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疲于奔命
席铭与骆辉会合之后，从黄河防线败退明军口中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河防中军官袁大权已战死，匪军向绳池县城而去。
席铭与骆辉立即合兵，向绳池而去。到了绳池，县城已被攻破，匪军抢掠一番后，前往汝阳，两人又赶往汝阳。
到了汝阳，依旧不见匪军，据说匪军已兵分几路而去，几日内战火已烧到河南全境。
席铭见如此追击不是办法，便与骆辉商量分兵，两人自汝阳出发，一个向北一个向南追击匪军。两人互道珍重，拱手而别。
席铭向北挺进，剿灭了几支小股土匪。在行进途中与左良玉的大军会合一处。左良玉见到席铭，脸色铁青，先开口将王朴痛骂一顿。
左良玉怒道：“王朴这厮，好不省事，好歹也是一镇总兵，头脑如此愚蠢。被匪军小小计策蒙蔽，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席铭是京营部下，虽曾力劝王朴莫要轻信匪军，但如今大错已铸成，他总觉自己身上也有罪责，因此对于左良玉的责备，只是沉默不语。
左良玉继续道：“听说皇帝对匪军突围之事盛怒无比，当时王朴的喜报刚上去不久，匪军突围的军报就呈送到了。皇帝先喜后怒，气极之下当场把御案给踹了。也难怪，这次朝廷花了如此代价，集结多路大军，期冀一举剿灭流贼，还中原安定。没想到被王朴这厮坏了大事，最终功败垂成。”
席铭正想就京营防区被突破之事道歉几句，忽听营外有人高声喊喝：“圣旨到！”
左良玉与席铭对视一眼，都不知皇帝有什么吩咐，流贼逃散之事乃是大罪，左良玉是河南总兵，负有守土之责。而席铭乃京营参将，被匪军突破防区。两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疾步走出大帐，跪下接旨。
待得听完宣旨太监读完圣旨，两人都松了口气，原来圣旨的大意是：王朴身为京营总兵，误信匪言，贻误军机，致使匪军逃窜，即刻锁拿进京。而席铭屡次劝诫王朴，虽然无功，但情有可原。着即日升任副将，统帅京营余部，与左良玉部合兵，继续追击匪军。
左良玉瞥了席铭一眼，心道：这个年轻将领颇有门道啊，吃了败仗，犯下大错，还能升官，真是邪了门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席铭也有些莫名奇妙。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京营监军太监杨进朝的杰作，原来杨进朝得知匪军突围之后，心虚不已，一直在苦思冥想如何开脱罪责，想了半天还是得把罪责全部推到王朴身上。于是立即上了道奏折，备述席铭如何发现匪军投降有诈，自己与席铭如何劝说王朴，而王朴仗着在京营根基深厚，对建言不加理睬，最终铸成大错。
这番话中有真有假，真的是席铭确实劝诫过王朴，假的是杨进朝把自己也列入了劝诫人中，对于这点夹带私货，皇帝又未亲临现场，自然无从分辨。不过杨进朝对于自己与王朴一道收了匪军厚礼之事闭口不提，也让王朴少了贪贿这条罪名。
以崇祯对监军太监的信任，对于此类报告都是照单全收。杨进朝为自己开脱了罪责，顺便将席铭的英明显现出来。而京营这个烂摊子得有人来收拾，因此就有了太监宣旨，席铭升任副将的事情。
送走宣旨太监，左良玉与席铭在帐中坐定，开始商议追击匪军事宜。左良玉笑道：“老弟又履新职，可喜可贺啊，皇帝对老弟如此看重，以后左某还要多仰仗你啊。”
席铭赶忙逊谢：“在下汗颜至极，只有努力剿灭匪患，以报皇恩！”
左良玉道：“如今皇帝让我等合兵一处，这以后的进兵方略应如何制定呢？”
“左将军乃是总兵职位，在下虽官升一级，也只是个副将，自然听从将军调遣。”
“如此甚好，左某就不客气了，将河南兵马与京营兵马统一调度，大军兵分几路出击。”
虽说席铭目前暂代京营统帅，但手下只有第六营可以调遣，第一营是王朴的亲兵营，第四第五营由张嵩率领，目前都联系不上。而第二、三营由骆辉率领往南方追击匪军去了，也不知去向。
随后左良玉详细布置了所部人马与席铭第六营清剿匪军路线，便即散账。
