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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稚鸟当归巢羽翼满惊天鸣

    几人一路向东南行了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片葱郁的密林,在密林环绕中有一条大路还能隐约看到远处一扇约三丈高一丈半宽的城门,斑驳的痕迹透着肃杀的气息,周围是数丈高的城墙延绵至山峦把城中包裹,不过路上仍是人来人往不显拘束。

    两辆马车在门前略显渺小,在通报一声后两辆马车先后入城。在路过城门口时柳青望了城墙一眼就感受到了实质的肃穆,这让他不得不移开目光。进了城门便是一幅闹市景象。

    先前乱世刘李两家选择避战将族人和附属族群都收入城内从而渡过了战乱的数年,城中设施理所当然一应俱全几乎不需要与外界来往也就导致这座城逐渐被一整个大家族占据。

    城中分为内外两层,外层为百姓居住和贸易的地方只要有通过城门口排查便能进入,内层则是族地,外人想要进入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内城城墙比外城高出一截并且有族中精锐组成的巡逻护卫的队巡逻看守。

    两辆马车在左右卫兵的簇拥下缓缓进入内城,在进入内城门的一刻眼前景象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富丽堂皇的建筑林立与四周景观融为一体像,毕竟先前也是属于齐国皇族并且一直避战不出所以保存完好,在这景象之后才是宅邸,宅邸整体分为左中右三块,左边为刘氏主脉右边李氏主脉,中间为祠堂,在族地的外围则是两家的支脉。这宅邸怎一个大字了得,甚至将绵延的翠屏山都尽数揽入。

    柳青一路都把脑袋探在外面仔细估摸着这里的大小,路上的人见这样子全当是乡下人进城,柳青看惯了素衣淡妆的人自然对街上那些浓妆艳抹和身着不凡的人格外好奇,富家公子感受到目光各个趾高气昂露出一副得志书生的样子,柳青的目光属于那种极其清澈且不含半点杂念,以至于给别人姑娘看的不怒反而害羞得拿桃花扇遮脸偷笑。柳青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唰的一下脸红了起来立马缩头关窗,但过了会还是忍不住换了边窗偷看街景。

    到了内城的祖地,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门出现在众人眼前,赵安世自然认得此门,门上龙腾凤飞是父皇亲赐下的,台阶旁的栏杆雕刻嘲风和负屃这便象征着赵安世与赵翼渺,大门两边还有两扇稍小的偏门。在场的人之中有资格在正门进入的也只有赵安世和他外公外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两家主好像从没在中门走过。

    “去推开那扇门吧。”赵安世外婆一脸慈祥的望着他。

    “咳咳咳,别磨叽。”外公仍是一副故作严肃的样子。

    赵安世也不婆婆妈妈的一把推开大门,他不知道门另一头是什么样的场面等着他不然这门他肯定不会去开。

    “我等恭迎家主归来!”门刚一打开铺天盖地的声响就传来。

    赵安世也是没有料到顿时不知所措,面前绵延不绝少说跪着近千人。突然安静下来,人群中似乎有人察觉不对,立刻抬头瞟了一眼,然后发现不对立马拉着一众站起来发出一阵哗的声音。随后两大家主从门后走出,紧接着又惶恐地扑通一排接着一排又跪下。当然在后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的事只能跟着前面的人,以至于有人觉得要行三叩九拜之礼当即独树一帜地叩完又拜起来。

