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炼体五境
大周是这片陆地上最强大的国度，南北的官道自是繁忙，一路上每隔几里地，基本上都能看到或多或少赶路的旅人。
阮应平带着的这支商队逐渐变成了路上的一道风景，每个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人，都会好奇的回头打量几眼商队后面那个奇怪的小尾巴。
开始的几日他们还有些不太习惯，偶尔会有商队里的人呵斥两句，让他们离远些。
但时间久了，眼见没什么麻烦，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任由他们跟在后面。
从分水往北数百里依然属于大周的腹地，沿途大小城郭无数。
但商队为了免去进出城时检查的麻烦，除了必须进城补给食物和淡水，其余的时间都是宿在乡野里。
虽然马车北上的速度不快，但连续大半个月的行路，小菀年纪又太小，尽管她努力的在坚持，但还是有些吃不消。
所以后面这些时日，常安大多数时间都是将行李和弓箭挎着胸前，把小菀背在背上。
看到这一幕，商队里的那些糙汉子们都多少有些侧目，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来的这么多力气，可以拖着行李又背着自家妹子每日跟着他们走几十上百里的路。
其实常安也跟的很辛苦，手脚就跟灌了铅般沉重。
但他不熟悉北上的路，也不清楚什么地方安全什么地方危险，那跟紧商队便是他最稳妥的选择。
所以即使再累也得咬牙坚持着。
有时候晚上在野外休息，他刚把篝火点燃拿出干粮，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坐着就能睡过去。
小菀看的心疼，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害怕弄出响动影响了常安休息，只能守着火堆悄悄的抹眼泪，然后白日里努力多走几里地。
不过还好常安在季府这些年跟着二境武夫的院里管事学了门呼吸吐纳的功夫，平日里也没少注意锻炼体魄。
这些日子以来背着小菀赶路，最开始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被商队落下，常安是咬着后槽牙才勉强抗了下来。
当挺过了那个生理上的极限，也可能是不知道藏在他身体里某个地方的神秘古树在悄悄的发挥作用。
最近这几日，常安依然挎着行李与弓箭，背着小菀赶路，但却感觉没有之前那些时日疲累，跟着商队反而轻松了不少。
……
时间往前行进了将近一月，他们已经出了北下关，离开了大周沃野千里的腹地，开始转向西北，进入了起伏的群山，辗转于密林与草甸之间。
随着越来越往北，冬日里白昼的时间越来越短，商队行路的时间也开始跟着变短。
某日黄昏，队伍选了处背风的山坳宿营，几堆篝火早早的燃了起来，驱散周围的寒气。
常安看了眼天色，入夜还有点时间，安顿好小菀后，拿上弓箭钻进了身后的林子里。
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观察，隐约看到了山林里不远的地方有野鸡活动的影子。
果然，没过多久，当日头完全沉入山下，夜空中刚刚亮起几颗星辰的时候，常安提着只腹部中箭的山鸡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小菀看到常安回来开心的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接过野鸡，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火堆旁。
常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把那乌黑的短发弄得乱糟糟，但小菀丝毫不在意，反而眯着双眼用头蹭了蹭常安的掌心，像只乖巧的小猫。
处理干净的山鸡很快被架上了火堆，随着油脂滴到燃烧的枯枝上发出“呲呲”的声音，一股诱人的肉香弥漫开来。
姜万提着壶酒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火堆前。
阮家的商队每次北上除了带自己的家丁，也会临时雇佣几名好手，姜万便是其中之一。
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是二境武夫，在队伍里实力仅次于董浙。
其实这样的本事即使是在天京城里，再不济给个大户人家做个看家护院的武管事也错错有余。
但他生性散漫，身上有点银钱便喜欢到处花天酒地，在哪都呆不长久，索性便当起了临时工，倒也符合他的性情。
姜万应该算是队伍里最早关注常安兄妹的人，刚开始的时候看着他们可怜，跟的也辛苦，偶尔分他们点吃食，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
后来夜间休息的时候便习惯了过来跟常安聊上几句，讲讲自己当年光辉的过往。
常安也乐的听他吹牛，打发打发时间，顺道打听一些沿路的风土人情，注意事项。
姜万喝了口酒，有些微醺，想伸手去撕一个鸡腿吃，被常安一巴掌拍掉，悻悻然收回手，说了句“小气”。
常安撕了根鸡翅给他，说道：“鸡腿是留给小菀的，她在长身体。”
姜万也不在意，嬉笑着接过鸡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姑娘吃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养的，何必呢。”
