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多乐
看到这群面熟的人，女孩瞬间反应过来。她弹跳着一跃而起，猛地凑向领头者的脑袋。
“你……”
说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对方抬手重重一拳，毫不留情地给砸了回去。
随即，那人不由分说，拿出绳子就将女孩捆住，示意左右手下把她抬起来带走。
从头到尾，因为距离过远，靠在女孩身边的齐易都没听见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
齐易看着这些人拨弄着耳麦，似乎是在进行交流。但嘴巴却几乎没有翕动。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的人说话时，嘴巴似乎都是没有过大的幅度变化的。
刚想靠上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听见女孩在焦急地呼唤道：“天尊？您还在吗？”
那些人刻意将女孩的位置调整，头部摆在远离所有人脑袋的位置，似乎打定主意不准备听她说的任何话。
因此，女孩那只有悄悄话距离才能接收到的话语，除了离他很近的齐易外，谁也没有注意到。
“我在。”齐易说道，“现在要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吗？”
“听我说，我好像知道我们之间交流的障碍是怎么回事了……”女孩本就开始渐渐放下了戒心，现在更是剩下了齐易这唯一的依靠。
“首先，天尊大人您记好，千万不要听那些人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们的语言对您而言，应该非常危险。”
齐易之前也有类似的猜测：“好的……然后呢？”
“天尊您去，和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一句话。就说他们找错了，刚刚从垃圾桶里带上来的不是我，只是一袋垃圾而已。”
“刚刚我已经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临走之前是我骗了他们，让他们把垃圾当成了我。现在真正的我已经趁机跑远了。”
“就说这些？”齐易不禁惊愕道，“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说的有用吗？”
“有用！”女孩笃定道，“而且天尊您记住了……我最讨厌的是车。”
“什么玩意？”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齐易很快就放弃了理解。
他按照女孩所说的，让探测云在那些人当中晃荡，把女孩交代的台词对他们挨个说了一遍。
接着，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人的步伐肉眼可见地变缓了下来，互相惊异地瞅了瞅。神情从茫然变成了恍然大悟，又变成了愤怒。
最后像是扔垃圾一样，往路边随手丢掉了抬着的女孩，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追去。
仿佛，齐易念经一般说的胡话，在他们听来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齐易的三观再次受到了致命的拷打：“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的？”
他跟着女孩退到了街旁的角落，随她借着建筑和雾气的掩盖躲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女孩蜷缩在墙角：“我没事，天尊，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我印象中那个富家少爷明明长得很胖，但刚刚带手下抓我的那个却很瘦……”
齐易倒不关心这个：“算了吧，逃过去了就行了，这种事情就别管了……”
女孩静静地等待了三秒钟，苦涩一笑：“看来天尊您确实没有骗我呢……”
“如果刚刚的一切，都是您为了博得我信任欺骗我，让我以为是发生过的事情。那我刚刚说出那番话后，您就应该让我以为自己遇到的是胖少爷……”
“那样一来，就会和我记忆中宴会上的‘瘦少爷’冲突。而您要是干脆让我以为宴会上的也是‘胖少爷’，那也会和其他少爷对他身材的打趣互相矛盾，这都是我记忆中天尊您不知道的细节。”
“但是，我还是要确认一下。天尊您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齐易想起刚刚女孩的话，不确定道：“呃……车？”
“那就没问题了。这也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我当时知道，自己将来肯定会对这段经历起疑心。”
“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埋入一个给自己的‘暗号’，未来回忆起来，就能确定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如果埋暗号也是天尊您为了打消我的疑惑，给我随便加的念头，那应该不会知道暗号本身的内容。因为这个暗号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知道不是您加的……”
“打住！你不要再说我听不懂的话了……”齐易被女孩的逻辑绕得一阵眩晕。
“还有，你也不用一直喊我天尊了，我的名字是齐易。”
女孩微笑道：“我叫阿多乐。”
齐易问道：“你刚刚说，你已经知道交流障碍的问题出在哪了？”
阿多乐说道：“没错，天尊……不，齐易。我想问一下，既然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在你原来的世界，人们之间一般是如何进行交流对话的？”