    “好了从今天开始赵安世就是我们新任家主,我俩也就能退位成代理家主了。”李道盛高声宣布。

    “啥?”底下两脉均是一脸懵圈。

    “家主英明。”一众长老却是乘机跑出来。

    正如李道盛之前对赵安世说的,只有赵安世当上皇帝才能使使家族根基不损所以捆绑在一起才是重中之重,这群长老也是心急才出此下策,为了服众也只是先安了个名头,

    “等啥呢,还不走?”赵安世外婆一脸堆笑撇了一眼。

    “再呆着可就有人要扑上来了。”外公没好气道。

    赵安世瞬间明白过来跟着竹叔就跑去了拂风居,曹老和柳青也只是看着毕竟是人家的族地也不好乱跑只得被安排进了客房,不过因为和李道盛那层关系自然能随意走动。

    扶风居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竹制院落,竹平时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索性就待在山上搭了间屋子。说来这屋子也是来路坎坷,首先竹并没有学过全凭感觉,散架,漏风,漏雨也是常有的事,甚至冬天还被雪压塌差点被埋起来。用赵安世他母亲开玩笑的话就是当初找到他的时候的样子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倔脾气,不过后来摸找门路竹制的东西也都能做一下了,这也是小时候赵安世喜欢和竹玩的原因。

    “竹叔这小院东西比以前丰富多了。”赵安世随手搬了把凳子坐下。

    “马马糊糊吧,也算是齐全。”竹手上忙活着。

    竹递过来一杯竹茹茶,值得一提的是这杯子也是用粗竹做的,赵安世尝了一口道了句果然,这水居然是用竹子蒸馏出来的。

    “竹叔我说你是多喜欢竹子啊这么多年是一点没变。”赵安世放下杯子不由对眼前的人感到同情。

    “习惯了。”竹拿起翠绿色的笛子吹奏起来。

    不一会一只跌跌撞撞的鸟飞了过来。

    “这是只燕雀之前坠落在我的扶风居,养好病之后烙下了病根就飞不远就一直留在这里,我管它叫秋来因为它飞不去南方只能在我这过冬,它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秋天。”竹看着站在肩头的秋来讲述着与他的故事,似乎是感叹同病相怜。

    赵安世也伸手去抚摸,开始它十分抗拒不过在挣扎过后感受到了温暖也就不再抗拒了。

    “不能再自在飞翔的候鸟终究都能找到归宿。”赵安世说着看向竹:“所以为什么不试试?”

    “……”竹叔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思。

    赵安世也不打算再打扰了。

    “别把容身之所当枷锁,还有……梅姨那就由我去当说客。”

    赵安世大喊着跑开了生怕竹叔追上来,身后竹叔难得发出爽朗的笑声。

    “原来这小子一直都知道,难道真的是我太明显了?”

    竹这人不喜喝酒所以即使再多的愁也不显现出来更别提说会变颓废。

    ……

    赵安世告别了竹叔便一路瞎转悠,因为是生面孔引得族中子弟好一阵打量,所幸没人联想到下午发生的事不然可就麻烦了,赵安世也加快脚步往溜到后山练武场,现在的练武场与赵安世记忆中的相差不大里里外外明显有翻新过。

    “也不知道孙长老还在不在藏书阁了。”赵安世轻车熟路的绕过别人的视野钻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是一个环形的建筑在这之中存放着书籍大多数是之前齐国皇宫寄放在这后来也没拿回去兴许都成了罕见的孤本,在环形的藏书阁正中间是一座塔叫做览山,是存放武技的地方,原本建造的初衷是给族人学习自保的地方,可练武后便不难发现练武的疯子比较多,听闻齐国皇宫把书籍武技寄放在这便以一本同等级别的武技做交换放入这览山塔,久而久之塔中武技充实,更有甚者在战乱时投靠成了客卿而代价是要将武技拓本交出。对于一个世家或家族来说权势和实力比财力重要太多,这才奠定了齐州第一家族的名号。