常安闻言做势要去拿回他手里的鸡翅，气笑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姜万往后一躲，嘿嘿的笑着，然后又转头对着小菀说道：“你说是吧，小菀？”
小姑娘低头自顾自的小口吃着鸡腿，悄悄抬眼看了看，又迅速收了回去。
姜万看小姑娘没搭理自己，有些无趣，转而继续对常安说道：“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常安用木棍捅了捅燃烧的柴堆，让篝火更旺了些，然后问道：“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
“咦，你这小子。别看我现在只是个覆地境的二境武夫，可将来那必定是要名扬天下的人物。现在屈尊来教你个连一口武夫精气都还没有凝聚，初境都没入的毛头小子还不是绰绰有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居然还跟我谈条件。”
“既然那么多人都想拜你为师，干嘛非要让我做你徒弟？”
“你……哎……你真是气煞老夫了。”
“噗……”坐在火堆旁吃着鸡腿的小菀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姜万佯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小菀赶紧继续低头对付她手里的鸡腿。
常安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年纪轻轻的，你装什么老夫。”
姜万无奈叹气道：“要不是看你小小年纪，身板底子打的不错，四肢又修长，是个习武的料，我才懒得理你。”
常安想了想，问道：“你先跟我说说，武夫总共有几个境界？”
姜万像是说的有些舌燥，砸吧了口酒才正色开口：“武夫修的是肉身气血之力，分炼体和炼神”
“炼体五境，第一境也就是初境，进入初境就算正式成为一名武夫，气力相较常人大出许多。”
“第二境覆地境，此境武夫速度和反应都会有极大提升，真正能做到动若脱兔，快若惊鸿。”
“第三境木胎境，春木主生，顾名思义，三境武夫的恢复能力极强，也几乎不会染病。”
“第四境银屏境，普通刀剑已无法伤其身。”
“第五境金身境，据说此境水火不侵，在战场上有以一当百之勇。”
“这炼体五个境界，每提升一境，肉身气血之力便会强横一分。”
常安盯着篝火，听得很认真，脑海中不时有想象的画面浮现。
这时火堆旁突然没了声音，以为姜万是要喝口酒润润喉，便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不解的抬头问道：“还有呢？”
姜万两手一摊：“没了！”
“没了？这不才说完炼体五个境界吗，还有炼神呢？”
“传说炼神还有三个境界，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传说？你不知道？”
“整个大周都找不出几个炼神境的武夫，那些人不是隐在千世大族，就是在大周军方，高高在上的人物，岂是我能接触的。”
常安顿感无语，就像捧着精彩的话本小说，正看到关键的时刻，突然……没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还是虚心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晋入武夫初境？”
姜万大嘴一弯，得意的笑着说道：“想知道？叫声师父。”
常安撇了撇嘴，重新把视线挪回篝火上，颇为不屑的说道：“不断的锤炼体魄，配合吐纳之法，凝一口武夫精气，出气海，激发人体的气血之力，我说的对吗？”
其实他在季府的时候就向也是二境武夫的前院管事赵老三请教过这个问题，此时也是想再应证一遍。
姜万微微挑眉，问道：“哟，没想到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然后呢？”
常安也不正面回答，而是嬉笑道：“那然后呢？”
“然后运精气沿任脉而上，破神阙、巨阙、膻中至天突，开全身之宝藏，成就金身之境。”
姜万得意的一口气说完，突然回过神来，大骂道：“好啊，你小子，套我的话！”
常安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其实是看你了解的对不对，免得你将来练功练差了。”
姜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气的又从火堆上撕了一大块肉下来使劲的嚼。
小菀看着一只山鸡被吃的所剩无几，而姜万还想伸手去拿，赶紧把剩下的一点鸡肉都从火堆上取了下来护在一旁，变成了护食的小猫，噘嘴说道：“我哥都还没吃呢！”
姜万顿觉生无可恋，拿这两个活宝没有办法，只得提着酒壶，边叹气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菀看着姜万走远，转过头冲常安开心的眯眼笑着吐了吐舌头。
常安看着小菀，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被篝火烤的红扑扑的脸颊。
……
冬夜无风，山里很是安静，只有燃烧的干柴断裂时的“噼啪”声。
小菀裹着棉衣，面向火堆，已经睡的很熟。