齐易说道：“是声波交流。通过发声器官的振动，让空气或其他传声介质的微观粒子随之振动，传达信息。但感觉你们好像不是这样的……”
阿多乐：“我们是短距离的电流交流。靠近想要交流的人后，就发出微电流在他的意识中形成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
“像是‘今天天气真不错’或‘我今天喝了一碗粥’，都是直接在他人的脑中加入这种概念。”
齐易：“可是这种交流弊端很大。如果不用耳麦之类的工具，你们的交流不仅有距离限制，还只能一对一进行。在我原来的世界，人们可以不依靠任何工具，就同时对一大群人说话。”
此外，齐易还恍然意识到，原来这里人的“耳麦”与“耳朵”无关，只是戴在脑袋附近释放电流的。
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耳朵，电信号从大脑的哪个角度切入都可以。
齐易：“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们没有进化出声波交流的方式……”
阿多乐：“是因为难以听清吧？如果是用声音的话，太容易被掩盖了。我们的世界环境应该和你们那里不一样，各个角落都发生着传出激烈声波的化学反应。会把我们原本的声音彻底埋没掉。”
听了这话，齐易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微观探测蜂群接收一下这里的声波。
“轰隆隆！”
“咚咚锵！”
“噼里啪啦！”
“噗叽啪！”
嘈杂的声音，证明阿多乐所言非虚。
阿多乐：“不过，你们居然可以利用激波来传达复杂的信息，还能用身体器官做到对激波的精确控制，实在是……不可思议！”
齐易：“你们对微电流的控制能力，在我们看来也是不可思议……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对无法辨认声音，受环境所迫做出的补偿进化吧？”
阿多乐：“补偿？不，没这么简单。首先，这能解释你接触我们的世界后，一切觉得奇怪的东西。”
齐易：“细说！”
阿多乐：“我为了混口饭吃，经常给有钱人讲故事听。那我就从这里一个经典的故事开始，带你理解我们世界之间的最大差异。”
“故事的内容简略之后是这样的：一个猎人很穷，觊觎商人所拥有的金银财宝。猎人去找了那个商人，和他说那些财宝都是猎人自己的，要求商人还给他。商人就将自己的全部财产给了猎人。”
“齐易，你能理清这个故事的逻辑吗？”
齐易茫然道：“呃……在我听来吧，这个故事好像根本就没有逻辑。”
阿多乐：“为什么？”
齐易：“仅凭猎人的三言两语，商人根本没有理由把他所说的话当真，不是吗？明知道那些财产都是自己的，却还是拱手送人，这种行为我实在无法理解。”
阿多乐：“那就对了。我想，在你们的世界里，和人对话都只是简单地表述意图，无法触及别人的意识。”
齐易：“触及意识？怎么可能呢？”
阿多乐：“如果我想的不错，别人的思想对于你们而言，都是一种触摸不及的东西。你们在交流的时候，几乎不可能对其进行摆弄。”
齐易：“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阿多乐：“你再好好想想吧。”
齐易沉默了。这里的人都是用“概念插入”的方式彼此交谈。虽然用于交流没什么问题，但是理论上也可以做到类似“意念改写”或“记忆重塑”之类的事情。
全星球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是一款行走的“催眠app”。地球文化看来险恶而令人发指的思想调整，对他们而言只是正常的交流方式罢了。
所以，这里的“欺骗”“撒谎”的概念，比地球还要高出好几个级别。
地球上的人只要记住“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等简单的规则，即可进行基本防范。
这里的人，却要时刻牢记“不要轻易接受自己的记忆”以及“对凑上来想说话的人保持警惕”。
小孩子如果顽劣一些，做错了事情后，洗脑父母来瞒天过海逃避惩罚，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那你们……岂不是要怀疑一切了？”齐易难以置信地问道。
“看来你终于懂了。”阿多乐笑道。
“你们对于眼前的一切都要怀疑、对于自己的记忆也无法全盘接受……那你们还能正常地生活、发展吗？”齐易问道。
“也不一定要怀疑一切……”阿多乐说道，“只有该怀疑的时候才怀疑。一般情况下，只要情况不是太特殊，没有明显的矛盾，我们通常都会选择相信。”
“要是身边突然出现了离自己很近、有条件对自己说话的人，那一般人都会警惕一下，好好回忆自己的意识中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哪里被靠近自己的人给修改了。”
“另外，遇到现实和自己认知不同的情况，也能说明至少其中有一个是假的。只要认真考虑考虑，通过推理来辨识真假也并不是太难。说不定还能找出骗自己的是谁。”
齐易了然。这就像是在地球上，即使有人没见过秦始皇，没见过南极洲。这些事物理论上存在被杜撰的可能，但听到类似的说法，看见能自洽的证据，也都会默认这些是存在的。
除了某些极端的阴谋论者，大部分人想的都还是“被骗了就骗了呗，无伤大雅的，又不会丢块肉”。
阿多乐又好奇道：“我有点不相信，你们的世界，真的就一点都不存在用语言对别人意识的影响吗？”
齐易暂同道：“其实也有的。但做起来都很复杂，需要绕太多的弯子。即使是有心要做，那也往往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改变一个人的观念。”
“或许还要把现实布置得和自己的谎言一样，那才能让别人勉强接受。”
阿多乐设想了一下这个场景，叹道：“你们那里，还真是有点不可理喻……”
齐易：“彼此彼此。我都有点害怕你们了……”
