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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山雨欲来

    继上个乱世已过去六十载,统一天下的梁朝覆灭,各藩王以安内之名发动政变。匈奴呼延狄单于乘机北上脱离控制自立北蒙,西番也则是闭关锁国断绝了来往。自此梁朝境内藩王开始争斗。齐,楚,燕,偃,四国最终被晋国父子两代接连攻破,最后由赵毅钊携部下平定天下,立国号为晋,称晋阳王朝,赵毅钊自立晋武王。随后为先父追封晋太祖谥号睿,葬于陪都太原。自建国十七载国力渐长虽是难得盛世背地却是暗流涌动。

    晋阳王朝处于地图中端,东面临海,西南面是西番,南面是南疆,北面是北蒙虽被连绵的城墙阻绝但夏末秋初仍是大举骚扰边境。

    晋阳十七年,晋武王和宦官韩老消失算来也有几个年头了,背地里谣传被行刺传谣之人皆都带着话闭了嘴,现如今由三皇子赵安世继位。赵安世作为三皇子自幼便是处于盛世又因是建国后所以久居宫中。大皇子赵安明,喜武,生于内乱末期,生母在颠沛中染病去世,战乱结束深知安定不易,遂追随军神李立于北塞戍边。二皇子则是喜文满身月华气偏爱与武夫混在一起。

    在皇城角落的一个院落中两年过花甲的老人和一众学士在议事。

    “老家伙,按日子来说差不多了。”

    监天司院里一道袍老头挠了挠蓬乱的头说道。旁边站着一个截然不同气质的白发老翁嗯了一声,把手从宽袖中抽出。

    “是差不多了最后卜一卦,之后只怕是要乱了。”老道躺在藤椅上扭动着抓痒。

    “你也就好走了。”司守一脸嫌弃看着他。

    翌日就见两老头开坛准备开始卜卦,这时间和法坛都是讲究,在东边立一法坛再借子时旭日东升之紫气可将反噬降为最小,毕竟这可是天下之大势马虎不得。

    子时一到,两老头有默契般同时开坛,瞬间原本微亮的天空被云层遮蔽了,同时被遮蔽的还有卦象。卦象愈发反抗激烈以至于束缚它的一方空间散出

    “果真不好对付,老道你那时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使点劲!搁这当监天司司首真是越来越回去了?”老道没好气道。

    也只有老道自己知道之前那次占卜可是用了他那龙虎的镇山印,虽然说扛住了个反噬但还是裂了道口不知道有多心疼,可怜了那些徒子徒孙每天要贡献道气来修复。那司首一听脾气上来了,卯足了力猛地一股劲上来老道差点没稳住。

    “你丫的活够了那也别拉上老子!”

    反观司首面色凝重没再和他拌嘴,老道也逐渐正经。他们紧盯卦象,此乃国运然而现在却异常的淡,这就说明气运衰减并且气运有溢散的趋势,溢散出的气运幻化出无数的丝线扩散开最终暗淡无光,突然卦象又重新聚拢发出愈发刺眼的光芒,伴随着一个波动把原本还陷入沉思的老者弹飞异像也随之消散。

    两老者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约而同的看向一处。

    “你不来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一位老态龙钟驼着背的人从影子里走出来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年轻。

    “你俩不还活得滋润我怎么能先走?”魇来回踱步打量着眼前狼狈的两人。

    司首开口道:“你那小破情报楼开不下去想到我们了?”

    “说来也是,这不我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大事,毕竟这沉静了太久了。”魇故作为难的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么大事传出去。”

    魇回道:“放心江湖之上消息网我可都管着,再说我真想传,就凭你们现在这副鸟样还拦得住我?哈~哈哈~哈。”

    老道摇了摇头:“唉,整天没个正经。”

    在老道感慨的同时几十道异样的目光瞬间投来。

    司首捂着脑袋道:“你还有脸说别人。”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调息,老道和司首刚压回了翻涌的气血。就进宫面圣,可怜了一路高喊的太监。

    朝堂之上是一位

    于朝堂之上将卦象一公布文武百官立马炸锅反倒是龙椅之上的一脸平静。

    殿下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不知国师有何良策?”

