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预言，鼠人
“我看见了……”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缥缈的像是阵风。但即使是扎托克也无法分清，此时，究竟是她在凭借自己的意识说话，还是天堂之风在借助她的嘴巴说话？
“在荒乱黑暗的地下，拥有着永无止境的未知。而我见到的，是闪烁着灿满绿光，时时会有钟声敲响的种族。”
漆黑的高塔，从繁荣的城市中拔地而起。巨大的铜钟被悬挂于塔顶，敲响震荡的钟声。
“第一声，是感恩着那一位黑衣人，他带来了高耸入云的黑暗之塔，用以盛放神圣钟摆。”
天在下雨，墨绿色的雨。饱满的麦粒萎缩成干瘪的谷壳，无形的瘟疫如同漆黑的浓雾。
“第二声，是为了让那散发着黑暗的光芒，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老鼠，老鼠，老鼠，到处都是老鼠。硕大的老鼠穿行在污水与垃圾里面，狡黠、残忍、又贪得无厌。他们啃食着畸形的胎儿，啃食着干枯的草干，啃食着已经发黑的粮食。
“第三声，是感谢祂的恩惠，让我们拥有神圣的圣角。”
雨点变成了冰雹，黑色的老鼠变成了灰色。恐惧的叫喊声回荡在紧闭的大门前，疯狂正蔓延在每个人的眼中。饥饿，饥饿，它深根在每个人的心底，唤醒它们的本能与畏惧。
“第四声，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加深入的理解那些龌龊残忍的哲学。”
巨大的，扭曲的，复杂的犄角从老鼠的头顶上长出，它们如潮水般奔跑在街道上，疯狂啃食着所有能吃的东西。老鼠正在吃人，人也在吃老鼠。鼠与人的界限被模糊，唯有饥饿与疯狂长存于此。
“第五声，是要让所有干净整洁的愚蠢之物，被我们神圣的杂乱肮脏所净化。”
肿胀，诞生，成长。从腹中蠕动着出生的不再是哭啼的婴孩，而是十几只生满灰毛的，吱吱乱叫的老鼠。兄弟姐妹是它们诞生后的第一顿大餐，而它们自己则是死前的最后一餐。
“第六声，是要感谢祂赐予我们母鼠。让我们的自私与子嗣能够无节制的生长，又无节制的消亡。
灰色的毛发从他们的面颊上生出，饥饿的火焰灼烧着这些绝望之人的内脏。它们哭喊着去捶打紧闭的大门，直到自己的双手也变成了爪子。在已经毫无声响的堡垒上，留下一道道墨绿的，粘稠的，很快就会被舔舐干净的浓厚血痕。
“第七声，感谢它让我们拥有了思——咳咳咳！”
她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强行挤了出来，某种奇异的空虚感正从她的肺部蔓延开来。尸骨与废墟正从她眼前飞速退去，一股薄荷似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嘴里。
她从那和艾吉尔紧密连接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就好像一个婴儿脱离了她的母体，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虚弱与乏力。她晃了晃身子，一屁股坐在有些潮湿的高塔上，难受地捂着胸口。
“你觉得还好吗，热血种。”
扎托克侧过脑袋，用眼睛打量着她，细长的尾巴在身后不住摆动着：“你看见了什么？”
涅斐丽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扎托克说出了她看见的东西。
“我看见了老鼠——很多，很多的老鼠。”她迟疑了下，用手指在面前比划着：“大概是有这么大体型的老鼠，吃光了城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然后……还有大钟。”
“每天都会敲响十三次的大钟。”
“再然后的东西……除了某种绿光，我就不知道了。”
她摇了摇头，感觉力气渐渐回到了身上，刚刚脱离预言状态的虚弱感已经在逐渐消失：“你能解读这个预言吗，扎托克？或者我们去找克莱普斯大师？”
扎托克只是紧盯着她看，吐了吐舌头，白色的瞬膜在他的眼球上滑动。几分钟后，他才突然抖了下身子，发出了响亮的咂嘴声。
“克莱普斯领主要我带你去见他。快点跟上，热血种，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在泽特兰的观星室里，涅斐丽塔再次见到了这座城市的史兰领主。他看上好像才刚刚睡醒，半睁着一双巨大的眼睛，聆听着她重新复述自己的预言。
“鼠人。”他重复道，两只带蹼的前爪合在一起：“这是个从未出现过的种族，在古圣留下的大计划中，同样没有他们的位置。我会联络我的兄弟们，一同商讨这则预言。”
“它们看起来……很危险，克莱普斯大师。”涅斐丽塔有些担忧地说道，那道最后闪现出的绿光始终让她感到心神不宁：“另外，您能推断出我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吗？那道绿光。”
