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赴死
川流峰。
深夜。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哗啦啦”一直在下，使得川流峰山脚的那条大川水流翻滚、汹涌奔腾。
峰主兼任藏书长老的赵不悔闲来无事，在书房中练字。
书案上摆着一件香炉，是那三脚金蟾蜍款式，金蟾蜍大张着嘴，其内吐出那岐云山所产的稀有奇香，香气在书房内袅袅飘荡，令人心静、神安。
“彩桦，帮我研…墨…”
赵不悔下意识看了眼身侧，一道本就不存在的倩影虚化消散，这木讷汉子的眼神随即变得有些落寞。
名为刘彩桦的女弟子，早就已经死了。
本来二人互生情愫，是有机会结为道侣，走在一起的。
但是，在一次赵不悔亲自带队执行的宗门任务中，包括刘彩桦在内的几名弟子半路被擒，被挟持当做了人质。
当时情况紧急，面临二选一的难题，大多数人都同意首先对同伴进行营救。
可那时还只是一名普通长老的赵不悔，深知这是天罗地网的陷阱，营救成功的概率近乎为零，说不定还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所以他为了任务的完成，不让宗门承受重大损失，一锤定音，忍痛决定放弃营救。
任务成功，佳人消逝。
心中无悔，却是有愧。
直到彻底断气前，刘彩桦还在念着赵不悔的名字，眼中没有任何埋怨。
可从此再无素手研墨，红袖添香。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
无人与我立黄昏
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
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陪我夜已深
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拭我相思泪
无人梦我与前尘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
无人陪我顾星辰
无人醒我茶已冷
无人听我诉衷肠
无人解我心头梦
无人拘我眼中泪
无人愁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
无人等在
灯火阑珊处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
思索到此处，赵不悔眼神苦涩，自嘲一笑：“像我这样的混账，注定无法给任何女子带来幸福…”
“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嘭！”
一阵狂风骤然将书房的门撞开，刮得书案上摆放的纸张到处乱飞。
赵不悔放下手中的毛笔，凝神看向外面的雨夜，衣袍、胡须被闯入的不速之风刮得胡乱飞扬。
他腰间玉佩清光显现，一步跨出，凭空出现在了书房外。
门外，一人一剑，早已等候。
“赵师伯。”陌秀眼神冷漠，冷冷开口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赵不悔轻叹一声，抬头看了看天，有着淡蓝色的结界展开，感到一丝欣慰，“我曾教过你的结界，看来你还没有忘记。”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陌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道。
陌秀还记得，她被师娘收留，初入山门的那段时间，因为身世等各种原因受人排挤，惨案造成的孤冷性格也不合群，挨欺负是经常的事情，待在藏书阁便是她最为欢乐的时候。而那时，这个容貌便是这般木讷的中年汉子，反倒对她脾性温和，关爱有加，帮她寻找书籍，帮她解答书中疑惑，一大一小二人共同探讨着修仙的玄奥奇妙，外面的广阔天地...对方明明身份、地位、境界、资历、年龄，都不是她所能及的，却没有任何架子。
陌秀将赵不悔视作长辈，视作朋友，视作除师父师娘外最为敬重的人。
可偏偏面前这个人，就是杀了她的父母亲人，屠了她陌家村上下一千一百二十七条人命的凶手！
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前这个读书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哎。”
赵不悔眼神幽幽，同样回忆起了那段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光，轻轻叹息了一声。
“赵峰主，赵不悔！你杀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难道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吗！？”陌秀凌厉地发问道，握着浩然宗制式法器长剑的那只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赵不悔拂了拂袖，一手握拳在小腹，一手负后，神色麻木道：“愧疚？愧疚也曾有过的，可我早就想明白了，愧疚又能如何？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只会阻碍继续要去完成的大业！”