常安仰躺在一堆枯叶上，透过密林繁茂枝叶间的空隙，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感受着腹间好似有股气息在不停臌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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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应平带着的这支商队逐渐变成了路上的一道风景，每个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人，都会好奇的回头打量几眼商队后面那个奇怪的小尾巴。
开始的几日他们还有些不太习惯，偶尔会有商队里的人呵斥两句，让他们离远些。
但时间久了，眼见没什么麻烦，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任由他们跟在后面。
从分水往北数百里依然属于大周的腹地，沿途大小城郭无数。
但商队为了免去进出城时检查的麻烦，除了必须进城补给食物和淡水，其余的时间都是宿在乡野里。
虽然马车北上的速度不快，但连续大半个月的行路，小菀年纪又太小，尽管她努力的在坚持，但还是有些吃不消。
所以后面这些时日，常安大多数时间都是将行李和弓箭挎着胸前，把小菀背在背上。
看到这一幕，商队里的那些糙汉子们都多少有些侧目，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来的这么多力气，可以拖着行李又背着自家妹子每日跟着他们走几十上百里的路。
其实常安也跟的很辛苦，手脚就跟灌了铅般沉重。
但他不熟悉北上的路，也不清楚什么地方安全什么地方危险，那跟紧商队便是他最稳妥的选择。
所以即使再累也得咬牙坚持着。
有时候晚上在野外休息，他刚把篝火点燃拿出干粮，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坐着就能睡过去。
小菀看的心疼，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害怕弄出响动影响了常安休息，只能守着火堆悄悄的抹眼泪，然后白日里努力多走几里地。
不过还好常安在季府这些年跟着二境武夫的院里管事学了门呼吸吐纳的功夫，平日里也没少注意锻炼体魄。
这些日子以来背着小菀赶路，最开始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被商队落下，常安是咬着后槽牙才勉强抗了下来。
当挺过了那个生理上的极限，也可能是不知道藏在他身体里某个地方的神秘古树在悄悄的发挥作用。
最近这几日，常安依然挎着行李与弓箭，背着小菀赶路，但却感觉没有之前那些时日疲累，跟着商队反而轻松了不少。
……
时间往前行进了将近一月，他们已经出了北下关，离开了大周沃野千里的腹地，开始转向西北，进入了起伏的群山，辗转于密林与草甸之间。
随着越来越往北，冬日里白昼的时间越来越短，商队行路的时间也开始跟着变短。
某日黄昏，队伍选了处背风的山坳宿营，几堆篝火早早的燃了起来，驱散周围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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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过多久，当日头完全沉入山下，夜空中刚刚亮起几颗星辰的时候，常安提着只腹部中箭的山鸡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小菀看到常安回来开心的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接过野鸡，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火堆旁。
常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把那乌黑的短发弄得乱糟糟，但小菀丝毫不在意，反而眯着双眼用头蹭了蹭常安的掌心，像只乖巧的小猫。
处理干净的山鸡很快被架上了火堆，随着油脂滴到燃烧的枯枝上发出“呲呲”的声音，一股诱人的肉香弥漫开来。
姜万提着壶酒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火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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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万喝了口酒，有些微醺，想伸手去撕一个鸡腿吃，被常安一巴掌拍掉，悻悻然收回手，说了句“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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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万也不在意，嬉笑着接过鸡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姑娘吃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养的，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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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低头自顾自的小口吃着鸡腿，悄悄抬眼看了看，又迅速收了回去。