    对于赵安世来说小时候唯一执念的就是没能去藏书阁中的览山塔,在他小时候不知听谁说起外面的世道傍身无一技只得曝尸荒野,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还说没有比空谈更有感染力的了,自此赵安世便天天往藏书阁跑因为览山塔上是族中武技存放的地方,也是一个被神化了的地方。藏书阁的看守者是孙长老,赵安世第一次见到他也就是首次进入藏书阁,第一眼看过去只觉是个怪人,无论多暗多亮只会点一支蜡烛,而且身边总会待着一只鹦鹉。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阻止赵安世到览山塔,刚开始只有那只鹦鹉会飞过来学舌来驱赶,一来二去赵安世见没人来也就不理会那鹦鹉。孙长老也没辙了只能亲自去说道说道,孙长老一般不喜欢跟人交谈,主要因为自己眼睛的原因看不清路要借助鹦鹉来看路而且嗓音也极其沙哑说话总透露着一股阴森,所以才申请一直待在藏书阁之中。孙老颤颤巍巍的站起在鹦鹉的带路下找到赵安世。赵安世只是在专注的研究怎么把览山塔的门打开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孙长老,赵安世捣鼓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打算回去,这刚一回头便和孙长老灰白的眼睛对上吓了一跳。孙长老对于赵安世这反应似乎习以为常,只是他忘记用鹦鹉的嘴开口了,伴随着这沙哑阴森的声音传出赵安世听后汗毛竖起加上藏书阁内光线本就不好换谁见了这场面都是像个人棍一样杵在地上。

    孙长老意识到了问题也急忙借鹦鹉的嘴开口和赵安世对话,就这样两人便认识了。孙长老自然是知道赵安世到这来是为了什么才来这,所以就和赵安世坐下好好聊。览山塔自然是不可能给他开放因为赵安世那时甚至不是武者,并且赵安世母亲交代过让他们都别管,说什么能教赵安世的人日后自会找上门,虽说这话没头没尾让人云里雾里但仍是照做了。族中习武的人不在少数并且时常有借阅的人,所以赵安世便又打上了归还的武技和功法的主意,孙长老从来不理会有时候还会添上几本,因为对于没有成为武者的人来说就是几本普通的书,最多也就照着上面摆出有形无意的一招半式,赵安世却是乐在其中没事就在瞎比划。虽说藏书阁每天都有人来但都是短暂的停留所以依旧是冷清,孙长老便把赵安世安排到自己的办公间一来也就没人会看见,二来也不用将书带离。赵安世借着反复的摆弄潜移默化的对招式的形有了独特的见解也愈发期待自己的师傅。

    往事历历在目,推门而入依旧是那熟悉的身影,在孙长老肩膀上的鹦鹉斜着头发出嘤嘤的叫声,孙长老这才抬头看到是赵安世来了。

    “回来了。”孙长老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在赵安世耳朵里却格外亲切。

    “嗯,回来了。”

    “这次打算待几天?你一走我这可冷清了好久。”

    “这不来看您了吗。”

    “少来!九成惦记着进览山塔。”

    赵安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去去去,别碍我眼。”孙长老不耐烦的挥挥手。

    赵安世行完礼便去往览山塔。见赵安世走了这才自顾自说还算这小子有良心知道来看我。

    赵安世来到览山塔门前将手放在门上催动着体内的气到掌心,一息过后赵安世便来到了览山塔内,无暇顾及入口设计的精妙就被陈列的书卷吸引过去。塔内书架遍布长廊侧壁蜿蜒曲折至塔顶。此次赵安世的目的是找到几本适用的功法,不过赵安世自然是不相信功法这种东西会发在这,随手拿起一本果不其然是武技不过对于赵安世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对手,借武技推演对战来弥补实战的不足,这一路把走路当看书看累了的消遣。

    好巧不巧兰听说赵安世回来了忙完手头的账本就出来了,这不刚去过扶风居出来找到藏书阁。

    “孙长老,赵安世在你这吗?”

    “你来早了,他刚进览山塔。”孙长老一听就知道兰来了。

    “那等着便是。”兰正打算找个地方左下。

    “那你可别等了,照他的速度还要个三四天。”孙长老闭眼感受塔内的动向。

    “他当真触发了?”