席铭回到自己军中，按照左良玉的计划进行安排，第六营即刻开拔，开始追击匪军的征程。
短短的十几天里，第六营打了几十仗，但每仗打的都是小股匪军，擒住的部分匪首，都是些小头目，三十六营里大名鼎鼎的匪首一个都没抓到。
由于擒获的都是小头目，从他们那里缴获的武器和财宝都极少，因此虽说打了不少胜仗，但是收获并不大。
赵泉和栾雄找到席铭，栾雄一上来就嚷嚷：“我说副将大人，这几天我们疲于奔命，按照左良玉的指示四处乱跑，今日往东，明日往西。可是打了半天，打的全是苍蝇。连一只老虎都不见，兄弟们都觉得不过瘾啊。”
赵泉也抱怨：“每次碰到敌人，最多两三千，少了的几百，还不够塞牙缝的。”
席铭心中也一直纳闷：三十六营被围困河南，共有二十万部队，如今突围出来后，分散而逃，自己按照左良玉的安排四处出击，每日奔忙。那些赫赫有名的匪首，比如“八大王”、“闯王”、“撞塌天”、“曹操”什么的，却一个都没碰到。这些匪首跑到哪去了？难道是左良玉的安排有什么猫腻？
席铭无奈的说：“我也心中着急，想打一场大胜仗，向皇帝报功，以洗刷京营耻辱。可是那些大股匪军一个都见不着，有力没出使啊！”
栾雄接着抱怨：“可不是嘛，就说我的骑兵队吧，转半天还是在河南境内，每日跑这么几十里路，真没劲。”
听了栾雄这番话，席铭脑中一个激灵，“转半天还是在河南境内”。是啊，这十几天，天天四处奔走，就是没离开过河南地界，河南乃中原腹地，与陕西、江西、湖北、山西等地都有连接，万一那些匪首逃离河南怎么办？
为什么左良玉一直让自己在河南境内转悠呢，他猛然醒悟，口中怒道：“这个老油条，竟然如此利用我。”
这句话没头没尾，赵泉和栾雄都有些不知所以，栾雄问道：“哪个老油条？”
席铭咬牙道：“还有谁，左良玉啊，他本身担任河南总兵，河南境内剿匪失利，他是要担责任的，因此这几日，他全力以赴的在河南境内剿匪，同时也利用我第六营的力量为他清剿匪患。如今河南境内匪军算是被肃清了，他自然无后顾之忧。可是大股匪军和著名匪首都已逃之夭夭，到其它省份去兴风作浪了。”
赵泉恍然大悟道：“果然是个老狐狸，别的省份匪患滔天，跟他毫无关系。不过他让第六营为其卖命，导致我等错过追击大股匪军的机会，真贻误战机啊！”
席铭与骆辉立即合兵，向绳池而去。到了绳池，县城已被攻破，匪军抢掠一番后，前往汝阳，两人又赶往汝阳。
到了汝阳，依旧不见匪军，据说匪军已兵分几路而去，几日内战火已烧到河南全境。
席铭见如此追击不是办法，便与骆辉商量分兵，两人自汝阳出发，一个向北一个向南追击匪军。两人互道珍重，拱手而别。
席铭向北挺进，剿灭了几支小股土匪。在行进途中与左良玉的大军会合一处。左良玉见到席铭，脸色铁青，先开口将王朴痛骂一顿。
左良玉怒道：“王朴这厮，好不省事，好歹也是一镇总兵，头脑如此愚蠢。被匪军小小计策蒙蔽，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席铭是京营部下，虽曾力劝王朴莫要轻信匪军，但如今大错已铸成，他总觉自己身上也有罪责，因此对于左良玉的责备，只是沉默不语。
左良玉继续道：“听说皇帝对匪军突围之事盛怒无比，当时王朴的喜报刚上去不久，匪军突围的军报就呈送到了。皇帝先喜后怒，气极之下当场把御案给踹了。也难怪，这次朝廷花了如此代价，集结多路大军，期冀一举剿灭流贼，还中原安定。没想到被王朴这厮坏了大事，最终功败垂成。”
席铭正想就京营防区被突破之事道歉几句，忽听营外有人高声喊喝：“圣旨到！”
左良玉与席铭对视一眼，都不知皇帝有什么吩咐，流贼逃散之事乃是大罪，左良玉是河南总兵，负有守土之责。而席铭乃京营参将，被匪军突破防区。两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疾步走出大帐，跪下接旨。
待得听完宣旨太监读完圣旨，两人都松了口气，原来圣旨的大意是：王朴身为京营总兵，误信匪言，贻误军机，致使匪军逃窜，即刻锁拿进京。而席铭屡次劝诫王朴，虽然无功，但情有可原。着即日升任副将，统帅京营余部，与左良玉部合兵，继续追击匪军。
