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以旁观之名
城内一如霍去病看到的那般，残破，人哀鸟泣，家家户户都是掩泣声，大街小巷全是殷军暴行。
看得顾祈安都差点忍不住提刀而向，他探了探手，摸向背部。那是墨枪在的地方……
可如今却空无一物。
“啧，被我扔了。多锐的兵器啊！真可惜。也罢！那就看看吧。”
似乎系统只让他当一个旁观者，不给他丝毫参与其中的机会，不仅定秦太阿都不见了，就连他的武艺和修为都被封了。
他朝着一处虞军集结的地方而去。看到了一个身披铁甲，神情肃穆的将军。
“敌国来犯，有不战而逃者，我等心寒！百姓心寒！为军者，当御敌于郭。已有前者寒了百姓的心，如今我们就算战死都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了！”
反观剩下的将士们哥哥有气无力，就像认命了一样。
一兵士垂头丧气道：“殷狗都进城了，此战早就败了，将军，我们还是撤走吧！”
将军明显脸色不悦，攥紧了手中之剑，想要惩罚却没能狠下心来。
此战败没败他又如何不知呢？可这百姓终究还是要人来保护的，他们已经对虞国失望了，不能再让他们对军士失望！
将军朗声道：“谁说此战败了?我等不还活着吗？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不算败！”
随后他又换上一副沧桑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临时被征于此的，我也是。逃的全都是那些达官显贵，家财万贯之人，你们看不惯他们，我也看不惯！所以……尔等且战！本将必冲锋在最前方！要死，也是本将先死！”
将军的这番鼓舞人心的话却没能鼓起兵士们的心，他们垂着头沉默。
休整时刻，顾祈安在军中走着，脚步沉重。
他在一个人堆里停了下来，又看见了在那土瓦旧木村落前的两位青年。
青年乙喟叹道：“哎——这片土地将来被哪位君王，哪位大人的百姓耕种又怎么样啊？反正我啊，大概是见不到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要说几句的众人都沉默下来，低着头，一脸绝望。
“我们要相信将军啊！我们留下来不就是想要把殷狗赶出去吗！看看我们如今这丧气模样，又怎么去把殷军赶出去！”
青年甲环顾一圈，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是啊！他们留下来不就是想要给百姓带来一丝希望吗？若是他们自己都不抱希望，又如何给别人希望?
几人勉强振作起来。随着军队出征的鼓声响起，新野守城军和殷军展开了最后的攻势！
将军果然站在了行军的最前方，双方交战，没有战前喊话，没有首将对拼，见了面就是厮杀！长枪弯刀砍在身上必须要看到鲜血喷涌才肯罢休！
但一群刚应征的青年又如何是如狼似虎的殷军的对手呢？看着气势如虹的殷军，他们渐渐慌了。
有人死，有人伤，甚至还有耍小聪明的倒在地上装死。
顾祈安走过去想要踢一脚那人，可却直接没进了他的身体里，触碰不到！
他收回脚，自我安慰道：“罢了，他们也不过是想活下来而已。”
继续像个幽灵般走在战场之上，有人举剑砍向他，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后，一名虞国青年应声而倒。
顾祈安回头，他看清楚了，是那个青年甲！
后者虽然倒下了，但还没有死，趁着殷人上前补刀的时候，他把压在身下的利刃猛地拽出！用尽生平的力气，将其刺入了那名殷军的胸口！
“我虞国男儿也有血性！”
这一刀与一句呐喊似乎耗尽了他的全部生命。看着迎面倒下的人影，顾祈安心中五味杂陈。
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想要拿起那把染血的刀，穿透！想要引动体内的气，无果！想要用身体为一名虞军挡下偷袭而来的弯刀，还是穿透！后者倒地，尝试了几次，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说得好！虞国男儿，当是如此！随本将冲！”
一直在最前方的将军听到呐喊，趁着间隙回过头来，正巧看见了青年甲临死反扑的那一幕。泪水夺眶而出，激动大喊！
虞军见此亦是士气高涨，将军一把夺过大虞军旗，朝着城墙杀去！
兵士们也知道他要做什么，纷纷紧随其后。
他要把，不，他们要把军旗重新插回城墙！让新野城再次飘扬起虞国的旗帜！
将军视死如归地冲在最前方，整个军队像一柄利箭一样，直直地插入殷军的包围圈！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虽是骁勇善战，却依旧挡不了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
不曾想虞军居然做出了和陷阵军一样的举动！用身体筑成人墙，让他们的将军活下去！