“这世间的阳光下，存在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地带。任何一个宗门都不例外，总有着潜藏在水面之下的龌龊事情。任何势力，都需要背负着阴暗面的棋子，也总要有人甘愿身处黑暗，托起宗门这棵大树！”
“我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当时陌家村整整一千一百二十七条人命！一千一百二十七个活生生存在过的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面对对方的在执迷不悟，陌秀咬牙切齿。
“再多的人命，也不能阻止宗门前进的脚步，为了宗门辉煌，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走火入魔般的大喊响彻四周，震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树枝胡乱拍打、碰撞在一起，似乎不能开口言语的树木，都在瑟瑟发抖。
陌秀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湖翻涌起来的各种情绪，语气决然道：“既然如此，陌家村陌秀，请赵峰主赴死！”
“锵！”
长剑出鞘，陌秀一手持剑，以贴地掠空的姿势，一剑直刺赵不悔的心口，浑身上下迸发出元婴八重的威势！
赵不悔右手朝侧方平伸而出，心窍掠出一道光芒，落在掌心，化作“无字天书”，元婴八重巅峰的气息展露无遗！
“哗。”
“无字天书”自动打开，露出了第一页的内容，上面绘制着一道图案。
赵不悔左手一挥，竟是挥出了无字天书上的图案，挥出了一道连接天地的龙卷风！
半主动半被动之下，陌秀闯入、被卷入了龙卷风之中，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发出任何痛苦喊叫之类的声响。
赵不悔皱了皱眉，凝神看去，发现龙卷风中多了一股异样的水流，并不是天上的雨水。
是陌秀所化的水！她是精纯到极致的水系天灵根，危机之中使得身体液化，以此来抵消龙卷风带来的碰撞、撕扯、挤压。
雕虫小技...赵不悔冷哼一声，将无字天书翻了一页，另一只手再度一挥，此页上的图案消逝。与此同时，几道雷电落地，化作电狼，嚎叫着冲入龙卷风中。
“滋滋滋！”
水能导电，亦可以说是电克制水，陌秀被强大的电流打回原形，连带着长剑一起摔倒在地上。
“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陌秀还未站起，模糊的视线中便出现一道巨大的火焰手掌！
深夜。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哗啦啦”一直在下，使得川流峰山脚的那条大川水流翻滚、汹涌奔腾。
峰主兼任藏书长老的赵不悔闲来无事，在书房中练字。
书案上摆着一件香炉，是那三脚金蟾蜍款式，金蟾蜍大张着嘴，其内吐出那岐云山所产的稀有奇香，香气在书房内袅袅飘荡，令人心静、神安。
“彩桦，帮我研…墨…”
赵不悔下意识看了眼身侧，一道本就不存在的倩影虚化消散，这木讷汉子的眼神随即变得有些落寞。
名为刘彩桦的女弟子，早就已经死了。
本来二人互生情愫，是有机会结为道侣，走在一起的。
但是，在一次赵不悔亲自带队执行的宗门任务中，包括刘彩桦在内的几名弟子半路被擒，被挟持当做了人质。
当时情况紧急，面临二选一的难题，大多数人都同意首先对同伴进行营救。
可那时还只是一名普通长老的赵不悔，深知这是天罗地网的陷阱，营救成功的概率近乎为零，说不定还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所以他为了任务的完成，不让宗门承受重大损失，一锤定音，忍痛决定放弃营救。
任务成功，佳人消逝。
心中无悔，却是有愧。
直到彻底断气前，刘彩桦还在念着赵不悔的名字，眼中没有任何埋怨。
可从此再无素手研墨，红袖添香。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
无人与我立黄昏
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
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陪我夜已深
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拭我相思泪
无人梦我与前尘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
无人陪我顾星辰
无人醒我茶已冷
无人听我诉衷肠
无人解我心头梦
无人拘我眼中泪
无人愁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
无人等在
灯火阑珊处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
思索到此处，赵不悔眼神苦涩，自嘲一笑：“像我这样的混账，注定无法给任何女子带来幸福…”
“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嘭！”
一阵狂风骤然将书房的门撞开，刮得书案上摆放的纸张到处乱飞。
赵不悔放下手中的毛笔，凝神看向外面的雨夜，衣袍、胡须被闯入的不速之风刮得胡乱飞扬。
