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幕后主使
“福王！”
众人心中俱是一震。福王的资望和名气在百姓之中可谓尽人皆知，他名唤朱常洵，乃是当今万岁朱由校的叔叔。作为万历皇帝最喜爱的儿子，当年万历本欲废长立幼，把朱常洵立为太子，因为此事，朝堂大臣与皇帝争斗十多年，计有四位首辅被逼致仕，数百官员被贬。最终才逼得万历皇帝让步，将皇位传给长子朱常洛，这便是万历朝著名的“争国本”事件。
而后福王就藩洛阳，拥有庄田两万顷和众多豪华宫殿，时称洛阳为“福王之国”，坊间传言福王之财富比皇宫还多。虽然秉承祖训，福王无权拥有军队，但谋士、侍卫、保镖数量众多，还重金网罗了一批江湖能人为他效力。
福王穷奢极欲，但对崇祯皇帝却很恭顺。而崇祯又是极讲究宗室礼法的皇帝，对这个叔叔也是礼遇有加。因而福王在藩地为所欲为，崇祯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龚逊一想到日后福王若是知晓，是他将挟持朝廷大员之事泄露出去，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不由浑身瘫软。
背后主使竟是大明富可敌国的亲王，这一点大家都很意外。栾雄也愣怔半晌，顾绛凑近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栾雄顿时醒悟，还有一些关键问题未问，赶忙喝道：“狗官，福王侍卫劫持徐大人上路，用的何种牲具，行走哪条路线？”
龚逊双眼无神，有气无力的道：“徐昇被关进一辆马车运走，往西去了，走的是官道。”
栾雄又问：“来到徐县的福王侍卫共有多少？是否假扮乡民的都是侍卫？”
龚逊道：“福王侍卫大概二十多人，其余乡民都是我找泼皮假扮的。”
栾雄望向顾绛，意思是还有什么要问的，顾绛朝他点点头。
栾雄道：“兀那狗官，今日算你识相，姑且饶尔性命。不过你助纣为虐，劫持朝廷大员。此乃重罪。三日之内，你拿出一千两银子，赈济灾民，如果到时未办，本大王再与你算账！”
再看龚逊，半晌没有声响，已瘫倒在地，背过气去了。
席铭与顾绛打个眼色，挥手吩咐众人离开公堂。一行人大摇大摆从县衙正门而出。走过几条街，来到一处僻静所在，众人将蒙面黑巾摘去，露出本来面目。栾雄兴奋叫道：“今日这山大王做的当真过瘾。”看众人时，似乎并无太多喜悦之色，一时也没了兴致。
芸莲得知背后主使竟是福王，明白父亲惹祸上身，麻烦非轻，不由心中惶急，对众人道：“诸位大哥，如今已知晓我爹爹下落，下一步如何行事，还请计议。”她担心众人惧怕福王势力，就此撂下此事。
席铭一看芸莲神情，明白她心中担忧，斩钉截铁道：“徐小姐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管到底，你们怎么说？”望向赵泉、栾雄、周普、何翔。
几个弟兄齐声答道：“我等唯指挥大人马首是瞻。”
席铭又望向顾绛：“顾老弟，你呢？”这几日，他对顾绛的智谋很是钦佩，如今面对福王势力，非常希望他能一起谋划后事。”
顾绛轻松一笑：“顾某能与席兄及众位兄弟并肩作战，荣幸之至！”
芸莲见大家都应允帮忙，俊俏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团团抱拳道：“小女子谢过各位大哥了。”
席铭道：“徐小姐不必客气。”又转向顾绛：“顾老弟，我有一事不明，久闻福王不问国事，只顾贪图享乐，以至于身躯比之龚县令还要肥胖。”
“啊？比那肥猪县令还肥？那还是人吗，分明是个大水桶了。”龚逊的肥膘给了栾雄深刻印象，此刻忍不住插话。
席铭没理这茬，接着道：“大明对藩王有严格规定，一不能拥有军队；二不能过问地方政事；三不能无故离开封地。这福王虽说得到皇帝礼遇，但一向很守规矩，从不兴风作浪挑战皇权。这次怎敢私自派爪牙到几百里外的沧州府抓人呢？”
顾绛微微一笑道：“席大哥，你忘了前日在徐府酒宴上，徐大人说的那番话？”
席铭心中疑惑，他记得那天喝了不少酒，徐御史也说了不少，不由问道：“那句话？”
顾绛道：“徐大人曾言道，他与几位御史正准备联合弹劾一个重要人物。我看这个重要人物乃是一位皇亲贵胄，也就是福王！”
席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因为这个福王才要劫持徐大人。”
顾绛道：“不错，如今天灾频发，百姓流离，而这些藩王虽富可敌国，却依旧饱食终日，一毛不拔。徐大人刚正无畏，必是计划弹劾他们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如果就此给了当今万岁整治藩王的借口，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要弹劾藩王，首当其冲就是福王。因之福王才不惜铤而走险，将徐大人劫持，以此获得弹劾行动的具体计划和证据。”