“那是污秽之石的光芒，热血种。”史兰用了个在蜥蜴人语言中相当晦涩的词，这还是涅斐丽塔第一次见到，史兰对某种东西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厌恶：“它是种固化的混沌能量，凌驾于凡世与法则之上，能将思想、精神与客观概念都无差别的转变为真实存在的现实。”
“固化的混沌能量……这个形容听上去就很糟糕。”涅斐丽塔说道：“按照我最近学到的知识，这种石头——姑且当它是石头——恐怕有很强的混沌腐蚀吧？”
“不错，热血种，任何生命接触到它时，都会在精神和肉体上遭受可怕的扭曲和变异，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例外。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才需要联络我的兄弟们。一个与混沌力量密切相关，且不在大计划中的种族，需要我们做出谨慎的对待。”
“真希望我的预言有误。”涅斐丽塔叹了口气：“我没法想象一群这么大的老鼠，它们简直太恶心了。希望巴希斯与阿萨芙女神能保佑尼赫喀拉，不会受到这些老鼠的侵扰。”
史兰仰起头，沉默了许久，直到涅斐丽塔怀疑他睡着了才重新开口。
“以我个人的名义，热血种，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援助。”他平静地说道，眼里涌动着魔法之光：“我即将进入冥想，你现在最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我需要的东西？”涅斐丽塔想了想，又看了眼旁边的扎托克：“我想要几名灵蜥祭司，和我回到尼赫喀拉教授魔法，最好每种魔风都能有两位教师……这样可以吗？”
克莱普斯领主顿了顿，然后抬起头冥想了片刻，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轻轻拍了下手，某种奇异的符文浮现在涅斐丽塔的手背上，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九个月后，灵蜥和士兵会在金字塔下等候你。出示你的印记，他们会听从你的指令。”
“一切，为了大计划。”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缥缈的像是阵风。但即使是扎托克也无法分清，此时，究竟是她在凭借自己的意识说话，还是天堂之风在借助她的嘴巴说话？
“在荒乱黑暗的地下，拥有着永无止境的未知。而我见到的，是闪烁着灿满绿光，时时会有钟声敲响的种族。”
漆黑的高塔，从繁荣的城市中拔地而起。巨大的铜钟被悬挂于塔顶，敲响震荡的钟声。
“第一声，是感恩着那一位黑衣人，他带来了高耸入云的黑暗之塔，用以盛放神圣钟摆。”
天在下雨，墨绿色的雨。饱满的麦粒萎缩成干瘪的谷壳，无形的瘟疫如同漆黑的浓雾。
“第二声，是为了让那散发着黑暗的光芒，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老鼠，老鼠，老鼠，到处都是老鼠。硕大的老鼠穿行在污水与垃圾里面，狡黠、残忍、又贪得无厌。他们啃食着畸形的胎儿，啃食着干枯的草干，啃食着已经发黑的粮食。
“第三声，是感谢祂的恩惠，让我们拥有神圣的圣角。”
雨点变成了冰雹，黑色的老鼠变成了灰色。恐惧的叫喊声回荡在紧闭的大门前，疯狂正蔓延在每个人的眼中。饥饿，饥饿，它深根在每个人的心底，唤醒它们的本能与畏惧。
“第四声，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加深入的理解那些龌龊残忍的哲学。”
巨大的，扭曲的，复杂的犄角从老鼠的头顶上长出，它们如潮水般奔跑在街道上，疯狂啃食着所有能吃的东西。老鼠正在吃人，人也在吃老鼠。鼠与人的界限被模糊，唯有饥饿与疯狂长存于此。
“第五声，是要让所有干净整洁的愚蠢之物，被我们神圣的杂乱肮脏所净化。”
肿胀，诞生，成长。从腹中蠕动着出生的不再是哭啼的婴孩，而是十几只生满灰毛的，吱吱乱叫的老鼠。兄弟姐妹是它们诞生后的第一顿大餐，而它们自己则是死前的最后一餐。
“第六声，是要感谢祂赐予我们母鼠。让我们的自私与子嗣能够无节制的生长，又无节制的消亡。
灰色的毛发从他们的面颊上生出，饥饿的火焰灼烧着这些绝望之人的内脏。它们哭喊着去捶打紧闭的大门，直到自己的双手也变成了爪子。在已经毫无声响的堡垒上，留下一道道墨绿的，粘稠的，很快就会被舔舐干净的浓厚血痕。
“第七声，感谢它让我们拥有了思——咳咳咳！”
