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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树下

    京墨刚触碰到王蓝田的胳膊他就叫了起来,本来京墨就气不顺,死按着王蓝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只听“咔吧”一声,骨头正位了。

    去药柜拿了膏药丢给他:“回去贴上,上次开的药别停,行了赶紧走吧,再晚食堂没饭了。”

    王蓝田活动了两下,连声谢都没有,甚至发起了牢骚,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舍。

    京墨一边净手一边嫌弃:“还读书人,一个个的净是些什么玩意儿!”洗完回到餐桌旁,祁誉给他递筷子:“害,这王蓝田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京墨往嘴里送了口饭:“那臭流氓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说完又觉得不妥,按下南星的筷子:“阿誉也到了年纪,这书院又这么多男人,有些事情我没法儿说,你得跟她好好讲讲。”

    祁誉正大快朵颐,京墨手艺好,糖醋鱼和麻婆豆腐是一绝,今晚上她准备再干三碗,听到京墨正经的语气,嘴里的饭也不敢嚼了。

    南星皱眉为难道:“我……我怎么讲啊!也没人跟我说过这些啊!”京墨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不说我说!”

    南星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干什么啊,正吃饭呢说这个!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京墨满眼疑惑的转向南星,把她的手扒拉下来:“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这有啥不能说的。”南星满脸通红揪着衣角,低声嘀咕:“这事儿要说也是师姐成亲后跟她说啊,你一个大男的……”

    京墨更加一脸疑惑挠头道:“不就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些吗?咋还扯到裴师姐成亲了?”

    南星刚才还满脸羞涩,听到后瞬间变了脸色:“你有病吧。”

    祁誉看着二人的表演更下饭了,呼噜呼噜往嘴里送。

    京墨也不理她,转过头认真对祁誉讲:“你也十四了,女孩子家要知道保护自己,那手能随便让人牵吗?”

    祁誉咽下嘴里的饭:“师父,师姐,南星都牵过的。”

    “那是咱们自己人,不对,以后自己人也不能牵,就像二师兄比你大四五岁呢,跟我差不多了,动不动摸头捏脸的,以后就不能!拒绝他!”京墨像个老妈子一样跟祁誉嘱咐。

    祁誉夹起一块鱼肉挑刺:“我本来就不让他碰,烦死人了他。”

    京墨看到祁誉的反应放下了心:“还有这学院的学生,搭胳膊牵手这些,都不行!像今天包扎这种事放着我来,你和南星都别动手。”

    南星看京墨嘴不停,打断说道:“这些早跟阿誉说过了,再说阿誉从小受谷主教导,这些能不清楚吗?”

    祁誉听到南星的话低头戳着碗里的豆腐,京墨拍拍她的头:“好好吃饭,别糟践我的手艺,刚才说的听到了没?”

    祁誉撅起了嘴:“你刚才还说不让男的碰我,现在又拍我头?”

    京墨看她现学现卖,一时语塞:“我……我那是……我那是习惯了,再说我是你墨哥啊,要是你亲哥拍你头,那也没事。”

    祁誉笑着冲他挑了挑眉:“我以后就不叫你墨哥了,要不我叫你墨爹吧。”

    京墨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她的嘴,谨慎道:“瞎说什么玩意儿呢!让别人听到怎么办!以后不准这么开玩笑知道不?”

    直到祁誉点头应下,京墨这才放下手。

    “本来就是啊,这些不都是爹娘教的吗?他们不要我和我阿兄了,你教我这些我叫你墨……”

    京墨又捂上了她的嘴:“小祖宗你少说几句吧!本来你叫我墨哥就不合规矩,是我和南星僭越了,以后不准再叫!”

    京墨松开了手,叹了口气拉起南星,对着祁誉施了一礼:“主子用饭吧,我们退下了。”说罢转身离去。

    刚走至门口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话语:“墨哥南星,你们也不要我了吗?”京墨定在原地,回头望向那个瘦小的身影。

    南星于心不忍,挣开京墨的手跑上去把祁誉搂在怀里,一边揉头一边拂背安慰:“不哭不哭,阿誉不哭了噢。”

    又转过头看向京墨,气恼地瞪他一眼:“京墨不要,我南星要阿誉,咱俩吃饭不管他!”

