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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學士之憂難

    試之於人,情淡意深,夫人情者,百世而難之,故意多定於心。然意之正邪,安可辯乎?書之於人,可辯可明也。書雖然不以盡聞,反明其意,察人辯情者,多傷而違心也。是故為人之知,弗書之深淺,而枉讀書,焉可明也。憶昔論知書否?吾曰知也。于施其書而就篇之,先以標目,次以首句,或接或轉,而以結尾。問其文意,曰不知,其文詞不曉,蓋以如此,而終日默然。

    予自讀書,多由興趣,少以適俗,為小說所誤也。自弱冠始知學問一事,故嘗以史學,而意學之。然為史者,以史學三才而就,乃敢為史人。試知之夷清,其乾嘉學士,于經書多有妙議,誠百代之宗師也。予甚愛章學誠,每覽通義,其意多有相合者,恨不與同時,蓋人亡而書存,稍釋之恨矣。

    世以劉章為史評之權輿者,上探以史籍之流變,辯史家之要旨,或以序禮儀,親人倫,別學術,諷君王,戒後世,正世風。此史家之不易為,而史學緣長流遠也。史家之于史學,以意而通之,綴萬千之籍成其一書,故史書難出而史家易也。漢諷九千字,乃可為史事,今者所不及也。或以文言而書之,天下竟無人能行,未嘗不歎惋而恨也。今修清史,由今語所成,所失史文也。其兼史學、史識之學士,百不存一,劉知己史館試之,終生所恥,清史由可為見也。夫學士焉為名利所制矣。由清史所成,貪名奪利者,後世必譏之,此史書之編輯,試思之,可為史料而排比,非史書也。嗚呼!學士之衰,文道之所隱,為歷代之末,悲夫!惟籍所寄後世,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