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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 章 水雾隐残月

    没多久谢黎黯就回到高台之上的座位,虽说两人伤的不轻但无大碍,安世有者字诀再配上谢黎黯的灵药不出半个时辰便能下床至于体内刀气对于通透体来说更是小事一桩。至于魏界蛮就花上了不少工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硬抗结果好了伤到骨头怕是要十天半个月,在给魏界蛮接骨头找碎骨的时候差点没骂出来,反正魏家家大业大总有灵药所以也就没特别照顾。

    “谢谷主他俩伤势怎么样?”

    “挺好的,赵安世估计半个时辰就能下床。魏界蛮的话断了三根骨头估计十天半个月,只是我身上没有对症的灵药,对了如果魏家有灵药的话估计快些。”

    “那便多谢谢谷主提醒。”

    “应该的,应该的。”

    “魏家主看起来气色欠佳要不让谢谷主看看?”

    叶疏狂看着牙关不自觉咬紧的魏家主假装关心道,走过去还配合着魏家主微垂的头俯下身看着那双眼睛。

    “有些风头不要争,在你那偷来的地盘呆着不好吗?”

    叶疏狂低声对魏家主说着,声音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但那偷字却尤为刺耳。

    “告辞!”

    魏家主也是终于坐不住了摔袖夺门就走。

    “走好!”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人去掺和一脚毕竟在场对魏家的起家也极为鄙夷。在发生这段小插曲后高台之上又回归平静,台下的柳青抱着剑在条凳上睡了一觉李立青倒是在旁边杵着像个木头可能是军中呆习惯了。

    “安世他怎么还不来?”

    “他都比完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柳青听后便跳起来吓得旁边的人一激灵又变脸赔个不是。

    “没多久,好像负伤了。”

    “负伤,那算个鸟?他之前可是练功把自己弄成个血人。”

    说话间柳青好似看见什么把一个要上擂台的人拉了下来自己上去了。

    “这次都是什么人啊,又来一个这样的莫不是也要败?”

    柳青刚刚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便宜师丈的师侄。

    “沈道长这次是你的师侄和那茅山的柳青比试。”

    “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该怎么取舍呢。虽然说交代过但估计宁愿挨顿打也不愿照我说的来。”

    沈慈特意交代过对上柳青让让对方,不过他的师侄跟他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犟脾气所以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回来一顿打少不了。

    “这不是师弟吗,来比划比划?”

    自从那日曹老一语点醒自己居然没发现可以借着准师丈的辈分占便宜,师丈最忌讳被人叫老所以就不叫师公反正怎么顺他心怎么来。

    “师......师兄请把。”

    这难以启齿的两字被这一结巴不知道多说了多少次感觉被占了几倍更甚的便宜,不就是攀上一个好师傅和好师丈,不就修为高一点辈分高一点吗,越想越气就想马上揍他一顿。

    “师弟你先等等,我还不知道师弟的名字,你说对吧师弟,师弟你怎么不说话?”

    “金鸿。”

    “原来师弟叫金鸿,我叫柳青。”

    “知道。”

    台下的观众自能从他们脸上读出很多东西不由的道一句真损。

    金鸿起手是一套太极八卦掌攻防一体最适合探底。

    “师弟你怎么不用剑啊,那师兄我也不用。”

    柳青还是不停在激他,说着在袖袍里掏出一叠符纸朝天一洒。

    “你当这是纸钱这么撒?”

    金鸿哪受的住这么多气当即用巽卦,在巽卦的加持下脚下生风双臂变为鞭用手掌抽出劲风攻向柳青,柳青头都不抬专心画着手中的符在劲风来到身前的上一瞬便移动到了之前撒的一张符纸的位置上又因为金鸿用的是风所以符纸分散的很好根本不用担心撞在枪口上。

    与此同时柳青手上的功夫也停了下来一道符箓祭出一道天雷落下连带符纸和金鸿一并吞没,烟尘消散只见金鸿蹲在地上双手拍地。

    “难办了,你用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会五行八卦呢。”

    “我修的便是全的八卦怎么可能不会。”

    金鸿喘着粗气要不是反应及时同时用艮和坤两卦土行将自己护住恐怕凶多吉少,唯一的变数就是轻敌怎么也没想到柳青能画出天雷符。现在二人皆是借助天地自然之法在斗法,所谓的天地自然之法便是世间本身存在的法则,像柳青用的符箓仅仅是用特定的符箓内从而催动天地之气供短暂的使用,而金鸿的八卦全图是引天地之气来加持自身,除了五行八卦是将自身的气转化作为媒介,其他都是消耗念力为代价换取的所以消耗没有那么大,但同时威力和时间极其受限而且当两人在狭小的一方地盘争夺同一力量将是一场硬仗。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犯了这种错误加罚,加罚!”

