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面
摩托车上，韩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14号城？”
韩冰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完全压过，但她知道黎昂能听到。
“把钱花完就走。”
黎昂懒得再把14号城专用的钱兑换成联邦币。
韩冰哦了一声，再度沉默了下去。
黎昂这时大声问道：“城里还有什么好吃的餐馆吗？”
“......直走路口左拐......”
黎昂到达目的地后看着面前的路边面摊陷入了沉默。
韩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曼陀罗很穷的......但是这家真的很好吃！”
面摊的中年老板娘看见了韩冰很热情的招呼：“小韩来啦！快坐，还是老样子吗？诶？今天你的那些姐妹没来？”
韩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板娘这才注意到韩冰身边的黎昂，她一脸惊讶：“小韩，你谈恋爱了？？”
“不是不是，他......”韩冰想要解释，但发现黎昂没有能介绍的身份。
黎昂说话了：“她是我导游。”
“哦哦，我说那群总围着你的小丫头们怎么没跟来，原来是兼职了呀。诶呀小韩不是姐说你，别人建立强盗团都是抢地盘啊什么的，你们倒好，天天资助别人，一个个小丫头饿的都五肌六廋的，还要跟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混蛋打架。姐看了都心疼，要不带着那群小丫头以后就转行当导游吧，也算是个稳定职业，至少不用把头栓在裤腰带上......诶呀瞧姐这张嘴，姐不多说了，快带着客人找地方坐，客人想吃些什么？”
韩冰勉强的笑了笑，看向黎昂问道：“在这儿吃能接受吗？”
“无所谓。”
黎昂倒是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然后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看，随便点了碗炸酱面。
韩冰也坐到黎昂的对面，低声道：“要是不喜欢这种环境的话可以换别的地方......但我没怎么去过大饭店......”
“环境无所谓，荒原的时候在尸堆旁我也吃得下去。”
很快炸酱面和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分别端到了两人面前，黎昂尝了一口然后停了一下示意老板娘过来。
不合口味吗？韩冰有些紧张的盯着黎昂，生怕他为难老板娘。
“麻烦菜单上的东西每样都来一份。”
老板娘愣住了，眼神瞟向韩冰。韩冰见识过黎昂的食量，内心松了口气，合口味就好，清了清嗓子道：“照他说的做吧陈姐，他饭量很大而且也有能力支付。”
陈姐半信半疑的回到灶台前开始忙碌。
韩冰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汤面吃了起来，可吃着吃着她的鼻子就酸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但那些一起吃面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黎昂吃完炸酱面的时候下一碗还没有做好，他将筷子放到一边这才注意到韩冰的头都快要埋进那碗汤面里了，而且她的肩膀也在微微抽动。
黎昂并没有说什么，就像陈姐说的那样，道路是她自己选的，曼陀罗的那些人也是自愿跟随着韩冰。那这种结局，她就应该也必须接受。
沉默中面一碗碗地被吃光，陈姐从半信半疑变成了震惊，原来真的有人饭量可以这么大。
而随着最后一碗面见底，黎昂放下了筷子。此时韩冰的面还剩下大半，而且不再散发热气。
陈姐也看出了韩冰的不对劲，她走过来拍了拍韩冰的肩膀轻声问：“曼陀罗......没了吗？”
韩冰抬起了头，她的眼圈有些微红，但声音却异常坚定：“不，曼陀罗还在。”
因为她——曼陀罗的团长韩冰还在。
“面......用不用再热一下？”
韩冰咬了咬嘴唇，捧起碗将面快速吃光，然后看向黎昂：“不好意思，久等了。”
“还好，不算久。”
黎昂刷卡结了账，离开路边面摊，他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身后的韩冰：“你有住的地方吗？”
“麻烦送我回曼陀罗。”
......
