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针锋相对（求推荐！求收藏！）
徐御史了解了前因后果，心想：这徐县县官，擅加辽饷，克扣乡民粮食不还。如此做派，恐立时激起饥民揭竿而起。他略一沉吟道：“我便随你们走一遭。”
众乡民一阵欢呼，徐御史转头与管家交代几句，便带了两个小厮跟随乡民一起向县衙而去。
席铭叫过一个乡邻，问道：“这位小哥，这位徐御史是何许人也？”
那人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们是外地人吧，连御史大人都不知道？大人名唤徐昇，榜眼出身，曾做到朝廷左副都御史，上月开始丁忧在家，可以说是沧州府大名鼎鼎的人物。”
席铭与朝中文官交往不多，隐约听过徐昇的名字，据说此人官声不错。当即谢过乡邻，依旧不疾不徐跟在众乡民之后。
走了片刻，一行人来到徐县县衙前，却见大门前布满官军，数量大概一两百人，手中擎着明晃晃的钢刀。
众乡民一见这架势，都有些气短。毕竟他们大都是看天吃饭的农民。部分胆小的已经准备开溜了。
为首那个乡民也是一惊，但看看自己这群人，围拢起来也是一大片，胆气稍壮，喊了声：“大家不要怕，我们有徐御史来评理！”
众人稍微心安，围上前来。还没开口说话，县衙门口一个长官摸样之人喝道：“你们这帮流民，拿着镰刀锄头聚到这里作甚？难道想造反不成，如果被查实，把你们祖坟都给刨了。”
众乡民正自心慌，那为首的道：“怕他作甚，反正饿死也是死。”此话激起了众人的勇气，大家不约而同的跨上了几步。
那长官大喝一声：“退后，都给我退后！”说着把手中的钢刀举起。
明晃晃的钢刀在日光下映出闪亮的光芒，气氛遽然紧张，仿佛一颗火星便能将干柴点燃。
徐昇一见情况危急，回身对乡民喊道：“大家不要激动，听我一言。”又上前一步对那长官道：“我是徐昇，请你们知县过来说话。”
徐御史在此何人不识，那长官不敢怠慢，道了声：“御史大人稍候。”便一溜烟的向县衙内跑去。
不一刻，一个身着七品鸂鶒补子的官员带同师爷从县衙中走出，那官员身形肥胖，一边走身上肥肉一边乱颤。
远处栾雄看到，哼了一声：“一看这狗官就不是好东西，百姓的油脂全到他肚子里了。”
按说七品县令见了朝廷大员应该诚惶诚恐才对，可是这个县令却似乎有些满不在乎，见了徐昇只作个揖：“后学龚逊见过御史大人。”
徐昇打量了他一眼，问道：“龚大人，这些乡民的来意你可知晓？”
龚逊语气傲慢：“不过是暴民聚众闹事罢了，我已调县府侍卫过来弹压，大人如不怕惊扰，可在一旁看下官驱赶这些刁民。”
徐昇一听此话，怒火上窜，此官如此霸道，对付乡民抱怨全用武力解决。而且这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让他极为恼火，虽说自己丁忧在家，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大员，这个小小县官竟敢在己面前如此满不在乎。
徐昇身为左副都御史，有着明代言官同样的毛病，一身是胆、不依不饶。这些言官不管是王公贵胄，还是朝廷大员，只要觉得有问题，上去就是一本，而且一告到底决不罢休。
徐御史同样如此，在他手下被弹劾的人物，上到朝廷亲王、一品宰辅，下到各级官员，一应俱全，连朝堂上的大人物徐昇都不怕，更别说眼前这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了。
听到如此言语，徐昇双目如电直视龚逊：“你欲如何？不问青红皂白，便想赶尽杀绝吗？”
龚逊刚想张嘴，旁边师爷拉了他一下，向他使了个眼色，龚逊突然换了副笑脸：“徐御史，我不是没有了解过情况，这些乡民刚交了辽饷，如今又说没粮食吃了，拿着些农具跑来要粮，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徐昇见他神情闪烁，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想：这个县令委实奇怪，如此从容不迫，到底是谁借他的胆子。
他见龚逊态度转变，也缓和了语气：“龚县令，据乡民讲，去年辽饷增加了三成，这是否应当，暂且不论。你有没有应允如果出现天灾，便退回他们的口粮？”
龚逊讪笑一声：“这个嘛，就算确有其事，不过如今粮食都已运往关外了，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为首乡民怒道：“你说谎，县衙仓库里明明存满了粮食，就是不肯拿出来救命，是不是想运到外地高价卖掉？”
龚逊见一个老农将他秘密说破，心中恼怒，指着那乡民鼻子大骂：“你这杀不绝的刁民，再行胡言，信不信立时把你变为肉酱。”
那乡民几欲双眼喷火，紧握手中锄头，指节都有些发白。其他乡民也群情涌动，纷纷向前挪动。
龚逊后退几步，厉声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官军何在？”
后面那一百多名官军，立时向前迈了一步，他们动作整齐，“哗”的一声已站立在乡民面前。双方已离得很近，一旦爆发冲突，一场流血事件是避免不了的了。
席铭在一旁看的真切，这场冲突爆发就在一瞬之间，他急忙跨前一步，大喝一声：“大家冷静！莫要冲动！”
他身后的赵泉、栾雄、何翔、周普以及二十余名军兵疾步上前，把两边之人隔开。
龚逊斜睨席铭一眼，见他们寻常打扮，只是每个人腰间都悬挂佩刀，问道：“你是什么人。”
席铭拱手道：“徐御史，龚县令，在下大明关宁镇指挥佥事席铭。”说着将腰牌解下，递与徐昇。