“你，你们！这是为何啊！”
青年乙倒在他面前，用最后的一口气，气若游丝道：“将军，你得活着……你才是真正的将军！”
很简短的一句话，他弥留之际说的不是遗嘱，不是书中那些委托别人照顾家人的话，而是认可！对他这个将军的认可！
“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很想停下行军好好安葬一下青年，可他的将军！就跟当初的顾祈安一样，他做不到视兵士们的命于无物。
“继续冲锋！让我们的军旗……屹立在新野之墙上！”
氛围充满了悲壮，不断有兵士倒下，但倒下一个又有一个立马填了上来，给他围得水泄不通。亦为他，挡住了暗中的利箭！
终于，将军登上了城墙！可身边却没有一个虞军了……
顾祈安也跟着他的步伐走上了城墙，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将军身上已中数箭，但依然挺立，他牢牢地把军旗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是死死地攥着利剑。
“我大虞，定会让你们殷狗有来无回！你们的暴行，天理难容！你们……”
他的话被一柄划破战场的利箭给打断了，顾祈安一眼就看见了，想为他挡下，却是无果。
两人都看出来此箭并非等闲人等而发，将军被死死地钉在城墙之上。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他用尽生平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临死之际，目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袭白衣，似雪的长发与那白衣仿佛天上神仙。
“跑……”
气若游丝的话依旧被顾祈安听到了，他目光惊疑地看向将军，后者却早已没了呼吸，军旗被殷军撕成碎片随意扔下了城墙……
“弥留之际才能看见么?亦或者，这是注定的……”
顾祈安仰头看天，接下来殷军的暴行他也不忍心看下去了。心中却已经给殷国下了死罪。
他幽幽喟叹：“既然有了霍去病和卫青，那便顺手把殷国灭了吧……”
独望天边，夕日的红耀透过层层乌云，如灰暗世界的一束光般，照在了那具尸首之上。
这是天上神仙的垂怜还是馈赏?
顾祈安不懂，但不妨碍他对这名将军肃然起敬。他陪着将军在城墙之上呆了很久，也看了那阴沉的天空很久。
直到霍去病和陷阵军的潜入，这才让他转过了视线。
可入眼并非是他的神勇，而是他怒不可遏地暴露自己的位置，于殷军正面交战。
“你本该冷漠寡淡，为何要暴露呢？这不是大汉啊……”呢喃自语间，顾祈安又摇了摇头。
“这也不是中华，我不也依旧感到了愤怒吗？呵呵。”
他知道，霍去病既然选择了暴露那就说明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而城内殷军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哈哈，没想到，烟儿那时候这么勇敢啊？连一个女子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姐姐，这群愚民……”
赞赏了一句的顾祈安随后又摇了摇头，他同样对这些百姓有点失望。但怕死是人的天性，他也不会去责怪什么，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去献上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霍去病的骁勇善战，陷阵军的不畏生死，守城军的声愤泣下，那名将士最后的嘶吼和将军已经僵硬了的作握剑状的手……
顾祈安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战争都是这样，活着的人拼命活着，死了的人无人掩埋。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意一般，眼前的画面如镜子般破碎，转而又迅速凝聚成一副新的场景。
等到他眼前清晰之时，他已经出现在囚车之上了。
看清眼前的一幕，顾祈安不满地哼哼：“你干嘛，哎哟～这囚车又不是我的家，咋不给我弄到外面呢?”
他也只是抱怨两句，实际上他想出去直接起身就能走出去。不过他此刻却是仔细观察起当时的自己来，边端详还边赞叹道：
“啧啧，不愧是我，被关在囚车里依旧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自我欣赏了一番，顾祈安还是走了出去，看着他们欣赏的早霞，心中无限感慨。
多久了，多久没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了?多久没能再如此清晰地看这个世界一眼了?
