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月黑风高夜，天使捉贼天
是夜。
天使小姐身披一袭暗紫色夜行衣，兜帽面纱遮面，口含三寸利剑，飞檐走壁瓦间。要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显得帅气而神秘。
“撕拉——”
要问这是什么声音，当然是帅气又神秘的暗紫色披风被民房屋顶上突出的钉子挂破了，还害得天使小姐一个趔趄没站稳落到街上差点踩到狗屎。
“*@！”
天使小姐骂了一句很不天使的脏话，此处不作翻译。
此刻天使小姐正披星戴月，在贫民区的平房顶上飞驰，目的地，当然是那些大半夜还亮着灯的不正经地方。
住在贫民区的大多是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工人，也有些穷苦的渔民和城外耕种的农人。他们白天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夜里回到家头沾着枕头就睡，深夜的贫民窟也因此一片漆黑，与韦斯特港市中心商业区灯火通明的夜市很不相同。
而偶尔有些亮光的地方，通常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比如天使小姐刚落地走出小巷，就看见街边一间房门前挂着一盏红灯，面有菜色的瘦削女人坐在房门口台阶上。
大概是没什么经验，她看见走出小巷的茜茜，张了张嘴，终究是羞于喊出那几个字。
“人间果然是捞功勋点的好地方，旗开得胜！”
丢给女人一个铜天使，耳边传来“功勋点+10，缴纳保密税5点”的提示声，茜茜满意地转头离开，走向隔着一条街的小旅馆，当然要是没有后半句提示，天使小姐会更满意。
铜天使不同于铜斧银剑金天使这些通用货币，是几大善良神灵教会铸造的一种代币，用于对特别贫困百姓的赠与，这种代币一枚能到当地教会那里换一顿简朴管饱的午饭，而它本身没什么金属价值，也基本不流通，还不至于让那些恶霸地痞眼红。
小旅馆一楼的酒馆里，码头上下了工的汉子们正喝得热火朝天，也没人注意悄悄打开门混进来的夜行衣天使。拉开凳子坐到柜台前，天使小姐顺着台面滑过去一枚银剑，“跟你打听个人。”
“我们是旅馆，你可以买酒，住店，但是不包打听。”
“滋——”
又一枚银剑划过漆面的声音，酒保按住了银剑，压低了嗓门：“你要打听谁？”
“这个人。”茜茜亮出藏在怀里的法灵，在酒保眼前投射出淡淡的蓝光影像。
“这是……魔法？您是巫师？”酒保惊了一下，不过他在看清法灵上的影像后却显得比在这小破酒馆见到怪异神秘高贵的巫师更为惊讶。犹豫了一会，酒保推回两枚银剑，“对不起，这事我办不了。”
“一个普通的小偷，有什么办不了的？难道说你愿意为他得罪一位巫师？”
“不不不，尊敬的巫师大人，他虽然只是个盗贼学徒，但他师父可是韦斯特港活着的传奇。在韦斯特讨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照顾，我也不例外。”
“呵，什么人都敢称活着的传奇了。三个银剑？”
见酒保依旧沉默不语，茜茜又排出四个银剑，“这消息出你口，入我耳，有谁能知道呢？”
“尊敬的法师大人，我在韦斯特港四年，但论对这里的了解不及老瘸子半分，他是韦斯特最有势力的地头蛇，甚至可以说是韦斯特的地下市长。”酒保苦笑了一声，“所以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这么跟你说吧，我只是想把被偷的东西要回来，那东西也不值几个钱，但对我很重要。”天使小姐直接掏出一枚金币拍在桌上，“你愿意赚这个金币还是愿意得罪一名法师？看你自己选择。”
在强龙与地头蛇之争下，酒保终于选择向金钱低头，“巫师大人，希望您向我保证，您不是去找帕默尔寻仇的。”
“我找他寻仇干嘛，是我抢……正义收取了他的募捐。”茜茜在心里说了一句，表面上则是显得义正辞严：“我保证。”
听到这话酒保总算是安了心，迫不及待地抓住那枚金币，金天使的手感如此美好，光滑，细腻，抚摸着金天使背面天使浮雕本应当美好圆润的曲线，酒保却突然感觉轮廓有些凹陷，指尖也传来些许刺痛。