他腰间玉佩清光显现，一步跨出，凭空出现在了书房外。
门外，一人一剑，早已等候。
“赵师伯。”陌秀眼神冷漠，冷冷开口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赵不悔轻叹一声，抬头看了看天，有着淡蓝色的结界展开，感到一丝欣慰，“我曾教过你的结界，看来你还没有忘记。”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陌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道。
陌秀还记得，她被师娘收留，初入山门的那段时间，因为身世等各种原因受人排挤，惨案造成的孤冷性格也不合群，挨欺负是经常的事情，待在藏书阁便是她最为欢乐的时候。而那时，这个容貌便是这般木讷的中年汉子，反倒对她脾性温和，关爱有加，帮她寻找书籍，帮她解答书中疑惑，一大一小二人共同探讨着修仙的玄奥奇妙，外面的广阔天地...对方明明身份、地位、境界、资历、年龄，都不是她所能及的，却没有任何架子。
陌秀将赵不悔视作长辈，视作朋友，视作除师父师娘外最为敬重的人。
可偏偏面前这个人，就是杀了她的父母亲人，屠了她陌家村上下一千一百二十七条人命的凶手！
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前这个读书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哎。”
赵不悔眼神幽幽，同样回忆起了那段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光，轻轻叹息了一声。
“赵峰主，赵不悔！你杀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难道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吗！？”陌秀凌厉地发问道，握着浩然宗制式法器长剑的那只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赵不悔拂了拂袖，一手握拳在小腹，一手负后，神色麻木道：“愧疚？愧疚也曾有过的，可我早就想明白了，愧疚又能如何？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只会阻碍继续要去完成的大业！”
“这世间的阳光下，存在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地带。任何一个宗门都不例外，总有着潜藏在水面之下的龌龊事情。任何势力，都需要背负着阴暗面的棋子，也总要有人甘愿身处黑暗，托起宗门这棵大树！”
“我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当时陌家村整整一千一百二十七条人命！一千一百二十七个活生生存在过的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面对对方的在执迷不悟，陌秀咬牙切齿。
“再多的人命，也不能阻止宗门前进的脚步，为了宗门辉煌，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走火入魔般的大喊响彻四周，震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树枝胡乱拍打、碰撞在一起，似乎不能开口言语的树木，都在瑟瑟发抖。
陌秀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湖翻涌起来的各种情绪，语气决然道：“既然如此，陌家村陌秀，请赵峰主赴死！”
“锵！”
长剑出鞘，陌秀一手持剑，以贴地掠空的姿势，一剑直刺赵不悔的心口，浑身上下迸发出元婴八重的威势！
赵不悔右手朝侧方平伸而出，心窍掠出一道光芒，落在掌心，化作“无字天书”，元婴八重巅峰的气息展露无遗！
“哗。”
“无字天书”自动打开，露出了第一页的内容，上面绘制着一道图案。
赵不悔左手一挥，竟是挥出了无字天书上的图案，挥出了一道连接天地的龙卷风！
半主动半被动之下，陌秀闯入、被卷入了龙卷风之中，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发出任何痛苦喊叫之类的声响。
赵不悔皱了皱眉，凝神看去，发现龙卷风中多了一股异样的水流，并不是天上的雨水。
是陌秀所化的水！她是精纯到极致的水系天灵根，危机之中使得身体液化，以此来抵消龙卷风带来的碰撞、撕扯、挤压。
雕虫小技...赵不悔冷哼一声，将无字天书翻了一页，另一只手再度一挥，此页上的图案消逝。与此同时，几道雷电落地，化作电狼，嚎叫着冲入龙卷风中。
“滋滋滋！”
水能导电，亦可以说是电克制水，陌秀被强大的电流打回原形，连带着长剑一起摔倒在地上。
“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陌秀还未站起，模糊的视线中便出现一道巨大的火焰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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