席铭点了点头道：“顾老弟这么一说，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就一清二楚了。“
却见顾绛此时却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过在下却认为徐大人此举没有太多必要。“
席铭一皱眉道：“顾老弟的意思是徐大人不应该弹劾福王？“
顾绛笑道：“席兄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弹劾福王未必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这些我们稍后再谈，现在首要的是先将徐大人救出来。”
席铭不明白顾绛话中意思，满心疑惑，但此时确实应先考虑救人，于是道：“如今面对的是王府侍卫，该如何行事？”
栾雄在一旁叫道：“还能怎么办，要派军队攻打，也来不及啊。我看还是我们这些人扮成土匪，把人给劫过来不就得了。”
席铭斥道：“胡闹，你当土匪头子上瘾了？不要插话，听顾公子的。”
栾雄一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
顾绛道：“老栾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如今流民四起，四处都不太平。我们还以土匪身份，将徐大人半路劫走，将来也能跟龚逊的口词保持一致。”
席铭心想有理，装扮土匪把人劫走，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将来王府侍卫询问龚逊，前后也是照应。便道：“就依此计行事。“
顾绛道：“这一次可不比捉拿龚逊，王府侍卫都是福王重金礼聘的江湖异士，人数与我们相当，具体如何作战，这就要看席兄的了。”
席铭眉峰紧锁，沉思片刻道：“老弟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王府侍卫。大家即刻前往徐府取马，然后赶往沧州西去之官道，务必抓紧，即刻出发。”
众人齐声答应，却听顾绛一摆手说了声：“且慢，还有一事必须准备！”
众人心中俱是一震。福王的资望和名气在百姓之中可谓尽人皆知，他名唤朱常洵，乃是当今万岁朱由校的叔叔。作为万历皇帝最喜爱的儿子，当年万历本欲废长立幼，把朱常洵立为太子，因为此事，朝堂大臣与皇帝争斗十多年，计有四位首辅被逼致仕，数百官员被贬。最终才逼得万历皇帝让步，将皇位传给长子朱常洛，这便是万历朝著名的“争国本”事件。
而后福王就藩洛阳，拥有庄田两万顷和众多豪华宫殿，时称洛阳为“福王之国”，坊间传言福王之财富比皇宫还多。虽然秉承祖训，福王无权拥有军队，但谋士、侍卫、保镖数量众多，还重金网罗了一批江湖能人为他效力。
福王穷奢极欲，但对崇祯皇帝却很恭顺。而崇祯又是极讲究宗室礼法的皇帝，对这个叔叔也是礼遇有加。因而福王在藩地为所欲为，崇祯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龚逊一想到日后福王若是知晓，是他将挟持朝廷大员之事泄露出去，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不由浑身瘫软。
背后主使竟是大明富可敌国的亲王，这一点大家都很意外。栾雄也愣怔半晌，顾绛凑近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栾雄顿时醒悟，还有一些关键问题未问，赶忙喝道：“狗官，福王侍卫劫持徐大人上路，用的何种牲具，行走哪条路线？”
龚逊双眼无神，有气无力的道：“徐昇被关进一辆马车运走，往西去了，走的是官道。”
栾雄又问：“来到徐县的福王侍卫共有多少？是否假扮乡民的都是侍卫？”
龚逊道：“福王侍卫大概二十多人，其余乡民都是我找泼皮假扮的。”
栾雄望向顾绛，意思是还有什么要问的，顾绛朝他点点头。
栾雄道：“兀那狗官，今日算你识相，姑且饶尔性命。不过你助纣为虐，劫持朝廷大员。此乃重罪。三日之内，你拿出一千两银子，赈济灾民，如果到时未办，本大王再与你算账！”
再看龚逊，半晌没有声响，已瘫倒在地，背过气去了。
席铭与顾绛打个眼色，挥手吩咐众人离开公堂。一行人大摇大摆从县衙正门而出。走过几条街，来到一处僻静所在，众人将蒙面黑巾摘去，露出本来面目。栾雄兴奋叫道：“今日这山大王做的当真过瘾。”看众人时，似乎并无太多喜悦之色，一时也没了兴致。
芸莲得知背后主使竟是福王，明白父亲惹祸上身，麻烦非轻，不由心中惶急，对众人道：“诸位大哥，如今已知晓我爹爹下落，下一步如何行事，还请计议。”她担心众人惧怕福王势力，就此撂下此事。