“这是……”
茜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金币并塞给了老板另一枚，“刚刚那个是金币巧克力，拿错了。不多说了，快把帕默尔住哪儿告诉我。”
酒馆老板摸了摸金币，确认了那熟悉的曲线之后打消了疑虑，拿起酒杯给茜茜倒酒，借着倒酒的动作悄声告知了茜茜需要的信息。
喝完一小杯旅馆里的高档麦酒，茜茜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免得酒保发现刚才自己拿到手的并不是一枚金天使，而是茜茜不小心从术士包裹里掏出来张牙舞爪的金恶魔。
……
“这小子在家吗？”
茜茜正准备抬手敲门，想了想自己如果是个小偷，三更半夜鬼敲门肯定直接溜之大吉，便决定执行正义的潜入。
悄悄把糊窗户的窗户纸捅开一个洞，具有天生光亲和的天使小姐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房内的情况。
桌上的盘子里有半块没吃完的黑面包，毛毯乱糟糟地堆在床铺上，整个房子的不举极为简陋。考虑到小偷是夜班职业，半夜三更不在家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因此茜茜决定不告而入。
用银针轻松捅开简陋的锁，茜茜潜入房中打算守株待兔一波半夜加班的小偷先生，只可惜刚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恶臭就几乎把茜茜熏晕了过去。
“呕……这是什么味道，小伙子搁自己家里藏尸是吧？”
受不了这臭味的天使小姐捂着鼻子浑身圣光连闪，用净化术将臭味从烟囱赶出了房间。刚才从窗户外的角度没能看到的东西也呈现在茜茜眼前。
一片不带骨的肉膜在地上腐坏，看上去像是巨大蝙蝠的翅膀，而经验丰富的天使小姐一眼就认出，这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腐坏的翅膀残片来自烈焰地狱。
恶魔血肉如果没有意识并不会在凡世存在太久，它们会迅速腐化并散发出惊人的恶臭，而判断方法也很简单，大部分的飞虫和食腐动物都会本能地畏惧这些血肉残块因而远离，这也是区别恶魔尸体和普通动物尸体的最简单方法。
天使小姐继续检查屋内，很快发现了一把同样散发出恶臭的沾血匕首，应当是帕默尔的随身物，还有一个盗窃工具包，里面开锁器夹子钩子磁石一应俱全，还有茜茜下午截下来的下半截绳索。
既然工具包还留在这里，很明显帕默尔并不如茜茜想的因为上缴了所有赃款跑去加班，而是遭到了恶魔的袭击。
“真有恶魔啊……”
茜茜咬着银牙，一时间有些犹豫。她深知恶魔信徒们的残暴和凶狠，帕默尔落到他们手里应当是凶多吉少，另一方面，只要等到白天教会就会开始对恶魔的大范围搜索，到那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干掉这些危险的家伙。
再者茜茜自己也是个恶魔术士，万一露了马脚可不是到主教那里求两句情能解决的，一顿烧烤架之旅必然免不了。
总之，茜茜有一万个理由就此离开，最多把这里的消息告诉主教尽到通知责任，根本没有以身犯险的必要。只不过当茜茜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恶魔召唤法阵里已经露出了恶魔犬小黑亲切的狗头。
“跟艾菲姐姐待久了就会染上她的臭毛病，罢了罢了，本小姐也姑且算是个天使，就赚了这笔功勋点，顺便拯救一下迷途的羔羊吧。羔羊记得以后把收入的50%上交给本天使，这样本天使就大发慈悲地带你上天堂。小黑，追着这个家的气味，找到那小子的去处！停！不许咬我！恶魔魅惑术！”
小黑终于停止了向召唤者的攻击，转身闻了闻帕默尔放在篮子里的脏衣服，随后一溜烟窜出了房门。天使小姐拿着沾有恶魔气味的匕首紧随其后，并在心里感叹。
“果然搞定这条养不熟的地狱犬，还是任重道远啊。”