    沈慈明显是在说给金鸿听这真气加持真的是丝毫不掩盖,金鸿当然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本来也免不了一顿打就不去理会。

    “师弟,我已经看出了破绽趁早认输吧。”

    “虚张声势。”

    “我就这么说我如果就一直使离火符你能拿我怎的?现在正值春冬交替坎弱巽强离火借势能一直压你一筹,你的道气刚刚用过两道土,你名里带水所以我赌你没有水道气。”

    “先不说你能不能用出那么多离火符你有那么多吗。”

    柳青叹了口气两手从腰间各抽出一沓。

    “我昨天通宵画了一夜,这不刚刚在底下睡着了。”

    这话真假参半这符大多都是闲的没事的时候画的至于睡着了是真的。

    “金鸿磨磨唧唧在干啥占着茅坑不拉屎。”

    沈慈手一挥将这方擂台的天地之气隔绝,这也是他的极限了如果不是来气真的不想露这一手。感受这滔天的压力金鸿有种认输的冲动。

    “沈师叔整这么一手师侄我属实琢磨不透啊!”金鸿朝高台大喊道。

    好悬没给沈慈气半死这么多年师叔侄这点意思还不知道。

    “叶兄和谢老哥过会拦我一拦。”

    沈慈当即半只脚跨出后面叶疏狂和谢黎黯假装拉住。

    “我他妈是让你别藏了把你那些看家的本事拿出来,没叫你这么丢人现眼的。”

    “不你让我让着点。”

    “个老子的还顶嘴。我现在叫你好好打行了吧。”

    沈慈一脚把鞋踢出精准的砸在金鸿的脸上,伸着头看了看满意的回到座位上。

    “你们看有这师侄谁不来气。”

    “沈道友倒是和自家师侄关系不错,记得上次见你是你师叔带你来的。”

    “脾气是会传染的,我这师侄的师尊便是我那暴脾气师叔。”

    “合着是报私仇啊。”一旁谢黎黯捋着胡子笑道。

    “说对了一半,主要这师侄没个主见得骂一下动一下跟我那师弟一个样。”

    “一家人呐,真是一家人。”樊登蜃也不由打趣。

    擂台之上,金鸿抽出背上的剑撤去黄布一把乌黑发亮的木剑露了出来,柳青见状也是将自己的九曲剑亮了出来,一道淡雾般的道气在场上缭绕与之相对的是淡红的锐气。

    “这两把剑看来不凡,这九曲剑我认得,至于那把黑剑我不是道门的不认识。”樊登蜃对两小辈能执名剑对战也是颇为感兴趣。

    “这把名叫巽坎剑。”

    “那把剑如果猜得不错是属水。”

    “是水没错。靠,这两败家的照他们这样打剑不知道要损成什么样真心疼。”

    说话间两人的剑已经碰撞了几次发出阵阵涟漪般的波动,柳青的剑术一般但却有着自己的想法管他什么剑先砍他个几十次,反正师傅说过能砍坏这把剑的兵器没几个所以就没再钻研剑术。

    金鸿感受着攻过来的每一剑无不说明对面是一个疯子,望着手上的巽坎剑已经出现崩口。伴随手腕往里转动另一只手探出两指抵住剑脊打出一计刚劲将九曲剑弹开随后耍一招剑花反手收剑这才将剑平放在面前翻看,确认没事后运气凝诀双指缓慢擦过剑脊一股水气无股升起,这番动作一气呵成已有入微之势。柳青这时也意识到剑是好剑人也非等闲,还赠一手剑花却不敢擦剑而是插在擂台之上顿时扑面的水气让出了一条道,柳青俯下身子解开缠在剑柄的剑缑亮出鲜红的剑柄,手刚握上去鲜红便生出无数细丝将柳青的手腕护住剑身的暗红也鲜艳了几分。

    “血剑甲重现了。”叶疏狂看着无比熟悉的场景开口道

    “叶兄这么一算你是这小子师叔?”

    “哈?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柳青这小子师叔倒不少。”来者喝着一壶酒靠在石柱用剑柄抓痒。

    “这人是?”