    老道毕恭毕敬走出来并且出奇严肃道。

    “恕臣无能,未能找出良策,但有一下策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但说无妨。”

    高台之上赵安世支着头认真的听着,文武百官也安静洗耳恭听。

    “陛下,正如我刚刚所说卦象非比寻常乃是一种变化,只要找到这一问题的根本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你觉得朕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讲的这么多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待我们回去研究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再不济监天司就是拼上所有人也会硬是卜卦给算出来的。”

    “对。”司守万万没想到现在被这老道摆了一道。

    “只能如此了,退朝!”

    在回去路上国师和司首道:“老伙计不知道你注没注意到一丝没有显形的气运。”

    “你个牛鼻子,刚才没提莫不是在打什么算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不能更进一步我不确定能不能扛过下个洗礼,到时候就是消散,我也就能拼这最后一次了。”

    “谁让那东西这么难找,寥寥几笔到哪去寻。”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等的那个契机。”

    ………

    那头皇帝一退朝就回到演武场去找太保当陪练,好不容易带着笑出来了刚到门口嘴角又下来了叹口气道:“迟早被你吓死。”

    一老太监立马从屋檐上跳下:“就你这胆,还能被老奴我吓着?”

    那皇帝脸上立马洋溢着小孩子般的得意。立马问道:“原来是魏公公,今天朕在朝堂之上表现怎么样?”

    老太监无奈摇头终归还是太年轻了。先帝走了这担子就落在他身上。

    见老太监盯着自己发呆立马道:“以前总骂他老不死的真死后又心中一空,留个烂摊子和一破铁棍。”

    “可有怨过他?”

    “说没有那是假的……罢了”

    “……不想当皇帝或者觉得累便丢给别人就是,不必……”

    “毕竟是那老家伙的江山说放就放亏了。”

    “是亏了”。老太监突然又问道:“对那几个异象可有头绪?”

    这年轻皇帝挠了挠头:“说实话并没有,不过总觉得有残党苟活于世,唉,父皇做事不够干净啊。”

    “先帝赐我第一大内高手虽然名过于实但保陛下无忧还是做到的。”

    “哦,看样子你也觉得我那爹眼神不大好,哈哈哈。”这几年先帝不知所踪后都是魏公公帮助安世在打理。

    “不敢不敢。”老太监拱手退下。

    话说那魇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是越想越头疼,思来想去还是把消息放出去了。这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他,老道和司首可谓是铁三角为了个不清不楚的卦象跑去江湖庙堂呆着,还整了个危楼的组织可谓是独当一面,它拥有的夤夜情报网也是一绝。这消息一传开几位藩王就坐不住了立刻快马加鞭去京都。

    在武义城的樊城主收到这一消息出于臣子的本分,他发动江湖来组织一次会谈。

    国师和司首倒是格外悠闲的在庭前信步闲聊着。

    “此象虽说凶多吉少但也不是没有转机。”

    “哦?”

    “其余几个皆为夺位之说,江山不改姓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而你应该也感觉到了……”

    “先朝余孽?”

    在一方山中洞穴,一年轻人睁了一下眼四处望了望心想准备开溜,刚起步一披头一拂尘差点给打得昏厥过去。

    “赵…老你在啊。”

    赵老惜字如金道:“刚来。”

    赵老转过身抱了个木匣,年轻人激动起来他知道那便是大梁镇国之剑—大梁朱雀剑,这也意味着他可以告别老国师下山了。年轻人接过匣子没忍住打开了,一声凤鸣随之传出。虽然赵老一把按住但还是被人感知。年轻人走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头也不带回老道也不说什么一挥拂尘化烟而去。

    京城中,陛下正在闭目养神,突然身旁那把劳什子神兵发出一声龙鸣,他还没明白过来老太监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魏公公这是…。”

    “难得对我客气些,大梁气运物出世了。”

    殿外太监高喊翊王到!

    “这时来怕是不善。”魏公公皱眉道

    陛下摆摆手说:“无事,谁都可能反他也不会反,他我信得过。当年父王给他封翊王本就是他的本意他自愿“翼”我左右。”

    “那老奴放心退下了”。

    “安世这皇上当得不错啊。”翊王一个手臂就搂上了安世的脖子。

    安世一把推开手道:“皇兄,别把我当孩子。话说你不是和琅琊王一起,怎么,他也来了?”

