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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旧臣未老出深山 一剑胆寒万人军

    在西宁州有一老汉身着藏袍孤身横穿西宁州最终在昆仑山山脚下停下脚,至于为什么来这就要提起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澹台映翌,不过说回来也是自己理亏抢了别人东西这才回来赔罪。

    老汉从袍子里抽出一把曲尺拿在手上比划几下,找准一处位置凌空点出覆盖的雪开始滑落露出洞口。

    “老朋友都来门口了也不吱个声。”

    “公输盘你还有脸来!”扑面的气浪从洞内涌出拍打在来者的身上。

    公输盘抬手之间挥出道气流与之对抗随后迅速从怀中掏出木块,以指甲做刻刀将它雕刻成定风锥后四周气流已经不能再近一步,随后托在手上不紧不慢向洞穴深处走去。

    洞内澹台映翌盘座在一块巨石之上对着面前摆着一张空棋盘若有所思,公输盘走进来见澹台映翌没有搭理自己将定风锥插在地上席地而坐。

    “气消了?”

    “本来也没多大气,只是气不过是你阻止了一次能进入下一阶段的机会。”

    “那就好我还以为……”

    澹台映翌打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虬道人想借机夺取气运,你以为我不知道虬道人在背后搅局,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不那样做虬道人就得逞了?”

    “但你不得承认你没办法阻止他不是?既然没办法那我只能把气运转嫁到赵家身上总不能留给外族吧你说是不是。”

    “龙脉分支尽断主脉也变得不稳定,北和西的龙脉皆脱离掌控。原本明朗的局被你搅了要不是我即时压制住了龙脉那场战争的局面就收不住了,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澹台映翌平静的吐出这段话没有一毫的情绪波动。

    “所以嘛,难不成你还想自己留下…………”说到这公输盘感觉气氛不对吃惊的看着澹台映翌。

    “是不是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对修炼着魔的人不能会做那种万劫不复的傻事不过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然后就是我打乱了你的英勇就义的计划。”公输盘知道了原委后仅剩的愧疚也没了只剩下庆幸,修者干扰世间的一切皆会产生因果,如果牵扯江山社稷那就影响更大轻则雷劫重伤重则魂死道消,对于长生者和超脱者影响更甚加上本来就是业力就是十死无生。

    “你此次来所为何事不会就是来听我数落的吧?”

    “梁国当年有个被你保下的遗孤你记得吧,虬道人让他去复国现在找上众生殿了。”

    “虬道人,众生殿好交易。这是要扶持新傀儡。”

    澹台映翌突然暴起飞身到公输盘面前将他抓住按在自己的原位上。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用真身来吧。”

    公输盘身体炸开发出一声巨响在残片散落布置成一个法阵,一座木质小人像落在阵眼四周八方位上插着八支木钉红线将每处连接。

    “想让我来替你那你想太多了,这个厌胜术可以维持四年如果不被破坏的话。”公输盘的声音久久不散。

    澹台映翌只能认栽公输盘的技艺又进一步连他都分不出来,还有就是厌胜术得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能避开神游的探查可不简单,要是哪天逮到机会必须要打到他交出来为止。澹台映翌换了身袍子这才走出守了将近二十年的洞穴最后确认了一遍才离开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自从澹台映翌入了昆仑山不知多少眼睛没日没夜盯着所以这下边离开几方人马立刻有了动作,澹台映翌放开神识探查萧复兮的位置顺带察觉到了他们的动向留下一句在关中碰头就切断了联系。

    澹台映翌日行千里仅两天便到达西蕃边境乌泱泱的军队已经一字排开等候一眼扫去尽数重骑兵,阵前等候多时的墨色战马已经狂躁不安马上查耶森戈极力安抚也无济于事。

    随着沙丘之上澹台映翌的人影出现查耶森戈紧勒缰绳怒视着那道身影,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在这守两天的时间,约莫在确认公输盘方向后这万人的重骑就被调遣来这。若换作平常查耶森戈定会居高大张旗鼓来振士气哪会像这样守在坡底这样不利的地方,来时也与人探讨过不过被教母一口回绝,说是这样的话全都会被留下这次只为拖延不求留人,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听令。

    “全军列阵,原地待命。”查耶森戈举刀高喊。

    人群中一少女被推出她双目被挖去面纱遮面双手捧着一块水晶跨过相隔的战场走向澹台映翌,看着这熟悉的手法当即猜出眼前的人是三眼教母。

    “求澹台先生回头。”少女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

    “三眼教母我都站你面前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澹台映翌吼道。

    “不……不是的,先生我……”

    少女还要说话却被吓到哽咽一下瘫软在地上手中水晶随即掉落在地,随即努力忍住泪水摸索着水晶她只是想努力在两处夹缝中寻找生机。

    “这么看澹台兄对这次谈判不满意喽。”阴森的声音从水晶中传出。

    随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澹台映翌拉过少女随后对那个位置祭出一指,那无形的力量被击中后如破碎的玻璃一般散落消散。

    “三眼教母你越活越回去了,有能耐你就自己来。”澹台映翌怒视唯一对话的桥梁。

    “我一个人可拿不下你自然不可能来冒这个险。”