席铭一看芸莲神情，明白她心中担忧，斩钉截铁道：“徐小姐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管到底，你们怎么说？”望向赵泉、栾雄、周普、何翔。
几个弟兄齐声答道：“我等唯指挥大人马首是瞻。”
席铭又望向顾绛：“顾老弟，你呢？”这几日，他对顾绛的智谋很是钦佩，如今面对福王势力，非常希望他能一起谋划后事。”
顾绛轻松一笑：“顾某能与席兄及众位兄弟并肩作战，荣幸之至！”
芸莲见大家都应允帮忙，俊俏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团团抱拳道：“小女子谢过各位大哥了。”
席铭道：“徐小姐不必客气。”又转向顾绛：“顾老弟，我有一事不明，久闻福王不问国事，只顾贪图享乐，以至于身躯比之龚县令还要肥胖。”
“啊？比那肥猪县令还肥？那还是人吗，分明是个大水桶了。”龚逊的肥膘给了栾雄深刻印象，此刻忍不住插话。
席铭没理这茬，接着道：“大明对藩王有严格规定，一不能拥有军队；二不能过问地方政事；三不能无故离开封地。这福王虽说得到皇帝礼遇，但一向很守规矩，从不兴风作浪挑战皇权。这次怎敢私自派爪牙到几百里外的沧州府抓人呢？”
顾绛微微一笑道：“席大哥，你忘了前日在徐府酒宴上，徐大人说的那番话？”
席铭心中疑惑，他记得那天喝了不少酒，徐御史也说了不少，不由问道：“那句话？”
顾绛道：“徐大人曾言道，他与几位御史正准备联合弹劾一个重要人物。我看这个重要人物乃是一位皇亲贵胄，也就是福王！”
席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因为这个福王才要劫持徐大人。”
顾绛道：“不错，如今天灾频发，百姓流离，而这些藩王虽富可敌国，却依旧饱食终日，一毛不拔。徐大人刚正无畏，必是计划弹劾他们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如果就此给了当今万岁整治藩王的借口，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要弹劾藩王，首当其冲就是福王。因之福王才不惜铤而走险，将徐大人劫持，以此获得弹劾行动的具体计划和证据。”
席铭点了点头道：“顾老弟这么一说，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就一清二楚了。“
却见顾绛此时却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过在下却认为徐大人此举没有太多必要。“
席铭一皱眉道：“顾老弟的意思是徐大人不应该弹劾福王？“
顾绛笑道：“席兄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弹劾福王未必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这些我们稍后再谈，现在首要的是先将徐大人救出来。”
席铭不明白顾绛话中意思，满心疑惑，但此时确实应先考虑救人，于是道：“如今面对的是王府侍卫，该如何行事？”
栾雄在一旁叫道：“还能怎么办，要派军队攻打，也来不及啊。我看还是我们这些人扮成土匪，把人给劫过来不就得了。”
席铭斥道：“胡闹，你当土匪头子上瘾了？不要插话，听顾公子的。”
栾雄一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
顾绛道：“老栾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如今流民四起，四处都不太平。我们还以土匪身份，将徐大人半路劫走，将来也能跟龚逊的口词保持一致。”
席铭心想有理，装扮土匪把人劫走，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将来王府侍卫询问龚逊，前后也是照应。便道：“就依此计行事。“
顾绛道：“这一次可不比捉拿龚逊，王府侍卫都是福王重金礼聘的江湖异士，人数与我们相当，具体如何作战，这就要看席兄的了。”
席铭眉峰紧锁，沉思片刻道：“老弟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王府侍卫。大家即刻前往徐府取马，然后赶往沧州西去之官道，务必抓紧，即刻出发。”
众人齐声答应，却听顾绛一摆手说了声：“且慢，还有一事必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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