    “茅炳源柳青他茅山同门师叔。”

    “他那稀烂的剑术就你教的?”沈慈看见茅炳源带剑便问道。

    “这锅我可不背,多半是他师傅教的。”

    “那...教的好。”

    “你们尽就护着那小子。”一旁的俞倩炼听着不由插了一句。

    场上战意到了顶点,九曲剑的锐气收敛进了剑身,剑身炙热不停蒸腾着水气,对面的金鸿遁入了水气中剑身结满了水珠融入了朦胧。水雾中人影一闪紧跟的是一道鲜红的刀痕,透明的水珠被染了色好似鲜血一般滴落。

    “水镜成像,苍木穹!”四周水声四起四重人影破水而出,空中凭空生出苍木如穹顶般罩下。

    “血满月!”

    柳青将剑收于腰间身子压得极低,深吸一口气待到再吐出时已如云雾一般往下走,步入一种无意识的领域,出剑以成百招剑勾勒出一个满月,环身留下渐渐消散的剑气,在台上水雾的衬托下当真如云上血月一般。

    在人影触碰血色剑气的瞬间被挡了下来仅仅两息三个水影就被紧接的剑气破开随之被破开的还有苍木穹顶,金鸿则是在挂剑截剑和撩剑中来回切换接下这漫天剑气,身影伴随着水气散尽显露出来,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清理完对方多余的招式。

    “一招定胜负。”

    “好,最后一招。”

    金鸿一计下刺剑柳青则是回了一击上挑,一人如九天落雨一人如血色残月般碰撞在一起,火光一路从剑尖到剑格直到金鸿落稳在柳青身边与他相视一笑。

    “不打了没意思。”金鸿将斑驳的剑拿起重新用黄布包好。

    “就是,没意思。”柳青松开手血色交织的护手又回到剑柄,略显狼狈的是之前扯下剑缑的时候没收起来在回头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这一手血满月属是不错。”茅炳源放下酒壶开口道。

    “这是这剑的神藏包括那护手,若是完全展开就是布满全身的一件铠甲。”

    “这么说这是你们血刃门的东西?”沈慈借机套话。

    “不清楚我又不是传承者。”叶疏狂不动声色打个马虎眼。

    “不说算了,走了。”

    可以这么说后半场两人都是仗着兵器之利才占个平手不然真不好说。柳青看着自己右手若有所思原本他只以为直接握住剑柄能增加契合度没想到还找到神藏,只不过这神藏怎么这么邪气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心智影响但要去通过杀戮或杀意来领悟,而且不难猜如果修炼至顶峰必然是一整套铠甲期间要杀多少人不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算了不想了先去找安世。”

    与此同时安世坐着轮椅已经被芈熙卿推出来了甚至还看了柳青后半程比试,至于这芈熙卿是谁安排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弄得两人怪尴尬的以至于两人像两根会动木头在移动,坐在轮椅上的安世能真切的感受着靠背把手上的力道不知是轮椅的问题还是这力道的问题尽有一丝吱呀的响声。高台上俞倩炼正望着自己点的鸳鸯露出姨母般的笑容。而柳青看到这一幕哪还敢上前当即回头找李立青了。

    “刚才走的可是赵公子的朋友?这转身速度可当真果断。”

    “额,他这人怕生见不得生人。”

    “我是想说你这朋友刚在台上展露的那一剑招可不一般,跟他一起恐怕有麻烦事。”

    “我倒也不怕麻烦事至于他背景不比我薄。”

    “你可听说过血刃门?”

    “了解过似乎是个大门派而且有让所有人狂热的秘法。”

    “不完全是,先前的楚国第一门因为功法的特殊性招入军中门下弟子几乎都上了战场这也使血刃门成了楚国的一大利器,之后便是楚国沦陷这支部队被歼灭血刃门也被瓜分而宗主一家不知所踪。楚地一直有一股势力想借血刃门的秘法创造军队来复国,而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你朋友身上。”

    “东西是指那把剑和能通过杀戮提升自己的功法是吧。至于他们来不来我无所谓反正迟早要找上我与其说等他们准备好来找我不如趁早收拾他们。”

    “心比天高的家伙,你也就现在能说出这种话。”

    “不出来走一遭怎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安世回头爽朗一笑随后起身留芈熙卿呆愣在原地。安世现在就起身还是太逞强了胸口还有点隐隐作痛,好不容易走到叶疏狂身边坐下。

    “这么快就离了轮椅了?”

    “坐着硬了点便起身活动活动。”

    “早叫你和我一起上来,这不这么好的视野白瞎。”

    “现在不来了吗。”

    “小友算是来得有些晚了,这怕是最后一场了。”

    “那便要好好看了。”

    安世将目光移到擂台观看这最后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