    说着蹲下身给祁誉擦眼泪,京墨看祁誉眼里噙着泪,心又软又疼,抬手摸着脖子上的蛇纹,想起自十一岁领了公子的命令来到藏堰谷,就一直跟着祁誉。

    当时祁誉才七岁,谷主在几百个备选药童子中选了自己和南星,不仅是年岁大些性格沉稳,还是看重他们两人都会点功夫。

    祁誉不像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对自己的药童颐指气使当做下人使唤,祁誉教会他俩自称“我”,把他俩当做兄长姐姐,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和南星一份,把从谷主那里学到的医术学识也都倾囊相授。前几天还说要养自己和南星,当初那个怕黑非要让人陪着的孩子,如今医术也能独当一面了,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阴郁的脸上有了动容的神色,眼眶红了起来。走到祁誉身边,抬手摸上祁誉的头,尽量控住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墨哥怎么会不要阿誉呢,我还得看着咱们阿誉成亲嫁人呢?咋能不要阿誉呢。”

    说着抬手帮祁誉擦泪,摸在她的脸上:“不哭了不哭了,眼睛肿了怎么办,诶这啥啊黏乎乎儿的?”低头一看,自己擦的是祁誉的鼻涕。

    南星忍不住笑了出声,祁誉也破涕为笑还吹起了个鼻涕泡,撩起京墨的衣摆就往上蹭。

    “诶诶诶,祁誉你又来这一套是不?我这新换的衣裳!”

    “大不了你再洗洗嘛!没见阿誉哭着呢!”

    “嗯就是!我再赔你一件比这个更帅的!”

    “行行行,我怕了你俩了,擦吧擦吧。”

    烛光下三人抱在了一起,院中静悄悄的,月亮也从云层里慢慢探出圆脸。

    由于改造院子也是个累活儿,祁誉就先让南星京墨歇了两天,自己这两天和他俩商量着院子改造的细节,在外也打听着杭城哪里的工匠更靠谱些。

    除了诊治几位同学的风寒,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在书院的生活过得也算安逸。

    这天是祁誉早起采药的日子,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了一番,此时京墨南星还没醒,祁誉背起药篓拿上工具就进了后山。

    山中的早晨还漫着薄雾,到处都是湿润的植物味道。祁誉用纸笔记录新发现的植物品种,一边采集需要的草药。碰到一两只动物,祁誉像个小孩一样追着它们乱跑,直到搞得山林中鸟雀乱飞,跑累了就躺在草地上傻呵呵笑起来。

    待下山时祁誉后背药篓,左手拎着一只山鸡,右手拿着锄头,一蹦一跳的回了医舍。

    “墨哥,今晚吃鸡!”

    京墨在院里就听到了祁誉的喊声,接过来一看,笑着对南星讲:“这鸡一瞧就不聪明,憨傻憨傻的。”

    祁誉放下药篓整理着药草:“我一锄头过去就砸着它了,不仅不聪明,还倒霉呢。”

    京墨把山鸡放进筐中盖住,上面又压了个瓷盆:“行嘞!咱今晚就吃铁锅炖笨鸡,缸里还有酸菜呢。”

    南星把从食堂给祁誉带回来的早饭摆好,招呼她赶紧过来吃,又去给她煮牛奶。京墨则坐在祁誉对面,跟她说着自己这两天打听工匠的事。

    祁誉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擦擦嘴角道:“没事,咱们刚来对这里不熟悉,我去拜托山长打听打听,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收起桌子上的碗碟又跟南星交代:“南星,下回牛奶再多放些茉莉花和杏仁,这样奶腥味会淡一些。”

    南星正在院中晾衣服,脆生生回应道:“好嘞!今晨刚开的茉莉花我等会儿摘些晒起来,明日就多放些。”

    祁誉把草药分好摆在药柜旁,准备等会儿制些药膏,这些学生还有体育课,小磕小碰多得很,一个马文才就把医治外伤的药膏用下了大半。祁誉交代了中午不去食堂吃饭,回屋关上门埋头配药了。

    到了中午,京墨看祁誉还在诊药处忙活,一上午根本没歇着,也就没再打扰她。和南星一起去了食堂,顺便给她带饭。

    “南星小哥,祁神医今天怎么中午没来食堂啊?还没起呢?”苏安一边给南星打饭一边问道。

    南星把饭盒递过去:“我家公子忙着配药腾不开手,可能要到晚上了,先备上点饭,今天没有鱼吗?我家公子就爱吃那个。”

    苏安笑着接过饭盒:“送鱼的老鲁这几天陪媳妇回娘家了,得等几天了……等会儿装好饭后我给你拿过去啊。”

    马文才从南星京墨进门就开始寻找祁誉的身影,听到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撕下一块饼放进嘴中。

    祁誉配好药已到申时,掸着衣服上的碎屑开了门。南星忙去热饭,京墨给她递了杯水后默契地进屋收拾,将药装盒顺便处理药锅。

    祁誉坐在合欢树下的棋桌旁,一边散着身上的药味一边发呆。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撩起山泉水,思考要不要养个乌龟玩儿?