曼陀罗的据点很简陋，只是一个有着院子的三层高小楼，此时显得空荡荡的。
韩冰下车后黎昂准备回宾馆，却被韩冰叫住了：“等下......能进来陪我喝点酒吗？”
黎昂干脆的拒绝了：“不能，那东西太苦，我喝不惯。”
“除了啤酒还有鸡尾酒和洋酒，可以兑着饮料喝。”
黎昂想了想，停好了车跟着韩冰走进了院子。
小楼的一层是个大厅，有张很长的桌子，大厅墙壁上挂满了曼陀罗成员的合照。
韩冰打开冰箱，黎昂看到冰箱里装着满满的饮料和酒。
韩冰拿出了几瓶放到桌子上，然后从堆积着碗筷的水池中清洗了两个杯子分别放到自己和黎昂的面前。
“今天早上吃完饭本来打算结束后回来一起洗碗的，结果现在那么多人的碗都要我一个人洗。”
韩冰带着苦涩的笑容开了瓶酒，给黎昂和自己分别倒上。给黎昂只倒了半杯，却给自己倒满。
“这些都是我们平时舍不得喝的，只有新姐妹加入的时候才会开一瓶，今天你有福了。”
黎昂边将饮料兑到半杯酒里边问：“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韩冰将杯中的酒大口饮光，哈了一声回道：“你应该说谢谢。”
“谢谢。”
黎昂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点了点头：“还好，不苦。”
“是吧，曼陀罗之前有些年龄很小的姐妹就喜欢这么兑着喝。”
“你是在嘲讽我年龄小吗？”
“......你应该比我大吧。”
“按道理来说，我现在才五岁。”
“五岁长得就这么着急？”
见黎昂不说话了，韩冰又笑着给他倒上了酒：“哈哈哈，开玩笑的，我知道，毕竟你失忆了嘛。”
这次黎昂没有兑饮料，而是尝试喝了口纯酒。味道虽然比起水间逐月的酒差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找的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就像......曼陀罗的姐妹们对我而言那样。”
“我不知道，只是有人想让我找到她。”
韩冰有些疑惑：“谁呀？”
“我自己。”
黎昂发现韩冰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其实他也觉得这种事情有些诡异，但并不是很好解释，干脆不解释了。
韩冰笑了笑：“算了......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一个忘记了过去，也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的人？”
“......你以前一定很少跟别人聊天吧。”
“这五年基本上都和同一个人聊天。”
“那我倒是有些可怜那个人了。”
黎昂想了想回答道：“是应该可怜，毕竟你我还活着，他已经死了。”
韩冰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完全压过，但她知道黎昂能听到。
“把钱花完就走。”
黎昂懒得再把14号城专用的钱兑换成联邦币。
韩冰哦了一声，再度沉默了下去。
黎昂这时大声问道：“城里还有什么好吃的餐馆吗？”
“......直走路口左拐......”
黎昂到达目的地后看着面前的路边面摊陷入了沉默。
韩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曼陀罗很穷的......但是这家真的很好吃！”
面摊的中年老板娘看见了韩冰很热情的招呼：“小韩来啦！快坐，还是老样子吗？诶？今天你的那些姐妹没来？”
韩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板娘这才注意到韩冰身边的黎昂，她一脸惊讶：“小韩，你谈恋爱了？？”
“不是不是，他......”韩冰想要解释，但发现黎昂没有能介绍的身份。
黎昂说话了：“她是我导游。”
“哦哦，我说那群总围着你的小丫头们怎么没跟来，原来是兼职了呀。诶呀小韩不是姐说你，别人建立强盗团都是抢地盘啊什么的，你们倒好，天天资助别人，一个个小丫头饿的都五肌六廋的，还要跟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混蛋打架。姐看了都心疼，要不带着那群小丫头以后就转行当导游吧，也算是个稳定职业，至少不用把头栓在裤腰带上......诶呀瞧姐这张嘴，姐不多说了，快带着客人找地方坐，客人想吃些什么？”
韩冰勉强的笑了笑，看向黎昂问道：“在这儿吃能接受吗？”
“无所谓。”
黎昂倒是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然后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看，随便点了碗炸酱面。
韩冰也坐到黎昂的对面，低声道：“要是不喜欢这种环境的话可以换别的地方......但我没怎么去过大饭店......”