天使小姐身披一袭暗紫色夜行衣，兜帽面纱遮面，口含三寸利剑，飞檐走壁瓦间。要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显得帅气而神秘。
“撕拉——”
要问这是什么声音，当然是帅气又神秘的暗紫色披风被民房屋顶上突出的钉子挂破了，还害得天使小姐一个趔趄没站稳落到街上差点踩到狗屎。
“*@！”
天使小姐骂了一句很不天使的脏话，此处不作翻译。
此刻天使小姐正披星戴月，在贫民区的平房顶上飞驰，目的地，当然是那些大半夜还亮着灯的不正经地方。
住在贫民区的大多是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工人，也有些穷苦的渔民和城外耕种的农人。他们白天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夜里回到家头沾着枕头就睡，深夜的贫民窟也因此一片漆黑，与韦斯特港市中心商业区灯火通明的夜市很不相同。
而偶尔有些亮光的地方，通常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比如天使小姐刚落地走出小巷，就看见街边一间房门前挂着一盏红灯，面有菜色的瘦削女人坐在房门口台阶上。
大概是没什么经验，她看见走出小巷的茜茜，张了张嘴，终究是羞于喊出那几个字。
“人间果然是捞功勋点的好地方，旗开得胜！”
丢给女人一个铜天使，耳边传来“功勋点+10，缴纳保密税5点”的提示声，茜茜满意地转头离开，走向隔着一条街的小旅馆，当然要是没有后半句提示，天使小姐会更满意。
铜天使不同于铜斧银剑金天使这些通用货币，是几大善良神灵教会铸造的一种代币，用于对特别贫困百姓的赠与，这种代币一枚能到当地教会那里换一顿简朴管饱的午饭，而它本身没什么金属价值，也基本不流通，还不至于让那些恶霸地痞眼红。
小旅馆一楼的酒馆里，码头上下了工的汉子们正喝得热火朝天，也没人注意悄悄打开门混进来的夜行衣天使。拉开凳子坐到柜台前，天使小姐顺着台面滑过去一枚银剑，“跟你打听个人。”
“我们是旅馆，你可以买酒，住店，但是不包打听。”
“滋——”
又一枚银剑划过漆面的声音，酒保按住了银剑，压低了嗓门：“你要打听谁？”
“这个人。”茜茜亮出藏在怀里的法灵，在酒保眼前投射出淡淡的蓝光影像。
“这是……魔法？您是巫师？”酒保惊了一下，不过他在看清法灵上的影像后却显得比在这小破酒馆见到怪异神秘高贵的巫师更为惊讶。犹豫了一会，酒保推回两枚银剑，“对不起，这事我办不了。”
“一个普通的小偷，有什么办不了的？难道说你愿意为他得罪一位巫师？”
“不不不，尊敬的巫师大人，他虽然只是个盗贼学徒，但他师父可是韦斯特港活着的传奇。在韦斯特讨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照顾，我也不例外。”
“呵，什么人都敢称活着的传奇了。三个银剑？”
见酒保依旧沉默不语，茜茜又排出四个银剑，“这消息出你口，入我耳，有谁能知道呢？”
“尊敬的法师大人，我在韦斯特港四年，但论对这里的了解不及老瘸子半分，他是韦斯特最有势力的地头蛇，甚至可以说是韦斯特的地下市长。”酒保苦笑了一声，“所以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这么跟你说吧，我只是想把被偷的东西要回来，那东西也不值几个钱，但对我很重要。”天使小姐直接掏出一枚金币拍在桌上，“你愿意赚这个金币还是愿意得罪一名法师？看你自己选择。”
在强龙与地头蛇之争下，酒保终于选择向金钱低头，“巫师大人，希望您向我保证，您不是去找帕默尔寻仇的。”
“我找他寻仇干嘛，是我抢……正义收取了他的募捐。”茜茜在心里说了一句，表面上则是显得义正辞严：“我保证。”
听到这话酒保总算是安了心，迫不及待地抓住那枚金币，金天使的手感如此美好，光滑，细腻，抚摸着金天使背面天使浮雕本应当美好圆润的曲线，酒保却突然感觉轮廓有些凹陷，指尖也传来些许刺痛。
“这是……”