    这时竹门响动惊得祁誉回神,抬头看见了一身蓝衫校服的马文才。

    两人对视了会儿,马文才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你配完药了?”

    见祁誉只点头不应声,马文才前走几步,到合欢树旁:“今日休假,我来换药。”祁誉刚配完药,腹中空空不想动弹,换了个姿势合上眼仰躺在椅子上:“嗯,好。”

    “这个给你。”

    祁誉睁开眼瞧见棋桌上放着个油纸包,探身扒开里面还有层荷叶,香味儿直往鼻孔里钻,打开荷叶里面竟是炸的椒盐小酥鱼。

    抬头诧异地望向他,却见马文才往合欢树上瞧,漫不经心道:“马统下山带回来的,我不爱吃这种小零嘴,看你给我包扎的份上就送你吧。”

    祁誉唇角扬起弧度,看向眼前这个傲娇少年带着傲气和遮掩的神情,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等会儿吧,京墨还在收拾里面,收拾好了让他给你换药。”祁誉又合眼半躺回椅上。

    忽然感觉到一阵风扑向自己,随即闻到了焚香混着松木的味道。

    “为什么不是你给我换药?”祁誉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马文才利刃般的视线。

    祁誉一时慌乱也不知该怎么办,又不想露出胆怯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神,同时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你……你别离这么近!”

    马文才一把擒住胸前的手腕问道:“一向都是你给我包扎换药,怎么今日要换人?这伤是因你所致你都忘了?”

    祁誉这下彻底慌了,往后退想从他手中挣扎出来:“我今日累了,所以……”

    谁知道力气使过头椅子翻了过去,祁誉感觉整个人像失重般往后仰,马文才擒着祁誉的手腕被她带着扑倒在地。

    “扑通”一声,祁誉只害怕自己的头被磕到,全部注意力都在脑后,没想到落地时头部一点痛感都没有,头部和腰间好像被两条柔软的胳膊垫住了。

    注意力从身后收回,祁誉才发觉自己身上被一片蓝色压住,看不到天空。这个怀抱有些熟悉,不对,嘴唇刚刚好像擦到了什么地方!

    祁誉瞪大眼睛看着身上的人,手仍抵住他的胸膛,对方也觉察出了不对劲来,一脸惊诧与身下祁誉对视住。

    正在屋中收拾的京墨听到外院有声响,在里屋问了句:“阿誉,你怎么了?”

    祁誉听到京墨的声音回过神,手脚并用推开马文才,随即往后撤了几步,捂着嘴紧贴回廊栏杆,戒备地盯着马文才的一举一动。

    马文才也是后撤几步稳住身形,醒悟过来自己的嘴刚才碰到的一番柔软,还是个男人的!屈辱感直线上升,怒视着贴坐在栏杆前一脸戒备的祁誉,眼神中也带着满满的羞辱意味。

    想发怒却不知从何处而起,抬起袖子狠擦了几遍嘴唇,最后一甩袖留下句恶狠狠的威胁:“不准告诉旁人!否则我一定用箭射穿你的喉咙!”

    祁誉见他走后,自己也慢慢起身,用手擦了几遍嘴唇,又觉得委屈,趴在泉水旁撩起泉水洗了几遍。

    京墨在屋中久久未听到祁誉的回应,把残物收拾完毕出来寻她,却见祁誉趴在山泉旁。

    “诶!别喝那玩意儿!渴了你招呼我倒水啊,咋还直接在河边喝起来了。”京墨放下手上的垃圾赶紧过来劝阻祁誉。

    拉起祁誉看她一脸水渍,眸中也氤氲着湿意,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声音沙哑眼神躲闪,道:“刚才在椅上睡着跌倒了,就过来洗把脸,没喝这个。”

    南星这时也热饭回来,把饭放在棋桌上,连忙在身上找帕子给她擦脸,心疼不已:“没摔到哪儿吧?”

    祁誉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避开二人回到屋里:“没事,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