左良玉瞥了席铭一眼，心道：这个年轻将领颇有门道啊，吃了败仗，犯下大错，还能升官，真是邪了门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席铭也有些莫名奇妙。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京营监军太监杨进朝的杰作，原来杨进朝得知匪军突围之后，心虚不已，一直在苦思冥想如何开脱罪责，想了半天还是得把罪责全部推到王朴身上。于是立即上了道奏折，备述席铭如何发现匪军投降有诈，自己与席铭如何劝说王朴，而王朴仗着在京营根基深厚，对建言不加理睬，最终铸成大错。
这番话中有真有假，真的是席铭确实劝诫过王朴，假的是杨进朝把自己也列入了劝诫人中，对于这点夹带私货，皇帝又未亲临现场，自然无从分辨。不过杨进朝对于自己与王朴一道收了匪军厚礼之事闭口不提，也让王朴少了贪贿这条罪名。
以崇祯对监军太监的信任，对于此类报告都是照单全收。杨进朝为自己开脱了罪责，顺便将席铭的英明显现出来。而京营这个烂摊子得有人来收拾，因此就有了太监宣旨，席铭升任副将的事情。
送走宣旨太监，左良玉与席铭在帐中坐定，开始商议追击匪军事宜。左良玉笑道：“老弟又履新职，可喜可贺啊，皇帝对老弟如此看重，以后左某还要多仰仗你啊。”
席铭赶忙逊谢：“在下汗颜至极，只有努力剿灭匪患，以报皇恩！”
左良玉道：“如今皇帝让我等合兵一处，这以后的进兵方略应如何制定呢？”
“左将军乃是总兵职位，在下虽官升一级，也只是个副将，自然听从将军调遣。”
“如此甚好，左某就不客气了，将河南兵马与京营兵马统一调度，大军兵分几路出击。”
虽说席铭目前暂代京营统帅，但手下只有第六营可以调遣，第一营是王朴的亲兵营，第四第五营由张嵩率领，目前都联系不上。而第二、三营由骆辉率领往南方追击匪军去了，也不知去向。
随后左良玉详细布置了所部人马与席铭第六营清剿匪军路线，便即散账。
席铭回到自己军中，按照左良玉的计划进行安排，第六营即刻开拔，开始追击匪军的征程。
短短的十几天里，第六营打了几十仗，但每仗打的都是小股匪军，擒住的部分匪首，都是些小头目，三十六营里大名鼎鼎的匪首一个都没抓到。
由于擒获的都是小头目，从他们那里缴获的武器和财宝都极少，因此虽说打了不少胜仗，但是收获并不大。
赵泉和栾雄找到席铭，栾雄一上来就嚷嚷：“我说副将大人，这几天我们疲于奔命，按照左良玉的指示四处乱跑，今日往东，明日往西。可是打了半天，打的全是苍蝇。连一只老虎都不见，兄弟们都觉得不过瘾啊。”
赵泉也抱怨：“每次碰到敌人，最多两三千，少了的几百，还不够塞牙缝的。”
席铭心中也一直纳闷：三十六营被围困河南，共有二十万部队，如今突围出来后，分散而逃，自己按照左良玉的安排四处出击，每日奔忙。那些赫赫有名的匪首，比如“八大王”、“闯王”、“撞塌天”、“曹操”什么的，却一个都没碰到。这些匪首跑到哪去了？难道是左良玉的安排有什么猫腻？
席铭无奈的说：“我也心中着急，想打一场大胜仗，向皇帝报功，以洗刷京营耻辱。可是那些大股匪军一个都见不着，有力没出使啊！”
栾雄接着抱怨：“可不是嘛，就说我的骑兵队吧，转半天还是在河南境内，每日跑这么几十里路，真没劲。”
听了栾雄这番话，席铭脑中一个激灵，“转半天还是在河南境内”。是啊，这十几天，天天四处奔走，就是没离开过河南地界，河南乃中原腹地，与陕西、江西、湖北、山西等地都有连接，万一那些匪首逃离河南怎么办？
为什么左良玉一直让自己在河南境内转悠呢，他猛然醒悟，口中怒道：“这个老油条，竟然如此利用我。”
这句话没头没尾，赵泉和栾雄都有些不知所以，栾雄问道：“哪个老油条？”
席铭咬牙道：“还有谁，左良玉啊，他本身担任河南总兵，河南境内剿匪失利，他是要担责任的，因此这几日，他全力以赴的在河南境内剿匪，同时也利用我第六营的力量为他清剿匪患。如今河南境内匪军算是被肃清了，他自然无后顾之忧。可是大股匪军和著名匪首都已逃之夭夭，到其它省份去兴风作浪了。”
赵泉恍然大悟道：“果然是个老狐狸，别的省份匪患滔天，跟他毫无关系。不过他让第六营为其卖命，导致我等错过追击大股匪军的机会，真贻误战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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