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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榆木棒打穿林客

    “这场我想与一后辈比试,不过不用担心不是切磋而是谈心。”

    台下身着海清鹤发童颜的道长不紧不慢的说出。

    “赵松安你要整什么幺蛾子?”茅炳源纵性惯了隔空直接喊。

    “要做什么你随后便知,顺带提个醒以后怕是不少人会找上门。”

    “松安道长不妨说说要找哪位?”

    “曹善卿的弟子,这下可愿出来一叙?”此时松安道长的目光已经移向赵安世。

    赵安世原本抱有怀疑毕竟无故找上门而且目的性太明确了太不符常理,但听到他叫出了曹善卿就突然感兴趣了毕竟这样一来就聊的不是自己的事。

    两人在擂台之上盘腿坐下,擂台四周布上了隔音阵两人在里面也放下了顾虑。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其实吧今天要来的不是我而是我们掌教的一个分身不过在路上发生了点意外来不了。而我来只是为了确认两件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们赌上一赌,你到底能不能补全这残缺的天地。”

    “你这话让我听不太懂。”

    “近数百年可曾再听闻有人得道成仙?我要的就是寻找这个答案。”松安道长两眼爆发出无比向往转而轻眯看着赵安世。

    “那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曹善卿那家伙什么都没跟你说?怪哉怪哉……哈哈哈哈那家伙自己都不信看来我是来错了。”

    “那个前辈你知道点啥能不能说说?”

    “行,我今天心情好就让他和你说说。”

    “他?”赵安世疑惑道,不过没有得到回应。

    “你只需要知道他属于一个超脱者的组织并且和我们目的相同。”

    “相同的目的。”

    “没错为了成仙为了长生!古往今来有多少修士郁郁而终可悲的是修士居然和武者混为一谈,我可不想这样止步。只要让亘古重演重新厮杀决出人皇就一定能重新开辟仙路。你是那个人对吧?”松安道长说到后面几乎是癫狂的状态。

    “还有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就只能把你除掉了,同样是被天机庇佑的人必然会成为绊脚石。”

    “聊天时间结束。”

    松安道长站起身来双手垂于两边,掌心不断有有紫黑色如烂泥一般的东西淌到地上,如泥沼一般在台蔓延。

    “万霆泽。”

    高台之上早就发现不对劲眼见情况不对就一齐出手。

    “这感觉是雷法?”

    “是也不是,这式主体是泽也可以说是土行的变体为辅的是水和霆。这霆是雷的阴面加上属阴的水和泽实属阴狠。”

    在场习术法且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沈慈和茅炳源两人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话说茅兄主修什么?”

    “火,你呢?”

    “正巧属风。”

    “风罡。”

    “离火附。”茅炳源很合时宜的往剑上啐了口壶底的酒花。

    紫黑色的霆泽将赵安世死死围住并且一点一点的在往里收缩,对于此时状态下的赵安世来说是致命的而且无法逃脱。

    “来了两个帮你的,你说我是先杀你还是先解决他们?不过看起来他们更急。”

    赵松安转过身面对两人仅仅是两指向上勾起就在霆泽中分出两道锐利长枪般的霆沼刺向两人。茅炳源和沈慈从高台跃下滞空自然无从躲闪只能将剑挡在身前硬接下这一击,在剑脊接触到霆沼的一瞬间两人迅速做出了反应这坚硬的触感让他们感到不安,沈慈改变握剑姿势反手对着就是截剑斩出霆沼应声而断露出中间的岩石,茅炳源则是使出一记崩剑直接将它拍碎,紧接着使出剪腕花将溅射出的霆沼尽数吞入离火中伴随着滋滋的响声与黑烟燃烧殆尽。随着两人落地赵松安也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出。

    “你俩实力不错要不考虑加入我们?”

    “所以你皮囊之下是谁?”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邀请。”

    “那你的话也就不重要了。”

    茅炳源左手从身上摸出法阵旗用剑上的离火点燃后抛向霆泽,法阵旗碰到的霆泽瞬间燃起燃烧过后就被清出一条路,与此同时沈慈已经执剑迎上去。

    “来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别留着拖后腿。”

    赵松安朝赵安世打来一发黑泥被茅炳源挡下溅出的黑泥落在身上就是一阵酥麻,并且不停蚕食着真气将它驱散也要费上不少力气。

    “沈兄弟祝我一臂之力。”

    “好。”

