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怒火中烧
席铭走后，栾雄负责第六营军务。他本是不喜俗务之人，如今照料四千军兵日常生活，杂事琐事纷至沓来，半天过去栾雄已不胜其烦，况且手头还有千人骑兵队要训练。于是干脆唤来另两个都司梁远、宣宏，将后勤事务全权托付。然后又将赵泉火器司，周普步军司和何翔弓兵司的千副全部唤来，吩咐按照原首领既定策略训练。
如此一来，栾雄轻松许多，只用照看好骑兵队即可。每日阶依旧不辞劳苦亲自上场训练，恨不得将辽东骑兵的先进战术一股脑兜售出去。
可是这些新军的基础一塌糊涂，一些河南本地青丁，入伍前连战马都没见过，他们与马匹的亲密接触也就是马车和耕马。因此，只能从基本功练起，什么上马、平衡、冲刺、训令，一个个环节慢慢熟悉。
从‘三只手’部投降过来的部分匪军骑术基础较好，已可熟练驾驭马匹，不过整只骑兵队的训练步调必须一致，于是基础较好的骑兵只能等待新军逐步熟练骑乘技巧。
栾雄是个急性子，新军骑乘技术进展缓慢，嘴上急的全是泡泡。责骂手下甚是凶狠，要不是席铭再三叮嘱善待士卒，说不定早已皮鞭伺候。
前两日过的还算平稳，栾雄将俗事交托出去，一切运转良好。到了第三天，第六营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栾雄正在校军场操练骑兵，声嘶力竭喊了半天，部分新军仍不得要领，他正火往上冲。突然一个营官疾步跑来，呼喊道：“栾都司，营门来人，自言是帅账中军。”
栾雄正没好气，本想不见。又一转念，席参将把大营托付自己，还是得出面见见。
于是指示千副欧阳林暂代指挥训练，带着几个军校直奔营门。栾雄走后，整个训练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不少士卒躺倒在地，直呼疲累。
栾雄刚接近营门，却见一队人马径向主帅营帐而来。栾雄心中奇怪，自己未到营门，怎么这帮人就进来了，难道是闯进来的，门官为何不阻拦？
正恼怒间，已与那队人打了个照面。守门营官紧跟在后。忽见栾雄脸色铁青立在道中，赶忙跑上前道：“栾都司，他们是总兵中军大账之人，执意进入营寨。属下不敢阻拦，因此，他们就.......”
“混账。”栾雄怒骂一声：“什么中军大帐，就是天王老子进第六营营寨，也要营盘首领同意才行。这账慢慢再跟你算！”
这话极是刺耳，那队人的首领不干了，立时接道：“你是何人，口出狂言，我乃京营中军，手有总兵将令，你想抗令不遵不成？”
这个为首中军官年纪颇轻，只有二十左右，面皮白净，生的象个公子哥，不像武将。他名唤王坤。当然还有另一身份：主帅王朴的内侄。因此在军中一向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王坤担任中军官，主要职责是接收军令，下发军令，管理军事文档等。相当于秘书职能，鉴于他的特殊身份，王朴为了锻炼他，行军打仗时经常征询其意见，当参谋使用。如此王坤自我感觉更好，自以为乃诸葛再世，庞统重生一般。
由于王坤极受王朴信任，还承担一个职权，负责京营各营的风纪检查。这可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职能。谁愿意自己队伍的风纪评定为差呢？因此每次王坤到京营下属营盘，总是畅通无阻，营盘首领甚至亲自迎接，并有厚礼赠送。
此次他奉王朴之令前来办理一件要事，于是循例直闯营盘，没想到却被眼前这个虬髯粗豪汉子冲撞了几句。他不认识栾雄，因此一上来便拿出总兵中军的派头，想以将令压他。
栾雄见面前这个小白脸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火往上撞，内心不停告诫自己千万冷静。冷笑一声，言道：“看你面皮白净，应是书生出身。不知有否读过‘周亚夫军细柳’的典故？”
王坤一愣，他万没想到这个面相粗豪的将官，竟然搬出一个典故，一时语塞。
这个典故的背景是这样的：汉文帝亲自前往前线劳军，去了几个军营，一亮身份便长驱直入。可到了细柳营，却见军兵全部身披盔甲，兵器齐整。将皇帝一行人拦在营外。文帝亮出身份，守门营官依旧不为所动，言道：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之令，不听天子诏令。待皇帝拿出节牌通告周亚夫后，才进入大营。且被告知大营之中不可纵马奔驰。事后文帝对周亚夫大加赞赏，认为其他军营形同儿戏，只有周亚夫军营不动如山，任何人都无法偷袭侵犯。