“环境无所谓，荒原的时候在尸堆旁我也吃得下去。”
很快炸酱面和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分别端到了两人面前，黎昂尝了一口然后停了一下示意老板娘过来。
不合口味吗？韩冰有些紧张的盯着黎昂，生怕他为难老板娘。
“麻烦菜单上的东西每样都来一份。”
老板娘愣住了，眼神瞟向韩冰。韩冰见识过黎昂的食量，内心松了口气，合口味就好，清了清嗓子道：“照他说的做吧陈姐，他饭量很大而且也有能力支付。”
陈姐半信半疑的回到灶台前开始忙碌。
韩冰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汤面吃了起来，可吃着吃着她的鼻子就酸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但那些一起吃面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黎昂吃完炸酱面的时候下一碗还没有做好，他将筷子放到一边这才注意到韩冰的头都快要埋进那碗汤面里了，而且她的肩膀也在微微抽动。
黎昂并没有说什么，就像陈姐说的那样，道路是她自己选的，曼陀罗的那些人也是自愿跟随着韩冰。那这种结局，她就应该也必须接受。
沉默中面一碗碗地被吃光，陈姐从半信半疑变成了震惊，原来真的有人饭量可以这么大。
而随着最后一碗面见底，黎昂放下了筷子。此时韩冰的面还剩下大半，而且不再散发热气。
陈姐也看出了韩冰的不对劲，她走过来拍了拍韩冰的肩膀轻声问：“曼陀罗......没了吗？”
韩冰抬起了头，她的眼圈有些微红，但声音却异常坚定：“不，曼陀罗还在。”
因为她——曼陀罗的团长韩冰还在。
“面......用不用再热一下？”
韩冰咬了咬嘴唇，捧起碗将面快速吃光，然后看向黎昂：“不好意思，久等了。”
“还好，不算久。”
黎昂刷卡结了账，离开路边面摊，他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身后的韩冰：“你有住的地方吗？”
“麻烦送我回曼陀罗。”
......
曼陀罗的据点很简陋，只是一个有着院子的三层高小楼，此时显得空荡荡的。
韩冰下车后黎昂准备回宾馆，却被韩冰叫住了：“等下......能进来陪我喝点酒吗？”
黎昂干脆的拒绝了：“不能，那东西太苦，我喝不惯。”
“除了啤酒还有鸡尾酒和洋酒，可以兑着饮料喝。”
黎昂想了想，停好了车跟着韩冰走进了院子。
小楼的一层是个大厅，有张很长的桌子，大厅墙壁上挂满了曼陀罗成员的合照。
韩冰打开冰箱，黎昂看到冰箱里装着满满的饮料和酒。
韩冰拿出了几瓶放到桌子上，然后从堆积着碗筷的水池中清洗了两个杯子分别放到自己和黎昂的面前。
“今天早上吃完饭本来打算结束后回来一起洗碗的，结果现在那么多人的碗都要我一个人洗。”
韩冰带着苦涩的笑容开了瓶酒，给黎昂和自己分别倒上。给黎昂只倒了半杯，却给自己倒满。
“这些都是我们平时舍不得喝的，只有新姐妹加入的时候才会开一瓶，今天你有福了。”
黎昂边将饮料兑到半杯酒里边问：“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韩冰将杯中的酒大口饮光，哈了一声回道：“你应该说谢谢。”
“谢谢。”
黎昂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点了点头：“还好，不苦。”
“是吧，曼陀罗之前有些年龄很小的姐妹就喜欢这么兑着喝。”
“你是在嘲讽我年龄小吗？”
“......你应该比我大吧。”
“按道理来说，我现在才五岁。”
“五岁长得就这么着急？”
见黎昂不说话了，韩冰又笑着给他倒上了酒：“哈哈哈，开玩笑的，我知道，毕竟你失忆了嘛。”
这次黎昂没有兑饮料，而是尝试喝了口纯酒。味道虽然比起水间逐月的酒差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找的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就像......曼陀罗的姐妹们对我而言那样。”
“我不知道，只是有人想让我找到她。”
韩冰有些疑惑：“谁呀？”
“我自己。”
黎昂发现韩冰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其实他也觉得这种事情有些诡异，但并不是很好解释，干脆不解释了。
韩冰笑了笑：“算了......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一个忘记了过去，也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的人？”
“......你以前一定很少跟别人聊天吧。”
“这五年基本上都和同一个人聊天。”
“那我倒是有些可怜那个人了。”
黎昂想了想回答道：“是应该可怜，毕竟你我还活着，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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