    “进塔前的检测证明赵安世资质不错,至于塔内怎么变化你得问建它的人。”

    塔内光线充足除了延生向上的阶梯和一旁墙壁的书架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参照物,以至于在里面没有了时间概念也不知道到了第几层。渐渐的赵安世开始变得浮躁已经做不到静心推演,赵安世就地盘腿坐下学着之前曹老结出临的手势,调动周身气息来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下效果极其显著,接下去赵安世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来保持状态。

    这一路上都没有适用的武技大多都是刀和剑,偶尔会有几本关于冷门兵器但都没有锏,唯一一本也就最基础的也就是对击法的讲解,不过反正来之前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可借鉴的东西不少鞭法的秘籍倒是找到不少,它与锏同源自然给了赵安世不少启发。除此之外一本叫截斩的技法赵安世颇感兴趣,这是一本刀技专门斩断他人兵器,不过书中提到要极强的意和罡才能做到。

    拦或截下对方的兵器反手一击劈砍斩断,意包裹刀刃,罡进入刀身,意护刃罡保身,一气呵成。赵安世看到这只觉后颈发凉,能同时调用意和罡两种气附着到刀身这至少要到宗师,还有就是这招的风险太大如果一击不成功便凶险万分,成功了顺势一挑便能轻松拿下。不过赵安世还是打算先把这本收着,毕竟这是找到的第一本意与罡结合运用的武技,虽然赵安世目前并不清楚意和罡的什么。接下去的武技都略显无趣,招式都有迹可循。唯独运气的方法各有见解,而对赵安世这样刚掌握运气不久的人来说只能理解却不得要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适合的运气功法。来到阶梯的尽头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在房间正中间有个篆刻着符文的石柱。

    “你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磨叽的人,都给了一条不用动脑子的路还走这么慢。”一道虚影浮现打趣道。

    “前辈是…?”

    赵安世看见这道虚影自然知道对方不简单,毕竟这样的虚影除了特殊功法就必须领悟神游念才能做到,否则根本不可能保持如此完整清晰。

    “我叫墨清,这座塔的建造者。”

    “生前差不多半步陆地神仙。”

    墨清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那段记忆十分遥远。

    “墨前辈,那你一定知道功法在哪吧。”

    “那个柱子去碰一下就知道了。”

    墨清说完就靠着墙在一旁盯着赵安世,这让赵安世一阵发毛。

    “又不会给你碰坏了用的着一直看着吗?”

    “好久没有见到人来这了这不得好好瞧上一瞧。”

    赵安世也没再理会将手放上去的一瞬间有一种被石柱吸入的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一种灵体的状态。赵安世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这才懊恼自己碰到了一个要夺自己舍的老妖怪。

    “你想太多了我对你可没有兴趣。还有就是这个状态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所以赶紧的。”

    墨清当着赵安世的面飘来飘去来演示,赵安世有样学样很快就掌握了灵体也能自由走动。不得不说灵体的确比原来轻松多了而且在触碰功法的瞬间内容就会进入脑海也省去了翻看的时间,不仅如此武技和身法也能找到这才明白为啥要说他磨叽。

    两个时辰很快就到了,赵安世的灵体被送回身体随之而来的还有庞大信息量带来剧烈的头痛。赵安世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所以就把剩下的遗忘掉来减轻负担。

    “小家伙说说看选了点什么东西。”

    墨清对赵安世的选择十分好奇,因为这些功法里面有不少是他闲来无事创的自然希望有人欣赏。

    “运气要术,燃血术,爆步。”

    “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随后就把赵安世丢了出去,外面孙长老和兰等了也有三日了,每天都要来望一眼今天赶巧赵安世正好出来。

    “看来是出来了。”

    孙长老摸索着起身,一旁兰放下手中的书跟上去。

    “赵安世,这次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说完晃了晃手上三本秘籍。

    “你小子回来也不来看看我,害得我来找你,找不到还得守着。”

    “兰叔你这话说的,你不一直忙着打点产业我也就没好打扰。”

    “行了不说了,你先去找地方修炼吧。”

