……梅干菜解了猪肉的油腻，猪肉又为梅干菜添了肉脂香，就这么大，一口一个可香了！”祁誉慢慢抬起头来，停下手中捣药的动作。
“熏鱼是我们早上启程掌柜的特意包好了，酸甜口，咬一口流油，连骨头都是酥的……”马统闭着眼睛回味那个味道。
祁誉咽了口口水，心中一边默背起《抱朴⼦内篇》，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被引诱了。
马文才见她饿了还在逞强，悠悠开口道：“我让马统留下等他们俩回来，这样也不会着急寻你，去我那先垫上两口，在这里吃个橘子喝杯茶水顶什么用。”
祁誉抬头对上马文才的眼睛，这人生得一副端正相貌，应该不像是会骗人的，忍不住答应：“那好吧。”
祁誉打开药柜取了样东西，又净了净手，临走前冲马统交代：“见到京墨南星你告诉他们我去去就回，让他们先吃，给我留点儿就行。”马统笑得春光灿烂连声答应。
马文才低头含笑，一副得逞的模样：“祁神医，请吧。”
祁誉跟着马文才来到宿舍，这才觉得自己住的偏僻，不过也好，反正自己不爱热闹。
进到宿舍里没想到屋里还有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脸猴里猴气的。看见马文才就变了脸色，嘴里喊着：“别打我别打我，我这就出去。”像见鬼似的跑了出去，还差点撞到祁誉。
祁誉疑惑地看向他，马文才倒是不甚在意，抬脚进了宿舍：“不用管他，进来吧。”
祁誉“哦”了声一起跟着进了宿舍。宿舍其实也不小，只是两个人住确实挤了些。
祁誉正盯着挂在墙上的弓箭出神，忽听马文才招呼自己过去，祁誉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各色点心和熏鱼烧鸡等食物，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都可以吃吗？”
注视着祁誉亮晶晶的双眸，马文才大手一挥豪气得很：“请便。”
祁誉心中一阵狂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便开动起来。
祁誉虽然饿，但是毕竟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姿态，始终保持细嚼慢咽。心中却忍不住呐喊：这也太好吃了，啥叫甜而不腻，啥叫香而不油，这是神仙做的食物吧！
马文才看她吃的急，给她倒了杯茶推到面前：“我这只有茶水。”
祁誉将口里的点心咽下，含糊说道：“没事，我也不是一口不喝，这个点心太好吃了！”
“你在藏堰谷没吃过？”
祁誉咽下糕点喝下半杯茶水：“师叔为了养生不让我们多食甜腻油腥之物，我在谷中吃的最多的就是瓜果蔬菜了，逢大节连米面也不可进食的。”
“你们是要飞升成仙？”马文才看她吃东西很有意思，活脱脱像只小狐狸。
祁誉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熏鱼，解释道：“也不是，是师叔的驻颜长寿之法，只有师叔和大师兄能坚持住，我和二师兄还有师姐经常偷偷抓鱼烤着吃，不过没有你这个好吃。”
马文才忽然问道：“你叫祁誉，哪个yu？”
祁誉腾出手沾着茶盘的残水在桌子上写字，嫩白的指尖写下一个“譽”字，“喏，就是这个。”
“啧……你是从何得知我的名讳？在哪里听说过？”马文才起身取下来墙上的弓箭。
祁誉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怎么感觉这个气氛好像要和我打架啊。祁誉左手摸上袖中银针，庆幸走前捎带上了银针，要是等下打起来就一针刺向他的穴道。
谁知马文才坐到了祁誉的对面，拿出锦帕开始擦拭弓箭，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哦，是听师兄说过，好像是杭州马太守之子马文才，对吗？”
马文才扬脸点头，十分满意这个回答：“是。”
祁誉长舒一口气继续啃鱼，心里庆幸：幸亏听师姐提到过杭州情况，以后可得注意，可别引得梁山伯祝英台也起疑。
“从你欣赏弓箭那刻我就知道，整个书院，也就你的身份和见识配和我做朋友。”马文才换手拿弓，仍是那副倨傲的模样。