栾雄不喜看书，原本不知这个典故。不过席铭有时与众人闲聊谈天，讲些历史典故、军中轶事，曾说起此事。未想到栾雄今日便拿来使用了。
王坤怎能不知此典，他一时理屈，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栾雄见其尴尬样子，面露得意之色。
王坤一向跋扈，哪受的了这个，沉默半晌后，喝道：“谁耐烦与你扯这些无聊典故，叫你们参将席铭出来，总兵有令宣示！”
栾雄笑道：“你无需寻找我家参将，他出门办事了。我是都司栾雄，代理营盘首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王坤一时没辙，心道：还是要与这个莽汉打交道。只得道：“席参将无故离开营盘，中军大帐怎不知晓？擅离职守之罪过后再算。今日且谈另一件事。”
栾雄一听王坤上来就给席铭扣个大帽子，心中恼怒，一双牛眼泛着凶光，盯视王坤。
王坤见这莽汉横眉倒竖，目露凶光。不过还真没害怕，他在京营之中骄横惯了，根本未将这个低级军官放在眼中。
王坤喝问道：“听言第六营最近几日，兵马齐整，训练的热火朝天。总兵大人特意命我前来问话：第六营马匹本来不全，营部名录上清楚写着：军马四百余匹。这多余的六百匹马从何而来？”
栾雄心道：真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前几日刚劫掠这批战马，没几天风就传到中军大帐，难道第六营有王朴内应？
他正思索，王坤已不耐烦，喝道：“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
栾雄没好气的应道：“京营本部不给解决战马问题，第六营自行解决了，怎么？碍着你们事了？”
王坤冷笑一声道：“这批战马来路不明，到底通过什么途径得来，你说是不说？”
栾雄的火也上来了，顶道：“这马是怎么来的，我自然知晓，不过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朴面色铁青，咬牙道：“你不说也行，不过这批战马不清不白，总兵大人有令：全部收缴，送回京营本部发落！”
要将众兄弟千辛万苦劫来的战马收缴？这批战马可是栾雄的宝贝！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栾雄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如此一来，栾雄轻松许多，只用照看好骑兵队即可。每日阶依旧不辞劳苦亲自上场训练，恨不得将辽东骑兵的先进战术一股脑兜售出去。
可是这些新军的基础一塌糊涂，一些河南本地青丁，入伍前连战马都没见过，他们与马匹的亲密接触也就是马车和耕马。因此，只能从基本功练起，什么上马、平衡、冲刺、训令，一个个环节慢慢熟悉。
从‘三只手’部投降过来的部分匪军骑术基础较好，已可熟练驾驭马匹，不过整只骑兵队的训练步调必须一致，于是基础较好的骑兵只能等待新军逐步熟练骑乘技巧。
栾雄是个急性子，新军骑乘技术进展缓慢，嘴上急的全是泡泡。责骂手下甚是凶狠，要不是席铭再三叮嘱善待士卒，说不定早已皮鞭伺候。
前两日过的还算平稳，栾雄将俗事交托出去，一切运转良好。到了第三天，第六营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栾雄正在校军场操练骑兵，声嘶力竭喊了半天，部分新军仍不得要领，他正火往上冲。突然一个营官疾步跑来，呼喊道：“栾都司，营门来人，自言是帅账中军。”
栾雄正没好气，本想不见。又一转念，席参将把大营托付自己，还是得出面见见。
于是指示千副欧阳林暂代指挥训练，带着几个军校直奔营门。栾雄走后，整个训练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不少士卒躺倒在地，直呼疲累。
栾雄刚接近营门，却见一队人马径向主帅营帐而来。栾雄心中奇怪，自己未到营门，怎么这帮人就进来了，难道是闯进来的，门官为何不阻拦？
正恼怒间，已与那队人打了个照面。守门营官紧跟在后。忽见栾雄脸色铁青立在道中，赶忙跑上前道：“栾都司，他们是总兵中军大账之人，执意进入营寨。属下不敢阻拦，因此，他们就.......”
