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十年后
艾索洛伦，世上最古老的森林之一，也是时代橡树与森林精魄的家园。千万年来，这些自然之灵安详地生活在这里，并对偶然前来的外人悉心教导——直到混沌入侵。
艾索洛伦遭遇了从未有过的灾难，混沌魔军在这片古老森林中燃烧肆虐，给森林精魄们留下了惨痛的战争痕迹。这场大灾变让他们变得封闭，排外，并首次拥有了名为仇恨的情感。
“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他们没有受到混沌腐蚀。”涅斐丽塔收起卷轴，十指呈塔状并在一起：“母亲还有什么嘱托吗，乌芮丝？”
“阿萨芙大人说，若是您可以说服森灵精魄，那众神可以为他们留出一个神祗的位置。”半人半蛇的少女柔声说道：“自然之神亦或是森林之神，都是可以给予他们的神职。”
“如果真的能这么顺利就好了。”涅斐丽塔摇了摇头，转身飘向幽深的森林：“跟我来，乌芮丝，我们去见见这里的森林精魄。”
她们行走在丛林之间，飘过郁郁葱葱的草木，好奇地欣赏着周围的自然景观。随着夏日的到来，艾索洛伦的活力正逐渐得到释放，而它的居民们也对这些两腿动物充满了好奇。
辜尔，野兽之风，它正与纪伦一同徘徊在涅斐丽塔周围，让她能与这片林地融为一体。她能听见森林的呼吸，听见野兽的交流，水池中的浪花在轻轻拨动，有不知多少种水生动物在池中咏唱生命的赞歌。
“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主人？”乌芮丝跟在她身边问道，黄金的蛇腹压过根茎与藤叶。她当然能为自己变化出双腿，但哪有这样爬行来的舒服呢。
“别着急，乌芮丝，森林会告诉我们答案。”
涅斐丽塔落在地上，赤裸的脚趾踩上湿润的泥土，沉下心去感受森林的脉动。没过多久，她便重新睁开双眼，来到某棵青翠的树木面前。
“早上好，树妖（Dryad）。”她彬彬有礼地向她弯腰，才看向那张从树皮上浮现出的面孔：“能劳驾你帮个忙，为我们指引下去时代橡树的路吗？”
时代橡树——据说早在各个种族被创造之前，古圣就在这个世界上亲手播下了它的种子，作为他们大计划中的一部分。在漫长的时间里，这棵巨树的根系甚至遍布了整个星球，如果不是因为混沌入侵，那它可能还会继续生长下去。
放在过去，除了最古老的森林精魄，即使是高贵的阿苏尔，也从没见到过这株远古植物。而现在，尼赫喀拉的涅斐丽塔，作为首个精魄以外的智慧生物，来到了这片林间圣地。
在她面前的是三名树人，他们尽管大小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有着一副老人的面孔。他们都如森林本身一样巨大，体内流淌着生命之风，正审视着面前这个奇怪的，独特的小人儿。
很不可思议，即使是在长老中最排外的科迪尔，竟然也对这个小人儿升不起太多恶感。生命之风对她的亲近是如此明显，以至于她甚至更像是个森林精魄。在沉默半晌后，杜尔苏作为最古老，最受尊敬的领袖，代表艾索洛伦的森林精魄们，缓缓地开口了。
“欢迎你到艾索洛伦来，森林外的小人儿。”他粗厚的嗓音在树木间回响，犹如沉闷的雷声：“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实际上，这算是个请求。”涅斐丽塔从时代橡树上移开目光，抬头看向高大的杜尔苏：“我希望能得到精魄的帮助，在尼赫喀拉孕育出森林，来稳定当地的水土环境。”
“你想要我们迁徙？从艾索洛伦？”阿丹胡问道。
“我只想有位长老愿意陪我回去，帮助我的国家，并为时代橡树扩展根系。”涅斐丽塔说道：“只用语言的话有点不太方便，还是直接用魔法吧，你们介意吗？”
在得到精魄的允许后，她便随手施为，汇聚起朦胧的阴影之风，在精魄面前展开了尼赫喀拉的景象：沙漠，草原，以及稀疏的林地。毫无疑问，是片并不适合森林成长的大荒原。
“实际上，根据我的勘探。”她提前开口，指尖在幻象上画出几道蜿蜒的曲线：“这些位置如果能深入地下，就可以利用暗河作为水源。同时，由于尼赫喀拉的降水量并不算低，应该只需要几十年时间，这些流失的水土就会在根系作用下得到稳固了。”
“等到水土稳定以后，我会从大明河附近调取水分，在森林的帮助下逐步恢复降雨量。只要这样慢慢扩张下去，我认为在半个千年以内，就可以治理好尼赫喀拉的大部分国土了。”
“……这很有挑战性。”杜尔苏沉声说道，像个真正的老人那样，抚摸着由树叶和藤蔓组成的胡须：“而且付出会很大，可能会有孩子死在开拓的过程中——你们认为呢？”
“如果会造成精魄的消失，那我不会同意这个小人儿的想法。”阿丹胡说道：“杜尔苏，我们为了帮助长耳朵小人儿，已经做出了很多牺牲，艾索洛伦不能再承受新的打击了。”