祁誉抬头看着马文才，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啊？”
马文才怕她听不明白，起身解释道：“你虽不是士族，但陛下对藏堰谷赞赏有加，凭你这身医术和藏堰谷的出身，整个书院也就你配和我做朋友。”
祁誉——地铁，老人，问号。
“啊这……”
“既然和我马文才交朋友，以后就要离那些贱民远些，有些人连做你我的跟班都不配。”看着马文才的神情，祁誉仿佛看到了中国古代版德拉科·马尔福，是不是名字带马的都这么拽。
祁誉手撑桌子缓缓站起，眼神对上马文才：“感谢马公子今日盛情款待，我年纪虽小，但和谁交朋友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用马公子教。”说罢转身离开了宿舍。
马文才剑眉一皱喊了一句：“祁誉！”
祁誉僵在了原地，马文才以为是自己的威严起了作用，正要开口威胁。
祁誉转身说道：“对了，刚才吃的点心熏鱼，回头会以三倍价钱还给马公子，马公子留步，不用送了。”说罢甩袖潇洒离开。
留马文才一个人愣在原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拒绝了。
祁誉刚走没几步，屋里就响起了叮叮咣咣的打砸声，听声音好像是砸了三个花瓶两个笔洗还有一堆书籍。
“嘿，太守家的孩子还真是出手阔绰。”祁誉摇了摇头回了医舍。
刚喊完背后就响起一声嗤笑，扭头一看竟是那个马文才。
祁誉尴尬的咳了两声整理一下衣领，面上一派正经严肃：“同学可是有什么病痛？”
马文才挑眉回道：“没有。”
“那你来医舍作甚？”祁誉想到今日大典结束那番对峙，心中又给他记了一笔。
马文才看祁誉的变脸觉得甚是有趣，略一思考回道：“我是来让我这书童赔罪的。”说着一手扯过后面圆滚滚的书童。
马统还在懵圈：啊？啥啊？我是来赔罪的吗？
愣了会儿立马心领神会，赶紧低头弯腰作揖：“路上是小的无礼冲撞了神医，还望神医不要怪罪。”
祁誉有些不耐烦：“上午不是道过歉了吗？再说赔罪也不该冲我，等京墨回来了你再赔罪也不迟。我还要收拾医舍，你们无事便回去罢。”说罢就要推门回医舍。
马文才伸手一挡堵在门前，冲祁誉一字一句道：“那就在这儿等他回来，再让我这小童好好赔罪。祁神医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着马文才玩味的眼神和嘴角不怀好意的浅笑，祁誉想到出谷时大师兄交代的话：出门在外，不要理会陌生人的搭讪，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祁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医舍还未收拾好，不便接待。”
马文才眼睛直盯着祁誉，靠得越来越近，凑过去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怎么？祁神医一个人可是害怕了？”
祁誉抬头怒视着他，伸手使劲一退，马文才没有防备借力撞开了竹门，后退两步才稳住脚下。
“想等就等，随你便。”祁誉一甩衣袖回了屋。马统赶紧上前扶住：“少爷没事吧？”没想到马文才摆摆手也不跟她计较，跟着进了独寻居。
祁誉坐在大堂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吹着热气。马文才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随意，坐到了祁誉的对面，马统赶紧上前狗腿的给马文才倒了一杯。
马文才拿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祁誉聊了起来：“你这儿条件可比宿舍好多了，我们要两人睡一间房。”
“马公子来书院不是为了求学吗？呵，还在意这些？”祁誉回言讽刺道，说罢拿起京墨给的橘子剥开一瓣瓣往嘴里送。
马文才也不气恼，看祁誉细嫩的手指剥开橘皮，又往唇边递着橘瓣，心里嘲笑这小子人长得精致，手也嫩白肉乎儿。
马文才顺手端起茶杯，继而皱了眉：“你这儿怎么连茶叶也没？”拿起壶盖瞧了瞧又盖上。“马统，回去把日铸雪芽拿一罐来。”
