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寨审判
“哦。这肥胖之物，果真是个人？”栾雄故作惊讶，喝道：“把他给我拖了出来！”
几个军兵上去将龚逊从麻袋中拖出，龚逊肥胖的身躯被挤压在麻袋之中，苦不堪言。一遭得脱，顿觉肢体一片轻松。他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抬眼看时，却见自己身处平日办案的公堂，只不过以前是坐在上面，现在是跪在下面。
公堂之上自己惯常端坐之位，目前坐着一个身材魁伟的彪形大汉，此人戴着黑布头套，头大如斗，一双牛眼正瞪着自己。龚逊适才听这山大王的口音，甚是粗豪，本就产生几分惧意。现在又看到如此凶猛的形象，腿肚子都有些打抖。
再往左右看时，平日里站着两班衙役的位置，此刻站着数十名蒙面大汉，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龚逊一时胆虚，颤巍巍说了声：“大王在上，下官有礼了。”他也不知如何称呼这个土匪头子，刚才听他自称“本大王”，干脆也这么叫吧。
堂上山大王打量龚逊片刻，喝问：“兀那肥猪，你真的便是徐县县令？”
龚逊苦笑一声，心想：肥猪就肥猪吧，保住命要紧，便道：“正是下官。”
山大王一阵怪笑，道：“难怪本大王刚才看错，我说龚县令，这身肥膘够厚的，你自己说像不像猪？”
席铭听栾雄越说越离题，重重咳嗽一声，示意他言归正传。
栾雄立时正襟危坐，清清嗓子，问道：“我说狗官，你可知我们此次来意？”语气严厉，眼睛直视龚逊。
龚逊惶恐道：“大王屈尊来到敝县，无非为了钱粮，不巧的是昨日饥民在县衙闹事，把粮食支领一空，如今县里粮仓也是空空如也啊。”
“那钱呢？”山大王继续逼问。
龚逊嗫喏道：“小人为官清廉，并无什么积蓄。”心中却想：拿自己的钱比割肉都疼，能蒙就蒙吧。
山大王喝道：“你这狗官还为官清廉，那世上就没有贪污之人了。我且问你，你们县里都有哪些财主富户，当过朝廷大官的？”
龚逊一听山大王没有追问自己的钱财，赶忙满面赔笑道：“您这可算是问着了，我们县有刘财主、冯财主以及张乡绅，那可都是富得流油啊。”
山大王很不满意，喝道：“这些土财主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有没有在朝廷做大官的，听说你们这有个什么御史大人？”
龚逊连忙说：“不错，是有个御史叫做徐昇，不过此人却是个清官，家中没有什么钱财。”
山大王一拍惊堂木，怒道：“什么清官，你们县的清官怎么如此之多？”
龚逊一见大王发怒，急道：“报告大王，这个徐昇可真是清官，如假包换。”他双腿直抖，已不知说什么好了。
山大王喝道：“你可知道，我们这次下山就是找他的晦气，结果到他府上，说人都已经失踪了，你是这里的父母官，到底怎么回事？”
龚逊一听这帮土匪是来找徐昇麻烦的，大大松了口气，跪爬半步，略带神秘的道：“大王，如果你们是找徐昇寻仇，那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这后面的水很浑，还是不趟为妙。”
山大王绕了半天，这才到重点，喝问道：“后面什么水？怎么个浑法，从实讲来！”
龚逊陪笑道：“这可是绝对的机密，泄露出去可要招致杀身之祸的。徐御史估计是很难找到了，不过他有个女儿，年方二八，据说有沉鱼落雁之貌，你们把她掳去，也不算白来一趟。”
龚逊刚说完这话，忽听两班衙役当中一个娇嫩的声音喝道：“狗官胡说八道！”却是芸莲听到此话太过无耻，忍不住出声斥责。
龚逊正自诧异，暗想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却听四周一片咳嗽声起，那娇嫩之声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站在龚逊旁边的赵泉，用力给了他一脚。赵泉也怒了，这狗官真是坏的头上长疮，脚下流脓。如今人家的爹爹刚被抓走，又怂恿土匪抓走女儿，真是丧尽天良。
龚逊腰间挨了一脚，杀猪般得嚎叫。
堂上山大王一拍惊堂木，喝道：“噤声！”
龚逊咬着嘴唇，勉强把喊声止住。
山大王道：“刚才还未说完，徐老头究竟被谁带走，赶紧招来！”
龚逊道：“大王恕罪！这个下官委实不敢说！”
山大王怒道：“在本大王面前你倒敢抵赖，来人！把这肥猪绑在柱子上！”
几个大汉不由分说，把龚逊架起，绑在公堂立柱之上。
山大王从腰间拔出一个牛耳尖刀，缓步晃到龚逊身边，一双巨眼死死盯着他，盯的龚逊浑身发毛。
接着，山大王拿起尖刀往龚逊胸间一划，衣服裂开，山大王双手一分，露出龚逊肥胖的胸口。尖刀太过锋利，已划破肌肤，一道血丝顺着肥肉流下。
龚逊一见鲜血又开始干嚎。