    沈慈早看出离火对这霆泽有奇效,执剑对着赵松安就是一剑刺出剑动风随剑止风劲死死压制住赵松安,茅炳源剑走龙蛇身体腾空仅凭长剑在地上画出一张焚天符上面沾上了剑上的离火,虽说是阵法一脉但符箓也是信手拈来这样符箓和阵法的结合更是独一家。接着风势火势更加旺盛在紫黑色泥潭之中独占鳌头不染分毫。在火光的顶点茅炳源将它引爆伴随白光乍现接踵而至就是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向外扩散,擂台之上无形的结界也开始动摇破碎。

    “我的身体就该让我自己控制不然早结束了。”

    烟尘散尽,一个紫黑的泥球出现并迅速融化,道袍褴褛的赵松安从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被烧没了大半索性就脱去上衣控制着让霆沼附着在身上,伴随着一口浊气吐出赵松安两眼放出紫光手变拳为刀化为一道紫黑色流光。

    眨眼之际赵松安的手刀已经和茅炳源的剑碰撞在一起,紫霆顺着剑身吞没离火直击手掌,茅炳源吃痛用阵法封住手臂经脉再次出剑,不过也只挺过了十招便败下阵来,赵松安将手上霆沼变化成鞭子对着茅炳源胸口抽出留下一道发黑的血痕打飞出擂台。

    “横流也不过如此,不过也是再给你些年恢复说不定我就打不过了。”

    沈慈出剑挽出一阵柔风接下茅炳源随后如临大敌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知道他体内有两个人但没有想到被压制的那个更可怕。赵松安已经对这场战斗没了兴趣随手甩出几个霆沼球,沈慈将剑抛下左手使柔劲右手使刚劲将这随意一击拨开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不停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不料被赵松安人影一闪已经来到了面前用手贯穿了身体,赵松安抽出带血的手嫌弃的甩动顺带给沈慈补了脚踢飞。

    赵松安平静的走下擂台,没了阵法的隔绝阴冷的气场瞬间在校场内蔓延,现在校场内已经没有人围观了,留下的都是一腔热血的武者也就是赵松安眼中不知死活的人。挡在最前面的是叶疏狂与樊登蜃,其次是圆澈大师,水云乐府府主,莲火宗宗主。赵松安在几人面前停下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几人随后皱起了眉。

    “焚登蜃你的事我听过告老来这当城主不得不说是个聪明人。为了躲开那个人并且帮赵毅钊下了不少功夫吧。还有你那个人不打算除掉你你就偷着乐吧,你这破军命可是别人给的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人保你,但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你已经没了。还有就是你们这群人为啥都没有要死的面相明明我挥挥手就能除掉你们!”

    “那我就是你们的变数。”

    “袁天风!”赵松安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狰狞。

    “赵松安青毫学士该醒醒了,你就是太信天命总是一步三算,殊不知你那一步之差前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袁天风用洪钟般浑厚的声音冲击着赵松安原本的意识。

    “天命不可违你是知道的,满身业障加上破境遇上的九天阴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另辟蹊径。”

    “所以这就是你的心魔吗。”

    赵松安不再出声袁天风也明白这场战是免不了了,一把将身上黑袍扯下。

    “圆澈大师麻烦在一旁诵经助我破除赵松安的心魔。”

    “这是自然。”圆澈大师放下禅杖席地而坐双手合十,随着佛经诵出身上佛光大作。

    “有劳了。”

    “佛经超度道门心魔亏你想的出来。”

    “殊途同归你就先静下来再说。”

    “袁天风!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念清心咒?哈哈哈。”

    “因为我有更好的方法,当然对付犯人的方法我不用在朋友身上。”

    “你真看得起自己,算了随你。”

    袁天风突然人影凭空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声音,气息声嘈杂的环境却静的出奇,眼前感觉有阴影闪过却无法捕捉。赵松安嘴角抽动后退一步就步入霆泽之中粘稠的霆沼再次将他包裹内部凝出坚硬的石壁,就在他以为自己的防御无懈可击之时脸上结结实实被打了一拳,被真气裹挟的一拳直接把赵松安打得撞在内部石壁上砸出几道裂缝,赵松安挥手之间撤掉了保护一只手调整着被打松动的下颚。

    “想不到你的气割已经练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连我的防御也能不声不响破开。”

    “你现在太浮躁了静不下来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赵松安彻底不想再开口了因为不想再去听大道理。手控制着召唤出一根根泥柱在手握住的一瞬凝实,这是元素造物是控制对应元素和当武器的完美契合物。