    “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骨头痒了要去活动活动。”

    “笑话,琅琊郡还不够他霍霍的还想出来?听这口气是想要反。”

    “这可不能这么说,落有心人耳里就变味了。”

    安世摆摆手说:“无事无事,在北凉皇兄面前还不是屁不敢放一个。”

    翊王走在前面一旁安世走的越来越慢。

    “曹老准备!”

    曹老是太子太保平时待在暗处。

    “嗻。”言出影随。

    只见翊王以一种诡异的身法躲过了。

    “真不好玩还以为骗过去了。”

    拉下人皮是一张年轻的面孔,“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影匿这代影门天下行走。”

    曹老皱眉道:“影门的人怎么会掺和进来?”

    “早说门主把你放出来太早了。”在影匿的影子里走出一中年人。

    “皇极境的护道者底蕴不赖。”

    “彼此彼此,今天是在下疏于管教唐突了无事便先走了,顺带提一嘴燕京不安全。”说完两人遁走无迹可寻。

    “曹老这…”

    一苍老的手拦下,“不可追,走…我有事该交代了”。

    他们来到静匿处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皇宫也不安全那点事瞒不住世人毕竟不出世的老妖怪不少不出世不代表不问事,我们晋阳王朝的气运和成败在你。”

    安世也只是不清不楚的点点头。

    “让隐卫多戒备,还有钦天监那几位近日可不安分。”

    “那几个活久了真就以为自己可以干涉朝政!立位之时问他们那是抬举他们!我老子一走现在就想立个听话的新王了?对了让御猫们查的事怎么样了?”

    听到说钦天监的安分当即想到当初他继位的那般不情愿,自然觉得他们在针对自己搞动作。

    曹老回道:“那几日狂刀和澜枪的确在皇城内出现过”

    安世手攥拳咬牙切齿道“八九不离十了。”

    安世虽然并不相信自己父皇是被刺杀毕竟还有韩老傍身,但是谣言听多了便深信不疑。

    ……

    在江南某处,一道流光跟着一道虚无缥缈的气息闪过,躁动的剑罡却没激起一丝波动,踏剑而行已然是玄境之人,用剑道的说法已入凝气境。江南东吴地有一巨头隐世于岛倒也不拒往来,刀剑锻造堪称一绝,所造之物皆与天下名士齐名。所谓好刀宝剑配英雄谁不想有一把扬名天下。

    “说来也怪名士已故,兵器不知所踪也”这是出自号称摆渡鸦的白晓之口,他有一癖好收集名士之兵器唯独这刀剑冢的兵器却无一藏品,后来有人上门求剑,得知剑阁里名器陈列不可谓是不惊讶从而也传出刀剑冢之名“征战数载,复还故来,掩于岁月,待再封启”。

    几位老者悠闲的在庭院的太师椅上晃荡面前是一个大炉子。

    “吴老三,你确定没算错?这炉我们烧了少说一个时辰了你说的那东西到底来不来”

    “别急别急快了”

    “老二你这性子要改改这么急躁怎么锻造。”

    “我就喜欢这样,打刀哪要像你们打剑那般扭捏”吴老二一脸无所谓。

    “可以开炉了”为首的吴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老二老三也紧跟到了炉边,一丝气运刚好气运经过,此间胚胎多少粘了点气运。这一机遇居然给这三个整日打铁的老头算到了。那踏剑之人也只是一愣又加快速度追上去了,眼看近在咫尺的气运却始终无法触碰愈发焦急。突然晴空一道雷降下,天机转向命理变幻冥冥之中轨迹发生了变化,那人立刻慌退几丈开外他可不想扯上这等因果,这已不是简单的一丝气运了。

    “至于这丝气运花落谁家就看天命吧。”说完转身离去去往最近的苏护城。

    此时苏护城内人声鼎沸,一儒生手执折扇徐徐走向酒楼然后挑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不一会一个灰袍负剑的人落座。

    “怎么,没追上?”那儒生饶有趣味用手枕着头,不知哪拿出一判官笔把玩着。

    “小二来壶酒,读书人就喜欢动嘴…”