“噗——”祁誉一口白开水喷了出来，一边咳一边指着小胖子：“咳咳，你叫啥？马统？谁给你起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也太……也太……咳咳咳。”
马文才本想掏出锦帕递过去，听到祁誉的嘲笑冷下脸来：“怎么？祁神医觉得有何不妥？”
祁誉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忍住了笑：“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名字起得，额……很特别！”
马文才冷哼一声转头催促马统：“还不快去。”马统得令屁颠屁颠的就要回宿舍取。
祁誉伸手拦住小胖子：“马公子想喝茶可以回自己宿舍喝。”
马文才把拿出一角的锦帕又往袖里塞了塞：“是拿来给你的。也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祁誉把杯中水一饮而尽：“不用，我不爱喝茶，马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就走向诊药处这边，站在药柜前取了几味药材，放入砵中拿着小铜杵开始捣药。
马文才鲜少被人拒绝，加上自己几次示好换来祁誉这般态度，快步走向诊药处想要发火。但是看到祁誉到自己胸口的身高，拿着小铜杵捣药的模样，生出一丝可爱的意味——有点想笑。
忽得想起在门口祁誉喊的那句话，马文才抱着胳膊靠在药柜旁：“你饿不饿，我宿舍里有许多点心。”
祁誉不理他，继续捣药。
“颐品阁的点心软糯香甜，你不是饿了吗？”
祁誉还是不理他，加重了手上捣药的力度。
马文才有些恼怒，上去抓住祁誉捣药的手：“你为何不理我！”手上柔软的触感让马文才有些晃神。
祁誉看他抓住自己的手在愣神，连忙甩开：“京墨已经去做饭了，我不爱食甜，况且我现在还不饿。”
谁知说罢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祁誉面上一红，低下头轻咳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自继续捣药。
马文才嘲讽似的笑了笑：“我那有梅肉酥饼是咸的，还有熏鱼。”祁誉逐渐放慢了捣药的速度。
马统凑在旁边帮腔，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祁神医你尝过没有？梅肉酥饼就是把梅干菜和猪肉做馅，放入面中擀的薄薄的，再送进炉子中烤的酥脆，一口咬下去香味立马就散开了……梅干菜解了猪肉的油腻，猪肉又为梅干菜添了肉脂香，就这么大，一口一个可香了！”祁誉慢慢抬起头来，停下手中捣药的动作。
“熏鱼是我们早上启程掌柜的特意包好了，酸甜口，咬一口流油，连骨头都是酥的……”马统闭着眼睛回味那个味道。
祁誉咽了口口水，心中一边默背起《抱朴⼦内篇》，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被引诱了。
马文才见她饿了还在逞强，悠悠开口道：“我让马统留下等他们俩回来，这样也不会着急寻你，去我那先垫上两口，在这里吃个橘子喝杯茶水顶什么用。”
祁誉抬头对上马文才的眼睛，这人生得一副端正相貌，应该不像是会骗人的，忍不住答应：“那好吧。”
祁誉打开药柜取了样东西，又净了净手，临走前冲马统交代：“见到京墨南星你告诉他们我去去就回，让他们先吃，给我留点儿就行。”马统笑得春光灿烂连声答应。
马文才低头含笑，一副得逞的模样：“祁神医，请吧。”
祁誉跟着马文才来到宿舍，这才觉得自己住的偏僻，不过也好，反正自己不爱热闹。
进到宿舍里没想到屋里还有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脸猴里猴气的。看见马文才就变了脸色，嘴里喊着：“别打我别打我，我这就出去。”像见鬼似的跑了出去，还差点撞到祁誉。
祁誉疑惑地看向他，马文才倒是不甚在意，抬脚进了宿舍：“不用管他，进来吧。”
祁誉“哦”了声一起跟着进了宿舍。宿舍其实也不小，只是两个人住确实挤了些。