余光中他敏锐地看到了匿于不远处树林当中跟着军队前行的人影……
看得顾祈安都差点忍不住提刀而向，他探了探手，摸向背部。那是墨枪在的地方……
可如今却空无一物。
“啧，被我扔了。多锐的兵器啊！真可惜。也罢！那就看看吧。”
似乎系统只让他当一个旁观者，不给他丝毫参与其中的机会，不仅定秦太阿都不见了，就连他的武艺和修为都被封了。
他朝着一处虞军集结的地方而去。看到了一个身披铁甲，神情肃穆的将军。
“敌国来犯，有不战而逃者，我等心寒！百姓心寒！为军者，当御敌于郭。已有前者寒了百姓的心，如今我们就算战死都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了！”
反观剩下的将士们哥哥有气无力，就像认命了一样。
一兵士垂头丧气道：“殷狗都进城了，此战早就败了，将军，我们还是撤走吧！”
将军明显脸色不悦，攥紧了手中之剑，想要惩罚却没能狠下心来。
此战败没败他又如何不知呢？可这百姓终究还是要人来保护的，他们已经对虞国失望了，不能再让他们对军士失望！
将军朗声道：“谁说此战败了?我等不还活着吗？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不算败！”
随后他又换上一副沧桑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临时被征于此的，我也是。逃的全都是那些达官显贵，家财万贯之人，你们看不惯他们，我也看不惯！所以……尔等且战！本将必冲锋在最前方！要死，也是本将先死！”
将军的这番鼓舞人心的话却没能鼓起兵士们的心，他们垂着头沉默。
休整时刻，顾祈安在军中走着，脚步沉重。
他在一个人堆里停了下来，又看见了在那土瓦旧木村落前的两位青年。
青年乙喟叹道：“哎——这片土地将来被哪位君王，哪位大人的百姓耕种又怎么样啊？反正我啊，大概是见不到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要说几句的众人都沉默下来，低着头，一脸绝望。
“我们要相信将军啊！我们留下来不就是想要把殷狗赶出去吗！看看我们如今这丧气模样，又怎么去把殷军赶出去！”
青年甲环顾一圈，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是啊！他们留下来不就是想要给百姓带来一丝希望吗？若是他们自己都不抱希望，又如何给别人希望?
几人勉强振作起来。随着军队出征的鼓声响起，新野守城军和殷军展开了最后的攻势！
将军果然站在了行军的最前方，双方交战，没有战前喊话，没有首将对拼，见了面就是厮杀！长枪弯刀砍在身上必须要看到鲜血喷涌才肯罢休！
但一群刚应征的青年又如何是如狼似虎的殷军的对手呢？看着气势如虹的殷军，他们渐渐慌了。
有人死，有人伤，甚至还有耍小聪明的倒在地上装死。
顾祈安走过去想要踢一脚那人，可却直接没进了他的身体里，触碰不到！
他收回脚，自我安慰道：“罢了，他们也不过是想活下来而已。”
继续像个幽灵般走在战场之上，有人举剑砍向他，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后，一名虞国青年应声而倒。
顾祈安回头，他看清楚了，是那个青年甲！
后者虽然倒下了，但还没有死，趁着殷人上前补刀的时候，他把压在身下的利刃猛地拽出！用尽生平的力气，将其刺入了那名殷军的胸口！
“我虞国男儿也有血性！”
这一刀与一句呐喊似乎耗尽了他的全部生命。看着迎面倒下的人影，顾祈安心中五味杂陈。
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想要拿起那把染血的刀，穿透！想要引动体内的气，无果！想要用身体为一名虞军挡下偷袭而来的弯刀，还是穿透！后者倒地，尝试了几次，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说得好！虞国男儿，当是如此！随本将冲！”
一直在最前方的将军听到呐喊，趁着间隙回过头来，正巧看见了青年甲临死反扑的那一幕。泪水夺眶而出，激动大喊！
虞军见此亦是士气高涨，将军一把夺过大虞军旗，朝着城墙杀去！
兵士们也知道他要做什么，纷纷紧随其后。
他要把，不，他们要把军旗重新插回城墙！让新野城再次飘扬起虞国的旗帜！
将军视死如归地冲在最前方，整个军队像一柄利箭一样，直直地插入殷军的包围圈！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虽是骁勇善战，却依旧挡不了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
不曾想虞军居然做出了和陷阵军一样的举动！用身体筑成人墙，让他们的将军活下去！
“你，你们！这是为何啊！”
青年乙倒在他面前，用最后的一口气，气若游丝道：“将军，你得活着……你才是真正的将军！”
很简短的一句话，他弥留之际说的不是遗嘱，不是书中那些委托别人照顾家人的话，而是认可！对他这个将军的认可！