山大王厉声道：“你再不吐实言，把你的胸口剖开，拿心尖做醒酒汤。”说着手中牛耳尖刀不断在胸口肥肉上比划。
顾绛、席铭等都心中暗乐，忍不住要给栾雄翘大拇指。这套剖心做醒酒汤的把戏，不问便知来自《水浒》，明末年间《水浒》早已风靡大江南北。栾雄没当过山大王，却顺手把《水浒》中王矮虎要拿宋江心尖做醒酒汤的故事套过来了，倒也活龙活现。
龚逊浑身瘫软，哪想到那么多，这山大王如此凶残，万一真剖了自己的心，为隐瞒个秘密搭上条性命，实在不值，当下嚎叫道：“好汉饶命，我说，我全说！”
那山大王回归座位，得意道：“早痛快的交待，不就完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得胡言，听清楚了吗？”
龚逊连连点头。
山大王问：“据说徐老头昨日早上被一群饥民挟持是怎么回事？”
龚逊道：“徐老头被饥民掳走不假，不过这些饥民却是假扮的。”
山大王奇道：“假扮的，是何人假扮？你是怎么知道的？”
龚逊道：“其实在徐老头刚刚丁忧回家之时，就有人来到县衙，附上重金，软硬兼施，要我加入他们阵营，对徐老头进行严密监视。昨日早间他们为首之人突然通知我，已接到上头命令，立即进行行动。至于装扮成饥民抓人，是我的提议，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已经豁然开朗。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幕后主使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势力？
山大王道：“这几句话说的还算老实，那么找你的那帮人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谁？”
这下终于到了最关键之处。公堂上一片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龚逊的身上。
龚逊一副万分为难的表情，嗫喏了半天，还是没有言语。
山大王似乎已经怒气冲天，用力砸了一下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怒吼：“再不讲来，立即开刀！”
这一声怒吼把龚逊震的心惊胆寒，终于心一横、一咬牙，说出一个尊号。
几个军兵上去将龚逊从麻袋中拖出，龚逊肥胖的身躯被挤压在麻袋之中，苦不堪言。一遭得脱，顿觉肢体一片轻松。他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抬眼看时，却见自己身处平日办案的公堂，只不过以前是坐在上面，现在是跪在下面。
公堂之上自己惯常端坐之位，目前坐着一个身材魁伟的彪形大汉，此人戴着黑布头套，头大如斗，一双牛眼正瞪着自己。龚逊适才听这山大王的口音，甚是粗豪，本就产生几分惧意。现在又看到如此凶猛的形象，腿肚子都有些打抖。
再往左右看时，平日里站着两班衙役的位置，此刻站着数十名蒙面大汉，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龚逊一时胆虚，颤巍巍说了声：“大王在上，下官有礼了。”他也不知如何称呼这个土匪头子，刚才听他自称“本大王”，干脆也这么叫吧。
堂上山大王打量龚逊片刻，喝问：“兀那肥猪，你真的便是徐县县令？”
龚逊苦笑一声，心想：肥猪就肥猪吧，保住命要紧，便道：“正是下官。”
山大王一阵怪笑，道：“难怪本大王刚才看错，我说龚县令，这身肥膘够厚的，你自己说像不像猪？”
席铭听栾雄越说越离题，重重咳嗽一声，示意他言归正传。
栾雄立时正襟危坐，清清嗓子，问道：“我说狗官，你可知我们此次来意？”语气严厉，眼睛直视龚逊。
龚逊惶恐道：“大王屈尊来到敝县，无非为了钱粮，不巧的是昨日饥民在县衙闹事，把粮食支领一空，如今县里粮仓也是空空如也啊。”
“那钱呢？”山大王继续逼问。
龚逊嗫喏道：“小人为官清廉，并无什么积蓄。”心中却想：拿自己的钱比割肉都疼，能蒙就蒙吧。
山大王喝道：“你这狗官还为官清廉，那世上就没有贪污之人了。我且问你，你们县里都有哪些财主富户，当过朝廷大官的？”
龚逊一听山大王没有追问自己的钱财，赶忙满面赔笑道：“您这可算是问着了，我们县有刘财主、冯财主以及张乡绅，那可都是富得流油啊。”
山大王很不满意，喝道：“这些土财主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有没有在朝廷做大官的，听说你们这有个什么御史大人？”
龚逊连忙说：“不错，是有个御史叫做徐昇，不过此人却是个清官，家中没有什么钱财。”
山大王一拍惊堂木，怒道：“什么清官，你们县的清官怎么如此之多？”