“混账。”栾雄怒骂一声：“什么中军大帐，就是天王老子进第六营营寨，也要营盘首领同意才行。这账慢慢再跟你算！”
这话极是刺耳，那队人的首领不干了，立时接道：“你是何人，口出狂言，我乃京营中军，手有总兵将令，你想抗令不遵不成？”
这个为首中军官年纪颇轻，只有二十左右，面皮白净，生的象个公子哥，不像武将。他名唤王坤。当然还有另一身份：主帅王朴的内侄。因此在军中一向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王坤担任中军官，主要职责是接收军令，下发军令，管理军事文档等。相当于秘书职能，鉴于他的特殊身份，王朴为了锻炼他，行军打仗时经常征询其意见，当参谋使用。如此王坤自我感觉更好，自以为乃诸葛再世，庞统重生一般。
由于王坤极受王朴信任，还承担一个职权，负责京营各营的风纪检查。这可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职能。谁愿意自己队伍的风纪评定为差呢？因此每次王坤到京营下属营盘，总是畅通无阻，营盘首领甚至亲自迎接，并有厚礼赠送。
此次他奉王朴之令前来办理一件要事，于是循例直闯营盘，没想到却被眼前这个虬髯粗豪汉子冲撞了几句。他不认识栾雄，因此一上来便拿出总兵中军的派头，想以将令压他。
栾雄见面前这个小白脸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火往上撞，内心不停告诫自己千万冷静。冷笑一声，言道：“看你面皮白净，应是书生出身。不知有否读过‘周亚夫军细柳’的典故？”
王坤一愣，他万没想到这个面相粗豪的将官，竟然搬出一个典故，一时语塞。
这个典故的背景是这样的：汉文帝亲自前往前线劳军，去了几个军营，一亮身份便长驱直入。可到了细柳营，却见军兵全部身披盔甲，兵器齐整。将皇帝一行人拦在营外。文帝亮出身份，守门营官依旧不为所动，言道：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之令，不听天子诏令。待皇帝拿出节牌通告周亚夫后，才进入大营。且被告知大营之中不可纵马奔驰。事后文帝对周亚夫大加赞赏，认为其他军营形同儿戏，只有周亚夫军营不动如山，任何人都无法偷袭侵犯。
栾雄不喜看书，原本不知这个典故。不过席铭有时与众人闲聊谈天，讲些历史典故、军中轶事，曾说起此事。未想到栾雄今日便拿来使用了。
王坤怎能不知此典，他一时理屈，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栾雄见其尴尬样子，面露得意之色。
王坤一向跋扈，哪受的了这个，沉默半晌后，喝道：“谁耐烦与你扯这些无聊典故，叫你们参将席铭出来，总兵有令宣示！”
栾雄笑道：“你无需寻找我家参将，他出门办事了。我是都司栾雄，代理营盘首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王坤一时没辙，心道：还是要与这个莽汉打交道。只得道：“席参将无故离开营盘，中军大帐怎不知晓？擅离职守之罪过后再算。今日且谈另一件事。”
栾雄一听王坤上来就给席铭扣个大帽子，心中恼怒，一双牛眼泛着凶光，盯视王坤。
王坤见这莽汉横眉倒竖，目露凶光。不过还真没害怕，他在京营之中骄横惯了，根本未将这个低级军官放在眼中。
王坤喝问道：“听言第六营最近几日，兵马齐整，训练的热火朝天。总兵大人特意命我前来问话：第六营马匹本来不全，营部名录上清楚写着：军马四百余匹。这多余的六百匹马从何而来？”
栾雄心道：真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前几日刚劫掠这批战马，没几天风就传到中军大帐，难道第六营有王朴内应？
他正思索，王坤已不耐烦，喝道：“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
栾雄没好气的应道：“京营本部不给解决战马问题，第六营自行解决了，怎么？碍着你们事了？”
王坤冷笑一声道：“这批战马来路不明，到底通过什么途径得来，你说是不说？”
栾雄的火也上来了，顶道：“这马是怎么来的，我自然知晓，不过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朴面色铁青，咬牙道：“你不说也行，不过这批战马不清不白，总兵大人有令：全部收缴，送回京营本部发落！”
要将众兄弟千辛万苦劫来的战马收缴？这批战马可是栾雄的宝贝！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栾雄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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