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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互诉衷肠

    席铭脸色微红,对芷兰道:“悉听尊便。”

    芷兰微微一笑,伸出嫩藕般的臂膀,轻轻挽住席铭:“将军请跟随妾身。”

    便挽住席铭向内室而去。席铭感觉一个香暖的娇躯依偎着自己,顿时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侯恂为每位秦淮佳丽安排了一间卧房。进入卧房,只见红烛照烧,帘幔低垂,鸾帐绣榻,精致非凡。

    芷兰让席铭少坐片刻,自去内室更衣。早有女婢奉上香茶。不一刻,芷兰走出,换了件粉红居家小衣,衬着标致面容,当真艳如桃李。

    芷兰坐到席铭身旁,席铭注目着海棠花般的美丽面容,目光一刻不愿离开。芷兰面现羞色,娇声道:“席将军,关宁前线艰苦卓绝,不知有何故事可以分享。”

    席铭收摄心神,品了口香茶,便将他在辽东时的战争经历讲述一番,言到宁远城外与蒙古将官比试箭法时,芷兰听的眉飞色舞。言到大凌河城的血腥战役时,芷兰掩口惊呼,面色苍白。言到在蒙古草原上放鹰打猎时,芷兰心驰神往,雀跃不已。

    最后席铭道:“这些故事说的简单,实际充满艰辛残酷,战场不比闺阁,不是弹弹琴、写写诗的游戏人生,而是你死我活的血腥争斗。不过这些与芷兰姑娘似乎太过遥远。”

    芷兰美目流盼,娇声道:“在战场上奋勇冲杀的将士才是真正的勇士,那些吟花弄月的风流公子,只会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着实令人看低。当然似将军这般文武全才的,古今少见。以小女子看来,历史上也就曹操、岳飞寥寥几人耳。”

    席铭连连摆手,道:“芷兰姑娘过誉了,曹操一代枭雄自不必说,岳少保忠君爱民、文韬武略,一直是在下之楷模,岂敢与这两位相提并论。”

    芷兰娇笑道:“席将军难道未想过作出一番媲美前人的事业?”

    席铭道:“立志有何难,难的是如何实现。”

    芷兰正色道:“男儿大丈夫,只要抱定目标,坚持不懈,上天必定垂青,迟早有鱼跃龙门一日。”

    席铭仔细咀嚼芷兰之语,心道:以前早听过秦淮八艳在国家危难之时,依旧保持崇高气节,与贪生怕死的官员形成强烈对比。今日芷兰这番话掷地有声,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席铭当即起身一揖:“芷兰姑娘此言,席某铭记在心。”

    芷兰微笑点头:“席将军,刚才侯大人那番话你已听明,象我等薄命女子,便是青楼老鸨的摇钱树,轻易不肯放出。今日委屈将军了,芷兰可为将军弹琴唱曲,但不能行鱼水之欢,还望见谅。”

    席铭面上一红,道:“没想到姑娘还守身如玉,在下钦佩不已。”

    芷兰轻轻喟叹:“什么守身如玉,不过是老鸨想卖个大价钱罢了。不过到了我等地位的女子,不是称心如意的夫婿也断不肯出门。”言罢,一双美目注视席铭。

    席铭被她盯着很不自在,清咳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芷兰又道:“不知将军对小女子是否钟情。”这话问的直截了当,席铭嗫喏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用词。半晌道:“芷兰姑娘倾国之貌,绝世才情,又有哪个公子不钦慕。家中若有妻如此,既享无边艳福,又享才情之趣,当真是洪福齐天。在下一介武夫,囊中羞涩而无权无势,又怎敢奢望。”

    芷兰听他话中意思,对自己很是钦慕,心中欣喜无比,娇声道:“我看将军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然出人头地,成就一番事业。此外小女子非贪图富贵之人,如遇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愿意以身侍奉,举案齐眉。”言罢,面带绯红、低首不语。

    席铭听芷兰言出心中隐秘,不由一阵感动,轻轻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道:“在下一定尽展所能,不负姑娘所托。”

    芷兰娇躯一软,已倒入席铭怀中,席铭看着怀中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感觉如同做梦一般,芷兰轻轻伸出三个指头道:“小女子青春所限,恐被逼太急,以三年为限,将军一定不负今日之约。”

    当下双方指天盟誓,互不相负。其后又软语温存、轻怜蜜爱,自不必说。

    第二日一早,席铭蹩出内堂,却见侯恂正与顾绛一边谈笑一边用着早点。与侯恂见礼已毕,笑对顾绛道:“老弟起的好早,当真精神健旺啊。“

    顾绛苦着脸道:“昨夜谈诗论曲,全无风流之事,不早起,难不成再做几首诗不成?目测席兄容光焕发,莫非得偿所愿?”