徐昇看罢，交给龚逊，龚逊不看却给了师爷，那师爷反复看了半天，对龚逊点点头。
龚逊问道：“辽东的军官，怎么跑到沧州府来了？”
席铭道：“我军刚刚平定登州之乱，现轻装前往京师，路过此地。”
龚逊看看席铭背后那帮军兵，一个个虎背熊腰，如狼似虎，尤其是一个虬髯大汉，一直对他怒目而视，他急忙收回眼神，语气变得客气起来：“席指挥，你有什么见解？”
席铭道：“龚知县，今年大旱，百姓家中无食，聚在这里，无非是讨回口粮，以渡过难关。既然先前说好可以归还口粮，如今明明粮仓饱满，为何又不肯拿出呢？”
龚逊一阵苦笑，好似非常委屈：“席指挥，你是辽东军官，应该最知道其中的道理。既然粮食已经收上来了，便成了军粮，这可是关外军队对付建奴的保障啊。朝廷的军粮，谁人敢动啊。即便我为知县，也不敢轻动军粮啊。”
席铭听他说的似乎有理，一时语塞。徐昇见他摆出“军粮不可擅动”的理由，也无可奈何。要知道在大明对于军粮的管制甚为严格，每个县府都有定份，无论是谁都不可擅动。
场面顿时有些难堪，那些乡民见徐昇和席铭都无力抗辩，全都有些灰心丧气，有些妇女已忍不住哭出声来。
席铭看看左右，赵泉、栾雄这些人打仗还行，对付这些官场上能言善辩的狡诈之徒也是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有这么多的粮食，饥民们偏偏吃不到，真是天下之奇事，不过在我看来，解决此事，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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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乡民一阵欢呼，徐御史转头与管家交代几句，便带了两个小厮跟随乡民一起向县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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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稍微心安，围上前来。还没开口说话，县衙门口一个长官摸样之人喝道：“你们这帮流民，拿着镰刀锄头聚到这里作甚？难道想造反不成，如果被查实，把你们祖坟都给刨了。”
众乡民正自心慌，那为首的道：“怕他作甚，反正饿死也是死。”此话激起了众人的勇气，大家不约而同的跨上了几步。
那长官大喝一声：“退后，都给我退后！”说着把手中的钢刀举起。
明晃晃的钢刀在日光下映出闪亮的光芒，气氛遽然紧张，仿佛一颗火星便能将干柴点燃。
徐昇一见情况危急，回身对乡民喊道：“大家不要激动，听我一言。”又上前一步对那长官道：“我是徐昇，请你们知县过来说话。”
徐御史在此何人不识，那长官不敢怠慢，道了声：“御史大人稍候。”便一溜烟的向县衙内跑去。
不一刻，一个身着七品鸂鶒补子的官员带同师爷从县衙中走出，那官员身形肥胖，一边走身上肥肉一边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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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七品县令见了朝廷大员应该诚惶诚恐才对，可是这个县令却似乎有些满不在乎，见了徐昇只作个揖：“后学龚逊见过御史大人。”
徐昇打量了他一眼，问道：“龚大人，这些乡民的来意你可知晓？”
龚逊语气傲慢：“不过是暴民聚众闹事罢了，我已调县府侍卫过来弹压，大人如不怕惊扰，可在一旁看下官驱赶这些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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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昇看罢，交给龚逊，龚逊不看却给了师爷，那师爷反复看了半天，对龚逊点点头。
龚逊问道：“辽东的军官，怎么跑到沧州府来了？”
席铭道：“我军刚刚平定登州之乱，现轻装前往京师，路过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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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铭道：“龚知县，今年大旱，百姓家中无食，聚在这里，无非是讨回口粮，以渡过难关。既然先前说好可以归还口粮，如今明明粮仓饱满，为何又不肯拿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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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铭看看左右，赵泉、栾雄这些人打仗还行，对付这些官场上能言善辩的狡诈之徒也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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