    “错,我还是比较喜欢动手”那儒生打断道。

    那灰衣剑客没有接话低头接过小二的酒坛倒出一碗一饮而尽。

    “之后有什么打算,你那小少主出来了这不得占个先机?”剑客满脸戏谑。

    “我现在算个江湖人哪能管得了庙堂。”那儒生面露难色。

    “少来,你我还不了解?在等那四家撒手,不过说来奇怪四家有两家已经默许干涉只有那两家似乎在等什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为什么我要刻意找他呢?”儒生开扇道:“希望再见可以叫你一声沈慈沈剑圣”

    “你也一样陈晃陈儒圣。”

    儒生虽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打听他的少主,而沈慈既然到了此地自然要好好游历一番一身灰袍仗剑行走总显得老气。

    这制衡江湖四家分别是以情报著称的危楼,以臭名著称的影门,侠客云集的武义城和掌握天下十之八九的黄天商会,其中商会最为特殊掌权人共有三,商会会长,宫内大司农,和挂名的皇上,与朝堂牵扯最深。当然这不为人知就是当今陛下也只是模糊不清只是知道是一国库来源。“江湖不问朝堂事”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闲云野鹤自然少不了,明面上也就靠老牌势力和世家撑着,但谁也不知道会跳出什么底牌所以依然表面和和气气。

    这日京城可是热闹,一队人马入了京城说是来京的歌姬,大街之上皆是来一睹芳容的人,也不烦愁容满面的人这京城花酒之地的男人的银子怕是要分去些。人群之中能远远的看见一顶红纱帐,至于那里面的人是一点看不见不过就若隐若现那曼妙的身影已经是把人魂勾住了。红纱帐内响起幽幽的琴声听得那是在场的人五迷三道的,以至于有的男的当场被自家婆娘拖走惹得一阵笑。不过这也不赖人家这琴声不是一般人弹出自然混了些扰人心魂的东西。

    街角总有老太乐意聊这种事这不又勾起她们的嘴瘾。

    “呦,本来以为就一搔狐狸没想到还会手花活。”

    “可不是嘛,富家子弟可不就喜欢这样的。”

    “啧啧啧,也就她们这样乐意赚着钱不嫌脏。”

    ……

    “喝花酒的不是卖艺不卖身吗。”一不明所以的妇人也加入进来。

    “一看就是新来的,来来来过来我来讲你听。”就这样又多了一员。

    街边的小贩因为路被占了只能蹲在路边看热闹嘴里还不禁骂骂咧咧。酒馆小二探着头一个劲往外看丝毫都没注意一旁的掌柜快要落下的鸡毛掸子。新鲜事总能给这些人枯燥的生活添些乐趣。谁都没有发现一个跟在队伍后面的披着黑斗篷的人混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让一让!”

    一看来的人路上的人硬生生又让开了一条道,旁边有店家和胡同的都能进去避一避,没用的只能贴在墙上。这来人谁不认识?乃是宫中钦天监总管。看到他来在场人也是明白过来大概率是那四大监找来的歌姬,鉴于他们以前也是男人也觉正常,至于是私藏还是献上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事情。有人欢喜,有人可惜反正就没有人再在原地看热闹了。

    随着这位歌姬到了钦天监府上计划也就开始了,不出所料果然被叫去弹奏,在见到四大监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他们的修为所以只能慢慢借着琴声去影响他们。

    钦天监内四位元老级太监丝毫不掩人耳目的商讨,四位太监以大监魏晋升魏千岁为首,其次是掌兵的冷凛,掌财的金典华,掌礼的佟樊。这时候一大腹便便的人带动着地板震动来了。

    “小的大司农参见九千岁。”

    为首一太监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事情怎么样了?”

    “影门和那安世已经过了一个照面了想必已经清楚了”

    可怜那大司农哪经得住这么一直站着头上直冒汗。

    “希望他能够识相点,莫叫大司农破了财。”

    “不敢不敢。”大司农竟开始有一丝颤抖,

    “退下吧。”大监一脸嫌弃。

    “喏。”大司农如释负重。

    “还有半个月我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大监眼神异常阴冷。

    北边一金甲铁骑从长一路城北下,一骑绝尘无人敢拦,后面跟着数百精锐。与此同时另三波士卒也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