    随着赵松安手中黑杖挥动那如烂泥一般的霆泽速度又提升了一截如层浪一般拔地而起接着又扑向地面。

    袁天风面对眼前的黑色望洋不躲不闪,仅是单手抬起真气凝线甩出切出一条道,接着人影一闪又是朝赵松安脸上一打去,不过这次赵松安反应过来拿黑杖挡住,拳头落在黑杖上没来得及抽回就被重新元素化的黑杖吸住同时霆泽之中又凝出几个霆矛,眼看身后的霆矛就要刺来袁天风运足真气一记勾脚探出脚尖精准的点在赵松安小腿上的承山穴,赵松安一个踉跄跪倒袁天风抓住这个间隙飞身翻上了赵松安的背然后又使出一招千金坠将他压倒,这时黑杖正好落在赵松安的胸口袁天风抓住黑杖另一端就这样把他背靠背压倒在地上并且用黑杖已经把赵松安锁死。

    “还不过了搭把手。”

    众人这才反应过了过去帮忙只是这也不好下手。

    “麻烦。”

    袁天风将自己凝出的气与从箭壶中引出六支箭交织在一起再加上赵松安作为阵眼一个简易的封印阵算是好了。

    “对了你应该还有离火符吧可以用那个给他烧一下我感觉他应该是中蛊了这样效果应该好一点,还有等把赵松安唤醒保证重伤那两人的阴毒也就能解了。看住喽!我那头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梅园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在庭院中清扫落花的晏坚先警惕起来毕竟这气息很熟悉。躺椅上的聂月也察觉到了起身摆弄起了剑匣。门外的人刚要敲门的手还没有落下就听到了聂月的喊话。

    “干什么来的?”

    “要人。”

    “不给!”

    聂月早就知道会有人找上门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还不是活人,在这人出现的时候聂月就用自己的念力探查过了身上的唯一的生机便是蛊虫。伴随大门被推开一个皮包骨头披着麻布的行尸走了进来。

    “你们认识?”聂月没着急出剑反倒是回头问晏坚。

    “这副身躯的主人不认识不过背后那人我知道,他叫……”

    晏坚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你真的太不小心了没解开蛊毒就打算背叛我?我想起来了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喉咙处有东西在蠕动发出震动应该就是靠这个发声。

    “看来他身上的问题就是你弄出来的,这么好的材料简直暴殄天物!”

    虽然听着这话有些奇怪但至少是站在晏坚这边的。说话之间不沾衣刺向脚下泥土,聂月当即拉着晏坚腾空跃起,脚刚离地地面就开始塌陷露出的深坑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蠕虫。

    “真恶心。”

    聂月只是看了一眼就撇过头去,不沾衣是聂月用守护之念来养的飞剑经过无数岁月早已有了灵性所以也就能感知潜在的危险。聂月把晏坚丢到内院省得在这碍事,聂月右手执朽木左手执飞雪,同时着穿花和不沾衣两把飞剑。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不打算报上?”

    “哼,我叫枯荣这是我造的虫尸就用你来试试手。”

    虫尸一把扯掉披着的麻布露出身上腐烂露出的白骨,没动一下就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还顺带掉下几只消瘦的蛆,胸口肋骨一阵抖动从中间张开展露出原本的模样那竟是一个巨型的蜘蛛蛊,八只蜘蛛腿伪装成了肋骨张开后露出蜘蛛狰狞的面孔。

    “更恶心了。”

    “这是我的杰作。”

    枯荣开口根本不会影响虫尸的行动,虫尸自顾自发起攻击几道蛛丝朝聂月射去。聂月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虫子尤其会吧他花草弄坏的虫子。抓住从身边飞过的不沾衣侧过身用朽木朝那几根蛛丝砍下,接触的瞬间剑锋弹起不过还是轻松的斩断了,断掉的蛛丝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聂月抓住空隙一个健步上去将一剑刺出不沾衣和穿花护在左右。虫尸小臂交叉挡在面前剑尖触碰爆发出金属撞击般的动静,随后调整小臂将剑尖偏向一旁,另一只手的手掌迅速伸出毒刺刺向聂月腹部。不沾衣赶在攻击命中之前赶到挡住了毒刺的刺剑不过霸道的劲通过剑身仍是传到了聂月身上不过避免了致命的一击。随后用飞雪使出挑剑将虫尸的一条手臂沿关节处挑断,落地的手臂不停的抽搐抖动不过过了一会就没了动静。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虫尸战力大打折扣在两把剑和两把飞剑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不得已虫尸再次张开胸口的蜘蛛腿伴随着漆黑狰狞的面孔再次浮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凭空出现与此同时脚底也发生了塌陷,定是那蠕虫又把地底做空了索性将计就计顺着吸力来到虫尸目前,四对蜘蛛腿如勾子般落下,不沾衣和穿花一剑抵挡一边朽木则是拦住虫尸仅剩的左手,飞雪直逼虫尸头颅。

