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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试牛刀

    春风拂首狼烟起,壮士临行多感伤;

    野草黄沙尘影舞,一腔热血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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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一名军卒一路小跑闯入到中军帐之中。

    “何事惊慌?”老战脸上颇为不悦。

    “启禀将军,前方探子来报,北秦军中刚有两百铁骑驶出固阳城,直奔我方营地而来!”

    “什么?”老战慌忙起身,踱了几步思量了一下:“快,有请周参军!”

    士兵转身刚要走,老战急忙将他喊住:“把林孤儿那臭小子也给我一并喊来!”

    不大功夫,白皙少年和林孤儿先后来到主帅营帐之中。

    “战将军,何事?”小四深施一礼,然后问道。

    “周参军不必客气!”老战急忙过来搀扶:“据前方探子来报,秦军出动了两百铁骑,直奔我方营地而来!”老战简单描述了一下军情。

    “哦,有多长时间了?”小四问道。

    “应该说话间就到!”老战显的十分焦急。

    “秦军的铁骑一向为我军所忌惮,我军只善步战不善骑射,这几年每每与之交手,均伤亡惨重。尤其眼下这地形一马平川,对敌人可谓是相当有利。”小四虽然年纪不大,但自小便在军中磨练,如今已身居参军一职,他与小黑子一文一武,如今已经成为战连城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老战看看林孤儿,此刻这位小爷正悠闲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大口的啃着一枚沙果,一条腿还搭在扶手上晃来晃去。老战一看这黑厮无论何时都没个正形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黑厮还在这里悠哉悠哉!”

    林孤儿倒是也满不在乎,冲着老战邪魅的一笑:“你慌什么?”

    “你!你!两百铁骑!说话间就要马踏军营了你知不知道!”老战一面说着,一面气的直拍手,只见那常年被兵器磨炼而布满老茧的手掌此刻竟拍的通红。

    “将军莫急,看他这样子,怕是早已胸有成竹了吧!”小四看着林孤儿,微微一笑。整个军营里,没有人比他更懂林孤儿。

    “有屁你不赶紧放!”老战听完这话,又踹了小黑子一脚。

    “嘿嘿......”小黑子咧嘴一笑,然后说道:“刚才小四分析的没错,铁骑最大的优势就是地利。借助这平原之势,一旦让他们列开阵型,视若无物的向前冲杀,那所过之地,恐怕将是雁过拔毛,寸草不生。”

    “屁话,这我也知道。”老战说道。

    “因此当务之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废掉他的地形之势,从而进行牵制。”说罢这话,小黑子转头问道:“小四,你还记得昨日咱俩去过的河边么?”

    小四顿时心领神会:“你是说……”

    “没错!”林孤儿扭头问老战:“营里还有多少匹马?”

    “营里的马匹大多都是用来押送粮草的,不是战马。你也知道,咱们中原军队本就不善骑射......”

    “去找,只要能上战场的统统牵来!必须得能撑过一炷香的功夫!”小黑子收起了刚才顽劣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老战急忙出营差人去备马匹。

    “可还记得昨日那块大青石的位置?”林孤儿问小四。

    “明白,我就在那里安排兵力进行伏击!”勿需多言,小四便已猜到林孤儿心中所想。这便是十几年生死兄弟积攒下来的默契。

    林孤儿转身走出大帐,迎面正碰上赶回来的老战。

    “也就这五十余匹还凑合。”

    “没事,够了。”林孤儿顺手牵过一匹大白马,拍了拍脖颈,只听得这马儿稀溜溜一声长嘶。

    “一营的兄弟们,随我上阵,好好的杀他一场!”林孤儿说道。

    “阎罗请战,诛杀秦贼!阎罗请战,诛杀秦贼!”一营的兵士们齐声高呼,个个群情激奋。

    这一营,在武朝军中素有阎罗营之称,伍长便是有着鬼面恶煞之称的林孤儿。军中营士,大部分出身于边境。因为两国间历年来的边境纷争,或有至亲被北秦军所戮,或同那林孤儿一样,全家惨遭灭门。无奈之下,这些人才投身军营,因此个个都对北秦军有着深仇大恨。一旦上得战场,这些兵士们就如同那杀红眼的阎罗一样,令北秦军闻风丧胆、谈阎罗色变。