    “那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一指粉碎水晶后将少女挡在身后独自迎上万人大军。

    “重骑发起冲锋,盾兵先前推进不准留缺口如有缺口侧翼顶上!”查耶森戈抽出弯刀指着澹台映翌的方向下令。

    干燥冰冷的空气中透着肃杀满天杀声中澹台映翌只是提醒背后少女抓紧自己的衣角便平视前方。重骑铁蹄踏过的地方尘土飞扬剧烈的振动使身后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若是真的怕就在这边等我,等我将他们屠尽再带你出去。”

    少女松开手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掩饰自己的害怕独自一人留在后方,澹台映翌没了后顾之忧也就独自走向战场中心。

    澹台映翌的出现激起了他们想邀功的狂热立马有几人脱离队列直奔而来,另外有几人动了歪心思想绕后先把少女俘虏不过他们刚有动作就被澹台映翌隔空点出的指意洞穿。一众重骑在距离澹台映翌约莫十丈处投出长矛随后将另一根握在手中茅尖对外开始最后的冲锋。

    澹台映翌抬起双指对飞来的长矛怒喝一声,长矛与指尖外放的罡气碰撞如碰壁般尽数掉落。澹台映翌刚解决眼前的问题迎面铁蹄已经到了面前,后仰躲过长矛的突刺侧身翻滚躲过马的撞击,随手在地上捡起长矛一式回马枪精准挑开头甲护颈刺入脖颈,那人摔下马来一命呜呼而受惊的马四下逃窜跑离战场。澹台映翌干净利落解决几个出头鸟后位置已经深陷重围,被后来的重甲骑兵围住困入一个不停移动变换的方阵并且有长矛防不胜防的刺出,澹台映翌手握两杆长矛摸索控制着附着在长矛上罡和意的比例,在这之前澹台映翌没有碰过任何武器除了问梁王借过一次剑,他是由棋入道到此等境界手仍然是最好的武器。澹台映翌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瞅准时机将一杆矛掷出,数十人一瞬间失去了气息接着鲜血喷涌原本密集的阵型被清出一条堆满碎肉的小径直至与后面的盾才折断停下。

    阵外,躲在盾兵后的查耶森戈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回想起教母的嘱咐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投过缺口看见澹台映翌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不由的移开视线。突然澹台映翌又动了另一杆长矛锁定了查耶森戈这次的力道更强,实质性的杀意毫不避讳让查耶森戈感受到并且禁锢住他让他感受死亡的感觉,矛在脱手的那一刻查耶森戈一度以为自己会死谁料矛竟然自己炸开。

    “看来到极限了。”澹台映翌语气中透露着失望。

    “趁现在!杀了他杀了他!他没武器。”查耶森戈回过神来歇斯底里的狂喊,盾兵现在已经成功把战场围起来并且一步步缩小。

    四周重骑兵一齐出手数数十杆长矛刺出,澹台映翌侧身躲过用左臂夹住杆子,眼看外圈重骑兵即将入场连忙将罡意二气运至右臂小臂以小臂做刀刃将杆子尽数劈断,随后腾空跳起将矛尖如飞镖般向人群掷出,只不过这次目标换作他们胯下的战马。战马被击中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撞阵型瞬间溃不成军,士兵从马上摔落死在了自己战马的马蹄之下,企图逃跑的人这才发现四周都被盾兵形成的墙围了起来。

    “逃兵格杀勿论!”查耶森戈指挥着缩小包围圈并给圈内重骑兵下达死命令。

    在盾兵身后刺出的长枪将靠近这堵墙的人无差别刺杀,剩下的人眼见出不去只能下马与澹台映翌厮杀。原本千人的重甲骑只剩下数十人还可以战斗,澹台映翌用脚勾起一具尸体抽出他腰间的佩刀将其扔出砸翻两人接着两刀将他们抹了脖子。看着剩下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人澹台映翌没了兴趣。

    “还打吗?”澹台映翌看向查耶森戈。

    教母的增援没有到他自然不能退缩所以只能下令继续缠斗。

    “放箭!滚刀阵准备,盾兵推进清场。”

    外围弓箭手领命对阵内发起乱箭射杀原本一息尚存的伤员也在此后没了生机,澹台映翌用罡气堪堪抵挡终究还是肉体凡胎拼杀至此以是万难。一波乱箭后盾兵开始推进并把地上尸体拖出阵外。澹台映翌看准时间准备冲阵一刀劈在盾上被弹开,在这一短暂的空隙一众手持短刀圆盾的步兵入场,澹台映翌手中的弯刀也在刚刚一击后卷了刃现在身陷险境。

    前排士兵俯下身子一手将盾架在膝盖上给后排做落脚另一只手握短刀随时发起进攻,待后排的人踏在圆盾上腾空后一起发动进攻。没有固定的落地点也没有固定的搭档若是没有被阻拦就会落在对角的垫脚人的旁边然后与他互换成为新的垫脚人,若是被阻拦则是留在原地等待其他人解围然后成为垫脚者后方会有人立刻顶上。如此便是一组像这样的足足有二十有余还没算上阵外的顶替。澹台映翌每次也就能打伤几人但没有时间去将他们击杀,各自的配合程度远超之前的重甲铁骑。澹台映翌在阵中虽然仍然表现游刃有余但已经没了之前的上风。