她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强行挤了出来，某种奇异的空虚感正从她的肺部蔓延开来。尸骨与废墟正从她眼前飞速退去，一股薄荷似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嘴里。
她从那和艾吉尔紧密连接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就好像一个婴儿脱离了她的母体，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虚弱与乏力。她晃了晃身子，一屁股坐在有些潮湿的高塔上，难受地捂着胸口。
“你觉得还好吗，热血种。”
扎托克侧过脑袋，用眼睛打量着她，细长的尾巴在身后不住摆动着：“你看见了什么？”
涅斐丽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扎托克说出了她看见的东西。
“我看见了老鼠——很多，很多的老鼠。”她迟疑了下，用手指在面前比划着：“大概是有这么大体型的老鼠，吃光了城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然后……还有大钟。”
“每天都会敲响十三次的大钟。”
“再然后的东西……除了某种绿光，我就不知道了。”
她摇了摇头，感觉力气渐渐回到了身上，刚刚脱离预言状态的虚弱感已经在逐渐消失：“你能解读这个预言吗，扎托克？或者我们去找克莱普斯大师？”
扎托克只是紧盯着她看，吐了吐舌头，白色的瞬膜在他的眼球上滑动。几分钟后，他才突然抖了下身子，发出了响亮的咂嘴声。
“克莱普斯领主要我带你去见他。快点跟上，热血种，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在泽特兰的观星室里，涅斐丽塔再次见到了这座城市的史兰领主。他看上好像才刚刚睡醒，半睁着一双巨大的眼睛，聆听着她重新复述自己的预言。
“鼠人。”他重复道，两只带蹼的前爪合在一起：“这是个从未出现过的种族，在古圣留下的大计划中，同样没有他们的位置。我会联络我的兄弟们，一同商讨这则预言。”
“它们看起来……很危险，克莱普斯大师。”涅斐丽塔有些担忧地说道，那道最后闪现出的绿光始终让她感到心神不宁：“另外，您能推断出我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吗？那道绿光。”
“那是污秽之石的光芒，热血种。”史兰用了个在蜥蜴人语言中相当晦涩的词，这还是涅斐丽塔第一次见到，史兰对某种东西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厌恶：“它是种固化的混沌能量，凌驾于凡世与法则之上，能将思想、精神与客观概念都无差别的转变为真实存在的现实。”
“固化的混沌能量……这个形容听上去就很糟糕。”涅斐丽塔说道：“按照我最近学到的知识，这种石头——姑且当它是石头——恐怕有很强的混沌腐蚀吧？”
“不错，热血种，任何生命接触到它时，都会在精神和肉体上遭受可怕的扭曲和变异，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例外。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才需要联络我的兄弟们。一个与混沌力量密切相关，且不在大计划中的种族，需要我们做出谨慎的对待。”
“真希望我的预言有误。”涅斐丽塔叹了口气：“我没法想象一群这么大的老鼠，它们简直太恶心了。希望巴希斯与阿萨芙女神能保佑尼赫喀拉，不会受到这些老鼠的侵扰。”
史兰仰起头，沉默了许久，直到涅斐丽塔怀疑他睡着了才重新开口。
“以我个人的名义，热血种，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援助。”他平静地说道，眼里涌动着魔法之光：“我即将进入冥想，你现在最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我需要的东西？”涅斐丽塔想了想，又看了眼旁边的扎托克：“我想要几名灵蜥祭司，和我回到尼赫喀拉教授魔法，最好每种魔风都能有两位教师……这样可以吗？”
克莱普斯领主顿了顿，然后抬起头冥想了片刻，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轻轻拍了下手，某种奇异的符文浮现在涅斐丽塔的手背上，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九个月后，灵蜥和士兵会在金字塔下等候你。出示你的印记，他们会听从你的指令。”
“一切，为了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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