    “好,将士们,随我来!”林孤儿翻身上马,双手提刀,双脚一点蹬,第一个冲出军营。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上马,紧随其后,翻飞的马蹄扬起黄沙,只留下老战和小四矗立在这尘影之中。

    “你小子给老子小心点!”老战满眼忧虑的望着小黑子的背影高声喊道。

    “照顾好莫莫!”远处淡淡的飘来林孤儿渐行渐远的声音。

    “禀告将军,末将也该去准备了。”小四道。

    “周参军,你也务必要小心!”老战拱手还礼。

    “末将知道了。”说罢小四带领一骑人马转身而去。

    “来人,在军营外百丈处支起拒马,弓箭手长枪手准备!”待小四走后,老战在军营中急忙指挥人马搭建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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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阵前,林孤儿一马当先,急速飞驰,身后的一营将士们紧随其后。只见不远处马蹄交错、黄沙飞滚,北秦的两百铁骑已然杀至近前。林孤儿双刀一挥,振臂高呼道:“将士们,诛杀秦贼的时刻到了!”顿时只听得身后喊杀声四起。林孤儿双脚点蹬,纵身于马背之上。待秦军头骑行至切近,小黑子俯下身来,纵身一跃,在空中犹如鹞鹰一般,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手中的双刀只是随着身影轻轻一舞,一道道剑气便掣然而出。敌军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有数人的脖颈之上一腔鲜血喷溅而出,在烈日的灼烧下,洒在大地上快速地被黄沙所吞噬。

    两支骑兵就这样交织在一起。林孤儿左手擒鞍,单脚执蹬。整个身躯侧悬于半空之中,瞄着对方的战马,左砍右刺,手中的刀光犹如一道道闪电,在翻滚的黄沙中炸开,秦军的一匹匹战马在凌厉的刀光中纷纷倒地。待两军交错开来,林孤儿拨转马头,只见战场上已躺着二十余匹战马及秦军士兵的尸体,还有几名秦军士兵倒在地上在痛苦的挣扎。

    “杀!”不等秦军反应,林孤儿已经率领着将士们展开新一轮的冲杀。国仇与家恨交织在一起,这些士兵已然杀红了眼。此刻犹如真正的阎罗在世,令对方毛骨悚然。未待敌军整理好阵型,阎罗营的活阎罗们已经杀入阵中,又是一番刀光与血影的交织,敌军十几骑人马纷纷倒地。

    林孤儿一见时机已然差不多,不可在此处恋战。毕竟对方可是叱咤西北的北秦铁骑,而自己临时组建的这支杂牌骑兵,最多也只是靠着一股勇劲才占得一时便宜。再攻下去,无论是战术还是实力,都远不及对方,恐怕只会全军覆没于此。

    于是林孤儿将手指塞入嘴中,打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一营的将士们听后立刻相互掩护,杀出重围,直奔渭水河而去。

    前方行至岔路口,只见北秦铁骑首领将手中的长戟左右一舞,铁骑军顿时一分为二,一支紧随林孤儿,另一支则奔着武军大营而去。

    “不好,看来对方并未完全中计!”林孤儿心里暗自思忖道。于是扭头对身边的副伍长铁牛说道:“你速将秦军引至河边,然后回营支援我!”然后自己则拨转马头,朝另一支队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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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说崔铁牛这一路,一路策马狂奔。好在北秦战马身披厚厚的铠甲,而北秦士兵也是全身重铠,再加上右手执戟,左手擒盾,如此一来大大影响了行进速度。而阎罗营这边,所有将士全部轻装上阵,不然就凭这几匹破马,怕是早被北秦的铁骑踏成了肉泥。

    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崔铁牛一行便来至渭水河边。沿河疾驰,众人都在聚拢目光仔细寻找林孤儿所说的大青石。

    “在前边!”有一名军校眼尖,率先喊道。

    铁牛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再向河中望去,只见有两片芦苇杆在水中星星零零的矗立着。铁牛顿时心知肚明,大喝一声:“随我过河!”便引领着众人,从两片芦苇杆中间穿了过去。

    后面的北秦军死死的咬着阎罗营的将士们不放,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待行至河中,只听得岸边高喊一声:“起!”顿时,从芦苇杆下,一个个赤膊的兵士们挺身而出,将手中如腕口粗的麻绳紧紧拉直,齐声高呼:“倒!”,北秦的这些铁骑们猝不及防,顿时在河中跌的是人仰马翻。

    此刻周成从树后现身,在岸边高喝一声:“射!”