“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很想停下行军好好安葬一下青年，可他的将军！就跟当初的顾祈安一样，他做不到视兵士们的命于无物。
“继续冲锋！让我们的军旗……屹立在新野之墙上！”
氛围充满了悲壮，不断有兵士倒下，但倒下一个又有一个立马填了上来，给他围得水泄不通。亦为他，挡住了暗中的利箭！
终于，将军登上了城墙！可身边却没有一个虞军了……
顾祈安也跟着他的步伐走上了城墙，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将军身上已中数箭，但依然挺立，他牢牢地把军旗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是死死地攥着利剑。
“我大虞，定会让你们殷狗有来无回！你们的暴行，天理难容！你们……”
他的话被一柄划破战场的利箭给打断了，顾祈安一眼就看见了，想为他挡下，却是无果。
两人都看出来此箭并非等闲人等而发，将军被死死地钉在城墙之上。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他用尽生平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临死之际，目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袭白衣，似雪的长发与那白衣仿佛天上神仙。
“跑……”
气若游丝的话依旧被顾祈安听到了，他目光惊疑地看向将军，后者却早已没了呼吸，军旗被殷军撕成碎片随意扔下了城墙……
“弥留之际才能看见么?亦或者，这是注定的……”
顾祈安仰头看天，接下来殷军的暴行他也不忍心看下去了。心中却已经给殷国下了死罪。
他幽幽喟叹：“既然有了霍去病和卫青，那便顺手把殷国灭了吧……”
独望天边，夕日的红耀透过层层乌云，如灰暗世界的一束光般，照在了那具尸首之上。
这是天上神仙的垂怜还是馈赏?
顾祈安不懂，但不妨碍他对这名将军肃然起敬。他陪着将军在城墙之上呆了很久，也看了那阴沉的天空很久。
直到霍去病和陷阵军的潜入，这才让他转过了视线。
可入眼并非是他的神勇，而是他怒不可遏地暴露自己的位置，于殷军正面交战。
“你本该冷漠寡淡，为何要暴露呢？这不是大汉啊……”呢喃自语间，顾祈安又摇了摇头。
“这也不是中华，我不也依旧感到了愤怒吗？呵呵。”
他知道，霍去病既然选择了暴露那就说明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而城内殷军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哈哈，没想到，烟儿那时候这么勇敢啊？连一个女子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姐姐，这群愚民……”
赞赏了一句的顾祈安随后又摇了摇头，他同样对这些百姓有点失望。但怕死是人的天性，他也不会去责怪什么，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去献上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霍去病的骁勇善战，陷阵军的不畏生死，守城军的声愤泣下，那名将士最后的嘶吼和将军已经僵硬了的作握剑状的手……
顾祈安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战争都是这样，活着的人拼命活着，死了的人无人掩埋。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意一般，眼前的画面如镜子般破碎，转而又迅速凝聚成一副新的场景。
等到他眼前清晰之时，他已经出现在囚车之上了。
看清眼前的一幕，顾祈安不满地哼哼：“你干嘛，哎哟～这囚车又不是我的家，咋不给我弄到外面呢?”
他也只是抱怨两句，实际上他想出去直接起身就能走出去。不过他此刻却是仔细观察起当时的自己来，边端详还边赞叹道：
“啧啧，不愧是我，被关在囚车里依旧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自我欣赏了一番，顾祈安还是走了出去，看着他们欣赏的早霞，心中无限感慨。
多久了，多久没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了?多久没能再如此清晰地看这个世界一眼了?
余光中他敏锐地看到了匿于不远处树林当中跟着军队前行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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