    赵安世回到住处嘱咐了一番后就开始了闭关。首先是燃血术,赵安世用小刀划开书脊取出里面的纸包,而在纸里包的是最为重要的燃血丹。这燃血术其实算是一本练体秘法,就如名字一般能让血液燃烧从而去除体内杂质并且借着暴戾的能量打开周身气阀,但同时要求使用者境界要在五品以下并且因为不兼容的性质必须要没有修行任何功法,不然会有扰乱周身气血暴戾的能量加上体内的气足矣让人爆体而亡,对于五品以下来说肉身并没有那么强悍,所以即使满足条件也不一定成功这也是为什么这本秘法无人问津甚至这么多年配套丹药竟然还有剩余。

    赵安世盘腿坐下,闭眼一口将丹药吃了下去伴随着药香在口齿弥漫出来药劲犹如千斤之坠飞速而下所到之处无不千疮百孔,伴随着药液落入腹中第二轮变化接踵而至,药效开始扩散由下到上融入身体痛觉愈发强烈决心也随之动摇,但被赵安世的临字诀硬生生压了回去。感受着体内的暴戾的能量愈发充盈赵安世提前开始咬紧牙关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行到爆的阶段。寂静之中伴随一声清脆的爆响出现紧接着是噼里啪啦连续不断的爆炸,伴随的气阀被强行冲破体内瘀血也随之涌出,自此赵安世全身气阀算是全部打开了,赵安世艰难的爬起来感受了一番终于是露出了笑容,伴随着一口瘀血吐出状态似乎又萎靡了几分。赵安世拼尽全力结出者字诀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最终倒在地上痛得昏厥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血迹已经干了衣服由最初沾血的鲜红变为暗红,此时赵安世的状态虚弱到了极点所幸是捡回一条命,颤颤巍巍走出住处,没走几步又摔倒在地,赵安世此时也在懊恼为啥要没事干把所有人都赶走不然也不用走这么远,这装扮走出去可把家丁和路上的族人吓得不轻也没人赶上前,得亏有人胆大给架着走去找到郎中瞧了一瞧。

    柳青和曹老不知哪来的独家消息没等赵安世醒就蹲在窗前。刘家主和林家主则是追着郎中问长问短,即使郎中再三说是过于劳累导致的至于那血是体内的瘀血跑出来是好事。

    “曹老你说赵安世这是干啥了,几天不见就这样了?”

    “他这练体秘法属实刚猛,居然能一下子把周身气阀给冲开,不过也算这小子命大如果没掌握者字诀就真自己给自己玩死了。”

    “那他这是要超过我了。”

    “迟早的事,这几天你有修炼过?”曹老反问道。

    “……”

    在再三确认过赵安世没大事后也就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清早赵安世在一阵骨头咔咔声响中起床伸了个懒腰,自从昨天练完燃血术便神清气爽另外两本也就打算搁置以后再练。赵安世洗漱完便出门找曹老他们,此时曹老和柳青正坐在院子里,后者装模作样的修炼曹老并没有戳破他。

    曹老余光一扫便看到了过来的赵安世。

    “醒啦,说说有什么收获吗。”

    “体内杂质清出体外,周身气阀都被打开了,还有就是我好像有了三个丹田。”

    “说说位置。”

    “眉心,心脏旁两处是空的,腹部是饱和的气。”

    “意和罡的气海你居然已经自己开启了?这可是不小的奇遇。”

    “运气运气,也得亏放手搏了一搏。”

    “差点就死了。”一旁柳青酸溜溜来了一句。

    “这秘法摆你面前你都练不了。”

    赵安世把这秘法的修炼前提说了出来惹得曹老笑得前仰后合一旁柳青脸色却是铁青。

    “你这狗屎运也是没谁了,对了前些日子王赴却来邀你赴宴,说是有几人要见一见,这是请帖。”

    “呦,这家伙弄的挺正经。”

    赵安世在曹老手中接过请帖仔仔细细端详一番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走吧,他没说不能带人。”

    赵安世拉上一旁的柳青叫上曹老便出了门。王赴却设宴在沂州开阳城反正顺路所以赵安世向族人就了告别去往琅琊。对于这次宴席赵安世已经猜到有谁了不用想琅琊三氏肯定有,还有就是凭那张请帖就知道不是王赴却写的,至于哪家赵安世觉得孟家的概率大,毕竟孔家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了。

    马车刚驶入城门就有人来领路,几人在一座名叫忘尘楼的地方停下,曹老将马车交于管事。曹老回头仍见柳青和赵安世愣在原地。

    “怎么,不去了?”