    查耶森戈见时机成熟立刻让绞杀阵入场,立刻有十六人为一组三批入场将飞石索抛出紧接着是数十道绳索将澹台映翌困住

    “都说澹台先生下棋神来之手可有算到这一手,你现在就如满盘黑子中的那颗白子你觉得还有活路吗?”查耶森戈眼见澹台映翌即将被自己拿下当即喜笑颜开。

    “哦?就算是满盘黑子白子也能一击击破。”澹台映翌不以为意。

    “想不到我刚出山便又要借一次剑,臣澹台映翌向梁国国主借剑!”澹台映翌被紧缚在阵中,体内真气所剩无几仰天长啸道。

    “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梁国早没了。”查耶森戈继续言语相激。

    “准了!”

    远在关中的萧复兮解开胸口剑匣的绳扣剑匣夺门而出如火凤划破长空落入阵中散发着精纯的真气助澹台映翌恢复至巅峰掀起遮天火光冲破绞杀阵,在一声清脆的凤鸣声中一人一剑从火光中走出环身扫出一剑破除了滚刀阵,手握大梁朱雀剑的澹台映翌愈发势不可挡仅一剑便连人带盾一同劈开,随后化作流光在战场来回穿梭所到之处皆是身首异处的亡魂万人军也不过剩下千人,血色剑身被血染红又被炙热的火蒸干留下血渍。

    剩下的重骑开始发动最后的冲锋勒住战马的缰绳嵌入皮肉连接着战马与马背上的人,澹台映翌跃将他极致的意附着在剑上虽然从技法层面逊色于剑意可威力上却胜过许多,一剑挥出的赤红剑气与冲锋铁骑碰撞炸裂。澹台映翌执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只身穿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尸堆之中不烦有人拼尽全力将手中兵器送向澹台映翌皆被他挥剑解决。

    见大势已去查耶森戈准备骑马撤退不成想被部下抢了去,活下来的士兵开始四散逃窜没有战马的索性卸甲脱盔跑路。

    “不准跑!”查耶森戈的副将大声呵斥并且搭上弓箭对准逃兵,其他逃兵立刻调转矛头将副将拉下马用匕首刺死,查耶森戈则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切。

    澹台映翌上前抓住查耶森戈凑在他耳边告诉他今天只能活一个人。澹台映翌蹲下身中指搭在食指上作下棋夹子的动作轻点地面一张无形的棋盘展开将整个战场收入其中。

    “三眼教母今天给我送了个人所以我礼应还她一个活人,在你和你的部下选一个开始抉择吧。”澹台映翌似笑非笑看着他手指一挥所有逃跑的人又回到了面前。

    查耶森戈没有丝毫犹豫抽刀将自己的部下一一解决刀卷了就换一把继续砍直到战场上就剩他一个活人。

    澹台映翌走出战场鲜红的袍子又变回了白衣轻唤了声少女带她负剑离开此地。

    “他们全死了?”

    “不,还留了一个活口。”

    “为什么不把他也杀了?”

    “怕麻烦而且他接下去会生不如死。”

    “哦。”

    澹台映翌心里也十分明了这场战争是可以避免的,至少不应该死这么多人。时间,仇恨…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所以这次澹台映翌选择借剑将这作为告别,梁国前国主临终曾引一缕魂入剑并许澹台映翌借三次剑,一次亡国之战,今日为第二次。而这第三剑………

    天空飘起白雪极力掩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澹台映翌走后不久三眼教母和另外一个身披狐裘的男人才到场,看着面前的尸山两人没有丝毫诧异。

    “这种特有忽明忽暗的因果线是他没错,这近万人的军队都是他杀的?”三眼教母发动额头上的魔眼仔细搜查战场得出结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身披狐裘的男人贪婪的将空气吸入鼻中,“空中残留着法则的气味,这就是你说的重伤?我可是一点关于他的血腥味都没闻到。”

    面对男人的怒目圆睁三眼教母只能说情报有误,一个每日镇守龙脉源头的人怎么可能还保存着如此战力这是三眼教母所不理解的。随后动用魔眼将在场的尸体吸入在血肉的滋补下气息上升了几分,旁边的男人见此能力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又有新的发现尸体被清理原本倒在尸体里的查耶森戈现在暴露在两人面前。

    “你的替罪羊找到了。”

    “他一直都是。”

    “行了,原本还以为能和澹台映翌过两招,这大老远的忽悠我记下了。”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眼教母知道这武疯子肯定会这样说所以没想留他随他去了,这次唯一的变故便是这澹台映翌居然拿到了大梁朱雀剑早在在三眼教母吞下那些尸体便察觉参杂在里面的南明离火,这也解释通了他为什么可以不负伤走出这。三眼教母带上查耶森戈回LS领罪,而这里所有的痕迹会被风雪和沙土掩埋最终无迹可寻一万人的足迹将被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