    顿时,岸边的弓箭如雨点一般纷纷射入河中。

    待弓箭手射完了壶中的箭,周成便大喝一声:“杀!”

    那边刚刚过河的阎罗营将士们早已翻身下马,纷纷扑入河中,对秦军展开疯狂的杀戮。可怜这百十余位秦国精锐骑兵,竟被屠戮的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留下。

    周成此刻站在岸边,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河水,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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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林孤儿紧追着另外一支铁骑来在军营前。透过被马蹄卷起的黄沙,依稀看到一排排的拦马工事已经排开,弓箭手正在后面严阵以待。

    “哎呀不好!”林孤儿心说:“老战肯定不知道小爷我还跟在后面,这要一开弓,我他娘的先成筛子了!”于是急忙拨转马头,避开铁骑的正后方,从斜刺里绕道追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边厢刚刚避开,那边铺天盖地的箭雨便密密麻麻的从天空射落下来。

    小黑子暗自庆幸:“好你个老战,要不是小爷我躲得快,此刻怕已经被你给串成冰糖葫芦了!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再斜眼观瞧,此刻北秦铁骑每排大约二十余骑,后排穿插在前排两匹马之间,马头衔马尾,前后交叉,排列的错落有致。

    此刻敌军将领将手中大戟在空中一横,做出一个“防”的手势,所有骑兵便将手中的护盾高举护于身前,顷刻之间,百十余枚护盾便无缝的衔接在一起,形成一枚游走在半悬空的铁墙,将身下的士兵与战马牢牢的保护起来。

    这一幕,恰巧被侧边追赶的林孤儿尽收眼底。秦军整齐划一并且有效的防御战术深深的震撼到了林孤儿。此刻他不禁目瞪口呆,心说不愧是传说中横踏中原令人闻风丧胆的北秦铁骑,今日交战,收获颇丰。

    一阵箭雨过后,秦兵毫发无损。再看那领军将手中戟自下向上一挑,林孤儿还在揣摩这是何意,只见秦兵收起盾牌,双脚一磕马肚,手中一扯缰绳,一排排战马便腾空跃起,轻松跳过了武军用拦马做的防御工事。

    “哎呀,不好!”还没等林孤儿反应过来,只见这些铁骑便越过工事,踏落在弓箭手的身上。顷刻之间武军这边便大乱,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士兵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抱头鼠窜。

    越过第一道工事,再往前百丈,便是武军大营。只见老战矗立于营门前,身后的战鼓咚咚作响,身前一排排士兵手中托着长枪已经严阵以待。

    “不行!这样下去完全是拿血肉之躯对抗铁甲战骑!老战你这是在找死!”林孤儿想到这里,不由得策马加鞭,死死追赶。

    “将士们听令!”老战一把夺过鼓锤:“给我冲!”然后便自己擂起鼓来。

    五百名长枪手,听到军令,拼命的向对方冲去。

    “不可!这是在送死!”

    林孤儿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将要赴死,自己却无法阻拦,情急之下便跳上马背,然后纵身一跃,总算勉强落在了秦军最后一名骑兵的马背之上。然后林孤儿死死的勒住对方的脖子,这名秦兵被林孤儿勒的是动也不得,叫也不得,在马鞍上痛苦的左右挣扎。

    林孤儿使尽全力,将对方脖子狠狠的一扭,便送这名秦军见了阎王。然后趁势一把夺过他的大戟,将他拍落马下。

    这下林孤儿可算得以了,骑着刚虏来的战马,手中挥舞着长戟,可怜这些排列有致的铁甲战骑,刚刚还杀得兴起,可万万没想到此刻自己的屁股率先被人开了花。

    林孤儿以自己为支点,将手中的大戟抡的跟大风车一样,口中还不停的叫嚣着:“你黑爷在此!”北秦军挨着死,碰着亡。顷刻间,铁骑阵型便被这位鬼面恶煞冲得四分五裂,恰好武军长枪兵也杀至近前,双方交织在一起,又是一片混战。

    “留马!留马!”看着长枪兵上来不由分说连人带马就刺,林孤儿顿时急了眼:“他奶奶的,人随便杀,把马都给小爷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