龚逊一见大王发怒，急道：“报告大王，这个徐昇可真是清官，如假包换。”他双腿直抖，已不知说什么好了。
山大王喝道：“你可知道，我们这次下山就是找他的晦气，结果到他府上，说人都已经失踪了，你是这里的父母官，到底怎么回事？”
龚逊一听这帮土匪是来找徐昇麻烦的，大大松了口气，跪爬半步，略带神秘的道：“大王，如果你们是找徐昇寻仇，那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这后面的水很浑，还是不趟为妙。”
山大王绕了半天，这才到重点，喝问道：“后面什么水？怎么个浑法，从实讲来！”
龚逊陪笑道：“这可是绝对的机密，泄露出去可要招致杀身之祸的。徐御史估计是很难找到了，不过他有个女儿，年方二八，据说有沉鱼落雁之貌，你们把她掳去，也不算白来一趟。”
龚逊刚说完这话，忽听两班衙役当中一个娇嫩的声音喝道：“狗官胡说八道！”却是芸莲听到此话太过无耻，忍不住出声斥责。
龚逊正自诧异，暗想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却听四周一片咳嗽声起，那娇嫩之声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站在龚逊旁边的赵泉，用力给了他一脚。赵泉也怒了，这狗官真是坏的头上长疮，脚下流脓。如今人家的爹爹刚被抓走，又怂恿土匪抓走女儿，真是丧尽天良。
龚逊腰间挨了一脚，杀猪般得嚎叫。
堂上山大王一拍惊堂木，喝道：“噤声！”
龚逊咬着嘴唇，勉强把喊声止住。
山大王道：“刚才还未说完，徐老头究竟被谁带走，赶紧招来！”
龚逊道：“大王恕罪！这个下官委实不敢说！”
山大王怒道：“在本大王面前你倒敢抵赖，来人！把这肥猪绑在柱子上！”
几个大汉不由分说，把龚逊架起，绑在公堂立柱之上。
山大王从腰间拔出一个牛耳尖刀，缓步晃到龚逊身边，一双巨眼死死盯着他，盯的龚逊浑身发毛。
接着，山大王拿起尖刀往龚逊胸间一划，衣服裂开，山大王双手一分，露出龚逊肥胖的胸口。尖刀太过锋利，已划破肌肤，一道血丝顺着肥肉流下。
龚逊一见鲜血又开始干嚎。
山大王厉声道：“你再不吐实言，把你的胸口剖开，拿心尖做醒酒汤。”说着手中牛耳尖刀不断在胸口肥肉上比划。
顾绛、席铭等都心中暗乐，忍不住要给栾雄翘大拇指。这套剖心做醒酒汤的把戏，不问便知来自《水浒》，明末年间《水浒》早已风靡大江南北。栾雄没当过山大王，却顺手把《水浒》中王矮虎要拿宋江心尖做醒酒汤的故事套过来了，倒也活龙活现。
龚逊浑身瘫软，哪想到那么多，这山大王如此凶残，万一真剖了自己的心，为隐瞒个秘密搭上条性命，实在不值，当下嚎叫道：“好汉饶命，我说，我全说！”
那山大王回归座位，得意道：“早痛快的交待，不就完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得胡言，听清楚了吗？”
龚逊连连点头。
山大王问：“据说徐老头昨日早上被一群饥民挟持是怎么回事？”
龚逊道：“徐老头被饥民掳走不假，不过这些饥民却是假扮的。”
山大王奇道：“假扮的，是何人假扮？你是怎么知道的？”
龚逊道：“其实在徐老头刚刚丁忧回家之时，就有人来到县衙，附上重金，软硬兼施，要我加入他们阵营，对徐老头进行严密监视。昨日早间他们为首之人突然通知我，已接到上头命令，立即进行行动。至于装扮成饥民抓人，是我的提议，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已经豁然开朗。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幕后主使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势力？
山大王道：“这几句话说的还算老实，那么找你的那帮人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谁？”
这下终于到了最关键之处。公堂上一片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龚逊的身上。
龚逊一副万分为难的表情，嗫喏了半天，还是没有言语。
山大王似乎已经怒气冲天，用力砸了一下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怒吼：“再不讲来，立即开刀！”
这一声怒吼把龚逊震的心惊胆寒，终于心一横、一咬牙，说出一个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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