姜万看小姑娘没搭理自己，有些无趣，转而继续对常安说道：“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常安用木棍捅了捅燃烧的柴堆，让篝火更旺了些，然后问道：“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
“咦，你这小子。别看我现在只是个覆地境的二境武夫，可将来那必定是要名扬天下的人物。现在屈尊来教你个连一口武夫精气都还没有凝聚，初境都没入的毛头小子还不是绰绰有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居然还跟我谈条件。”
“既然那么多人都想拜你为师，干嘛非要让我做你徒弟？”
“你……哎……你真是气煞老夫了。”
“噗……”坐在火堆旁吃着鸡腿的小菀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姜万佯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小菀赶紧继续低头对付她手里的鸡腿。
常安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年纪轻轻的，你装什么老夫。”
姜万无奈叹气道：“要不是看你小小年纪，身板底子打的不错，四肢又修长，是个习武的料，我才懒得理你。”
常安想了想，问道：“你先跟我说说，武夫总共有几个境界？”
姜万像是说的有些舌燥，砸吧了口酒才正色开口：“武夫修的是肉身气血之力，分炼体和炼神”
“炼体五境，第一境也就是初境，进入初境就算正式成为一名武夫，气力相较常人大出许多。”
“第二境覆地境，此境武夫速度和反应都会有极大提升，真正能做到动若脱兔，快若惊鸿。”
“第三境木胎境，春木主生，顾名思义，三境武夫的恢复能力极强，也几乎不会染病。”
“第四境银屏境，普通刀剑已无法伤其身。”
“第五境金身境，据说此境水火不侵，在战场上有以一当百之勇。”
“这炼体五个境界，每提升一境，肉身气血之力便会强横一分。”
常安盯着篝火，听得很认真，脑海中不时有想象的画面浮现。
这时火堆旁突然没了声音，以为姜万是要喝口酒润润喉，便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不解的抬头问道：“还有呢？”
姜万两手一摊：“没了！”
“没了？这不才说完炼体五个境界吗，还有炼神呢？”
“传说炼神还有三个境界，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传说？你不知道？”
“整个大周都找不出几个炼神境的武夫，那些人不是隐在千世大族，就是在大周军方，高高在上的人物，岂是我能接触的。”
常安顿感无语，就像捧着精彩的话本小说，正看到关键的时刻，突然……没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还是虚心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晋入武夫初境？”
姜万大嘴一弯，得意的笑着说道：“想知道？叫声师父。”
常安撇了撇嘴，重新把视线挪回篝火上，颇为不屑的说道：“不断的锤炼体魄，配合吐纳之法，凝一口武夫精气，出气海，激发人体的气血之力，我说的对吗？”
其实他在季府的时候就向也是二境武夫的前院管事赵老三请教过这个问题，此时也是想再应证一遍。
姜万微微挑眉，问道：“哟，没想到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然后呢？”
常安也不正面回答，而是嬉笑道：“那然后呢？”
“然后运精气沿任脉而上，破神阙、巨阙、膻中至天突，开全身之宝藏，成就金身之境。”
姜万得意的一口气说完，突然回过神来，大骂道：“好啊，你小子，套我的话！”
常安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其实是看你了解的对不对，免得你将来练功练差了。”
姜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气的又从火堆上撕了一大块肉下来使劲的嚼。
小菀看着一只山鸡被吃的所剩无几，而姜万还想伸手去拿，赶紧把剩下的一点鸡肉都从火堆上取了下来护在一旁，变成了护食的小猫，噘嘴说道：“我哥都还没吃呢！”
姜万顿觉生无可恋，拿这两个活宝没有办法，只得提着酒壶，边叹气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菀看着姜万走远，转过头冲常安开心的眯眼笑着吐了吐舌头。
常安看着小菀，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被篝火烤的红扑扑的脸颊。
……
冬夜无风，山里很是安静，只有燃烧的干柴断裂时的“噼啪”声。
小菀裹着棉衣，面向火堆，已经睡的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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