    “这地方真的是正经设宴的地方吗。”柳青吞了口口水。

    曹老一脸无所谓拉着两人就往里走。

    “这有啥?花酒也是酒,有酒那便是宴。管他那么多干啥我们是来吃饭聊事的。”曹老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嗯。”两人信以为真。

    刚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接待。

    “几位是有朋友在里面?”。

    “来赴王公子的邀。”

    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听说是姓王的公子,而且这赴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用的,当即确定是琅琊王家,随即便就把姿态放低了。

    “几位里边请,我来给你们领路。”

    柳青跟在末尾每走几步总要停下四处看看,远看就是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闯进了这里但你偏偏从他眼里看不出半点歹意,有慧眼的便认出那不就是前些日子来齐州的那带毛小僧,那日不知是谁传出齐州第一家族的家主回城惹一群人去围观当然也不烦在场的,谁料人没见到反倒是一个长相白净探窗而出的柳青被人记住了又因当时那清澈的眼神和那看见女子的害羞的神色好似那小僧入了青楼一般,所以被人冠上带毛小僧的名号。

    见人多了尤其是打扮漂亮的女子柳青埋下了头,可是一路上仍然有穿着花枝招展的佳人来碰他一碰,见柳青吓得一激灵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赵安世虽说有些躁动但还能克制。

    曹老这回头一对比当即一脚把柳青踹进美人堆。

    “给你的考验,你就安稳的在这吃顿饭。”

    这时柳青现在呜咽着不知道说了啥便又被声音盖过。曹老对一旁的管事说必须要好生招待钱算他头上接着就和赵安世上露台找王赴却他们。

    管事回头看着柳青不停搓着手,柳青此时就像进了狼窝一般被拉进了一间包间。

    那头赵安世和曹老已然来到露台。不得不说这里的布局确实不凡,偌大的露台被屏风隔出大大小小数间包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里也是应有尽有,来者大多是为了寻一处以文会友的僻静处,虽然结伴而来的不在少数但店家仍有设有一个知遇堂给来客提供一个交际的场所不过需要交入场费。

    “赵安世你来了,我这地方选的不错吧世家公子都爱来。”

    “这地方看着不怎么正经。”赵安世直言不讳道。

    这惹得王赴却不禁放声大笑,其他人则是侧头偷笑几下便停下了,在场都是同辈所以就没了拘束。

    “阁下莫是把此地和青楼一众混为一谈,这忘尘楼乃是雅楼。”在座中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发话道,随之进入视野的他身旁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伴。

    “哦,何解?”赵安世虽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但因为是王赴却做东自然给几分面子,不然以那语气自不可能去理会多半是为了出出风头取悦那女子罢了。

    “这里分三等:谈,啖,雅。常人来只是来啖食尝尝这锦衣玉食,再有者便是注重谈和这里的人聊聊天也拉高身价不是,唯有名人雅士为雅而来。不知阁下为何而来?”