祁誉正盯着挂在墙上的弓箭出神，忽听马文才招呼自己过去，祁誉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各色点心和熏鱼烧鸡等食物，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都可以吃吗？”
注视着祁誉亮晶晶的双眸，马文才大手一挥豪气得很：“请便。”
祁誉心中一阵狂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便开动起来。
祁誉虽然饿，但是毕竟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姿态，始终保持细嚼慢咽。心中却忍不住呐喊：这也太好吃了，啥叫甜而不腻，啥叫香而不油，这是神仙做的食物吧！
马文才看她吃的急，给她倒了杯茶推到面前：“我这只有茶水。”
祁誉将口里的点心咽下，含糊说道：“没事，我也不是一口不喝，这个点心太好吃了！”
“你在藏堰谷没吃过？”
祁誉咽下糕点喝下半杯茶水：“师叔为了养生不让我们多食甜腻油腥之物，我在谷中吃的最多的就是瓜果蔬菜了，逢大节连米面也不可进食的。”
“你们是要飞升成仙？”马文才看她吃东西很有意思，活脱脱像只小狐狸。
祁誉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熏鱼，解释道：“也不是，是师叔的驻颜长寿之法，只有师叔和大师兄能坚持住，我和二师兄还有师姐经常偷偷抓鱼烤着吃，不过没有你这个好吃。”
马文才忽然问道：“你叫祁誉，哪个yu？”
祁誉腾出手沾着茶盘的残水在桌子上写字，嫩白的指尖写下一个“譽”字，“喏，就是这个。”
“啧……你是从何得知我的名讳？在哪里听说过？”马文才起身取下来墙上的弓箭。
祁誉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怎么感觉这个气氛好像要和我打架啊。祁誉左手摸上袖中银针，庆幸走前捎带上了银针，要是等下打起来就一针刺向他的穴道。
谁知马文才坐到了祁誉的对面，拿出锦帕开始擦拭弓箭，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哦，是听师兄说过，好像是杭州马太守之子马文才，对吗？”
马文才扬脸点头，十分满意这个回答：“是。”
祁誉长舒一口气继续啃鱼，心里庆幸：幸亏听师姐提到过杭州情况，以后可得注意，可别引得梁山伯祝英台也起疑。
“从你欣赏弓箭那刻我就知道，整个书院，也就你的身份和见识配和我做朋友。”马文才换手拿弓，仍是那副倨傲的模样。
祁誉抬头看着马文才，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啊？”
马文才怕她听不明白，起身解释道：“你虽不是士族，但陛下对藏堰谷赞赏有加，凭你这身医术和藏堰谷的出身，整个书院也就你配和我做朋友。”
祁誉——地铁，老人，问号。
“啊这……”
“既然和我马文才交朋友，以后就要离那些贱民远些，有些人连做你我的跟班都不配。”看着马文才的神情，祁誉仿佛看到了中国古代版德拉科·马尔福，是不是名字带马的都这么拽。
祁誉手撑桌子缓缓站起，眼神对上马文才：“感谢马公子今日盛情款待，我年纪虽小，但和谁交朋友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用马公子教。”说罢转身离开了宿舍。
马文才剑眉一皱喊了一句：“祁誉！”
祁誉僵在了原地，马文才以为是自己的威严起了作用，正要开口威胁。
祁誉转身说道：“对了，刚才吃的点心熏鱼，回头会以三倍价钱还给马公子，马公子留步，不用送了。”说罢甩袖潇洒离开。
留马文才一个人愣在原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拒绝了。
祁誉刚走没几步，屋里就响起了叮叮咣咣的打砸声，听声音好像是砸了三个花瓶两个笔洗还有一堆书籍。
“嘿，太守家的孩子还真是出手阔绰。”祁誉摇了摇头回了医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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