“关于这点，我们会有专门负责的生命法师和牧树人。”涅斐丽塔借机说道，加重自己的承诺份量：“他们会时常与精魄沟通，并在需要时通知我，帮助他们回到艾索洛伦。”
“没有人能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精魄们也经受不起长途跋涉的折磨。”
“我可以。”涅斐丽塔重申道：“我可以在艾索洛伦和尼赫喀拉间移动，直到时代橡树的根系扩展到那边。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森林精魄死于正常的治理过程中。”
“嗯……”杜尔苏沉默了，他头上的枝叶轻轻晃动着，显然是有些犹豫。而在这个时候，竟是始终沉默，而且最为排外的科迪尔，从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认为这个交换可以做，杜尔苏。”这个古老的树人低声说道，声音相比起来要更加嘶哑难听：“时代橡树受到过太多创伤，而我们很难触碰到森林之外。如果有这些小人儿来帮忙的话，那可以加快时代橡树的恢复与痊愈。”
“这样说话可不像是你，老朋友。”阿丹胡在旁边问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沉闷又悠长：“是什么改变了你，科迪尔？”
“她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阿丹胡。”科迪尔拄着树杖，沉重地呼了口气：“那些恶魔与战争……唉……他们改变了太多东西，也改变了我和戴查。”
“所以，你同意小人儿的提议？”杜尔苏问道。
“是的，我愿意派我最忠心的戴查去，为艾索洛伦扩展时代橡树的根系。”他举起手杖，向森林深处发出号召：“你们的意见呢，老朋友？”
“我认为这没有坏处。”
“只要小人儿能遵守诺言，那我也可以同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达成共识了。”杜尔苏弯下腰，向涅斐丽塔伸出了手：“从此，你就是艾索洛伦的朋友了，小人儿，你叫什么？”
“请叫我涅斐丽塔就好，尼赫喀拉的涅斐丽塔。”公主双手抱住他的枝条，轻轻晃动了两下：“谢谢你们的友谊，杜尔苏。”
艾索洛伦遭遇了从未有过的灾难，混沌魔军在这片古老森林中燃烧肆虐，给森林精魄们留下了惨痛的战争痕迹。这场大灾变让他们变得封闭，排外，并首次拥有了名为仇恨的情感。
“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他们没有受到混沌腐蚀。”涅斐丽塔收起卷轴，十指呈塔状并在一起：“母亲还有什么嘱托吗，乌芮丝？”
“阿萨芙大人说，若是您可以说服森灵精魄，那众神可以为他们留出一个神祗的位置。”半人半蛇的少女柔声说道：“自然之神亦或是森林之神，都是可以给予他们的神职。”
“如果真的能这么顺利就好了。”涅斐丽塔摇了摇头，转身飘向幽深的森林：“跟我来，乌芮丝，我们去见见这里的森林精魄。”
她们行走在丛林之间，飘过郁郁葱葱的草木，好奇地欣赏着周围的自然景观。随着夏日的到来，艾索洛伦的活力正逐渐得到释放，而它的居民们也对这些两腿动物充满了好奇。
辜尔，野兽之风，它正与纪伦一同徘徊在涅斐丽塔周围，让她能与这片林地融为一体。她能听见森林的呼吸，听见野兽的交流，水池中的浪花在轻轻拨动，有不知多少种水生动物在池中咏唱生命的赞歌。
“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主人？”乌芮丝跟在她身边问道，黄金的蛇腹压过根茎与藤叶。她当然能为自己变化出双腿，但哪有这样爬行来的舒服呢。
“别着急，乌芮丝，森林会告诉我们答案。”
涅斐丽塔落在地上，赤裸的脚趾踩上湿润的泥土，沉下心去感受森林的脉动。没过多久，她便重新睁开双眼，来到某棵青翠的树木面前。
“早上好，树妖（Dryad）。”她彬彬有礼地向她弯腰，才看向那张从树皮上浮现出的面孔：“能劳驾你帮个忙，为我们指引下去时代橡树的路吗？”
时代橡树——据说早在各个种族被创造之前，古圣就在这个世界上亲手播下了它的种子，作为他们大计划中的一部分。在漫长的时间里，这棵巨树的根系甚至遍布了整个星球，如果不是因为混沌入侵，那它可能还会继续生长下去。
放在过去，除了最古老的森林精魄，即使是高贵的阿苏尔，也从没见到过这株远古植物。而现在，尼赫喀拉的涅斐丽塔，作为首个精魄以外的智慧生物，来到了这片林间圣地。