    “鄙人是个粗人为啖食而来,如若有人多嘴坏我食欲必定叫他再难张嘴。”

    “粗人,粗鄙之人。”

    赵安世也是不耐烦的给出警告,毕竟耐心不是无限的。那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但也不好下台所幸赵安世不打算再理会。至于这人是不是王赴却特意安排的需要考量,不过看一旁冒冷汗的王赴却就知道可以排除了,赵安世一只手抽出一把椅子与曹老坐下。

    “王赴却你这挑的地方可真不错。”

    “你我这般就不用这般埋汰了吧。”

    “我说真的,这地方的确不错至少我看着是这样而且我那傻师弟似乎也玩得挺开心,除了被一聒噪的人坏了兴致。”赵安世开口之际又占了个便宜他可不知道柳青的辈分究竟有多高。

    “实不相瞒,提议在此处设宴的是在下。想必殿下在看请帖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见赵安世对这还算满意孟崎翡便开口打算得到好的第一印象,而赵安世对于这种处处算计的人向来厌恶不成想随便一诈便让孟家跳出来了。

    “实不相瞒我早就猜到是孟家,不过我还是喜欢低调的人像这样突然跳出来就显得突兀并且比起自己来找出来少了好多乐趣。话说我记得那天来的可不是你。”

    听到这王赴却不由的向赵安世投去赞赏的目光,毕竟他也看他们不爽却总是逮不到机会去数落他们。坐在王赴却边上的诸葛和颜两家的代表也是止不住的笑意随之好感也有所增加。

    “行了王赴却介绍一下吧,你这几位朋友我还没认识呢。”

    场到这算是暖开了至于那些冷的人是走是留就看他们自己了。孟崎翡自然不可能走仍是一脸陪笑,一旁坐着的书生碍于面子也是没开这个口。

    “那我便开始了,今日设宴宴请的都是同辈所以不必拘谨。殿下能来赴宴实属赏光,这位是颜存颜家少主,这位是诸葛求诸葛家下任家主,这位是孟崎翡也就是那天见过的孟志华的外甥。还有这位便是金列其父掌管郡内半数镖局。”

    “王赴却你什么时候也会话里有话了,还有就是既是平辈之交那我就只是个富家公子。”赵安世一听不乐意了这句殿下有些扎耳。

    “那可不?与赵公子今日一见如故而且脾气也对口。我敬你一杯!”颜存心直口快酒杯已经举了起来,赵安世对这样的人向来不拒当即举杯。

    “如果没猜错的话殿下应该马上就要走了吧。”一旁默默饮茶的诸葛求突然发话。

    “他就这性格闷葫芦一个总是说人听不懂奇奇怪怪的话。”王赴却肘了一下诸葛求示意他说人话。

    “路上有灾,急行或慢行皆可避。”

    “你这乌鸦嘴什么才能闭上。”王赴却这次自己上手捂嘴。

    “王大哥,我说了多少次这是算出来的命理。”

    赵安世对于这类似于咒骂的话语没那么在意,反倒对命理之术十分好奇之前听曹老提起过但没有见识过正好这次验验真假。

    “无事,忠言逆耳。不过今日我们还真要走就当是个提醒。”赵安世倒是心大。

    “那正好为赵兄践行。”

    孟崎翡见终于能插上话也是立马举杯开口,随后金列也跟上。

    “那就谢谢各位了。”

    赵安世举杯一饮而尽将杯底展示给众人。酒过三巡几人都昏昏沉沉只有诸葛求喝茶未曾有半分困意,一旁赵安世和颜存称兄道弟了起来,颜存硬是要传赵安世一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随后就和赵安世讲起来自己逛青楼的经历那讲的是一个声情并茂听得赵安世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当即和颜存学起了行话说什么入江湖迟早用得上。

    到了傍晚时分,在找柳青的时候见他被一堆美人围着自己却缩在墙角,经过了颜存的思想传输当即觉得柳青当真胆小不愧被叫带毛小僧,随后拉他就走而柳青好似看到救星一般抱上去,放着佳人不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癖好。在忘尘楼前几人做了道别赵安世叫上柳青便和曹老上了马车继续赶往荆楚。

    “此行不一定能回来了。”

    “诸葛老弟就莫要咒人家了。”

    “我没开玩笑此行真的凶多吉少,入城后杀机重了不止几分。”

    “那便祈祷不出事不然真的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