    席铭虽无风流之事,但与芷兰密订终身,心情自是大好,不由笑道:“能有如何?还不是与老弟一样,一夜无话。”

    侯恂见这两个文生无奈之模样,不由捻须大笑。

    用过早点,席铭对侯恂道:“大人,在下明日要上殿面君,还需准备一番,就此告辞。冒兄此时尚未起身,请代我致意。”他未提芷兰姑娘,昨夜两人已互诉衷肠,订立三年之约。自是不必再行辞别。

    顾绛也道:“如此我便与席兄一起告辞。”

    侯恂道:“老夫与两位贤侄一见如故,谈的甚是投机,以后便是自己人了。”

    席铭知侯恂善于提携晚辈,据说大将左良玉便由侯恂推荐升为副将,如今在中原剿贼,颇有战功。席铭听侯恂此语,知他有意笼络,急忙道:“小侄谢过侯大人,有需出力之时,尽管吩咐。”

    侯恂又谓顾绛:“回归江南之时,莫忘代老夫向张溥、子龙问安。”侯恂语中之子龙,乃是陈子龙,与张溥一样同为复社领袖。

    顾绛笑言:“那是自然。”

    侯恂又道:“贤侄才学过人,务需勤勉上进。将来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飞黄腾达之日不远矣。”

    顾绛心道:自己之志向是踏遍大明山水,访遍风土舆情。至于出将入相、位极人臣,并非自己所求。但此时不便向侯恂表明,于是逊谢道:“大人过奖了,小侄定会努力。”

    三人客气几句,席铭与顾绛告别而出。

    两人上了吴三桂留下的马车,一路往城内而去,刚上车顾绛便追问席铭昨夜与芷兰的情事,席铭只是笑而不答。

    片刻之后,顾绛又问:“听说席兄即将金殿面圣?”

    “正是,言及此事,却有个问题请教。”

    “请讲。”

    “兄弟目前官阶低微,虽有进取之心,但放眼望去,却无一条明途。明日面君,不知如何应对。老弟机谋过人,还望为小兄谋之。”

    顾绛突然放声大笑,道:“兄台之意莫非谓己晋升无门,擢升太慢么?”

    席铭面上一红道:“确被老弟看穿心思。然则言及内心,小兄实想报效朝廷,建立一番功勋。我朝繁华比肩汉唐,而气节远迈汉唐。大明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天子御国门,君主死社稷,当为万世敬仰。然而目前流贼四起,外敌虎视。眼看便有社稷不保,江山易手之祸。因此小兄虽位卑人轻,但已立下匡扶社稷之志向,希望老弟助我一臂之力。”

    顾绛皱眉道:“君主死社稷?没有这么严重。大明虽积弊日深,还未到大厦将倾之地步吧。”言毕一脸狐疑看着席铭。

    席铭心道:眼下貌似建奴有宁锦屏障抵挡,流贼也不成气候,可你哪知短短几年之内形势便要逆转,那时天下大乱,锦绣江山雨打风吹去,而你顾大才子也将成为前朝遗老。至于君主死社稷,也是即将发生之祸。

    “不是小兄危言耸听,未雨绸缪总不是坏事。”

    “此言不错,兄台身在军中,既要谋求发展,便不必忧愁升迁不速。我朝提拔官员不论出身经历,才能卓著便必然擢升。想当年袁大督师,天启元年授邵武知县,天启七年,便督师辽东,短短七年,从七品小官升任边关大帅,擢升之速,令人咋舌。再说当今万岁选才,洪承畴崇祯三年是只是个参政,一年过后已是三边总督。因此只要兄台发挥才能,想要速升未必便不可能。”

    席铭受到鼓励,他正愁的是国难危机日近,短短十年间,如何才能手握重权,扫除朝廷积弊。按照顾绛之言语,如能立下战功,短短几年之内便可身居高位。到时就有机会实现匡扶汉人正朔之愿望。

    当即问道:“顾老弟认为在下前面之路应该如何走呢?”

    顾绛沉思半晌,道:“小弟倒有个想法,如果兄台能够照此而行,自会官运亨通,节节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