“你……”
说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对方抬手重重一拳，毫不留情地给砸了回去。
随即，那人不由分说，拿出绳子就将女孩捆住，示意左右手下把她抬起来带走。
从头到尾，因为距离过远，靠在女孩身边的齐易都没听见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
齐易看着这些人拨弄着耳麦，似乎是在进行交流。但嘴巴却几乎没有翕动。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的人说话时，嘴巴似乎都是没有过大的幅度变化的。
刚想靠上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听见女孩在焦急地呼唤道：“天尊？您还在吗？”
那些人刻意将女孩的位置调整，头部摆在远离所有人脑袋的位置，似乎打定主意不准备听她说的任何话。
因此，女孩那只有悄悄话距离才能接收到的话语，除了离他很近的齐易外，谁也没有注意到。
“我在。”齐易说道，“现在要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吗？”
“听我说，我好像知道我们之间交流的障碍是怎么回事了……”女孩本就开始渐渐放下了戒心，现在更是剩下了齐易这唯一的依靠。
“首先，天尊大人您记好，千万不要听那些人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们的语言对您而言，应该非常危险。”
齐易之前也有类似的猜测：“好的……然后呢？”
“天尊您去，和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一句话。就说他们找错了，刚刚从垃圾桶里带上来的不是我，只是一袋垃圾而已。”
“刚刚我已经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临走之前是我骗了他们，让他们把垃圾当成了我。现在真正的我已经趁机跑远了。”
“就说这些？”齐易不禁惊愕道，“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说的有用吗？”
“有用！”女孩笃定道，“而且天尊您记住了……我最讨厌的是车。”
“什么玩意？”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齐易很快就放弃了理解。
他按照女孩所说的，让探测云在那些人当中晃荡，把女孩交代的台词对他们挨个说了一遍。
接着，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人的步伐肉眼可见地变缓了下来，互相惊异地瞅了瞅。神情从茫然变成了恍然大悟，又变成了愤怒。
最后像是扔垃圾一样，往路边随手丢掉了抬着的女孩，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追去。
仿佛，齐易念经一般说的胡话，在他们听来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齐易的三观再次受到了致命的拷打：“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的？”
他跟着女孩退到了街旁的角落，随她借着建筑和雾气的掩盖躲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女孩蜷缩在墙角：“我没事，天尊，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我印象中那个富家少爷明明长得很胖，但刚刚带手下抓我的那个却很瘦……”
齐易倒不关心这个：“算了吧，逃过去了就行了，这种事情就别管了……”
女孩静静地等待了三秒钟，苦涩一笑：“看来天尊您确实没有骗我呢……”
“如果刚刚的一切，都是您为了博得我信任欺骗我，让我以为是发生过的事情。那我刚刚说出那番话后，您就应该让我以为自己遇到的是胖少爷……”
“那样一来，就会和我记忆中宴会上的‘瘦少爷’冲突。而您要是干脆让我以为宴会上的也是‘胖少爷’，那也会和其他少爷对他身材的打趣互相矛盾，这都是我记忆中天尊您不知道的细节。”
“但是，我还是要确认一下。天尊您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齐易想起刚刚女孩的话，不确定道：“呃……车？”
“那就没问题了。这也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我当时知道，自己将来肯定会对这段经历起疑心。”
“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埋入一个给自己的‘暗号’，未来回忆起来，就能确定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如果埋暗号也是天尊您为了打消我的疑惑，给我随便加的念头，那应该不会知道暗号本身的内容。因为这个暗号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知道不是您加的……”
“打住！你不要再说我听不懂的话了……”齐易被女孩的逻辑绕得一阵眩晕。
“还有，你也不用一直喊我天尊了，我的名字是齐易。”
女孩微笑道：“我叫阿多乐。”
齐易问道：“你刚刚说，你已经知道交流障碍的问题出在哪了？”
阿多乐说道：“没错，天尊……不，齐易。我想问一下，既然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在你原来的世界，人们之间一般是如何进行交流对话的？”
齐易说道：“是声波交流。通过发声器官的振动，让空气或其他传声介质的微观粒子随之振动，传达信息。但感觉你们好像不是这样的……”