在她面前的是三名树人，他们尽管大小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有着一副老人的面孔。他们都如森林本身一样巨大，体内流淌着生命之风，正审视着面前这个奇怪的，独特的小人儿。
很不可思议，即使是在长老中最排外的科迪尔，竟然也对这个小人儿升不起太多恶感。生命之风对她的亲近是如此明显，以至于她甚至更像是个森林精魄。在沉默半晌后，杜尔苏作为最古老，最受尊敬的领袖，代表艾索洛伦的森林精魄们，缓缓地开口了。
“欢迎你到艾索洛伦来，森林外的小人儿。”他粗厚的嗓音在树木间回响，犹如沉闷的雷声：“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实际上，这算是个请求。”涅斐丽塔从时代橡树上移开目光，抬头看向高大的杜尔苏：“我希望能得到精魄的帮助，在尼赫喀拉孕育出森林，来稳定当地的水土环境。”
“你想要我们迁徙？从艾索洛伦？”阿丹胡问道。
“我只想有位长老愿意陪我回去，帮助我的国家，并为时代橡树扩展根系。”涅斐丽塔说道：“只用语言的话有点不太方便，还是直接用魔法吧，你们介意吗？”
在得到精魄的允许后，她便随手施为，汇聚起朦胧的阴影之风，在精魄面前展开了尼赫喀拉的景象：沙漠，草原，以及稀疏的林地。毫无疑问，是片并不适合森林成长的大荒原。
“实际上，根据我的勘探。”她提前开口，指尖在幻象上画出几道蜿蜒的曲线：“这些位置如果能深入地下，就可以利用暗河作为水源。同时，由于尼赫喀拉的降水量并不算低，应该只需要几十年时间，这些流失的水土就会在根系作用下得到稳固了。”
“等到水土稳定以后，我会从大明河附近调取水分，在森林的帮助下逐步恢复降雨量。只要这样慢慢扩张下去，我认为在半个千年以内，就可以治理好尼赫喀拉的大部分国土了。”
“……这很有挑战性。”杜尔苏沉声说道，像个真正的老人那样，抚摸着由树叶和藤蔓组成的胡须：“而且付出会很大，可能会有孩子死在开拓的过程中——你们认为呢？”
“如果会造成精魄的消失，那我不会同意这个小人儿的想法。”阿丹胡说道：“杜尔苏，我们为了帮助长耳朵小人儿，已经做出了很多牺牲，艾索洛伦不能再承受新的打击了。”
“关于这点，我们会有专门负责的生命法师和牧树人。”涅斐丽塔借机说道，加重自己的承诺份量：“他们会时常与精魄沟通，并在需要时通知我，帮助他们回到艾索洛伦。”
“没有人能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精魄们也经受不起长途跋涉的折磨。”
“我可以。”涅斐丽塔重申道：“我可以在艾索洛伦和尼赫喀拉间移动，直到时代橡树的根系扩展到那边。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森林精魄死于正常的治理过程中。”
“嗯……”杜尔苏沉默了，他头上的枝叶轻轻晃动着，显然是有些犹豫。而在这个时候，竟是始终沉默，而且最为排外的科迪尔，从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认为这个交换可以做，杜尔苏。”这个古老的树人低声说道，声音相比起来要更加嘶哑难听：“时代橡树受到过太多创伤，而我们很难触碰到森林之外。如果有这些小人儿来帮忙的话，那可以加快时代橡树的恢复与痊愈。”
“这样说话可不像是你，老朋友。”阿丹胡在旁边问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沉闷又悠长：“是什么改变了你，科迪尔？”
“她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阿丹胡。”科迪尔拄着树杖，沉重地呼了口气：“那些恶魔与战争……唉……他们改变了太多东西，也改变了我和戴查。”
“所以，你同意小人儿的提议？”杜尔苏问道。
“是的，我愿意派我最忠心的戴查去，为艾索洛伦扩展时代橡树的根系。”他举起手杖，向森林深处发出号召：“你们的意见呢，老朋友？”
“我认为这没有坏处。”
“只要小人儿能遵守诺言，那我也可以同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达成共识了。”杜尔苏弯下腰，向涅斐丽塔伸出了手：“从此，你就是艾索洛伦的朋友了，小人儿，你叫什么？”
“请叫我涅斐丽塔就好，尼赫喀拉的涅斐丽塔。”公主双手抱住他的枝条，轻轻晃动了两下：“谢谢你们的友谊，杜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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