    突然异变徒生,虫尸的脖子开始剧烈的动弹等飞雪落下的时候已经太迟,一束留白抹过一道金光早已从喉咙窜出依稀可以看清是条嘴巴乌黑的金蛇。

    “跑了就跑了吧。”聂月把飞剑召回入了剑匣,没了金蛇控制的虫尸也倒地不起体能没了束缚的蛊虫四散逃窜这是聂月没有料到的。

    这时人影一闪。

    “离远一点。”

    伴随着一把粉末撒出蛊虫瞬间化为血水,来着自然就是袁天风。

    “可算赶上了要不让它们跑出去就麻烦了,可惜了这片梅园被污染了怕是不能要了。”

    “你刚刚撒的是什么?”

    “化骨粉。”

    “这玩意你也用真不怕给自己玩没了。”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

    “留朵花留个念想吧。那边茅炳源伤得可不清。”

    聂月摘了一枝嫩芽收入袖袍。

    “走吧。”

    “真是个怪人,有花不折居然去折一枝嫩芽。”袁天风负手跟上。

    校场内的赵松安经过几番的离火符的洗礼赵松安清醒过来啐出一口绿血后就原地打坐而周围则是围着一群严阵以待的卫兵。随着无形的气场被赵松安收敛在场人也松了口气,紫黑色的霆沼也被收回封入眉心。待到气息稳定赵松安起身挥手把阵法破除只是这时用的是柔风般的真气,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众人不好意思的眼神有些闪躲。

    “哟,正好赶上。”袁天风这时候和聂月正好赶来。

    “赵道长,今天这件事给个说法虽然没有出大乱子但毕竟是你出手伤人。”

    “那是肯定的。”赵松安微曲作揖赔礼道。

    “赵道友下手挺重啊。”

    茅炳源半躺在碎石堆悠哉悠哉喝着不知道从哪摸出的酒,只是这酒壶有些开裂兴许是之前交手打破的只能从壶底喝漏出的酒。

    “你看起来不像有大事的样子,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和你一起受伤的现在在哪。”

    “那是我活这么多年了哪那么容易出事。至于沈道友被捅了一记手刀死不了现在被谢谷主带去疗伤了。”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我那院子现在就一片烂摊子等我收拾。”

    “诶唉唉,这么着急躲谁啊,这边可有个人要见你。”

    “就是说,聂月我找你找得好苦。”

    聂月不情愿的回头撇了一眼就立马开溜,就那人手上的凤头瑶琴便知道是鸣闲客来了,只是聂月脚刚踏出半步就被一阵琴音困住接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随随便便把我给你的琴送给别人还说什么大不了进音牢,那老娘就满足你。”

    鸣闲客过去把聂月拖着就走,不沾衣和穿花不仅不管还上前搭了把手。

    “属下穿林捕首袁天风见过太子殿下。”

    “你也叫袁天风?之前那人……”

    “我知道殿下想说什么,袁天风也只是个名号之前那人算是继承我的衣钵只是没练到家不过在俗世还是够用了。”

    “赵小子,袁天风可以说为数不多是知晓秘密的人还不快问问。”茅炳源喝完酒就窜到两人身旁。

    “我的确有许多问题但你又怎会知道。”

    “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茅炳源,赵松安要不一起去?”说完四人就一起出了校场来到酒楼。

    城主府屋檐角上坐着身着一袭暗红的人正俯瞰全城。

    “你今天居然忍住没有出手。”

    “没必要也没兴趣。”

    “薛判官你说你成天没个影好不容易碰上也不给个好脸色看。”

    “知道还不躲远点,你那张嘴劝城主都没用就不要拿我这显摆了。”

    “算了,聊聊正事交换一下情报。”

    “没啥可说的现在烫手山芋在城内自然会有人来走上一遭,如果他真有天命扶持那就不会那么容易死死的就是来犯者。对了回去可以和城主提一下之前解散的无垢营应该会用得上。”

    “行……”在司空灼应声的功夫薛判官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