茜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金币并塞给了老板另一枚，“刚刚那个是金币巧克力，拿错了。不多说了，快把帕默尔住哪儿告诉我。”
酒馆老板摸了摸金币，确认了那熟悉的曲线之后打消了疑虑，拿起酒杯给茜茜倒酒，借着倒酒的动作悄声告知了茜茜需要的信息。
喝完一小杯旅馆里的高档麦酒，茜茜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免得酒保发现刚才自己拿到手的并不是一枚金天使，而是茜茜不小心从术士包裹里掏出来张牙舞爪的金恶魔。
……
“这小子在家吗？”
茜茜正准备抬手敲门，想了想自己如果是个小偷，三更半夜鬼敲门肯定直接溜之大吉，便决定执行正义的潜入。
悄悄把糊窗户的窗户纸捅开一个洞，具有天生光亲和的天使小姐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房内的情况。
桌上的盘子里有半块没吃完的黑面包，毛毯乱糟糟地堆在床铺上，整个房子的不举极为简陋。考虑到小偷是夜班职业，半夜三更不在家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因此茜茜决定不告而入。
用银针轻松捅开简陋的锁，茜茜潜入房中打算守株待兔一波半夜加班的小偷先生，只可惜刚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恶臭就几乎把茜茜熏晕了过去。
“呕……这是什么味道，小伙子搁自己家里藏尸是吧？”
受不了这臭味的天使小姐捂着鼻子浑身圣光连闪，用净化术将臭味从烟囱赶出了房间。刚才从窗户外的角度没能看到的东西也呈现在茜茜眼前。
一片不带骨的肉膜在地上腐坏，看上去像是巨大蝙蝠的翅膀，而经验丰富的天使小姐一眼就认出，这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腐坏的翅膀残片来自烈焰地狱。
恶魔血肉如果没有意识并不会在凡世存在太久，它们会迅速腐化并散发出惊人的恶臭，而判断方法也很简单，大部分的飞虫和食腐动物都会本能地畏惧这些血肉残块因而远离，这也是区别恶魔尸体和普通动物尸体的最简单方法。
天使小姐继续检查屋内，很快发现了一把同样散发出恶臭的沾血匕首，应当是帕默尔的随身物，还有一个盗窃工具包，里面开锁器夹子钩子磁石一应俱全，还有茜茜下午截下来的下半截绳索。
既然工具包还留在这里，很明显帕默尔并不如茜茜想的因为上缴了所有赃款跑去加班，而是遭到了恶魔的袭击。
“真有恶魔啊……”
茜茜咬着银牙，一时间有些犹豫。她深知恶魔信徒们的残暴和凶狠，帕默尔落到他们手里应当是凶多吉少，另一方面，只要等到白天教会就会开始对恶魔的大范围搜索，到那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干掉这些危险的家伙。
再者茜茜自己也是个恶魔术士，万一露了马脚可不是到主教那里求两句情能解决的，一顿烧烤架之旅必然免不了。
总之，茜茜有一万个理由就此离开，最多把这里的消息告诉主教尽到通知责任，根本没有以身犯险的必要。只不过当茜茜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恶魔召唤法阵里已经露出了恶魔犬小黑亲切的狗头。
“跟艾菲姐姐待久了就会染上她的臭毛病，罢了罢了，本小姐也姑且算是个天使，就赚了这笔功勋点，顺便拯救一下迷途的羔羊吧。羔羊记得以后把收入的50%上交给本天使，这样本天使就大发慈悲地带你上天堂。小黑，追着这个家的气味，找到那小子的去处！停！不许咬我！恶魔魅惑术！”
小黑终于停止了向召唤者的攻击，转身闻了闻帕默尔放在篮子里的脏衣服，随后一溜烟窜出了房门。天使小姐拿着沾有恶魔气味的匕首紧随其后，并在心里感叹。
“果然搞定这条养不熟的地狱犬，还是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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