阿多乐：“我们是短距离的电流交流。靠近想要交流的人后，就发出微电流在他的意识中形成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
“像是‘今天天气真不错’或‘我今天喝了一碗粥’，都是直接在他人的脑中加入这种概念。”
齐易：“可是这种交流弊端很大。如果不用耳麦之类的工具，你们的交流不仅有距离限制，还只能一对一进行。在我原来的世界，人们可以不依靠任何工具，就同时对一大群人说话。”
此外，齐易还恍然意识到，原来这里人的“耳麦”与“耳朵”无关，只是戴在脑袋附近释放电流的。
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耳朵，电信号从大脑的哪个角度切入都可以。
齐易：“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们没有进化出声波交流的方式……”
阿多乐：“是因为难以听清吧？如果是用声音的话，太容易被掩盖了。我们的世界环境应该和你们那里不一样，各个角落都发生着传出激烈声波的化学反应。会把我们原本的声音彻底埋没掉。”
听了这话，齐易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微观探测蜂群接收一下这里的声波。
“轰隆隆！”
“咚咚锵！”
“噼里啪啦！”
“噗叽啪！”
嘈杂的声音，证明阿多乐所言非虚。
阿多乐：“不过，你们居然可以利用激波来传达复杂的信息，还能用身体器官做到对激波的精确控制，实在是……不可思议！”
齐易：“你们对微电流的控制能力，在我们看来也是不可思议……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对无法辨认声音，受环境所迫做出的补偿进化吧？”
阿多乐：“补偿？不，没这么简单。首先，这能解释你接触我们的世界后，一切觉得奇怪的东西。”
齐易：“细说！”
阿多乐：“我为了混口饭吃，经常给有钱人讲故事听。那我就从这里一个经典的故事开始，带你理解我们世界之间的最大差异。”
“故事的内容简略之后是这样的：一个猎人很穷，觊觎商人所拥有的金银财宝。猎人去找了那个商人，和他说那些财宝都是猎人自己的，要求商人还给他。商人就将自己的全部财产给了猎人。”
“齐易，你能理清这个故事的逻辑吗？”
齐易茫然道：“呃……在我听来吧，这个故事好像根本就没有逻辑。”
阿多乐：“为什么？”
齐易：“仅凭猎人的三言两语，商人根本没有理由把他所说的话当真，不是吗？明知道那些财产都是自己的，却还是拱手送人，这种行为我实在无法理解。”
阿多乐：“那就对了。我想，在你们的世界里，和人对话都只是简单地表述意图，无法触及别人的意识。”
齐易：“触及意识？怎么可能呢？”
阿多乐：“如果我想的不错，别人的思想对于你们而言，都是一种触摸不及的东西。你们在交流的时候，几乎不可能对其进行摆弄。”
齐易：“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阿多乐：“你再好好想想吧。”
齐易沉默了。这里的人都是用“概念插入”的方式彼此交谈。虽然用于交流没什么问题，但是理论上也可以做到类似“意念改写”或“记忆重塑”之类的事情。
全星球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是一款行走的“催眠app”。地球文化看来险恶而令人发指的思想调整，对他们而言只是正常的交流方式罢了。
所以，这里的“欺骗”“撒谎”的概念，比地球还要高出好几个级别。
地球上的人只要记住“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等简单的规则，即可进行基本防范。
这里的人，却要时刻牢记“不要轻易接受自己的记忆”以及“对凑上来想说话的人保持警惕”。
小孩子如果顽劣一些，做错了事情后，洗脑父母来瞒天过海逃避惩罚，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那你们……岂不是要怀疑一切了？”齐易难以置信地问道。
“看来你终于懂了。”阿多乐笑道。
“你们对于眼前的一切都要怀疑、对于自己的记忆也无法全盘接受……那你们还能正常地生活、发展吗？”齐易问道。
“也不一定要怀疑一切……”阿多乐说道，“只有该怀疑的时候才怀疑。一般情况下，只要情况不是太特殊，没有明显的矛盾，我们通常都会选择相信。”
“要是身边突然出现了离自己很近、有条件对自己说话的人，那一般人都会警惕一下，好好回忆自己的意识中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哪里被靠近自己的人给修改了。”
“另外，遇到现实和自己认知不同的情况，也能说明至少其中有一个是假的。只要认真考虑考虑，通过推理来辨识真假也并不是太难。说不定还能找出骗自己的是谁。”
齐易了然。这就像是在地球上，即使有人没见过秦始皇，没见过南极洲。这些事物理论上存在被杜撰的可能，但听到类似的说法，看见能自洽的证据，也都会默认这些是存在的。
除了某些极端的阴谋论者，大部分人想的都还是“被骗了就骗了呗，无伤大雅的，又不会丢块肉”。
阿多乐又好奇道：“我有点不相信，你们的世界，真的就一点都不存在用语言对别人意识的影响吗？”
齐易暂同道：“其实也有的。但做起来都很复杂，需要绕太多的弯子。即使是有心要做，那也往往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改变一个人的观念。”
“或许还要把现实布置得和自己的谎言一样，那才能让别人勉强接受。”
阿多乐设想了一下这个场景，叹道：“你们那里，还真是有点不可理喻……”
齐易：“彼此彼此。我都有点害怕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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